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敢放玉珩去属地当刺史、太守,怕他会领兵造反,不敢让他出长安。又怕他去了京郊南、北大营会带兵宫变,限制他与曾经的旧属、将领联络,将他彻底的囚禁在长安城中。 好在玉珩谨记丞相之言,从不结党营私,孤岛一般的活在朝堂之上。一向谨言慎行却也无有过错,陛下也不能无端端处罚一个毫无过错的皇族又是先帝嫡子、自己的胞弟。 而且他刚继位不久,就清算昔日战功赫赫的功臣,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而后玉珩就成了弃子,贬黜官职连早朝都不用上了,玉珩真的没想过,弃子这个词有朝一日会用到他的身上。 先帝,玉珩的父皇,谥号被定为宣昭,宣昭皇帝,昭,威仪恭明曰昭、明德有功曰昭,父皇是配的起明德有功的。 大魏皇帝苻鸿义的死讯,传遍当世,慕容逸自是知道此事,酌人安排了极为盛大、隆重的祭拜,当着群臣说:“大魏宣昭皇帝,与我实有大恩,以国士之礼待我,亲自出城相迎,数次救我性命,恩同再造,而我之报答不过十里取一,寥寥尔。 宣昭皇帝确实是这大乱世里对百姓、对民族最为关爱的圣贤,实不愧有为明君、仁德之主。”而此时他已经在燕国旧地称王,反叛大魏。 因为苻鸿义死了,他的余威也随风消散,天下更加纷乱,连长安城周边都有反叛的城池。 叛军来袭而这个人居然是姚复安,因为各地叛军四起,姚复安领命带兵出击,天下乱世,他出了长安城后不仅没有去攻打叛军,反而生出了自己为王的念头,领兵改道攻下长安附近的蔡城,图的是攻下一富庶之地,夺城称王。 至此王丞相死前的遗言全部命中,不能攻南朝、不能相信鲜卑慕容逸、不能相信羌族姚复安。王丞相死去多年,但是当时他就猜到后世如何,身前身后之事全部算到,算无遗策真的是谋略过人、旷世奇才。 只是父皇以仁政治天下,善待了这些“人才”,一直没有杀他们,这才酿成今日局面。 但是乱世里招兵买马需要钱,姚复安没有钱粮,但是……,但是长安城里有啊! 长安城是魏国的都城,多年来四处征战的战利品,每次灭国后他国的财物、金银、宝器、玉石、文玩、字画尽归国库、尽归魏国、尽在长安城中,长安城皇室、显贵、达官、商贾宅府不计其数,根本就是一个活着的军饷库,一座现成的宝藏堆,是令人垂涎的巨大军费。 外敌来攻,朝廷自然要派兵抵御。
未央宫,前殿之上 “我建议由宁安王苻玉珩带兵去反击,宁安王长年征战、经验丰富、败绩甚少。”是中书侍郎王安一 “臣复议,当今还是要相信自己人,不能再出个姚复安了,临阵反叛,自立为王,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最为可信,宁安王毕竟是先帝嫡子,陛下的亲弟弟,还是最为可信的。”仆射苻可家。 “臣复议,此时确实宁安王最为合适,他身经百战,终还是魏国最善谋略的武将。”司隶校尉苻钟。 …… 虽也有反对声音,但还是支持玉珩带兵的声音多,而后当今陛下苻玉凡问。“宁王出,若折,朕与宁,诸卿尊谁?”意思就是如果宁安王苻玉珩带兵出征,中途反叛朝廷,带兵反攻皇宫,你们听谁的?尊谁为帝?是不是都要认苻玉珩为新帝? 此话在大殿上说,当着满朝文武说,就等于是对天下人说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苻玉珩现在完全就是陛下的眼中钉,怕他、防他、惧他,怎会再启用他? 众人再复议,只得推荐其他人。 派的是几个之前参过战的将领,去击退姚复安叛军,均未击退。姚复安的叛军继续向前,迫于形势,无计可施,再不拦住就要打到长安城脚下了,只能再次启用玉珩。
宁安王府 有公公来宣出征诏书,“应天顺时、收兹明命,拜宁安王苻玉珩为荡寇将军,领兵二万与叛贼姚复安一战,必要击退、击毙叛贼姚复安,守护长安城,保大魏王朝安危。” 玉珩叩首,诏书相当于是陛下亲临,受诏也要行君臣之礼。 为什么不在未央宫前殿授命呢?因为陛下免了玉珩所有的职务,玉珩现在无权无势、无官无职,根本不配上朝。苻玉凡断了玉珩一切仕途,彻底将他赶出朝堂,玉珩很久没有去上朝了,当今陛下怕他、防他、惧他。这个时候启用他,不过是再无它法,迫于无奈自保而已。 大魏国力衰退,大军马上兵临城下慌忙自保,各种祭祀自然也是省了。荡寇将军仅是五品官职,与玉珩曾经的车骑将军、骠骑将军、镇国大将军相差太多,可见苻玉凡对他的日防夜防。 玉珩也知道苻玉凡在朝廷上所说,“宁王出,若折,朕与宁,诸卿尊谁?”一位武将失了天子的信任,其实就已经失去了安身立命之所了。 但玉珩还是心甘情愿的出征了,这是他的使命,他是武将便是父皇去了,哥哥厌恶他,他也仍要护卫魏国、护卫长安城,不因为谁是陛下,这是他的家,他的国。 两万人马?几乎是玉珩带兵最少的一次,连姚复安带兵来攻都是4万人马,一比二远胜玉珩的领兵数量。真真是以少打多用命去拼了。 两万人马?一是因为魏国现在中军兵马确实不多,父皇死后多地叛乱,魏国长期出兵攻打,确实人马损失很多。二是也是最重要的。 因为苻玉凡根本不信任玉珩,仍然担心他会领兵后折返、造反打回长安城。就是这样的危机时刻都留了自保的人马,没有全部分给玉珩。 玉珩自接诏时起,就明白这场仗很难打,现在的魏军早不是当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骑了。泾阳大败,中军精锐损失殆尽,天下各地反叛,这几年魏军四处在征战,中军人马越打人越少,败绩多于胜绩。 连打姚复安都连败两次了,战士们早就如丧家之犬、惊弓之鸟了,哪还有必胜的信念?几乎认为打仗就是去送死,早就没了之前的士气,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那是过去了。 ----
