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淇却像是没听到一般,门外的小太监声音越发的慌张,一声接着一声地呼唤。若是此刻有人推开了门,便直直能看到他们二人在殿门地上的荒唐一片。惊惧、慌张、被挑拨的酥麻,这一切都在撕扯着赵忱的身体,他有些窒息。 双手被钳,赵忱只能抬起了腿,用膝盖抵住了萧淇的肚子,分开了两人的距离。赵忱此刻已是衣冠不整,满面通红,唇瓣微肿,侧颈还落着一个不浅的牙印。他偏了偏头,避开萧淇烧着火的目光,“停一停,叫太医给你瞧瞧…” 萧淇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大满意,他低头看了看赵忱立在他们之间的腿,强硬地握住赵忱的脚腕。赵忱一愣,心道不好,下一秒果然被萧淇猛地拽到了身边,比方才的距离更近上几分。 赵忱剧烈的摇着头,连声道,“萧淇,别…”然而萧淇已是丧失理智,他伸手放在了赵忱脸颊,制止了他的拒绝,又低了身子探在他的脖颈处,轻轻的吮吸,空荡荡的殿内回荡着这带着些浪荡的声音。 一行泪落在了萧淇的拇指,顺着他的指缝钻入了掌心。萧淇的动作猛地一滞,他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赵忱的脸。赵忱的眼角不停向外冒着泪,“别这样…至少别在这,朕求你……” 萧淇的眼眸恢复了几分清明,他不可置信地从上到下极其缓慢的看了看赵忱,随即立马站起了身,脚步虚浮向后退了几步,摔在了殿门上。殿外的人听到这声响更是惊慌,“陛下!” 赵忱的手被松开了钳制,他撑着身子坐起了身,手腕处已是有了几道红痕,他揉了揉,又抬手擦去了满脸的泪,清了清嗓子喊道,“朕没事。” “奴才带郎太医来了,陛下可要现在传召。” 赵忱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袍,又看了看满脸颓唐看着自己的萧淇,“不,等朕吩咐。” “是。” “陛下……”萧淇的声音和往日完全不同,低了不止两个度,他懊恼地将头埋在了掌心,似乎是在低啜,“微臣愿以死谢罪……” 赵忱没说话。他站起了身,腿有些发软。赵忱静静地整理着衣服,萧淇抬头,又是痴痴地瞧着,几秒后又重重地咬上自己的下唇,发狠地甩了甩头,瞧见了一旁被扔在地上的佩剑。 他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滑过了自己的掌心,萧淇只是闷闷的哼了一声,跪在了地上。佩剑也掉在了身侧,赵忱被这声音吸引去,看见了跪着的萧淇。“你这是做什么?!”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掌侧滴落在地上,很快便有了一滩血迹,萧淇这一剑划得极狠,几乎是要看见皮肉下的森森白骨。疼痛让他保持理智,萧淇抬头看着赵忱,随着他的眨眼,落下了泪珠,混在地上的血泊中。“微臣不能一错再错…” 赵忱已是穿戴妥当,快步上前开了殿门。郎太医和小太监站在殿外,低垂着脑袋向赵忱行礼,赵忱抬了抬手,“去瞧瞧他。”郎太医刚道完是,抬了抬头便看见赵忱脖子上的咬痕与吻痕。 郎太医的动作停了半秒,赵忱看见了他的视线,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投去一记警告的目光。郎太医瞬间低下了头,“老臣年迈,总觉头昏眼花,如今甚至瞧不清陛下的脸了…哎…” 赵忱抬了抬手,他入获大释,赶忙进入了殿内。凭着身体上的疼痛,萧淇短暂的获得了清醒。他瞧着郎太医,道,“这是南渠的毒,大人可有法子?” 郎太医伸手为萧淇把了把脉,面上便瞬间严峻起来。他快速地写下了一张药方,递给了小太监,“去,拿这些药泡了热水给萧大人泡澡,要记得,一定要是刚热水!” 说罢又道,“萧大人请褪去衣服吧。”萧淇心虚地抬眼看了看赵忱,郎太医发现了却也不敢多言。赵忱感受到这道目光,抿了抿唇退出了殿内。 郎太医在萧淇的头上身上快速扎了几针,萧淇这才觉得体内的躁动似乎被抚平了一些。浴桶被人搬了上来,殿内充斥了满满当当的药香。萧淇被塞进了浴桶,被热气冒得喘不过来气。 赵忱站在殿外,冷风吹的他的头脑冷静了许多。他的心底始终压着一股气,不是对萧淇,他明白,今日并非萧淇本愿。他只是在气自己,若是没有郎太医的到来,他与萧淇当真就要在那样荒唐的地点做完这样荒唐的事?!而他那时候到了后来确实没了半点反抗的心思。 赵忱的心乱成了一团乱麻,他抬手用指尖摸过肿胀的嘴唇,触碰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发麻。几秒后他又卸了力气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了腿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赵忱甚至想让时间就这般停滞于此,这样他便不用面对明日的萧淇了。 正心烦意乱,便听得殿门开启。赵忱一惊,抬起了头,见是郎太医,又低下了头。“他,如何了。” “萧大人只要能挨得过三个时辰,便是彻底无碍了。”郎太医说,“如今这法子只能半解他的毒,而真正要靠的还是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若是熬不过呢…”赵忱问。 “……或疯,或死。”郎太医道。 赵忱的心一抽,他抬了抬头,“没有别的法子吗。” “彻底解开,只能是……”郎太医一顿,其中意思不言而喻。赵忱道,“随便找谁都可以吗。” “……”郎太医微微叹了口气,萧大人真是了解陛下,“萧大人请老臣转告陛下,不必为他寻人来,他可以撑得住。” “倔脾气。”赵忱皱了皱眉。“郎太医今日便在栖阳殿守着吧,等萧淇无事了便可回去歇息。”他顿了顿,“今日所见,若是叫朕听见半点风言风语……” “陛下放心,老臣什么都没看见。” 赵忱迈了几步,在殿门外却停了脚步,踌躇道,“他如今神智可还清楚?” “陛下放心,萧大人如今除了感受到百倍的痛,其他与常人无异。”郎太医说完,赵忱推开了殿门,瞧见殿内安安静静靠在木桶内的萧淇,转身关上了殿门。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这是个假车。因为这事儿就突然加速感觉对于萧淇和赵忱来说太快了,别急别急,总会有那天~
