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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子

时间:2023-08-25 02:00:22  状态:完结  作者:鹿之也

  毕竟是回自家国土,他们进城那日也没刻意偷偷摸摸藏着掖着。城门口例行检查的官兵陡一下见着这么多有名有姓的宁南军官一反常态地同时出动,正纳闷着呢,目光却停在了队伍最末那个看似不起眼的、沉默瘦削的身影。

  他也是驻守京城的老兵了,当年那些个达官贵人还是认得不少的。更何况虞淮安顶着那么一张惊艳绝伦的脸,纵使已是很低调地以灰色斗篷半遮着,却也不妨碍对方在稍稍犹疑了片刻便将他认出来,登时惊得瞪大双眼,嘴张得简直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你你,您……您不会是,宁南侯虞淮安,虞大人……??!”

  虞淮安本无意声张,哪知城门还未进已被人认了出来。他苦笑了一下,也没否认,只是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无奈他的提醒为时已晚,方才这守卫如此高调一喊,原本没注意这边的人们也纷纷看了过来,一时将城门口堵的水泄不通,好生热闹。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虞大人……他说虞大人吗??!”

  “怎么可能?!虞大人他不是已经……已经……”

  说话之人一句“已经”后面的内容还未出口,肋骨已被旁人狠狠撞了一下:

  “嘘!说什么呢!那只是个传闻而已!你可亲眼见着虞大人出事了?”

  “可是,城门口那个灰衣服的,真的是虞大人吗?”

  “不知道啊,我也看不清……诶?诶!别挤啊,别挤啊喂!!”

  眼见得人群突然骚乱,最先惹起这事的官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赶忙喊来一众同僚帮着维持秩序,一边护着几人往城里走,同时还不忘回头吩咐:

  “通报陛下!快去通报陛下!!”

  虞淮安被他这一惊一乍的火热性子搞的颇为无奈。不过他本也打算一回来先去面见裴钰,是以也没有出声阻止。

  一行人几乎是顶着“官兵开道”的大排场一路行至宫门,正欲请人向宫内通报,忽而远远见得一道绝无可能出现在此处的明黄色身影,正向他们这边飞奔而来。

  “不会吧......”此一念头还未完全从虞淮安脑海中过去,那走近的人影却将他所有的不可置信冲了个干净——那张熟悉的、英俊的脸,不是当朝天子裴钰又是谁?

  虞淮安没想到对方九五至尊,竟不顾礼法体面地从宫中跑出来见自己,怔愣片刻便要下跪行礼:

  “拜见陛下。罪臣虞淮安......”

  “淮安!!!”

  裴钰蓦地打断,两手托起他的小臂不许他跪,一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喜激动:

  “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太好了,朕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他的额间布满汗水,因方才一路疾跑气息还有些不匀。为君者原本不该是这样冒失,可他此刻难得不加掩饰的真情流露,却让人觉得真实亲切。虞淮安看着他,恍惚间竟像是又见到了当初与自己一同长大的那个少年。

  裴钰一腔情绪难以言表,只能又张开双臂给了虞淮安一个用力的拥抱。虞淮安笑着回应,像好兄弟那般在他背后拍了拍,心底无限感慨——

  北梁,我回来了。

  好半天过去,待得裴钰终于从故人久别重逢的激动中堪堪平静下来,这才注意到虞淮安并不是自己来的。方才二人说话之时,那七八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竟就跟铁俑似的站了半圈,默不作声地目睹了全过程。

  如今好歹也是做了皇帝的人了,裴钰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尴尬起来,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诸位将军,淮安此次能平安归来,想必是多亏了你们。朕回去后便命尚书省拟旨,你们几位护送丞相有功,官加一等,赏银百两,以示表彰。现在,朕与虞爱卿还有要事相商,烦请诸位先各自回营歇息去吧。”

  众将见裴钰不但没有追究他们擅自行动的罪责,反而重重有赏,当即行礼谢过,各自退下,心中不约而同地感叹:陛下对小侯爷,果然如传闻那般青眼有加。

  虞淮安听得这话却是不淡定了:

  “丞相?!!您在说些什么??我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升官到这地步了?”

  裴钰却背着手,冲他高深地一笑:

  “你没听错,就是丞相。朕刚刚决定的。一晃十余年,你我也该到了履行当初诺言的时候。”

  “淮安,你愿意......做朕的丞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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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沧海桑田

  时隔两年再度心无芥蒂地并肩协作,这次丞相的任命对虞淮安与裴钰两人来说都是意义非凡。裴钰倒是想像从前每一任帝王那样,声势浩大风风光光地办一场拜相典礼,无奈如今正处非常时期,时间与银两皆是短缺。虞淮安也不是那等在乎虚礼的人,是以在他的再三要求下,竟成了北梁开国以来第一个只凭皇帝一句话就算正式上任、第二日就常驻宫中协理国事的丞相。

  虽然早在回国之前就被邹云等人提醒过“京城已是大变了样”,然而直到虞淮安亲身踏上这片土地,亲自着手处理起这京城中的大小事务,才实打实的体会到战争给这座城带来的影响。

