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白未曾想这剑竟是直直的冲自己飞了过来,还当是小红要杀他,大惊之余徒手去抓,这才发现小红不过是将剑扔给了他。 这一怔愣间,唐酒飞身而出,只那么一刹那,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了。 唐酒动作之快,让在场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些缓不过来。 江问白盯着手里的剑发愣,剑身锋利、寒芒闪烁,一看就是把不可夺得的绝世好剑。小红为什么又把这个扔回给我?什么意思? 他脑子里始终乱的一塌糊涂,当真是对什么都毫无印象了。 万紫阁的弟子怔愣片刻,又纷纷往灵水涧外。 南宫恪挥了挥手里的拂尘:“穷寇莫追,走了便走了吧……你们先都出去守着吧。” 其实是……南宫恪发现方才那人本事高深莫测,弟子们追上去也是个送死。 褚青烟带着其他弟子退出去 不过这群弟子人虽走了,但江问白总觉得那些人在退出去之时似乎都偷偷摸摸的在看他。 不仅看,还挤眉弄眼的。 怎么了,我是长了三个眼睛还是四个嘴巴? 他不服气的想着,有什么好看的。 南宫恪自然是知道弟子们为何是这个反应。 江问白藏在这灵水涧中许多年,人人都知道这里躺了个“活死人”。 偏偏这“活死人”据说还生得十分美貌。 所以平日里弟子们都巴不得能来一睹为快。 只不过师父南宫明月在位时下了死令,所以除了她南宫恪和师父南宫明月外,其他弟子是一概不得入这灵水涧了。 那今日总算得见了,可不得多看两眼么。 南宫恪扶额,她都可以想见,不消半日,不对,半个时辰,方才之事必然会被传得沸沸扬扬,满门皆知了。 所有人离开后,此处只剩下江问白和道姑二人。 江问白看了一眼道姑,他觉得道姑看他的眼神也颇为复杂,一时也说不上来她这是欣喜还是疑惑。 他哪里知道,南宫恪这个时候的心情。 十三年,十三年了啊。 这个“活死人”终于是醒了。 她将他接回来的时候,二十三岁不到,如今都已经快三十六岁了。 不可否认的,她曾经对这个男的,是有过想法的。 毕竟青梅竹马,毕竟温润如玉,毕竟这张脸…… 可是十三年过去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一点变老,而这个“活死人”却是毫无变化。 于是到后来,那些想法渐渐地就也就被消磨殆尽了。 甚至到一年前,她师父南宫明月等不及,驾鹤西去了。 而这个“活死人”却还是不醒。 南宫恪一度绝望的以为,这“活死人”搞不好要熬到她也西去了吧。 你说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想法,当真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好在,今日总算醒了。 虽说没了那种想法,但南宫恪还是紧张的,毕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毕竟曾经她对他,动过那么一点不为人知的心思。所以眼下她也是有些担心,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样子,是不是会吓一跳。 她脸上是不是不是已经开始有皱纹了? 她今日穿衣打扮是否得体到位? 南宫恪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慢慢的走向江问白。 江问白却全然不知道她的心情,他只觉得这道姑盯着他看,看得他后背发凉。 仿佛他欠了她至少百万两黄金。 所以他扭开头,假装打量这岩洞的风景。 南宫恪却一愣,江问白的眼神太陌生了,陌生的让她害怕。 而且最主要的是,此时的江问白竟然不看她,反而一双眼骨碌碌的四处查看,看起来脑子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南宫恪觉得好像事情不太对,于是不再向前,而是试探的说了一句:“你总算醒了。” 江问白见道姑对自己也似乎很是熟悉,于是下意识反问:“请问这位前辈……” 南宫格如被雷劈。“什么前辈,哪门子前辈,你管我叫前辈?” 江问白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道姑竟也是个炮仗脾气。 他被这一连串的发问,震得脑袋更是一阵发懵。 他心道,如此大的反应,难不成是我的辈分比较大? 江问白迅速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皮光柔滑,应该也不是个老年人啊,但怎么今日遇到的所有人,在听他说“前辈”这两个字后,反应都这么大。 一个“前辈”,得罪了两个……前辈。 江问白迅速改口:“抱歉抱歉,这位姐姐,我是想问,这是在哪?我是何人?你认识我吗?” 南宫恪原本还想继续痛骂这人来着。 她想说我辛辛苦苦照顾了你这些年,你如今好眉好貌的,却是嫌弃我老的都能做你阿姨了是不是? 结果听完这一连串问题,她呆愣了片刻,随后不敢置信的看江问白。 “你……你不记得了?” “嗯。”江问白揉了揉脑袋。 “记得多少?” “都不记得了。” 江问白觉得自己说完这话后,眼前这位道姑的神情有些崩溃。 “这位……姐姐,您怎么称呼?” 他小心翼翼的问,总觉得自己想不起来这个事,好像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 于是又补充道:“我叫你姐姐你别生气啊,实在是不知道要叫你什么?” 