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槃若嗤笑了一声,“朝妃莫不是想以此为借口去勤政殿找皇上?” 又一次被人直白地戳中了心思,朝妃面上一红,“王子这话说的可笑,本宫去找陛下何需什么借口?” “因为我知道,朝妃娘娘心底也是寂寞的很。”他勾了勾唇,抖了抖艳丽的红发,日光一照,满头的红发像是闪着光似的,让朝妃有些移不开视线。 槃若上前了一步,屈了身子用手腕捧起了朝妃的手,又将额头贴了上去,停了几秒。朝妃这才反应过来,身边的婢女也是大惊失色,她怒道,“大胆!”另一只手顺势抬起便要落在槃若脸上,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 槃若勾着唇角,颇为不羁地道,“娘娘怎舍得打这么好看的脸呢?” 朝妃向后退了半步,却没扯开槃若的禁锢,她羞恼万分,满脸涨红,“你放开本宫!”她身边的婢女也是上前扯着槃若的袖子,“你这浪荡的外邦人,胆敢对娘娘不敬!还不放开!” 槃若微微仰头,向着朝妃无害的笑着,“朝妃娘娘不必紧张,这只是我南渠的礼仪罢了。倒是朝妃娘娘,与男人接触这么几分便羞成这副模样,陛下难道从没对你这般过?”他大笑道,“辉阳已经顽固到连男女之事都不能随心去做了么。” “你…本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若是再不放手,本宫一定会请皇上之你的罪!”朝妃奋力地挣扎,却被槃若猛地一拉,他靠近朝妃的耳侧,低声道“他真的会管你吗?” “当然!本宫可是这后宫当中唯一的嫔妃!”朝妃怒道。槃若轻轻笑了两声,“你心里不也知道,若是可以,皇帝宁愿不封你为妃么。” “胡说!”朝妃虽是立马反驳,但她的声音到底是没有多少底气。她十六岁时被赐婚给赵忱,做了三皇子的侧妃,那时她以为,自己能与夫君举案齐眉,获得这世上最纯美的爱情。 新婚当夜,赵忱掀了她的盖头,她期待着嬷嬷早已教给她的一切,可是赵忱只是说,你还太小,改日吧。张初霓虽是满心期待落了个空,但也胜得她向来心思粗,赵忱说改日那便是改日,一定会有那日。 那时候她对此坚信不疑,毕竟若是赵忱对此毫无兴致,那皇子妃一天天鼓起的肚子又算什么。据说皇子妃许配给三皇子时,也才刚刚十八,所以,等到她十八岁时,是不是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呢。 张初霓一天天的期待着,在她十八岁时,赵忱登基了。她被封为朝妃,父亲母亲都很为她开心,可只有她知道,这些年日日独守空房的滋味有多难受。她不敢对别人说,她从未与陛下圆房,甚至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她只能期盼着,能与陛下相见,能让陛下想起,这后宫内还有她在痴痴等待那个改日。 “看娘娘这模样,其实心底早认同了我的说法吧。”槃若笑了笑,“其实也不能全怪皇上,他不来看娘娘,也是忙的很。”他松开了朝妃的手腕,拉开了一步的距离。 朝妃身边的婢女赶忙拿出帕子仔细地擦拭着朝妃的手,她冷哼道,“本宫自然知道陛下为天下事烦忧,这不需要你来提醒本宫。” “娘娘说的对也不对,天下之事固然重要,但怎比得上儿女情长重要。” “陛下可与你不同,陛下心里装的是大义,才不会被旁的牵绊手脚。”朝妃说。 “他确实与我不同,我一心向他求萧淇,但皇帝好像并不情愿给啊。”槃若叹了口气。