  京城处在北梁腹地,又是国都所在,是以天下之战虽已打了两年,却还不曾真正与敌军有过交锋。也正因如此,它不但是军事上的中央枢纽,也陆陆续续容纳了比从前多几倍的逃难百姓。原本安逸轻松的生活氛围如今已大变了样子,拥挤、焦灼、紧张,偶尔有人带着加急的战报自前线而来,呼啸的骏马飞掠过灰扑扑的街道,总让人心中一紧,延颈企踵地朝信使去的方向望着,直到人与马的身影消失在漫天扬起的尘土里,仍是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城中壮丁大都投身军营,街坊闾巷之间剩下的多是些妇女幼童,相互扶持着做田间重活,瞧着都令人心酸不已。

  百姓困难,朝堂之中也未必就好到哪里去。一叠又一叠看不完的奏折军报,一盏接一盏燃烧殆尽的烛火。虞淮安明明家在京城却根本无暇回去,整日整夜宿在宫中,与裴钰和全国上下一堆糟心事儿为伍。

  就这还有人嫌不够棘手,隔三差五地上门找事。虞淮安回国任相位这么一件对百姓来说喜闻乐见的大好事情,却在朝堂之上掀起了一场不小的波澜。

  首先最为不满的,当属主和派几位代表人物。这些人往往出自养尊处优的世家大族,早被奢靡的物质享受磨没了血气。如今听得南魏在战场上颇有所向披靡的压倒之势,还没见着军队的影儿,内心先生了几分怯退之意。更何况比起社稷存亡,他们更关心自己家族与自身的利益,是以根本不愿冒着惹怒南魏的风险负隅顽抗,只想同对方好生议和,争取为自己保留最大的权益。

  原本在朝堂之中,主战与主和两派争吵不休,谁也别想压谁一头。可自从虞淮安回国,又得了裴钰重用,局势的天平登时便向主战派一边倒。这可让主和的众人急红了眼,纷纷出来变着法子挑虞淮安的错处,一会儿诟病他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消失近一年,一会儿往人头上泼脏水,说他在这决战前夕的关键时刻突然现身,恐是受了南魏的收买,刻意回来将北梁政事搅黄,好方便他们从外部击溃。

  若只是单纯的党派之争倒也还好,然而这些诋毁虞淮安的人中也不乏别有心思之辈。自打裴钰这位新皇上任迄今也不过两年,亲信班子还未彻底稳固下来,朝中官职时有调动。尤其是丞相之位,更是重中之重,裴钰换了好几任都没有特别满意的,是以也有许多野心不小的人将主意打到了这位子上。

  战争虽颇多不便,对一些人来说却是立功加爵的好机会。不少人蠢蠢欲动地想借机往上爬一爬,私底下更是为一官半职争破了脑袋。然而,虞淮安这么个一无政绩二无军功、甚至都已被默认为失踪人口的家伙,竟然仅凭着皇帝的青睐一跃而至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位,可想而知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

  这些人连同主和派一道力图将虞淮安拽下水,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一开始裴钰还帮着虞淮安说几句,后来发现他越表现得偏袒,那些人越不安生。索性不予理会,任他们整日吵吵嚷嚷,跳梁小丑一般。

  虞淮安倒不担心裴钰相信这些无稽之谈。相识如许年,彼此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他只是觉得很累。

  整夜整夜呕心沥血都批不完如山的折子,第二日却又要站在这朝堂之上,看那些人揣着最肮脏不堪的心思,又偏要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说着冠冕堂皇的大话。脚下明明是生他养他、他最熟悉的国土,身边围绕的明明是他血浓于水的同僚、同胞,他却只觉放眼望去一片茫然,一点羁绊与归属感都没有。

  自己抛却所有做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疲倦至极的时候,他脑海中也会闪过这样的念头。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他便从这种消极的情绪中回复过来,屏蔽周围一切恶意的声音,继续做自己应做之事去了。

  ***

  回到京城以后,谷雨果然如他先前决定的那样,一落地就忙着为虞淮安求医问道之事。

  京城最是人口密集,英才辈出之地。妙手回春的好郎中遍地都是,这个不行就再找下一个。那段日子虞淮安让人把过的脉纵不满百也有数十。他一向是不忍心叫别人的好意落了空的,看谷雨在意得紧,他便也乖乖配合,让喝药就喝药,让扎针就扎针。一套磨人的疗程下来,该痛还是痛,该吐的血是一点儿也没少。前来看诊的郎中一听他的脉,多半是先愣一下,再抬眼时,便带了些莫可奈何的同情意味。最后在谷雨切盼的盯视下才摇摇头,委婉地提醒一句“早做准备。”

  到最后谷雨的心态都渐趋崩溃。他想不明白,明明虞淮安和他父母一家都是一辈子积德行善,再难找到比他们更好的人,怎的苍天却不开眼,将这诅咒一般无解的怪病降临到这一家人身上。他不甘、不忿,却又不知去向谁讨个说法,最后还是虞淮安自己反过来宽慰他。

  关于自己如今淡然处之的心境,虞淮安自己也觉得神奇。

  他毕竟也是人,在明白自己不久于世的时候也曾有过诸如恐惧、不甘、留恋等种种常人都有的情绪。然而奇怪的是,临别前在曹山与许即墨抵死缠绵的那一夜,他在将身体全盘奉献给许即墨的同时,竟好像也将灵魂的一部分剥离出来,留在了那里——连带着他的爱情、他的贪恋,和那最后一点对生的向往。

  那夜过后,离许即墨和曹山越远,虞淮安就越是冷静——不是寻常所谓的从容沉稳,而是一种强行了断一切、自暴自弃一般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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