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清懵懂地望着眼前人,长孙玄满目柔情,笑容灿若宸星。 方正清后知后觉地咂摸着舌头,用袖子擦过早已酥麻红肿的双唇,哑声道:“真苦。” 长孙玄递了杯清水给他,哄他,“以后本王陪着你吃药,就不止你一个人苦了。” 方正清喝下水,闻言却难堪地望向他,说了句,“我不是断袖。” “是吗?”长孙玄神色不为所动,反而回了句,“本王也不喜欢男的。” 方正清舔了舔自己酥麻的上唇,联想到长孙玄对自己的上下其手,他一时竟被堵得哑口无言。 莫非真是自己多心了? 从未处理过感情问题的丞相被绕进了圈里,莫非只有自己觉得有问题? 他换了个婉转的说法,“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这样……” “是谁刚才还说要帮本王一次?” 没错,是他。 但,他并非断袖呀! 长孙玄话中委屈,“难道本王还配不上你?” 方正清:“……配得上。” 长孙玄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就是了。” 方正清低头又灌了口水,正想开口,又响起了管家的声音,“王爷,衣服拿来了。” “嗯,放这吧。” 管家目不斜视地放下衣服,便走了。 桌上摆着的,俨然是方正清的朝服。 “本王连夜派人去你府上拿的。” 长孙玄起身,又低头吻在他的额上,“换好衣服,本王在大厅等你。” 第36章 本王不介意亲口喂你 方正清穿戴整齐后正准备出门,眼前一黑,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一堵墙上。 他后退一步,规规矩矩地拱手问候:“王爷。” 长孙玄不知去做了什么,朝服是换好了,但他披散在肩旁的发全部濡湿了,凌厉的下颌处滴落一颗水珠,他深邃的眸子也被水浸透过。 “本王给你寻了支簪子来。” 方正清顺着看下去,才发现他左手中拿了个精致的雕花木匣子,似乎价格不菲。 他皱了皱眉,摆了摆手,道:“你是想还上回慕容府中的簪子吧?无碍的,我也不缺一根簪子。” 长孙玄却并不准备听他说完,而是直接动手将他头上的玉簪取下,他低头打开匣子,淡淡解释,“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匣子中央躺了个半玉半木的簪子,簪子的主体部分是木质的,但簪子裸露在外的部分是碧绿温润的水滴形的明玉,整体造型质朴润雅。 方正清眼前一亮,接过簪子。 玉体的部分触之隐隐生热,凑近了闻还能嗅见一股类似木头的清香。 “喜欢吗?” 方正清点了点头,问了句,“真的不贵?” 长孙玄笃定地点头,他是真不知道贵不贵,因为这东西拿钱买根本买不到。 方正清将将发簪插到头顶,眸子间沁出点笑意,“王爷,我们去上朝吧。” “稍等片刻。”长孙玄抬步往里走,“本王的发还未束。” 长孙玄刚去院中浇了几盆凉水,此时头发尾端沾染的水未干,干涩的手感让他绕了半天也没绕好。 “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们就得赶‘晚朝’了。” 方正清不忍心他揪跳蚤般痛揪自己的头发,直接捉住了他的手。 铜镜中,方正清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解开他束了一半的残品。 方正清低垂着眉眼,颈部的线条流畅而纤细,微微露出半截锁骨,他低头几下便将长孙玄拨乱的发整理好,光滑服帖地束在头顶。 长孙玄捉住他的手,低头吻在他的手背,眯着狭长的凤眼看他,“多谢丞相大人。” 方正清白皙的耳尖染红了,偏开头去,道:“举手之劳。” 上朝时,未免闲言碎语,方正清先一步坐了丞相府的马车走了。 长孙玄眉梢含笑立在府门前望着马车离去,南宫未背了个小药箱站在他后面,幽幽道:“千年沉香,祖母绿,簪子不值钱?” 长孙玄道:“本王乐意。”说完便上了马车追赶方正清去了。 千金难买我愿意,再给长孙玄个机会,他恐怕能把整个王府都送给方正清。 南宫未背着药箱在门口转了三个来回,长叹了三声。 杜央在他后面观望了半晌,终于拍了拍他的肩,“南宫大夫,你这是在愁什么呢?” 南宫未将小药箱扔给杜央,叹了句,“世风日下,断袖成风呀!” 杜央的小心灵颤了一下,心底莫名失落,他几步追上南宫未,小心翼翼地试探,“南宫大夫,你是不是看不起断袖?” 他比南宫未高了整整一个头,南宫未还得仰头看他,“我是大夫,在我眼里,自然是众生平等。” 佛祖眼中才是众生平等,他一大夫,倒还讲究众生平等起来了……不过,杜央还是松了口气。 南宫未说着用手肘撞了撞杜央结实的身躯,道:“我看你也快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别一天到晚跟你家王爷学,改天我帮你介绍我药堂里的病人,有好几个都是京中的千金小姐。” “比如,那转运使家的二小姐,我看就不错。” 杜央态度冷淡,“她有口臭。” “那陈员外家的大小姐?” “她和她表哥私通,已有身孕。” “咳咳……”南宫未眨眨眼睛,道:“我们还是先去刑部验尸吧,再不去就晚了……” 早朝过后,方正清同向余笙赶去御书房见小皇帝,此时正经过百花盛放的御花园。 向余笙与他并肩,道:“稀奇事,你今儿个在朝堂上走神了。” 