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阴山鬼宴最睚眦必报的人,被一只鹰和狗撵着跑的事姬乾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都别过了,在确定离司珩他们已经很远后他就不跑了,就地找了棵最高最大的树,坐在上面等他们过来。 没过多久,一只健壮精瘦的黑狗一路跑上山坡,跑进姬乾的视线中。 这狗的速度很快,快得几现残影。 它跑到姬乾待的那棵树树下就开始狂吠。 姬乾嫌它吵,随手摘了树上结的不知名果子就朝它扔去,一连丢了七八个,只把那叫猎云的黑狗扔到躲在树后呜呜叫才收手。 “想不到堂堂莲灯姬乾,居然也有闲得欺负狗的时候。” 姬乾转头循声望去,就见远处一棵树上站着一个身穿鸦青衣衫的男人,五官俊美,气质温润如玉,唇角弧度似笑非笑。 这样一幅世家翩翩公子的模样却莫名让人瞧出点不好惹来。 姬乾挑眉,“噢~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玄机宫宫主,久仰久仰。” 魏崇英:“我师弟呢?” 姬乾嘴角裂出讥笑,“不是吧魏宫主,你的师弟问我干什么?” 这时,另有两道身影运着轻功飞过来,其中一人还背着个少年。 姬乾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青葵从宣麟的背上下来,焦急地对树上的人道:“姬乾公子,我家公子呢?” 姬乾哼哼两声,“你家公子我怎么知道?” 青葵:“那日在长宁,我们遭遇了西风遥,我家公子受伤中毒后是宴主司珩把他带走的。” “那你就应该去问司珩,又不是我带走的聂槐安。”姬乾两手一摊,从语气到表情都叫人不悦。 魏崇英直直看着姬乾,忽然道:“你身上这件衣服是槐安的。” 青葵听见这话才注意到姬乾身上的衣物十分眼熟,仔细看过后确认就是聂槐安的衣服,脸上表情忽变,“我家公子最讨厌不熟悉的人碰他的贴身衣物,你怎么会穿着他的衣服?!” “那当然是他给我的咯。” 魏崇英眼睛一眯,“他给你他的衣服干什么?” 姬乾笑了笑,“那当然是因为他不想见你也不想回玄机宫咯。” 姬乾不跑留在这等着就是为了见他一面气气他,所以专捡让他心情不好的话说。 “你也别费心力找了,他知道你在找他,刚才那哨声你吹的吧?他知道你来了就是不停下,不回头,比起回你们玄机宫他更愿意和我们待在一起,你要是尊重他的意愿,那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魏崇英面不改色,除了那点似笑非笑消失了,还有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外几乎看不出变化。 “他是我师弟,他更愿意待在哪里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魏崇英说着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 闻名天下的惊鸿剑仅是出鞘就已气势惊人。 姬乾啧了一声,“真麻烦,我要是把你怎么着了聂槐安那里我不好交代。” 魏崇英声音冰冷:“所以呢?” “我敢说你要是把我怎么着了你也不好和他交代。”姬乾抬起一只手托着脸,“毕竟我们家宴主和他关系匪浅。” “噢?有多匪浅?” 姬乾假装思考了一下,“大概就是不愿意回你那,却愿意待在他那儿,这个程度的。” ---- 大家好呀~求评论海星~⁄(⁄ ⁄•⁄ω⁄•⁄ ⁄)⁄(#^.^#)❤
第24章 姬乾的话对魏崇英来说每一个字都是挑衅。 深知魏崇英脾性的宣麟和青冥等人脸色都变了。 整个玄机宫乃至晟楚江湖,几乎无人不知魏崇英对聂槐安的在乎,更有流言传即使将来魏崇英的孩子出世,在魏崇英心里恐怕都越不过聂槐安。 这次因为聂槐安离家出走私自下山,魏崇英大发雷霆,玄机宫很多弟子都因此受了责罚,宣麟和青冥也是与玄机宫其他弟子汇合了才知道,魏崇英甚至与夫人赵慕青都发生了争吵。 就这么一个把师弟放心尖上的人,你与他说他师弟不愿意回他那儿更愿意待在另一个人那里,这和抢孩子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魏崇英一秒沉了脸。 在场武功最差的青葵一瞬间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压得他气都喘不上来。 宣麟发现他的异样,拍了下他的肩膀给他传了些内力,青葵这才缓过来。 青冥:“宫主发怒了,这是内力威压,内力不够的人是扛不住的。” 面对愤怒中的魏崇英,姬乾终于收起了那点吊儿郎当,右手握住了自袖口落下的短刃,“我说的是实话,魏宫主又何必如此动怒。” 宣麟无奈摇头,不解姬乾激怒魏崇英,毕竟这主儿生气了没那么好收场的。 “槐安的想法和意愿,我自会去了解,但我必须先见他一面。” 姬乾摊手,“我又没拦着。” 魏崇英摇了摇头,“槐安性子从小就倔,如果他执意要躲着不见我,那我要见他就不容易。” 姬乾挑眉,“所以呢?” “你刚才说槐安和司珩关系匪浅。”魏崇英直视他,“那你在我这儿,他或许就会出来见我。” “......魏宫主这是要拿我当人质?” “无奈之举,还望见谅。” “不见谅,我也不可能让你如愿的。” 魏崇英笑了笑,“你可以尽管对我下毒。” 姬乾啧了一声,魏崇英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隐隐有些后悔了。 数日后,西南地界边处。 