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多虑了。”萧淇道。 “绝对是图谋不轨。” 萧淇挑眉笑道:“陛下在担心?” “担心什么?”赵忱斜着眼睛无语地看了看萧淇,“你难道还能跟他去南渠?” 萧淇做出一副认真考虑的模样,赵忱看见了,愤愤道,“得,辉阳留不住萧大人了,朕这会子便去找了槃若,把萧大人送去南渠。”说罢一甩袖子便朝殿外走去。 萧淇眼里噙着笑,赶忙跟了上去,柔声道,“陛下,微臣——” “朕可不是你的陛下。”赵忱头也不回,加快了步子继续向外走。萧淇也迈大了步子,“陛下…”赵忱闻言步子更快,却永远也快不过萧淇,萧淇始终保持着紧跟在他身后。 “你是朕的尾巴吗?!”赵忱瞪着眼睛回头,萧淇脚步一顿,又微微扬了扬嘴角,有些懒懒的道,“是啊。”赵忱懒得和他争辩,也不想与他交话,只赌气似的一个劲往外走,萧淇像个无赖一般跟在他的身后。 第二日,宴会的筹备紧锣密鼓地进行,一众官员都受邀来参加。皇宫里已是许久都没有如此热闹过了。荣歆殿内小桌后,坐满了各官员以及家眷。大殿最上位坐着赵忱,身后即是萧淇。殿下右侧首位坐着槃若,下方是他带来的人,左侧首位坐着关肆。 “今日是宫宴,也算得家宴,各位不必拘谨。槃若王子远道而来,朕先饮为敬。”赵忱朝槃若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好。陛下果然豪爽。按你们辉阳的规矩,我也该回礼才是。”他也端起了酒杯,将杯中的清酒尽数饮下,“真是好酒,竟有一股桃花香。如今已是深秋,怎得还会寻到桃花。” “这便是南渠落俗了,这桃花酒啊,可是婢女们春日里取刚开的桃花花苞,经过长时间的酿造发酵,才得到这么些酒来。秋日里饮上一盅,这才是惬意。”殿下位某位王姓大人说道。 槃若眉毛拧了拧,却没说什么,“受教了。”他转而瞧了瞧萧淇,“萧淇,你会酿么?” “回王子,微臣并不会。” “是吗,真是可惜了。”槃若又是饮了一杯,“还以为能尝尝你亲手所酿呢。” “王子可要当心,这酒喝着清甜,后劲可是不小。”赵忱说。 “没事的,陛下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喝的过我吧。”槃若笑了笑。赵忱又捏起倒满了的酒杯,“请。”两人皆是又饮尽了一杯。 酒过三巡,殿内氛围逐渐热烈起来。已是有几人站起了身去别桌敬酒搭话,方才那位说话的王大人许是喝醉了,摇摇晃晃地站定在槃若桌前,“微臣敬王子一杯。” 槃若拿起了桌上的酒杯,杯中的酒只剩了一半,刚要饮下,对面的男人却发出一声不满,“南渠小国,当真是无礼,怎得都不斟满?蛮夷之地果然无法与辉阳相提并论。” “这位大人!”槃若身边的金发男站起了身,其余三人也是齐齐起身,满脸怒色。槃若抬了抬手,露出两颗小虎牙,“没关系。”他拨弄了一下耳朵上垂下的巨大金色饰品,同昨日的那个又有所不同,“我确实不懂辉阳的风俗。” 王大人酒气上头,脸色微红,不屑道,“连说话都是这般无礼。” 槃若掩唇笑了笑,“我们可没什么天子脚下皆为臣民。辉阳自称礼仪之邦,照大人的模样看来,这话却是有假?” “信口雌黄。”王大人啐了一口,“南渠土地就那么大,最为骄傲的也就是毒,如此阴狠歹毒,倒也还真亏得你们的人能将此摆到台面上。” 槃若抿唇,眼里冒着丝丝寒光,站起了身,转了转手腕上套着的金属护腕,又顺着摸上了手指上套着的环戒。槃若坐着时并没有那么大压迫力,如今站起了身堪堪比王大人高出了一头有余,王大人心底莫名有些发怵,他退了半步,“怎得,这是辉阳!你想如何?” “噗哈哈哈,我就是想表示礼仪,这位大人莫要害怕啊。”槃若笑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可爱,他此时又是透着真诚的目光,王大人瞬间就觉得他的外表上的压迫都是虚的,也停下了后撤的步子,“这才对。” 槃若抬手,王大人躲了一下,而槃若并未放下手,而是呲了呲牙,还是拍上了王大人的肩头,“大人这里有些脏啊,这可不符合礼仪。”他的力度不大却也不小,王大人有些腿软,耐着面子也未动。 他猛地喝下了一杯桃花酒,才冷哼一声转身要离开。然而刚走出去没有三步,便只觉脸上疼痒难耐,抬手去抓才感受到自己的面颊整个肿了起来。王大人心底大骇,立马将手掌覆上面颊不断地摸索,直到视线模糊。他的脚步也变得虚浮,四肢也开始肿大,如今已是迈出一步已是困难。 “王大人!”离得稍近些的首先发现了他的模样,便惊呼出声。大殿原本的喧嚣瞬间止住了,大家都瞧着他的方向,地上之人已是无法辨认出人形,已是肿成了一个球形,皮肤被强硬地撑开而带上了密密麻麻暗红的条纹。 殿内的女眷见着这场景有几个已是不顾形象地尖叫出声,赵忱原本也有些昏沉,正靠在龙椅上休息,因而并未注意到槃若那边发生了什么,如今被殿内的人一吵,皱着眉头睁开双眼,便看见地上一团不知何物,“这…这是什么?” “陛下别看了。”萧淇上前了几步,用身子遮住了赵忱的视线。赵忱倒是也没固执地再去看,这东西确实有些恶心。 赵忱歪了歪头,看向槃若。他此时站着身子背靠在桌子旁的柱上,手中还捏着方才那杯酒,一口一口细细品着,冷眼看着这一切,与殿内的惊慌产生鲜明的对比。