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 和赵忱想的一样,第二天北戎果然顺利破了辉阳边疆的防范,成功进入辉阳境内。他们本想顺势拿下屠关,却在屠关碰上了刚刚赶来的章仁,便只能停止了这个计划,在边疆原本的辉阳军营扎寨休整。 赵忱舒了口气,和他预想中的一样,章仁既已到了屠关,想来这场祸事很快便可以结束。 可事情偏偏不如他所愿,连着两日再没收到消息,等再看到信件时,却没想的是章仁大败的消息。 僵持了两日,双方终于开战,却不想章仁一反常态,一改他平日迅猛的作战方式,犹犹豫豫不敢出手。北戎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抓住他细微的失误,一举攻下了屠关。 章仁如同丧家之犬被人赶到了央郡。 这消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不仅赵忱,连萧淇也再说不出口安慰的话。 屠关地势奇特,本就是易守难攻的宝地,若是连这里都失守了,其他城池被攻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萧淇,章仁一人怕是顶不住了。”赵忱压抑着沉重的心情,命令萧淇整顿粮草,汇聚兵马,准备再派人去增援。 而仅仅三日功夫,三张战报,每一张都是一场大败。 央郡、栖城、璧马庄相继失守。 章仁如同丧家之犬,被人一路打回老家。 这结果是谁也没能想到的,一日攻下一城,想来北戎定是得意坏了。 第四日,终于没再收到落败的消息。赵忱再也坐不住了,朝野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恐惧而焦虑地氛围,赵忱知道,他们定是怕极了。短短七日,已是连失四城,北戎在辉阳的领土上,肆意妄为,丝毫不将辉阳军放在眼里。 “诸位必定也听说了,北戎数次侵犯我国土地,其罪当诛!”赵忱掷地有声,扫视着殿下的人群,“章将军势单力薄,朕欲御驾亲征,可有将军主动请缨与朕一同讨伐乱贼,收复辉阳领土?!” 赵忱说罢,下面的大臣却只是互相打量着,小声嘟囔,却不见一人站出身。 他有些愠怒,这些臣子,赵凌当初反叛,他攻打回宫时,这些表面协助赵凌的人也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反抗他,如今国家有难,他们依旧是如此,一群懦夫! “陛下!微臣愿随陛下亲征!”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萧淇,已经走至殿心,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赵忱。 “萧淇?你?你不该掺和这件事的!”赵忱虽本就要带着萧淇,但领兵毕竟和在他身边护他周全不一样,若是上了战场相搏,难保萧淇不会出现危险。 “陛下!陛下难道忘了,萧淇曾经也是陛下钦点的将军,如今虽是侍卫,但也明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既然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出战,萧淇定不辱使命!” 见赵忱不回答,萧淇又道,“陛下,微臣不是那个需要陛下保护的孩子了。这次,就让微臣来守护陛下,守护陛下热爱的土地。” 赵忱又看了看萧淇身后的人,他们都是躲闪着目光,不敢与赵忱对视。赵忱冷哼一声,“朕倒是从没想过,辉阳养着的都是这样一群人,连朕的侍卫都不如。等这次战后,朕定要给整个朝野好好的清清灰!” 这话说完,不乏有犹豫的人,但他们一想,如今辉阳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饶是赵忱权力再大,若是辉阳覆灭,他这皇帝还做不做得? “好,好!”赵忱不再理会这群人,“朕便恢复萧淇骑兵营将军的职务,今日,你便随朕出征!” “是!”萧淇回答。 赵忱与萧淇穿上了软甲,跨上战马,浩浩荡荡出了皇宫。都城内的百姓,似乎丧失了往日的活力,没人为这支远行的队伍送行,更没人为他们呐喊,他们像是一只要去送死的队伍一般。 出了都城,赵忱回头看着萧淇,“萧淇,我们,一定要赢!” “末将遵旨,陛下!”
