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槐安即使不知道他中的什么毒,仅就这骤然紊乱的内力也知,这是会影响寿元的。 司珩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他就会死。 ---- 唉,刚刚发现掉了个站内作收,难过QAQ
第25章 司珩说一炷香,聂槐安就在他身旁守了他一炷香。 一炷香后,司珩整个人便缓了过来。 聂槐安嘴唇抿得很紧,硬声问他,“你这样的身体还敢为我奔波寻药?” 司珩坐在地上,静静注视了眼前人一会儿,声音嘶哑地道:“我的毒暂时无解,你的可以解。” 聂槐安闻言疑惑地蹙起眉头,“暂时无解?” 司珩对此却不愿再多说,他撑着站起身,伸手要去牵还跪坐在地上的人,没想到却被推开了手。 聂槐安摇头,满脸写着一个倔字,“你不说清楚我不走。”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帮得了我?”司珩淡淡道。 虽然司珩这话说的是事实,聂槐安知不知道对他来说都是于事无补,还要浪费口舌浪费时间,但他这样直接地说出来还是让聂槐安的心里很不好受。 “你说得对,我帮不了你。”聂槐安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侧身就想自己站起来。 司珩忽然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聂槐安下意识地挣扎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听见了司珩的解释。 “我刚才的话没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我身中剧毒暂时无药可解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应该替我分担这个事实,徒增烦恼。” 聂槐安听完他的话顿了一下,随后还是使劲抽回自己的手,“你说得对,是我不配。” 司珩无奈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聂槐安直接转开头,留给他一个侧脸。 这是司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聂槐安,一时竟有些不合时宜地觉得新奇。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司珩:“......你这是在发脾气吗?” 聂槐安自己从花田里站起身,他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花瓣和草叶,连及腰长的头发都沾上了些,看上去相当狼狈。 “不敢。” 司珩:“......” 聂槐安说完转身正欲走,忽然又蹲下身,两只手在地上摸索,也不说自己在找什么。 还是司珩转头看见落在花丛里的竹竿,把竹竿捡回来还给他。 聂槐安的手握到竹竿,那头司珩却没有放手。 两人又莫名陷入僵持。 聂槐安很生气,“你对我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你的错?!” 司珩微蹙着眉,感到十分无奈,“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的身体情况你比我更清楚,这时候你哪里都不适合去,更不应该为我跑去雾山寻药。”聂槐安的神情和语气都十分严肃认真,“司珩,你身上的毒比我更紧要。” 司珩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道:“我的毒是暂时没办法解,这点不论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你毒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调合内力,这怎么能说在哪里都一样?” 司珩默了片刻,“不会频繁发作的。” 聂槐安半信半疑地蹙起眉头。 “不骗你,上一次毒发是三个月前。” “那你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三年前。” “三年前......”这个时间点有些熟悉,聂槐安仔细想了想这点莫名的熟悉感,终于从记忆中翻出了还在长宁时,姬乾说过的一句话。 ——我找了他三年,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三年前,混鹏叛出阴山鬼宴,再联想姬乾听见混鹏这个名字时的反应,聂槐安几乎能确认了。 “害你中毒的人是混鹏?” 司珩没有否认。 “你可是司珩,混鹏有这么大的能耐下毒害你?” “一个意外,他盗取我的东西,被我撞见了,抢回来时不慎被咬了一口。”司珩语气十分平淡,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咬?是活物,又是虫?”聂槐安自从遇到他们以后,已经听到了太多关于毒虫的事情。 此时他的思绪清明,整理了一下司珩两句话的内容,得出了一个最大的可能,心神都为之一撼。 “姬乾说过,天青芙蓉的毒如若与碧玉噬心蛊的毒碰到一起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结果,他没告诉我这个结果是什么,可你们知道,混鹏也知道,所以他生前才与照月山庄合作,想要找到天青芙蓉......” ——雌虫的蛹需要经历十个春夏才能破蛹而出。 ——......但是要说它不普通吧也确实不容反驳,因为它是天青芙蓉的雄虫。 ——当年只有十五岁的司珩就是练出这碧玉噬心蛊,接任宴主之位...... ——时间还没有到,如果它出现了,他会知道的。 聂槐安声音艰涩,“混鹏要盗取的是碧玉噬心蛊,你中的毒......是碧玉噬心蛊,而唯一能解的是天青芙蓉,我说的对不对?” 这回司珩沉默的时间变得更长了。 良久聂槐安才听见他的一声,“嗯。” 聂槐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我明白了。” 说着他反手牵住司珩的手腕,“我们走,掉头,去找楚筠慎谈谈,他的叔父与混鹏合作了这么久,不可能毫无收获。