朝妃挑眉,抬手拍过了婢女在她手上擦拭的帕子,“你倒是想的愚蠢,萧大人是陛下身边重臣,怎能轻易送给你们南渠。” “娘娘似乎误会了,我求萧淇,并非为权,而是为情。”槃若似乎很惋惜的模样,“可是陛下似乎非常在意萧淇的去留,哎,他也许不惜为此与南渠开战了。” 朝妃满脸错愕,“为情?可,你与萧大人,皆是男子啊……”槃若笑了笑,“同为男子又如何,南渠可不是你们辉阳,娘娘的见识未免太少了些。况且啊,萧淇喜欢的也同样是男子啊,只是他似乎早已有了心仪之人,眼里根本瞧不到我了。” 槃若的话字字句句扎根在朝妃耳朵里,同为男子又如何,陛下似乎不情愿啊,萧淇喜欢的是男子,他已有心仪之人……这些种种在朝妃脑子里凑成了一条完整的线,一个她从未去想的猜测浮上了心头。她甚至在想,这些年从未承宠的原因似乎也皆是因此。 她皱了皱眉,看着槃若红色的眸子,似乎深深被他带进了漩涡之中。她颤着声音开口,“你和本宫说这些做什么,本宫不关心你的感情。” “我以为娘娘会懂的呢。”他磨了磨齿尖,“我想要的只有萧淇,而娘娘想要的是陛下,也是和平的国家,如此这般,我们合作,岂不两全其美?” “你想做什么。”朝妃说。 槃若从腰间的锦囊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铁盒,递给了朝妃。她没伸手,身侧的婢女上前接过,她说,“这是何意?” “娘娘只需要将此药喂给萧淇,其余的事,便都由我来解决。” “本宫不可能害辉阳臣子的命!”朝妃冷冷道。槃若摇了摇头,“娘娘误会了,我怎会要了萧淇的命。他既不愿臣服,那我便只能逼他就范了。” “哼,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可能和你一道的!”朝妃一甩云锦袖,转身离开。那婢女见娘娘并未出言将那东西扔掉,便也收着快步跟上。 “王子,她会用吗。”乔斯问道。 槃若笑道,“她不是收着了么。这只是时间问题。”他抓了抓满头的红发,瞧着朝妃的背影,肆意的笑着,“有趣啊,有趣。我倒真想瞧瞧,你会怎么选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物上线~ 有人能发现为什么朝妃在那守了十几日咩?hhhh
第49章 百合桂羹 “娘娘,方才那什么王子给的东西……您瞧着要怎么处理才好?”婢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朝妃掀了掀眼皮,将手伸出,婢女赶忙抬起手搀着。朝妃一步步迈下台阶,“春桥,这东西和咱们可没甚关系,该怎么做还用本宫教你?” “是,是。是奴婢多嘴了。”春桥这般说着,却还是将方才的铁盒揣进了袖筒。朝妃虽是说了这话,可若是她日后反悔了,春桥哪敢用这话去回禀朝妃。 “本宫要去勤政殿。先回宫替本宫梳妆。”朝妃抚了抚发髻上钗着的满头华饰,“本宫近日思君心切,见不得这些珠钗。” “奴婢明白。”春桥答道。 回了暮云宫,春桥卸下了朝妃头上的装饰,简单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又轻轻擦去了她面上明艳的妆容。随手在这张俊俏灵动的脸上勾勒了几笔,一个清冷的美人就这样诞生。 她脱下身上亮粉色的衣衫,亲自选了套湖蓝色,在铜镜前仔细端详了片刻,最终又像是不大满意的模样。朝妃微微侧头,看见发髻上插着的唯二的纯金步摇,面上带上些不悦,拔了步摇便扔在了春桥脚边。 “娘娘息怒!”春桥立刻跪在地上,肩膀微微发颤。“本宫最不喜这般艳丽!你偏这般为本宫装扮?!