第68章 首战告捷 赵忱在路上又收到了邰州城失守的消息,疾驰五日,甚至连夜间也没有休息,一路奔驰来到了聂城。 到了聂城还是半夜,城门紧闭,只有稀稀落落几十个士兵站在城墙上守着。赵忱皱了皱眉,这样瞧来,想必章仁带来的人也不剩太多了。 城墙上的士兵见大队的人马停在护城河边,自然以为是北戎军又来犯了,瞬间警铃大作。钟铃声响彻整个聂城。 不一会儿,章仁便带着人冲了出来。这些日子没见,章仁也颓唐了不少,满脸的胡茬,皮肤也变得有些雀黑,哪里还有曾经翩翩白衣少年郎的模样。 他本是杀气满满,靠近了才发现,这哪里是北戎的军队,这分明就是陛下和萧淇啊! 想到自己干的这些混账事,章仁直直的从马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叩首不起,“陛下!!末将有罪啊!” 听着章仁哀嚎的声音,赵忱也不知道该怎么怪罪他,无奈道,“先进城再说。别在外头让北戎的人看笑话。” “是…是!开城门!!” 刚一进主营,章仁便又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都是末将的错,是末将一时疏忽才导致了如今步步退败的局面,还请陛下责罚!” “朕多少也是了解你的,就算北戎再如何厉害,在屠关时也不该那么轻易的就被攻下。章仁,到底是为何?” 他似乎在经历极大的痛苦,心里挣扎了好一阵,才掩面痛哭,“北戎此次出征的将军,名为鲁肃……” “鲁肃?!”赵忱蹙眉,“本以为他是死了的,怪不得你会犹豫。鲁肃与你父亲是至交,想来你幼时也同他交往甚多吧。” “是。但是末将定然没有因为他而背叛辉阳,只是…只是……”章仁控制不住地流着泪,“只是末将实在无法忍心同鲁叔站在对立面,一次犹豫,就致使了屠关失守。一步错步步错,后来更是任末将如何抵抗,也胜不得北戎半分……” 他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泪痕,迅速地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抵在颈侧,“如今的局面,末将只能以死谢罪才能安心了!陛下,来生再报您的恩情!!” 章仁一闭眼,刚要动手,手里的剑便被不知什么东西击中,震得他虎口发麻,手里的剑也叮铃咣啷的掉在了地上。 他怔愣地看着地上的剑,却也没能再伸手去拿,只能掩面嚎哭。 萧淇冷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章将军若是真想寻死,那也请在收复失地之后。” “陛下给了你上战场的机会,你还没来得及报答,便要留下烂摊子以死谢罪?!什么来生再报,都是狗屁!你同朝中那堆人一样,都是懦夫!” “你骂的对,我就是懦夫…彻底的懦夫……”章仁声泪俱下,显然已是极端痛苦。 “章仁,朕不需要你报恩,但这错既是你犯下的,就该有些担当。若你当真放不下对过去的执念,朕身边也再容不下你了。” “陛下……”章仁没有回答,眼神却已失去焦距。赵忱无奈地摇了摇头,扯着萧淇便出了营帐。 “陛下!他也太过分了些,过去的情感竟是比辉阳数万万百姓的命都重要了?!” “萧淇,你也别太激动。所幸我们也来了,情况断断不会比现在还糟糕了。去瞧瞧如今总共有多少粮草兵马,想来下一场战争,也即将到了。” 萧淇虽仍然咽不下这口气,但他也知道,他也是一样,不能意气用事。如今先解决北戎才是头等大事。 第二日,北戎毫无动静,赵忱依旧只用着极少的人在城墙上巡逻,好似辉阳根本无人增援。 又等了两日,鲁肃终于带人到了护城河外,接连五场胜利,成功让他昏了头,对自己的信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章将军,这次倒不如不抵抗了吧?直接将这聂城送予我,倒也省得你的士兵再做无用的牺牲了。” 城外传来的声音充满了不屑,甚至能听出来几分慵懒,他们对于章仁剩的那几个残兵根本不放在眼里,甚至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一举攻至辉阳都城了。 本就是打算前几日就进攻,但聂城外守着的探子说看见有军队进了聂城。鲁肃这才想的等一等,但又迟迟不见聂城有动静,他实在等不及了,饶是辉阳来谁增援,又有什么用?谁能拼得过北戎的铁血男儿! 城墙守兵前来通传,赵忱此刻正在章仁的营帐内,听到通传,转身离开前又是问他,“章仁,朕希望你能振作起来,辉阳此刻,还需要你!” 说罢他也不管章仁是何反应,带着萧淇出了营帐。 片刻后,随着吱呀两声,聂城的城门大开。 因着护城河上桥板的遮挡,鲁肃没能看清城门那儿站的是谁。 “终于舍得露面了?只要你们不抵抗,老子给你们个痛快也不是不行啊!”鲁肃肆无忌惮地大笑着。随着木桥的降落,他这才看清了带兵的根本不是章仁。 “你又是何人?!辉阳难道当真是无人了?先是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将军,又是你这一瞧便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实在没人了投降还不行嘛??” 鲁肃话一说完便开始哈哈大笑,他身边的将士也均是鄙夷地嘲笑着。 萧淇倒也不恼,他挥了挥手中的长.枪,抵在了背后,颇肆意地瞧着对面的大军,“若是鲁将军连个娃娃都打不过,这么老了还丢面子,怕是难堪地都想投湖了吧?” “你!”鲁肃指着萧淇的鼻子大骂道,“口出狂言,老子这就把你脑袋摘下来,再屠了这狗屁的聂城。” 萧淇面上更是不屑,似乎对鲁肃的话充满着蔑视。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鲁肃,他想也不想的便抬手命士兵发起进攻。 他进攻的同时,聂城城墙顶便响起了一阵阵有节奏的鼓声。 赵忱站在城墙边默默看着城墙下的一举一动,抬手转手间,都是每一次鼓点的变化。而随着鼓声的波动,萧淇的人也像一条条灵活的蛇一般,鲁肃的人进攻,他们便四撤却不散,等人转身瞬间,又将小片敌人一举包围歼灭。 被看破了这一招式,他们又总有使不完的新鲜招数对付北戎的军队。 北戎这次,本就是轻敌,又被萧淇刺激,鲁莽出兵,自然完全落了下风。 不多时,鲁肃便彻底抵挡不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大喊一句,“撤,快撤!”便想带人逃回邰州城。 赵忱见状,又彻底换了鼓声,鲁肃自知大事不妙,果然便见萧淇的军队诡异的变化了步伐,堵住了他逃跑的路。 无法最大程度的保全军队,他断断不能全军覆没在这儿,只能用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了! 鲁肃根本不顾士兵的死活,拼了命推人去破除拦在他们面前的阵法,终于,也算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带着小队人马逃出了聂城下的包围圈。至于剩下的人,他不想管,也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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