许是察觉到赵忱的目光,他转了转头,满头的红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甩了一个弧度,他瞧了瞧赵忱,又看了看站在赵忱身前的萧淇,挑了挑眉。 “槃若王子可要为此做个解释?”赵忱冷眼看着他。 槃若俯身拿起了酒壶,为自己斟满了杯酒,“送给辉阳的回礼。”他举了举杯,“南渠的待人之道。” “王子莫要玩笑,这场宴会上,若是死人可就难看了。”赵忱说。 “就是,你们南渠的人简直欺人太甚,我们待你们以礼,你们怎得拿毒来害人呢!”殿下一人说道。 “陛下,你可要为臣妇做主啊!”王大人的家眷也扑上前哀嚎。 “明明是他这人挑衅在先,我们王子要了他的命又能如何?”金发男冷笑道。 “若当真是他酒后失言,也自有辉阳的办法等着他,南渠还是莫要代劳了。”赵忱说,“还请槃若王子施以解药,日后朕自会对他做惩罚。” “谁知道你们辉阳人是不是串通一气!”金发男愤愤道。槃若的眉眼本就是狐狸一般的上挑,如今微眯着双眼,更是有些狡猾的味道,“希望陛下说到做到。”金发男见此也无奈,走了几步上前到王大人身边,从怀里掏出个小瓶,放在他的鼻下,数秒后站起了身回到了槃若身旁。 赵忱瞧了瞧殿下之人,身形依旧是如气球一般鼓胀,刚要询问,槃若便道,“解药也得时间发挥作用。”赵忱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这人躺在殿中也实在影响风景,便命人将其送至后殿先照料着。 挪走了王大人,众人才从刚刚的视觉冲击里回过神来,讪讪地坐了回去,但又总觉得面前还躺着那个不成人形的人。萧淇见王大人看不见踪影了,才又默默站回了赵忱身后。 “方才见识了南渠的毒,果然是不同凡响啊。”赵忱说。 槃若道,“陛下妙赞了。”金发男又是扯了扯槃若的袖子,槃若听得一脸的认真,才又毫不尴尬的转头道,“陛下谬赞了。” 殿下的官员有些暗暗的笑着,因着害怕南渠的毒,也不敢表现出来,憋得很痛苦。赵忱心底有事,无心去想这些,他又是道,“那不知王子可能帮朕解毒?” “陛下可是想解王爷所下的毒。”槃若淡声道。 “是。”赵忱说,“如今王子要合作的人,是朕,从前所做之事,是否也该了结一下呢?” “那是自然。”槃若笑了笑,“不过……”他舔了舔自己的尖牙,“我有个条件。” “但说无妨。” 槃若抬了抬手,笑的张狂,直直地指着萧淇,“解毒可以,但是,我要他。” ----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攻是没有结果的啊!!
第44章 拒绝 “王子要朕的侍卫有何用。”赵忱没有表情,“一个侍卫还劳得王子亲自来此?” “陛下不用管我要他作甚,只需说,这交易你做还是不做。”槃若说。 赵忱抿唇道,“你也不必这样心急,萧淇毕竟陪了朕十余年,王子向朕讨人,也总需要个理由不是?” “行,那便说说。”槃若说,“萧淇这般人物,一人能堪比百人,如此神勇之人,若是能得到,岂非人生圆满。” “真是大言不惭!这种话竟也能登大雅之堂?”关肆冷哼道,“王子是担着两国建交的使命来的,开口便向我朝索要一男子。这般贪图男色,怎能让辉阳放心与你国合作!” “若说这些便是不雅,你们辉阳接受力也实在不怎么样。”槃若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辉阳人可真是无趣的很。” “是你们太不知羞耻了些,竟然将这断袖之事拿出来在这时候说。” “关肆,够了。”赵忱瞥了眼他,南渠的人毕竟不能轻易惹去,关肆的频频职责难免不会触及到槃若的底线,赵忱只能让他闭嘴。 “若说感情之事也会被当作羞耻,那陛下,你的子民真是可悲。”槃若说。 “辉阳与南渠不同,南渠民风开放,但如今是在辉阳,还是请王子遵循辉阳的风俗。”赵忱说,“王子方才所言,朕难以应承。” “为什么,陛下难道是要抛弃了那中毒之人?” “萧淇倾力助朕夺回皇位,他不该被朕随意送给王子。萧淇,他是辉阳的将,不能做南渠的奴仆。” 槃若摇摇头,“陛下误会了,萧淇不会成为奴仆,他会是我最宠爱的男姬。南渠并不会亏待了他。” “一代枭雄,如今要因此沦落到当男宠的地步!陛下,万万不可啊!”关肆喊道。他话音刚落,殿下诸位大臣齐齐跪在地上,厉声喊道,“陛下深思啊!” “王子也瞧见了,就算是朕同意,辉阳的诸位也无法同意。”赵忱说。 槃若无所谓地道,“陛下难道不问问萧淇的意思?” 赵忱转了转头,瞧着蹙着眉的萧淇,“萧淇,你意下如何?” “微臣…但凭陛下吩咐。”萧淇单膝跪地,双手在胸前虚虚握拳。 赵忱有些微恼,“朕问的是你的心意!” “陛下的心意皆是臣的心意。微臣无怨无悔。” “好,果然是好。”赵忱收回了目光,“槃若王子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条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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