你是不是想本宫再得不到陛下的宠爱?!”朝妃又端详了几秒铜镜里的人影,微微掉落的几根发丝显得她尤为清丽,她一愣,这才满意地又笑了笑。 “本宫今日心情好,暂且先饶了你。去,取那支本宫陪嫁的白玉簪子来。”朝妃取了胭脂,在眼角轻轻擦了几下,果真显得委屈动人。 春桥赶忙起了身,连身道是跑去了库房。春桥是朝妃的陪嫁,原本朝妃的脾气虽是骄纵,却也不至于这般恶劣,但自从在这皇宫内日日不受陛下召见,原本好好的人也硬是这般毁了。 片刻后,春桥捧了两个盒子进来,“娘娘,奴婢还找到了当年入皇子府时,先帝赏赐的雕花玉簪。娘娘可要瞧瞧?” 朝妃果然扬起了笑,“本宫竟是忘了此物,春桥,这事办的不错。”她坐回了软椅,“替本宫钗上。”春桥回了一声便站在朝妃身后,将那支玉簪取出。不得不说,皇帝赏赐之物当真是极好的,这玉簪通体无暇,上有几枝白梅盘旋缠绕,无数的花苞最终在最顶端绽开了唯一的一朵娇花。 一戴上这玉簪,这满身的装扮倒是真像极了清风拂面,给人一股素雅的柔意。“娘娘的眼光真是极好,方才真是奴婢愚钝了,这白玉簪与之相配才是最合适。” 朝妃面上早是兜不住的笑,但她还是颇具傲气的扬了扬下巴,“属你嘴甜,净是会给自己脱罪的。”她又说,“你再去,煮一碗小厨房最擅长的百合桂羹。本宫去瞧皇上总得用些由头。” “哎,娘娘为陛下如此费心,陛下一定能感受到娘娘的情意的!”春桥说道。朝妃面露骄傲,“那是自然,不日之后本宫定然能宠冠六宫。” 百合桂羹煮好后外头的天已是蒙上了层灰,“要你们何用!这东西用得了这么久吗!”春桥捧着餐盒,“娘娘莫要动气。既是娘娘给陛下的心意,那自然是要最好的!陛下不会怪娘娘的。”见朝妃眉宇间依旧有怒气,她又道,“娘娘,再迟些陛下怕是就要回栖阳殿了。” “本宫竟是被你们气糊涂了!”朝妃扶了扶额前的碎发,最后又在铜镜前照了几下,才披上了雪白的披风,踏出了暮云宫的门。 晚秋的风还是有些微寒,朝妃打了个哆嗦,春桥瞧见了,立刻道,“来人,备轿。”她抬手为朝妃拢了拢披风,“娘娘可莫要冻坏了身子才好。” 朝妃吸了吸鼻子,将双手也缩进了披风内,“冻坏了才好,那样陛下才会来瞧瞧我吧。”春桥看着自家娘娘这样,心底也很不是滋味,“娘娘莫要这般说……” 正逢软轿来了,朝妃便直直踏上了轿内,这一瞬间才被温暖裹挟,她掀了掀小窗的锦帘,“春桥,把百合桂羹给本宫。凉了可就不好了。” “是。”春桥将餐盒递进轿内,她的小手也是冻得微红,朝妃扫了一眼,抿了抿唇,状似无意道,“怎得也不给自己寻个披风。”春桥闻言一愣,“娘娘可是糊涂了,我们做奴婢的,哪有这样的福气呀!奴婢不敢将轿帘掀开太久,娘娘千金贵体可不能受寒。”说罢她就放下了帘子,跟在轿子旁走着。 暮云宫距离勤政殿倒也不远,没多久便到了。朝妃走下轿,春桥想接过她手里的餐盒,朝妃躲了躲,“本宫来拿。” 春桥垂着头跟着在她身侧。到了勤政殿外,殿门却紧紧关着,朝妃上前看着殿外的小太监,“陛下可在里头?” “回朝妃娘娘,陛下是在里头,但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的。朝妃娘娘今日还是请回吧。”那小太监说。 朝妃转头瞧了瞧,她面色微紧,问道,“萧淇呢。” “萧大人与陛下在殿内共议大事。”他答道。朝妃不依不饶问道,“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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