第52章 你作什么 赵忱走到了萧淇面前,“萧淇。”萧淇睁了睁眼,他将脑袋埋得很低,丝毫不敢抬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拒绝。”赵忱说。 萧淇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压抑着身体上的疼痛,沉声道,“微臣不想连累他人…”赵忱蹙眉,“萧淇,如今你活着更胜于其他。朕会找一个愿意嫁于你的人,等这事结束,你们便成亲罢。” 木桶里的水哗啦啦地动了几番,萧淇膛目结舌,瞪着双眼看着赵忱,他的眼眶缓慢地变红,“陛下可知,萧淇就算是此番熬不下去,也断断比从陛下口中听到这番话要好得多。” “你别任性。”赵忱不是不知道萧淇的心,可他不敢面对,他不知道假如自己接受了,未来的路要如何走下去。萧淇听到这话,泪从眼眶中涌出,他慌张地低了头,泪珠砸进了水里,“微臣并非任性,陛下明明知道的……” “朕知道不代表这就是对的!”赵忱莫名其妙地将胸中憋着的烦闷发了出来,话一出口他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又是降低了声音,“萧淇,我们不可能这样一辈子的,你总会有自己的家,你的归宿,不该是朕…” “微臣不愿,不愿耽误他人,更不愿违背自己的本心。”萧淇说,“陛下呢,陛下难道不能看看自己的心吗。陛下的心,当真想要将微臣远远推开吗。” 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萧淇记得,记得赵忱在他的身下沉沦,记得他们之间短暂的温存。“朕的心重要吗?朕是辉阳的皇帝,朕不能!” “对于萧淇来说,这很重要。”萧淇苦笑道,“若是陛下觉得恶心,萧淇甘愿以死谢罪,但却不愿因此迎娶他人。” “朕并非这样的意思,若是你不如此,你可知等着你的将会是什么?!” “陛下可知,就算与他人温存,微臣口中呼唤的也只会是陛下的姓名。”萧淇说,“陛下说得对,你是辉阳的皇帝。而臣子对皇帝的这僭越之心,当真要撕开给旁人吗。” “萧淇,你是在逼朕。”赵忱道。萧淇的手指在水下缠绕了几番,轻声道,“微臣不敢。” “朕不想你死。”赵忱的手放在了木桶的边缘,他只能看到萧淇的发顶。萧淇问道,“为什么。” “只是那样而已,无甚理由。”赵忱说。萧淇挪了挪身子,“那么,陛下不必多言了。”他缓慢地顺着桶壁将整颗脑袋沉入了水底,许久没了动静。赵忱觉得这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他出声道,“萧淇?” 萧淇没动。赵忱攥紧了桶边,又连连喊了几声,却都无人应答,赵忱心底一慌,伸手去水底推了推萧淇的肩,“萧淇!”他的声音染上了颤抖,然而萧淇除了被他推的一动就再无了动作。 赵忱急地快要落下泪来,他慌张地朝殿外跑了半步,喊道,“郎——”刚喊了一个字便被人猛地拉了回去。赵忱脚步一阵踉跄,他红着眼睛瞧着从水中钻出的满头湿濡的萧淇,那人脸上的水珠还顺着从下巴上练成串的向下落,睫毛被水滴压弯了不少。 赵忱的手腕被他攥在手中,他心知这是萧淇的戏弄,愤恨地甩开了萧淇的手,在他肩头重重一推,萧淇毫无防备地撞在了桶壁上。他面露痛色,皱着眉,似乎在尽力压抑着自己的表情。 赵忱怔愣在原地,这才想到郎太医方才说过的萧淇正在经历非人的疼痛。可他心中方才的委屈愤怒又全全没有消减,赵忱冷着声音,“瞧你那满不在乎的模样,朕还当你不知道疼呢。” “疼,但被陛下的话伤的更疼。” “萧淇,你作什么?!”赵忱怒道。萧淇低垂着眉眼,向下撇了撇嘴角,“就当是微臣倚仗着这毒任性一次吧…臣只是不想让这件事不明不白的堆积在陛下的心里。” “那你又想要什么呢?你想要朕说什么?!”赵忱有些愤怒的激动,“朕什么都不会说,更什么也给不了你!” “微臣什么也不想要,只要陛下的心。陛下什么也不用给臣,臣也不需要。” “心。”赵忱冷哼一声,“不可能的,萧淇。朕是君,一个国家的君王,不能是这样的。朕是不如旁人,可朕也知道合格的皇帝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朕忍着你,不是朕能接受你!”他的声音越来越高,直到他看到萧淇受伤的眸子,才浇灭了周身的气焰。 赵忱的手依旧攀着桶边,缓慢地蹲下了身子,将头靠在了桶壁,闷声道,“萧淇……只要朕还在位一天,我们之间就永远是个错误…没有人会接受我们的关系的。”他似乎是在啜泣,声音有些发颤,“你要的,朕真的给不了…对不起,萧淇,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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