江问白说完,发现眼前的道姑一脸噎住的表情。 他实在是没辙了,这到底要怎么说话才不得罪人? 南宫恪是忍了又忍、忍了又忍,随即忍不住问他:“那你还记得现在几岁吗?” 江问白揉了揉头。 “十八十九?还是二十?我不记得了,但感觉好像是这个年纪。” 他一脸真诚的道:“姐姐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道姑神情有些复杂:“我得好好想想。” 江问白:…… 怎么就还得好好想想? 难道这道姑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又或者,和他并不相熟? 江问白胡思路想着。 南宫恪却是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于是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江问白就看着这个道姑完全不理自己死活、一脸神情复杂的离开了山洞。 留下依旧一无所知的他。 山洞空空荡荡,似乎之前并没有人来过。 江问白:??? ----
第4章 便宜掌门 出了灵水涧后,南宫恪只觉得自己要脱力了。 如今的情形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但又似乎十分合理。 毕竟这“活死人”已经躺了十三年了,若是醒来后完全没有任何异样,恐怕才是让人觉得不合理的。 只是,眼下这情形,要如何才好? 今日洞中的红衣男子,她不知道从何而来,只是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善茬。都不知道是不是江不寒从前惹来的什么仇家。 但她眼下最担心的是,江不寒醒来的消息,不日就会传遍整个江湖,到时候……只怕是她想拦都拦不住。 南宫恪正心乱如麻时,褚青烟匆匆跑来。 “代掌门,这是方才收到的飞鸽传书,沈星河寄来的。不知何故,他们已经知道了……” 沈星河,当今名不正言不顺的代理武林盟主。 南宫恪想过消息会传得飞快,却没有想过会传得如此之快。 她更觉得无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边都还没想好对策,这天下却是要动弹起来了。 南宫恪闭了闭眼。 她和师父南宫明月曾经拟定了一套详细的计划,替江不寒夺回武林盟主之位。 第一步,因万紫阁在江湖上地位不弱,天下各派也有意让南宫明月做这盟主。于是南宫明月便同天下各派定下一个约定:南宫明月因身体不好,暂不出任武林盟主,由未来万紫阁的继任掌门出任。 第二步,等江不寒醒来,她们给江不寒先准备一个假的身份——江问白。江不寒以江问白之名继任万紫阁掌门,再以万紫阁新掌门的身份出现在武林大会上,接下这盟主之位。 如此一来,至少能保江不寒平安无事,先达成拿回武林盟主的心愿。 届时就算天下众人发现江问白就是江不寒,盟主之位到手,想再从江不寒手中拿走,就得问问万紫阁手里的剑答不答应了。 这是一早就定下的计划。 眼下却因为江不寒失去了记忆,一切都被打乱了。 是把所有过往都一股脑的告诉他,还是先不说,解决了眼前事之后再说? 南宫恪想起十三年前,无极山上那老人家说的话。 “他这人啊,心思都在匡扶正义、拯救天下苍生之上,他没有心思想旁的,你若真想好好待他,等他醒来后就助他完成这些吧。儿女情长的事他完全不考虑的。” 南宫恪睁开眼,罢了。 既然这是江不寒最大的心愿,那便先按原计划往下推进吧。 反正他横竖都不记得了,不如就直接给他这个新身份,按着她和师父想好的措辞,让江问白先照原计划夺回盟主之位。他日帮他成就了大业,再细讲从前也不迟。 嗯,的确应该是这样。 既然这是他自己最大的心愿,那心愿为先! 南宫恪死也不会想到,所谓的想做武林盟主、拯救天下苍生的宏愿,不过就是当年唐酒以为自己要死了,想让江不寒断情绝爱、一心奋发图强,才说出来的话。 但南宫恪不知道,她此刻只觉得自己思路清晰明了,神清气爽。 作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她对江不寒,当真是义气十足。 …… 江问白在这洞中百无聊赖的待了许久。 方才他从水里站起来,眼下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难受的要命。 他朝着外头喊了几声:“有人吗?喂,有人吗?” 无人搭理他。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南宫恪终于折了回来。 江问白看到她将拂尘别在了后腰,手里捧了些干净衣袍,神情也总算稳定了不少。 南宫恪把衣袍放到一旁,然后从衣袍中拿了些东西出来,一字摆开。 江问白低头一看,发现都是日常梳妆用的铜镜、木梳、脸巾之类的物件。 江问白随手拿起个铜镜。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模样,幸好,眉清目秀,是个正经好男儿的模样。 他多怕是个歪瓜裂枣。 南宫恪轻咳了一声,引起江问白的注意。 “我复姓南宫,单字一个恪。南宫是跟了师父的姓,恪是执事有恪的恪。” “脾气不太好,所以师父赐了这个字。” “你如今不记得了,但我说的这些你还听得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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