成片绿荫下有个供过路人暂时歇脚喝口水的茅草棚。 茅草棚边上还有个卖豆腐脑和包子的摊子。 摊子是一对年轻夫妻的,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干活十分利索,很是勤劳。 聂槐安坐在茅草棚下一张已经掉了漆的椅子上,他的身边有张小板凳,上面坐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孩。 夏天炎热,这小孩身上就一件红肚兜,两手捧着肉脸蛋直勾勾地盯着聂槐安看。 那小孩的娘端着一碗豆腐脑和包子快步走回来,“宝宝,豆腐脑和包子娘给你买回来了,快吃,吃完了咱们就去找爹爹。” 小孩肉乎乎的手指指着聂槐安,“娘,这哥哥是不是睡着了?” 小孩娘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是个瞎子,听见儿子话轻轻拍了拍他,“别瞎说。” “没瞎说,他闭着眼睛呢,闭着眼睛不就是在睡觉吗?” “哥哥没在睡觉,好了,快,你最喜欢的大包子,你不吃娘可就吃了。” 小孩瞬间被包子吸引了注意力,也不再追问为什么这个大哥哥闭着眼睛不是在睡觉。 没过一会儿司珩走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里面有几个包子。 他走到聂槐安跟前递了一个到他手里,“不烫,吃吧。” 聂槐安道了声谢,斯文地咬了口手里的包子。 包子是茴香鸡蛋馅的,很香,聂槐安连着吃了两个。 坐在聂槐安身旁的小孩吃饱了注意力又回来了,见聂槐安在吃包子好奇地问,“哥哥是边睡边吃吗?” 孩子的娘立即伸手捂住孩子的嘴,尴尬地朝两人笑了笑,抱起孩子起身走了。 走时嘴上还在训斥孩子,“你这孩子,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聂槐安忍不住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两人在茅草棚歇息了一阵便继续赶路了。 再有十几里路他们就出了西南,之后只要朝着东北面一直走,以他们的脚程大概半个月就能到雾山。 西南地界与其他地界相连处有一片很大的花田,远远的聂槐安就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芬芳花香。 他忍不住问司珩,“这香气......得是很大一片花田吧?” “嗯,望不到头。” 聂槐安想象了一下画面,心中暗自赞叹。 司珩转头见他面露向往,想了想,道:“要我给你摘一朵吗?” 聂槐安也想了想,“......会有小蜜蜂吗?” 司珩扭头,极好的视力让他远远的就能看见流连在花丛中的蜜蜂,还不在少数。 “我给你找一朵没有蜜蜂的。” 聂槐安抿唇压住有些控制不住的笑意,努力正着脸色点头,“好。” 两人自花田旁的小径一路往前,司珩一边走一边不时转头往花田看。 这片花田的花并不只有一两种,放眼望去不仔细看都能看见五六种不同的花。 司珩不自知地在挑选。 聂槐安走在他身旁默默等着,直到身边的人忽然停下脚步。 “选好了?”聂槐安挑眉问。 司珩不解:“我没有在选。” 聂槐安忍笑:“好吧,那你看好了要给我摘哪一朵花了?” “嗯。”司珩说完便松开了他的手,“你在这里等。” 聂槐安温顺地点头,“好。” 司珩转身就走进花田里。 聂槐安站在原地,仔细听他的脚步声。 一开始他表情轻松,唇角甚至还带着未收干净的笑意,但是慢慢地,他脸上表情就变了,眉心疑惑地微微蹙起。 以司珩的身手来说,他绝不可能踩出如此沉重,沉重到可以说是拖沓的步伐。 就好像一个快要晕过去的人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聂槐安莫名感到有些心慌,“司珩,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 这时,一阵风吹来,吹拂花田发出沙沙的声响。 除风声外,还有十分突兀的重物落地发出的沉闷声响。 聂槐安强自镇定,“司珩,我现在过去。” 说罢,他借助竹竿摸索着一点点走进花田,深一脚浅一脚地靠近那道呼吸声。 此时荒郊野岭的,除了他和司珩外没有第三个人,如果司珩真有什么万一他根本没办法救他。 不安和恐惧在这一刻牢牢攥住他的心,不知不觉间连呼吸都被放得极轻极缓。 他不知道自己往前走了多远,直到手中的竹竿触到了什么东西。 他立即丢开手里的竹竿,朝地上的人扑过去,两只手略带慌乱地扶住他,“司珩,你怎么了?” “......没事。” 司珩的声音沙哑得难听,不难听出他现在正在承受某种剧烈的痛苦。 “这怎么可能没事!”聂槐安罕见地动了怒,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不少。 司珩一字一句,艰难地道:“毒发,无解,等一炷香就好。” “毒发?你中毒了?”聂槐安惊诧得脸色隐隐发白,直觉司珩身上的毒绝对没有他说的这么轻巧简单。 “一炷香。”司珩说完勉力坐起身,抬手抹去嘴角血迹。 聂槐安守在他身旁,一只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方才他扶起司珩时明显能感觉到他体内紊乱游走的内力,乱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翻搅。
46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