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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想想，自从李威答应北征以后便不再需要姜翮花心思管他，这些几乎都是他自己主动去做的。 不用费心机拉拢应付该算是好事，可姜翮却怅然若失。这种不需要制衡的关系对姜翮来说过于陌生，仿佛有什么正在失去控制。
第17章 17出征 ======= 这种失控在看见李威穿上盔甲的那一刻到达顶峰。 初次见到时李威是蒙面的，第二次见李威穿得也邋遢，之后李威进了军营衣服头发都和别人一个样，姜翮一边要收拢人心一边又要和三皇子的较量，没心思观察李威的长相。 而穿上盔甲的李威十分地出挑，他身材瘦高戴甲也完全不显臃肿，反而尽显他腰背之挺拔，四肢之颀长，当真是气宇轩昂、引人注目。 姜翮在一众将军中一眼就找出了李威，不由地心中一动，突然觉得李威若当真对自己情深一往倒也不是不能从了他。 只是李威似乎并没有一往情深的意思？ “常青。”姜翮没立即上前去和李威等人见面，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盔甲，“我这段日子是不是晒黑了许多？” 常青一愣：“应该是比在大理的时候黑了些许？但不碍事的，前几日太子不是还夸赞公爷面色好呢吗。” 不碍事？那李威为什么突然冷淡了呢？ “那是我胖了？”姜翮又问。 常青摇头：“公爷来了都城之后吃饭都没了油水，瘦了许多。” 那是瘦脱相了？倒也不至于……可能李威喜欢胖一点的？ 李威觉得姜翮无论怎么样都好看，穿遗落绸缎显得文弱又贵气，穿上盔甲立即又变得英气逼人。姜翮对李威来说是个彻底的迷，他有那么多副面孔，李威始终猜不到他下一刻会用哪一面出现。 其实李威并不像他表面那般平静。去听姜翮讲兵法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因紧张而加快的心跳。见不到姜翮时总会惦记他在做什么。练兵的时候总会考量如果是姜翮会怎么做，自己做的事情会不会给姜翮带来麻烦。 为了让自己更加平静，李威努力地去找些姜翮的缺点，比如他无情冷血，诡计多端。因为私自铸刀的事情三皇子被贬为庶民，而骠骑将军被诛了五族。骠骑将军五族斩首的时候李威特意去看了，想看看姜翮的业障，让自己清醒些。 一颗颗人头滚落，一股股鲜血喷涌，不少路过的小孩子吓到大声哭叫，但李威却没什么反应。他本就是个见惯了死亡的亡命徒，又一向讨厌骠骑将军这样大官。纵然知道这五族中无辜者甚多，心里竟也还是麻木。 论无情冷血，自己大概也没比姜翮好多少。 这么一个人，竟然会为了儿女情长的事情连连发愁，李威不免觉得自己有几分好笑。 靠自己对自己的这份嘲笑，李威着实平静几天，可惜，远远地看见姜翮一身戎装后又变得不再平静。看见他站在远处和常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李威忍不住想，若是将来打完仗自己还能给他做个侍卫继续赖在他身边，好像也不错。 姜翮和常青说完了话，再次向李威这边看时李威立即移开了视线，装出根本没有看姜翮的模样。姜翮倒是不介意对着李威说出自己的想法：“李将军穿上盔甲后越发英俊了。” 李威：“我倒是觉得盔甲太重，很不适应。” 姜翮笑得体：“那愿我们早日收复北土，解甲归田，安度余生。” 将士们听了这话都高兴地笑，李威却解读得刁钻——他自己大概是真的要‘归田’的，可姜翮一定不会，他可是公爵，是皇上的亲外甥，带兵出征还有皇帝带着太子亲自来送。 说起来带兵出城本来是不需要带着重甲的，是皇上要来送才把阵仗做得如此大。平时不许在皇上面前带兵甲，出征前被皇上送却又要带上最重的兵甲，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李威一个都不懂。 这次也没人呵斥李威不可以直视皇帝，李威仔细‘瞻仰’了下皇帝的长相。 和姜翮并不相像，一身的华服也掩盖不了他蜡黄的面色——看起来的确是病了——听说皇上亲自来送是想破除坊间流传皇帝命不久矣的传闻，可李威看了他这面相反倒觉得坊间传闻也不完全是假。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北土还没收回来皇上就驾崩了，而新皇不信任姜翮，那姜翮肯定会被诏回京，收复北土的事情只能半途而废。如此一想姜翮费尽心思讨好太子也是情有可原。 可惜李威对太子没什么好印象，长相虽然还可以，但明显是个好大喜功的人，讲话声音又难听，手下的那些人又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姜翮为什么要选太子呢？因为太子是正统，还是说三皇子比太子还要不堪些？听说梁哲是二皇子的人，不知道二皇子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军队都已经走出了城，没了皇帝的注视后各路人马都松了口气，马胖子离李威近，凑到他马下说悄悄话：“老大怎么像走神了？想什么呢？和我说说？我刚刚见了皇上，现在这心里还慌慌的呢，老大和我说几句话让我缓缓。” 回过神来的李威在心里叹气，自己实在是想太多，说好了各司其职，又何必替姜翮操心那些朝堂上的东西，管好下面这些兵就好了。 “回你的队伍去！”李威对马胖子说话的声音虽压得低，威压却不减半分，“还有，以后在人前不许叫我老大，要叫将军。”
