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玄将人放到榻间,抬手掀下床帘。 方正清缩在角落里,吞咽着口水,眼见着长孙玄褪下外袍,又脱了中衣,露出结实的肌体,只是他胸前横亘着一道伤疤,那是上次遇刺留下的疤。 长孙玄往前走了几步。 “你……你要干嘛?”方正清的声音中带着惧意,手脚不听使唤,身子颤了颤。 长孙玄勾唇邪肆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你不是喜欢好看的吗?” 方正清羞愤道:“我喝醉了!” “难道本王不好看?”长孙玄俯身凑近,一把钳住他的手腕。 方正清从他的眸中看见了某种危险,他眼皮子跳了跳,放弃挣扎,道:“好看……” 他才说完好看,就被长孙玄扑在柔软的榻间,长孙玄居高临下地凝视他,心满意足地笑道:“既然本王这么好看,让你拥有本王,可好?” 方正清似被蛊惑,那种飘飘然的甜意又漫上心头,他启唇道:“好。” 眼中人越凑越近,直到他们额头相抵,长孙玄还惦记着他初次喊疼之事,只是动作轻缓地褪下他的衣袍。 烛火高照,长孙玄拥抱着方正清时,终于在一片黑暗中,握住了唯一的光热。 …… “阿清……”包含着万千复杂情绪的低吟灌在情欲迷离的方正清耳中。 方正清不解其意,只是咬着他的肩头,随着身上之人沉浮。 一夜旖旎。 …… 翌日,方正清醒来时,趴在床榻间,腰间盖着一张薄被。 他白皙的肌肤上红痕交替着咬痕,身上遍布被凌虐的痕迹,从肩头一直蔓延至大腿,只要稍稍一动,就浑身酸痛。 另半边榻温热散尽,“施虐”之人不知所踪。 长孙玄扣门而入时,方正清偏着头看他,一双眸子微肿,眼角含春,面颊绯红。 方正清望见他手中端着的盘子,鼻间充斥着药味,他翕动着鼻翼,嗓子嘶哑着痛,道:“又是这药……” “乖,吃药了。” 方正清面颊发热,又想起昨日长孙玄哄骗他的话,也是“乖,不会疼的……” 他甚至还能回想起长孙玄扑腾在他脖颈间的热气。 一开始确实是疼的,但后来,确实是很爽…… 长孙玄在榻边坐下,将药摆在一边,伸手去揉按他腰间。 “今日休沐,吃完药再睡会儿。” 方正清听着这话,反而从榻间翻身爬起身来,“嘶……”方正清疼得低吟出来。 长孙玄皱着眉,掌间汇聚了内力,灌输在他腰间,热流当真缓解了一部分酸意。 方正清幽怨地看着长孙玄,昨日出力的人是长孙玄,怎么今日只有他摧枯拉朽般的,溃不成军。 长孙玄眉眼间带着餍足,把药端到他眼前,语气宠溺道:“吃药。” 方正清端过药碗,将药一饮而尽,苦着眉道:“苦。” 长孙玄将一颗蜜饯抵到他唇间,方正清伸出粉嫩的舌,舔了一下,卷进嘴里,看得长孙玄眼神一黯,转开了视线。 “我今日得进皇宫,昨日皇上留我谈话……我却殿前失仪……” 方正清吞下蜜饯,头疼道:“今日,我得找皇上解释。” 长孙玄冷哼道:“不过是个小屁孩,还敢抢本王的人?” 方正清闻言失笑,凑过来吻在他颊边。 长孙玄挑眉道:“只是这样?” 他反客为主,将人压在榻间又吻了良久,这才允许方正清去了皇宫。 第62章 都是死人(两章合一) 方正清和长孙玄在府中腻歪至晌午,才离开淮了南王府。 夏日渐嚣,柳绿成荫。 街上的人来往不驻,方正清瞥见不远处墙根下停着一架马车,车马空隙被遮挡得严实,看不出任何光景。 马车就孑然立在那处,似乎是在等人。 方正清略微皱眉,并无二话,吩咐车夫架马走了。 他的马车刚刚消逝于转角处,下一瞬,一身黑衣的长孙玄就踏出了门槛。 他的目光落在那辆怪异的车马上。 此时临近正午,阳光耀眼得厉害,空气也沾染了燥热的气息。 但车马中的人从门帘中探出手时,那双手白得反光,隐隐泛着不同常人的青色,仿佛冬日里被冻僵的肌肤。 当他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时,穿着厚实的衣袍,脸色苍白,唇冻成了紫色,冷冽的感觉更甚。 有种,他是具行走的尸体的错觉。 长孙玄从头到尾都只是默默凝着他,并未表现出半分诧异。 对方回身从车内拿出一把伞,撑开来遮在头顶。 “王爷。”他举着伞,抬头冲长孙玄笑了笑,虽然他尽力让自己的笑更温和,但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笑得实在僵硬。 长孙玄淡淡地朝他点头。 “我是通天阁派来的大夫,我需要看一看你府中呈放的……故逝之人,他的存放状况越好,复活的几率越大。” 长孙玄微抬起下颌,忽而笑出声,笑意却不深,“自然。” 他顿了顿,挑眉上下打量着男人,似是担忧,“相信你也听说了,这次的……病人,于本王而言,非常重要。” 他眸中担心愈深,“本王可以让府中的大夫跟随着一同进入吗?” “自是可以。” “南宫大夫,你可以出来了。”长孙玄沉声喊了句。 南宫未立在府门后,闻声拂了拂衣袖,显出身来。 南宫未笑得灿烂,对这可起死回生的神医兴致勃勃,“鄙人南宫未,不知这位大夫如何称呼?” 被南宫未称为“大夫”,他似乎很不习惯,但这表情一闪而逝,他很快回道:“琴音。” “琴音?”