我也不相信天芳谷的沼泽群只是混鹏单纯的报复,这其中必然有更深的因果,虽然我们现在还没看出来,但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走。” 可惜,他没能拉动司珩。 司珩就像方才的他一样。 因为司珩的不配合,聂槐安又开始生气了,“事要分轻重缓急,我身上这余毒十几年了,就是在我体内再待几年也无妨。你不一样,这毒在你身体里三年了!你撑不了太久!” 司珩安抚他,“你先别急,听我说,楚筠慎如果有办法能找到天青芙蓉他不会来找我。” “无论如何,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可能,既然能借照月山庄的力量,那为什么不?” 聂槐安此时思考所有的问题都是站在了司珩的立场上,完全在为他考虑为他着想。 司珩的想法却没有因此受到分毫的动摇。 西南将出未出,一人不愿往前,一人不愿回头,两人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司珩看了眼天色,默不作声地从袖口里摸出个极小的瓷瓶,拔出瓶口的塞子,放到聂槐安鼻子下。 他只晃了两下,聂槐安身体便软了。 司珩眼疾手快地接住他,“无害,就是会让你没力气。” 聂槐安没有失去意识,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酸软得使不上一点力气。 “我的事情我自能解决,你不用操心,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替你把身上的余毒解了。”司珩一边说一边替他扫落衣服上沾到的花瓣,妥善整理好怀里的人便将其背在背上,一手拿着竹竿,一步步朝花田外走去。 “这是我欠你的。” ---- 感谢阅读
第26章 西南的一条山路上。 十余个玄机宫弟子紧紧跟随着一辆能躺七八个人的华贵马车。 这些人都穿着玄机宫的衣服,玄衣手绕白银护腕,腰束浅色扣云纹腰带,袖口上绣着代表了玄机宫的金丝云气纹。 这些金丝云气纹的纹路繁复绚丽,气韵生动,矜贵凛然地盘上了整条手臂,细腻的针线堪堪游至胸口,停得意犹未尽。 作为晟楚江湖首屈一指的门派,玄机宫的财力亦是不容小觑的。 姬乾自从被魏崇英生擒后就被捆住手脚丢在马车角落,身上有好几处不同程度的轻伤,伤口虽然都被处理过,但他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颇为狼狈。 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的姬乾眼神跟刀子似的,一瞬不瞬地瞪着和他在同一辆马车上的魏崇英,恨不得摘了手脚的绳子勒到他脖子上。 魏崇英举止十分优雅地品茶,连一丝余光都没给他,“只要你帮我找到槐安我就放你走。” 姬乾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你说槐安不愿意跟我回去,那你为什么不敢让我见他,让他当面和我说?”魏崇英问。 姬乾转开头,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魏崇英好像看不见他的不配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往外抛,“司珩带着他要去做什么?” 姬乾忍了忍,没忍住:“反正不会害他,我想你应该知道在长宁如果不是阿珩救了他,你师弟就没了。” 姬乾的话最后几个字显然狠狠地刺激到了魏崇英,他喝茶的手都微微一颤,随后缓缓放下薄如蝉翼的白玉杯。 “这份恩情玄机宫会还。” “现在就还吧。”姬乾摇了摇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手腕和脚腕。 魏崇英摇头,“找到槐安我自然会放了你。” “你是不了解我们宴主,他是整个天底下最我行我素的人,他的行踪,我怎么会知道?你就是再捆我个十年八年,我也说不出他们在哪。” 魏崇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娓娓道:“你不说那我们就慢慢找,找个十年八年,晟楚再大,把地皮都翻一翻不过是时间问题,而我,有的是时间。” “你怎么会有的是时间?”姬乾挑眉,“聂槐安可跟我说我能跟你讨杯你孩子的满月酒。” 魏崇英显然对此感到很意外,“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姬乾点头。 魏崇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倒是看不出......” “什么意思?” “槐安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脾性,他能跟你说这种话至少能说明,他把你当成了朋友。”魏崇英淡淡道。 姬乾又摇了摇手上和脚上捆得死紧的绳索,“这就是你对待你宝贝师弟的朋友的态度?” 魏崇英往茶壶里添了些水,把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倒了重新接了一杯,漫不经心地道:“你应该庆幸,若非槐安表现的种种他不排斥你们,只一件你们带着他到处乱跑,我就是拼着血流成河,也定要你和司珩,人头落地。” 姬乾听完觉得后脖颈有些发麻,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啧了一声,“你师弟身手可不差,谁能勉强他?西风遥的箭他都能挡下两根。” 魏崇英的表情忽然露出点骄傲和自豪,像个被人夸赞了儿子的父亲,“槐安自然是优秀的,西风遥我也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此前姬乾对魏崇英的所有认识都立于江湖传言,传言说他特别疼爱聂槐安,因为聂槐安是个瞎子,生活上有许多事情没办法自理,魏崇英照顾他连穿衣穿鞋都给一一打理了,要什么给什么,想什么有什么。 原来姬乾对此还觉得有些夸张了,如今看来这传言非虚不说,真实的情况比之传言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崇英待聂槐安好得有些不对头,并不像聂槐安所说的是心怀愧疚。
46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