第59章 对战 打仗绝不是一个将领强就可以打赢的,谋略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所带领的队伍也要斗志昂扬、无坚不摧才行,以前的魏国有这样的一支队伍,自父亲说天不佑我之后,现在士气、国运都不在魏军这边。 此次出征,玉珩点了当时他所熟悉,还活着的所有将领也只剩柯泽飞、高以达,其他的将领在各地平叛的战役中,以身殉国。 开战之地离长安城,不过几百里。两军对垒,还是那个姚复安,那个一次一次向父皇行嵇首礼,一次一次对父皇说:“陛下对我恩同再造,姚复安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不足以报答陛下天恩”的姚复安,父皇封他官职、赠他宅院、妥善安置他家人的姚复安。 两军都是10人一列,横向排开几公里列阵。但是玉珩兵马少,更糟的是骑兵更少,重甲兵、轻骑兵都远没有当年的人数和气势,这样少的骑兵如何冲开多排多列的遁甲阵? 此次对战的姚复安,这个人虽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但是军事能力是过硬的,战略打法是多年作战累积下来的,而且他比玉珩大的多,是玉珩父亲一辈的战将。 最重要的是他和玉珩一同作战多年。对玉珩的战术、打法、策略太过熟悉,如果第一次打姚复安,一开始就把所有兵马都交到玉珩手上,这场仗胜算是极大的,但是现在一次次的失败后,这么少的人马了再交到玉珩手里……。 苻玉凡所作所为简直是姚复安的神助攻,明明可以赢的战,硬生生让苻玉凡安排败了。 你不是兵马少吗?我就打你兵马少,打你无法与我近身战。姚复安的阵营里,改变了之前的打法,安排了无数排弓箭手、连弩大军,远远起就箭如雨下,铺天盖地的箭矢可以遮蔽天色,拿着盾牌都挡不住这铺天的箭雨。 玉珩和骑兵只能靠着自己穿了光明铠往前搏杀,毕竟骑兵冲锋的速度快,姚复安确实没有算错,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下魏军的步兵和骑马都有损失。以前玉珩带兵人多,损失了很快会有人填补上来,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人填补。 玉珩看着这漫天飞来的箭雨,自己也是没有招架之力,只能用手中的银枪拨开箭雨,靠着战马速度快,迅速的拼到姚复安阵前。 一路的箭雨过来,玉珩、高以达、柯泽飞身上都中了箭,冲破箭雨的攻击距离后,还是先要破开多排多列的盾阵。但打仗真的不是靠一、两个人英勇就可以的。 战场上的魏军因了箭雨、因了本身人数就少于姚复安,因姚复安人数优势可以几杀一,魏军杀的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后继的破阵战士根本补不来,光靠这些为数不多的骑兵,冲开阵很快就可以复原。姚复安的人数多,这个时候优势就体现了。 有一位战将骑马杀出是冲着玉珩来的,这个人玉珩认识是当年姚复安投降的时候,一起投降魏国的一个副将叫康忠,倒是个好名字,只不过只忠了姚复安,这么多年过去,便是父皇对他们再好,都不能让他们忠了魏。 玉珩刚才过箭雨的时候就身中多箭,幸而是穿了光明铠,不至于中箭而死,但是血已经随着胳膊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是一个一个红色的血点,身上的银色铠甲,并不只有别人的血,还有玉珩自己的,那是连天色都能遮蔽的箭雨,便是有长枪在手也没法都避开。 玉珩骑在他一直骑的那匹枣红色重甲战马上,看见有人袭来,受了伤挥动银枪力气也弱了,柯泽飞看见有人策马而来,柯泽飞自己也是身中多箭,但是他跟着将军多年,护好将军根本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趁着玉珩和康忠混战,加入战局二人战一人,银枪便是寒芒点点,最终是玉珩一枪挑了康中落地、柯泽飞狠狠一□□在康中腹部,玉珩甩了一下右臂,血流的太多抓银枪的手都滑了,满手滑腻腻的血腥。 “来人,围住他,杀了他,杀了主帅。”战场上又人高呼,而后多人骑高头大马冲上来,他们都是叛军自然认得玉珩。冲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越聚越密,里里外外、一圈一圈的,骑兵、步兵。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靠人多,围住玉珩,让他殒命于此。 “将军我护着你,咋们几个人冲开这个阵!不然就围死在这了,我先冲开这个阵。”说话的是柯泽飞。 魏军中有几人驱马持长戟、长枪冲向包围圈而去,用长枪杀出一条血路来,有人用连弩射击,有人用长戟攻击马匹,一个士兵、两个士兵坠马,立刻有人围去,一枪戳死,血水流了一地。 柯泽飞在前,玉珩在后,还有些骑兵终是奋力杀出重围。放眼望去,整个战场姚复安的人占了大半,魏国战士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已剩不多,死尸满地。至此玉珩也知道此战是败了,人数太少终是拼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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