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仇夜雪终于走到他跟前冲他行礼时,祝知折心情极好地点点头,示意他坐。 还以为他会发脾气的仇夜雪奇怪地瞥他一眼,到底还是在他身边坐下了。 他坐下后就听见祝知折叹气:“阿仇,我方才还以为你在喊我。” 仇夜雪不知他又要作什么,只说:“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是啊。” 祝知折头疼道:“你说怎么就有两位「殿下」呢。” 听得一清二楚的祝祁煜:“……” 臭小子又开始了是吧? 仇夜雪瞥他,一脸漠然。 祝知折不仅没被吓退,反而继续道:“不如这样,左右我俩关系都如此这般了,日后你直接喊我名字好了。” 他们如此哪般了? 仇夜雪都懒得跟他做这种争辩了。 他也没说什么这不合礼数的话,只冲祝知折勾唇一笑,一双桃花眼荡漾出的涟漪透着无尽锋芒。 仇夜雪微抬下颌,直视着祝知折,语气散漫:“难听,不想喊,有意见?” 他并不知晓,他这副模样落在祝知折眼里,叫祝知折原本只是逗弄一下的姿态瞬间变了味。 “没有。” 祝知折舔了下自己发痒的犬齿,弯起了眉眼:“当然是阿仇想如何就如何啊。” 故意想要激怒他的仇夜雪:“……” 这太子爷脑子真的没问题? 作者有话说: 放个公告哈,这本将会在十八章也就是二十一号入v; 因为编编说文名不能带神经病所以我又被敲改文名了……
第16章 十六只狗 摊上这么个弟弟,祝祁煜也挺难的。 见他被噎住,祝知折心情更好。 待到时候,国子监的司业便宣布了春试开始。 龛朝国子监必修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再以其他科目作为选修。 春试的礼与书都是以答卷考校,所以初开始时他们也没什么看的。 这留白的时间便是叫高台上的人相互走动叙叙旧。 比如现下就有不少人去与恭亲王打招呼。 他虽没有实权,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但好歹是皇族。 仇夜雪没打算动。 一个是他对外仍旧是那目无王法的纨绔模样,不该如此懂礼;二个就是他也的确懒得动。 今儿天气好,暖洋洋的日光配上手边这说不上多么珍贵味道却极佳的杏花酒,当真闲适。 若是身侧没有某位惹人不爽的太子就更好了。 仇夜雪轻捻着手里的银制雕花酒盏,微眯了眼,被这大好的日光照得有点困乏。 就听祝知折在他旁侧道:“阿仇,你可别睡着了。” 仇夜雪掀起眼皮看他,祝知折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毕竟我要你来可不是叫你喝点小酒,晒晒太阳就趴下睡了的。” “殿下,是你自己说旁的都有你挡了。”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仇夜雪:“……” 这人是狗么? 他有些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祝知折干出这事来当真不奇怪。 所以说到底他是为何会信祝知折这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在两人短暂的说话时间里,国子监的司业就已经一路打招呼上来,行至了两人跟前行礼:“太子殿下,世子。” 仇夜雪虽身无正式官职,但爵位可不低,就是内阁阁老见了他都要行半个见礼,更何况从四品的司业。 仇夜雪连起都没起,只偏头微点了下下颌,算是打招呼了。 司业也不恼,只笑道:“不知这酒和吃食可合殿下与世子的口味?” 仇夜雪未语,祝知折轻笑:“这酒还行,我瞧阿仇都喝了四杯了…这是第五杯。” 正好在倒酒的仇夜雪一顿。 祝知折闲的么。 关注这个? “少喝点。”祝知折又懒懒道:“别醉了。” 仇夜雪睨他:“我酒量不差。” 司业:“既然世子喜欢,回头我叫人再装上几坛给世子带上。这酒是我们国子监的司监们闲着没事儿自己酿造的,外头可买不到。” 仇夜雪没拒绝。 又听他笑着对祝知折道:“殿下,待会儿便是乐试,国子监的春试不分男女,那些千金与公子们都会一块上场。臣的小女亦弹得一手好琴。” 仇夜雪挑眉。 他这话暗示意味极浓啊。 祝知折也已及冠,但府中别说侧妃了,怕是个通房都没有。 毕竟仇夜雪真没在他那儿瞧见哪怕一个侍女。 现下京中局势逐渐明了,祝祁煜并非与祝知折争斗,于是想要攀上祝知折的人便更多。 姻亲就是他们手里最好的牌。 龛朝对姻亲虽还是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因民风开放,直接私底下这样谈,不仅不失礼,若是成了,日后竟还能成佳话。 ——比如仇钴望与盛韫钰。 仇夜雪没心思掺和,奈何祝知折非要拉他下水:“弹琴啊。阿仇,你会么?” 仇夜雪瞥他,散漫的语调极其无情:“不会。” 祝知折点点头:“我就喜欢不会弹琴的。” 仇夜雪:“。” 这人好烦。 司业微僵,又有其他穿着官袍的大人凑上来七嘴八舌—— “弹琴有些嘈杂了,不如下棋。殿下,小女的棋技,那可是没话说的。” “下棋啊,阿仇,这你会么?” 仇夜雪:“不会。” 