第18章 18关心 ======= 走出了三十里队伍第一次休息，李威传令将士可以把盔甲卸了。姜翮见李威又穿回了灰土土的衣服，心里盘算着要多给李威置办几套衣服，怎么说也是三品将军了，不能总和小兵打扮成一个样子。 走了六十里大军在郊外扎寨。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行军，走了一天虽然颇累但心里还是兴奋，躺到帐子里也并不能立即入睡，你一言我一语地和同帐子的人聊天。李威派人巡回呵斥了好几回才让众人安静入睡。 如今已经临近十月，天气有点凉了，李威虽然不觉得冷可有点担心姜翮能不能受得了，毕竟是个没吃过苦的富家少爷，搞不好会得风寒，于是心里盘算着去叮嘱一下常青给姜翮多加套被褥。 第二天一早李威就打算去和常青说给姜翮加被褥的事情，但姜翮却先来了李威的帐子，递给李威一包衣裳说：“这天气有些凉了，我看你还穿单衣，找了几件我多出来的衣裳给你，你若不嫌弃就先穿着。” 既然姜翮还知道给别人衣裳，那想必自己晚上也有好好保暖，李威接过衣裳没和姜翮提晚上加被褥的事情。 结果行军第六天，姜翮就得了风寒，一旁伺候的常青也跟着得了风寒。 “你知道给别人送衣裳，自己怎么还着凉了？”李威皱着眉头训斥。 送了衣服也没见李威穿，姜翮心里有些不高兴，可打出征没几天、仗还没打主帅就生了病，实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姜翮有天大的不高兴也不能发作，还要心平气和地给李威赔不是:“没见过北方的天气，疏忽了。” 李威：“白天行军耗体力感觉不出冷，睡前身子可能还是热的，但是到了深夜露水重，冷得很，一定要多加套被褥。只有被褥也不行，下面一定要垫些茅草，知道你们这些富贵人看不上茅草，嫌脏还有味道，但是茅草比被褥更隔寒气和湿气，在荒郊野外身体要紧，不要再穷讲究……” 姜翮一开始小心翼翼，听着听着就开始捂着嘴笑：“李将军今日很健谈嘛。” 听了姜翮的嘲笑，李威立即住了嘴，转身就走。 姜翮因为风寒头疼得厉害，顾不上想李威为什么突然生气走了，昏昏沉沉地睡了。第二天再起来稍微好了些，打算找个机会向李威身边凑一凑，若李威还在生气，想办法安抚一下。 结果根本不用姜翮自己向李威凑，李威自己骑马到姜翮身边盯着他，生怕姜翮头昏得厉害从马上摔下来。姜翮身子没那么弱，今日也好了许多，完全用不着李威如此担心，但李威愿意在旁边跟着他也不拒绝，整日行军怪无聊的，转头就能看见李威根本身边着实不错。 行军第十日，走到了镇子里，一行人住进了营房，好好休整了一日，姜翮的风寒随之痊愈，李威立即不再守在姜翮旁边，退到后面巡查军队去了。 姜翮暗笑。这李威真是又别扭又可爱。 ---- 诶呀好甜呀，我怀疑我是个小甜文写手
第19章 19应酬 ======= 又走了十日，到了俞关，出了俞关再走一个月就是北土，这次行军刚好走到了一半。 俞关是北方军事重镇，也是粮食重镇，皇上给的六万大军有两万是俞关的驻军，将来和蛮族 打起来一大半的粮食也都要从俞关调取。 因而姜翮要在俞关驻兵半月，休整三军的同时把这里的知府、将军是好好拜会一番。 自从姜翮的风寒好了李威一直对姜翮若即若离，除非姜翮主动找李威来读兵法，不然一整日 都见不到他的面，明明在同一条路上、向着同一个目标走着，却整日都见不到面，姜翮总觉得心 里痒痒的。 这次到了俞关要四处拜会，姜翮终于有机会让李威整日跟在身边，还能给他打扮一番，换换 衣裳鞋帽，忙活得不亦乐乎。 李威却再次看姜翮不顺眼起来——到了俞关后的姜翮似乎彻彻底底地成了位花花公子。 这俞关城里大大小小文官武官有几百人，七成无用、八成贪腐、九成阿谀奉承，连李威都看 得出这里问题重重，可姜翮却置若罔闻，今日看衣裳明日买扇子，今日去这家喝酒明日去那家品 茶，和那群平庸无为的贪官们相处得其乐融融。 这日是第三次到知府家里吃席。第一次是接风，知府装了装样子，酒席中规中矩，不寒酸但 也绝算不上奢侈。 第二次的说是得了好酒叫姜翮去尝，结果当然不止酒好，菜肴也十分奢侈，途中还拿出把扇 子给姜翮‘品鉴’，姜翮夸了几句后知府高呼姜翮是这扇子的知音、把扇子塞到了姜翮手里，姜翮 假意猩猩地推让了两次，最后开开心心地拿着扇子走了。 这第三次越发盛大，除了好酒好菜还找来了许多歌姬舞姬，当真是热闹极了。 重头戏是一个舞剑的红衣女子，脸上蒙着纱衣服却薄得透光，名为舞剑实则搔首弄姿，对着 姜翮一会儿下腰一会儿抬腿，明晃晃地在勾引他。 跳完舞也不退下，反而上前来给姜翮敬酒：“小女罗水，生在北土，因蛮族欺凌而逃难至此。 听闻公爷心怀天下，要替我等收回故土，心怀感激，愿公爷不弃，受小女一拜。” 姜翮笑嘻嘻地接过酒喝了，又说了几句夸赞那女子的客套话，转而去和知府聊北边风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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