清风徐来,四下无人。 方正清淡淡地问了句,“你是怎么看待断袖的?” 向余笙心惊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唇红齿白的慕容安,他心底委实荡漾,勾起唇角道:“要是长得像慕容安那么美的,我倒是可以接受……” 方正清忽然拉住向余笙的袖子,偏身躲在假山后,低声道:“是太后和丁泽。” 待人走后,他二人才转出身来,望向不远处的御书房。 向余笙蹙眉道:“丁知礼的案子已是板上订钉,他二人难道是来找皇帝求情的?” 小皇帝长孙霖年幼,耳根子软,若是叫他丁家得逞了,日后皇帝的权威何在。 方正清眼眸俱是寒意,“大理寺会如何处置丁知礼?” “斩立决。” 方正清从皇宫离开时,已是黄昏。 小皇帝对他尤为依赖,与他探讨了许久朝堂政务,要不是慕容贤的授课时间到了,他恐怕得撒娇让方正清陪他用御膳。 期间,他试探过小皇帝的口风,没想到长孙霖一脸迷茫地望向自己。或许丁家根本没对小皇帝开口,也未可知…… 踏进书房时,方正清的胃隐隐抽痛起来。不过昨晚一宿没回府,他的书房就被奏折淹没了。 大周的皇帝不是他,但他却宵衣旰食,夜不能寐。 月至中天,寻常人家早已入梦,方正清却连朝服都还没脱,他仿佛扎根在座上了,丝毫不见挪动。 “咚咚咚”,倏然,有人敲他的门。 方正清原以为是送宵夜的管家,头也不抬,道:“进来吧。” 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摆到了方正清手臂边,方正清鼻间萦绕着苦涩中药味,偏头望见了一身玄服的长孙玄。 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不想喝。” 长孙玄挑了挑眉,“你不想知道本王是怎么进来的?” 方正清紧锁眉头,指了指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愁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能不能不喝。” 长孙玄答非所问,道:“本王翻墙进来的。” 方正滞了一下,不走心地夸了句,“你真厉害。” “若是你不想喝……”长孙玄的手碰到了青花瓷碗的边缘,“本王不介意亲口喂你。” 早上的荒唐画面重现,方正清的小脸白了又红,还是端起了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长孙玄舔了舔唇,感到遗憾。 第37章 他是匹恶狼 方正清拧着眉,苦得不禁打了个颤。 长孙玄两指间不知何时夹了个蜜枣,抵到方正清唇边,方正清张口衔住蜜枣,细细咀嚼起来。 甜丝丝的味道在喉间弥漫开,方正清愉悦地眯起了眼睛,一向清明的眼睛显出几分慵懒来。 长孙玄低头扫过书桌上的奏折,信手挑出一本来,轻哼一声,“就连皇帝选妃之事都得让你过目?” 方正清闻言,睁开了眸子,他叹道:“还不都是丁家惹的是非。” 丁家培养出一个丁紫嫣后,随即想如法炮制,巴不得把丁府所有的女子都送到皇宫去,供小皇帝挑选。 可惜小皇帝年纪太小,对男女之事并不在意,也方便方正清找借口搪塞。 长孙玄见他嚼得差不多了,又拿起一颗蜜枣置于方正清唇边。 方正清脸上泛起红晕,弱弱地抗议,“我自己来。” 长孙玄盯着方正清红润的唇色,喉咙一紧,移开了视线,转而道:“他们明知道皇上年幼,不好女色,倒还不如贿赂些亲王贵胄来得有用。” 闻言,方正清一脸复杂地望向他。 长孙玄心一沉,冷声道:“他们是不是上折子逼你成婚了?” “逼迫倒是算不上……”方正清撑着下颌,而后从书桌旁侧抱出一沓奏折来,“也就是这些罢了。” 望着那沓厚实的奏折,长孙玄冷哼一声,嗤笑道:“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明知皇帝不会看奏折,最终这奏折还不都得到你手上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方正清见长孙玄眉间积郁,心虚似的解释:“我都没答应。” 长孙玄眼眸幽暗,用手钳住他的下颌,磨蹭了几下。 他低头吻住人,蜜枣的甜味被冲淡,却品出了属于彼此的更加香甜的味道。 方正清双手攀住长孙玄的肩,浑身僵硬,却又头皮酥麻,长孙玄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摸索之下,干脆将他的发簪抽出来,一头乌发倾泻散下。 方正清的眸子沁出了水,正泪眼汪汪地望着他,长孙玄心头微动,大掌揉他柔顺乌发间,指腹慢条斯理地拂过他小巧的耳垂。 方正清愣了一下,喉咙间有模糊的声音。 “呵……”长孙玄低笑一声。 长孙玄更加得寸进尺。 方正清的大脑成了一片浆糊,伸手去推他,“别这样……” 跟小媳妇似的。 “本王这样,怎么了?”长孙玄明知故问。 方正清羞愤难敌,干脆一口咬在他肩上。 自遇见长孙玄后,他便三天两头被调戏。 这算什么? 长孙玄被他咬得疼了,就哄孩子似的沿着头发顺他的背。 “怎么跟小狗似的,逮着了就不放?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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