祝知折懒懒一勾嘴角:“巧了,我也很喜欢不会下棋的。” “下棋一坐就要好久,殿下是军旅之人,自然喜欢会些功夫的。殿下,小女……” “这个更不用提了。”祝知折望着围在他们身侧的人群,轻哂了声:“我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了,还要娶个习武的太子妃,这是要天天拿拳打脚踢当房中么?” 他说话直白又放丨浪,叫不远处的礼部尚书额角突突,又想把这太子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一波。 就连围在他身边的各人脸色也精彩缤纷。 仇夜雪倒是面色不改地抿了口酒,想起什么似的悠悠道:“哦,那真是巧了。” 他偏头,一双桃花眼泛起的涟漪宛若被这杏花酒浸过一般,没了锋芒和挑衅,却更加令祝知折牙痒。 仇夜雪勾起唇,语气散漫:“殿下,虽说我敌不过你,但我亦会些拳脚功夫。” 他先天不足不能修习内功心法,不代表一些简单的拳脚他也不会。 再说月满楼有一套可以不需要内力便能修习的身法,只是比不上轻功那般轻盈,但若不是遇上高手,短时间自保逃跑还是可以的。 仇夜雪从来就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付于谁。 他会先将自身提升到极致。 祝知折望着他的笑,轻舔了下牙尖,也跟着露了个笑。 故意拆他台…… 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阿仇你不一样。” 祝知折弯眼:“你长得那么好,若是不会些防身的功夫,被贼惦记了怎么办呢。” 祝知折这话无疑是对其余人明晃晃的羞丨辱,他可是太子,就算他现在指着这些人的鼻子骂,他们最多也就是暗搓搓去参他一本说他没礼数,也不敢当场如何。 再说祝知折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参他又有什么用? 是真喜爱祝知折,以至于到了一种宠溺的地步。 归根结底,对祝知折除了亲情也有万般愧疚,情绪要比对祝祁煜浓厚太多,许多事他们都插不上嘴。 他们对祝知折这话上了心,看向仇夜雪的目光视线极其复杂,仇夜雪却完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祝知折就是故意的。 不过这人毕竟是太子,总得迎娶太子妃,拿他当挡箭牌推拒算怎么回事? . 对于仇夜雪而言,这场春试其实是有些无聊的,上午的文试走完后,大伙儿一块在国子监用了饭,到下午的武试,他才终于提起了点精神。 武试第一场考校的便是射,仇夜雪瞧见有好几个郎儿都能将弓拉满,亦能命中靶心,司监考校他们一些兵法时也对答如流,称得上武将之材。 之后的骑,仇夜雪就不怎么看得见,只能听负责监管的巡防营士兵传来消息了。 春试还是结束得很快的,结束后,国子监内又组织了场蹴鞠。 这时已经散了不少人,祝祁煜也起身告辞了,但仇夜雪却想留下来看蹴鞠。 让他意外的是祝知折也没走。 “殿下没有公事要处理么?” “不忙,有我皇兄呢。” 仇夜雪一时无言。 摊上这么个弟弟,祝祁煜也挺难的。 见他二人没走,有胆大的学子上来请:“殿下、世子,要一块玩儿吗?” 祝知折轻笑:“我若是去了,你们可就没法在那些姑娘前炫技了。” 他说着,还抬了抬下颌示意那些就站在围场不远处的千金们。 那学子嘿嘿一笑,不知为何竟不像那些大人那般怕祝知折,反而是道:“那殿下您还是别来了,在这儿看着吧。” 祝知折也不恼,就回了个:“滚吧。” 学子抱拳行礼跑开了。 祝知折见底下那些少年意气风发地分了队在那讨论「战术」,眼里凉薄的笑意都真切了几分。 他先前教过国子监武学的学子,这些小子们与他都很熟识。 尤其那些个被他掩盖了风头的小霸王。 有些虽名声不大好,但心术却比不少人正多了,且他们这些孩子,大多心性都还很单纯。 祝知折视线一转,落在仇夜雪身上,就发现仇夜雪在看那些姑娘们。 他微挑眉,语气危险:“阿仇,你在看什么呢?” 仇夜雪也没瞒着,直接道:“方才没注意,现在想找找那位定安郡主。” 他记得藕荷说定国侯沈将军之女,也就是那位差点就与祝知折换庚帖的定安郡主也是国子监学子。 “阿仇,那我劝你最好别看了。” “怎么?殿下对她余情未了?既然如此,为何……” 祝知折打断他:“那是我未来大嫂。” 仇夜雪:“……” 其实祝知折与他的关系缓和了不止一点。 仇夜雪想。 因为祝知折很好语气地在跟他解释:“先前我皇兄看起来是太后一派,又不被父皇宠爱,即便定国侯夫人再怎么爱女如命,也不敢叫定安郡主嫁于我皇兄。她怕我皇兄会被我弄了,到时候定安郡主也得跟着死。” “但定安郡主已然适龄,总会有别家惦记。” 祝知折随意道:“无法,为了保住他的爱情,我只能出此下策。” 别问为何不能与定国侯夫人说他们其实并没反目成仇,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而且也需要定国侯夫人被蒙在鼓里的真实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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