南宫未在口中琢磨了两遍,夸道:“好名字。” 长孙玄将人领进了府中,绕过假山,穿过花园,来到了一所不起眼的偏院。 偏院中有个书房,摆满了名贵花瓶。 长孙玄走到书架旁,拿下了左边的第二个花瓶,动手转开了花瓶下的机关,耳边隐隐可闻机械摩擦声,书桌背后的墙应声而开。 “请,琴音大夫。” 琴音将伞握在手中,先行入内,长孙玄神色悠然,负手跟在后面。 隧道并不狭窄,但湿气重,越往下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深处泄露的冷气,常人早已起了鸡皮疙瘩,后背直冒冷意。 琴音却悠然自得,越走脚步越轻快。 终于走到隧道尽头时,隧道上墙壁渗透的水变作了冰霜,尽头是一间密室。 密室方圆不大不小,周围摆满了冰块,室中央摆了张巨大的冰床,上面躺了一个人。 冰床上的人闭着眼,肌肤的状况同琴音出奇一致,面容完整苍白,仿佛下一瞬就会睁眼。 琴音皱了皱眉,口吻不确定,“这就是王爷所说的……五年前的故人。” 长孙玄深以为然,盯着冰床上的人,用目光逡巡过他的五官,眸中带着怀旧,道:“五年前,本王与他相逢,就与他一见钟情……” 后面跟着一堆溢美之词。 要不是南宫未给他递了个适可而止的眼神,长孙玄犹能发挥。 琴音俯身去查看他的状况,嗓音崩得像根弦,带了些许疑惑,“王爷,您确定他死了……”五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浑身散发出臭味,头一歪,倒在地上。 冰床上的人翻身坐起,捂着手脚搓磨,冻得牙关打颤,他望着地上的琴音,将伞踢到一旁去,问长孙玄,“王爷,接下来怎么办?” 这声音,赫然是杜央。 长孙玄嗤笑一声,道:“这人丁点心跳脉搏都没有,显然是个没用的死人了。” 杜央皱眉,“您是说,通天阁的人派了个死人来敷衍我们?” 长孙玄点头,刚才他就发现了琴音的异样之处,这人表情呆滞,眼神发愣,还是个见不得阳光的。 显然是个已死之人,不过比起之前的不死杀手,琴音好歹有了表情,甚至可以同他人交流,已经令长孙玄讶异了。 南宫未半蹲在地上,扯开了他的衣服,“虽然琴音看上去比那群只会蛮力的杀手聪明许多,但他与那群杀手并无二致,他体内亦是种了蛊虫。我在杜央身上洒了逼出蛊虫的药,体内的蛊虫受了干扰,已经昏睡过去了。” 一想到琴音体内蠕动的虫,杜央就一阵恶寒,下意识朝旁边移了几步。 南宫未见琴音果然是个死人,失望地站起身来,抚着下颌猜测,“不知那通天阁内服侍的人,是否都是死人?” 长孙玄勾唇笑了一下,狡黠道:“我们很快就知道了。” 他们到底……是不是死人。 出了隧道,南宫未将杜央按在铜镜前,往他身上敷厚厚的胭脂水粉,边铺还嫌不够,嘴里嘟囔:“要不是琴音蠢,你差点就被琴音发现了。” 杜央握紧了拳头,强忍着不做多余表情,生怕脸上的粉落一地。 他心道:“只要长眼的都看得出来,他定不是王爷的姘头。” 哪个小白脸姘头长成他这样,又高又壮。 南宫未敷完了胭脂,左右看着都不对劲,还嘲笑他,“要是方正清长成你这样,恐怕王爷再断十只袖子,也不会断到他身上去。” 杜央颊上肌肉抽。动,粉簌簌落下。 平心而论,杜央长得并不丑,他身量极高,五官大气,看上去英气十足,走在街上,哪个小姑娘都得多看两眼。 不过,自是比不得南宫未长相精致。 南宫未不再逗弄他,垂下头动作着手,继续铺粉。 杜央望着他垂下的长睫,又黑又长,扑闪着,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搔得他心头痒痒,口干舌燥。 “南宫大夫。”杜央唤他,沉吟道:“你来王府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家乡在哪里。” 南宫未冲他眨眨眼,唇边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我还能来自哪儿,自然是大周了。” 杜央见他不肯说,心中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天色渐晚,暮色笼罩了天地。 淮南王府依旧静默,没有人来问琴音的下落。 长孙玄坐在大厅中,手执一本兵书,侧脸的下颌被光影切割得凌厉,他半阖着眼,似在深思熟虑。 “王爷!”影卫闪身出现,跪在他身前,拱手道:“通天阁的主人求见王爷。” “哦。”长孙玄将兵书放下,转头朝屏风后的人吩咐,“整理整理,我们一起去见他。” 一脸死白的杜央面无表情步出来。 南宫未立在他身边,欣赏了片刻,朝长孙玄邀功道:“怎样?是不是很像个死人?” 长孙玄扶额,“通天阁的主人要是无能到认不出活人死人来,那他就该退位了。” 杜央忽觉不对,“那南宫大夫为何坚持将我化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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