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挨到宫宴结束,还不等群臣退尽,他便飞奔到了三哥跟前,就像小时候一样跳起来去抱三哥,紧紧的抱着不放。 谢宁暄稳稳的接住了幼弟,笑道:“还是这样胡闹,一点儿规矩也没有,圣上就在旁边呢,满朝文武也还没全数散去,好歹等回家再这样不迟。” 皇帝连忙说:“无妨,阿曜想怎么样都行。” 他忍不住哽咽道:“我哪里还管得了那许多,三哥,我好想你,日日夜夜都想,你可算是回来了!” 谢宁暄同样激动不已,他久久不愿放弟弟下来,就一直抱着,不错眼的看,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一面说着: “比起前几年,我家曜儿又长高了,怎么还清瘦了一些,是不是总不好好吃饭?三哥也很想你,很想家里人,但最想的还是你,没有你在身边呱噪,无聊的很……” 谢宁暄自然早就得知幼弟即将成为皇后,他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太过荒谬,可后来他不断的回忆从前阿曜与皇帝的相处,便越来越觉得早有端倪。 更何况他知道家里绝不会利用阿曜去笼络新皇,一定是阿曜自己乐意的,他觉得只要弟弟高兴就好。 谢宁曜也不错眼的看着他三哥,只见三哥的肌肤由原先的白皙变成了蜜色,表面看上去身型没有太显著的变化,并未变的特别壮实,但摸着浑身的都是健硕的肌肉! 他抚摸着三哥变的异常坚毅的面庞,仿佛能感受到敌人的鲜血洒在这张脸上,塞北的风沙刮在这张脸上,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减其俊逸,只多了无尽的霸气。 谢宁昀拍了拍弟弟的臀腿,笑道:“还不下来,你都多大的人了,你三哥抱着也累。” 他晃了晃身子说:“我早要下来,是三哥不放的,大哥就知道冤枉我!” 谢宁晔笑道:“三弟,快些放他下来罢,回去再慢慢疼他不迟,将这几年的都补上。” 谢宁暄这才念念不舍的将幼弟放了下来,谢宁曜赶忙就说:“阿甚,我们先回家,祖母和姑妈她们肯定都等急了,你忙完也赶紧回来!” 李及甚揶揄道:“只朕是个苦命人,还得再忙一会儿,你们先回家,朕今日一定早些回来。” 如今谢宁曜与李及甚早已习惯将回谢府,称为回家,很多时候听上去好似皇宫只是个办公场所,谢府才是他们的家。 谢启、谢勋难得一次不再约束谢宁曜,一路上都任由谢宁曜与三个哥哥打闹。 他们一行人回到谢府时已近傍晚,谢家女眷全都迫不及待的到大门口来迎接,全都拉着谢宁暄看了又看,谢家老太太与谢瑾更是喜极而泣,还是谢宁曜哄了她们好一阵才好。 谢府从大门、仪门再到大厅、内厅,再到内三门、内仪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大红灯笼高照,犹如两条红彤彤的长龙一般。 这是少有的迎接规格,一般而言大门都是不开的,平日里都走角门进出,只有中秋、除夕等最隆重的节日才开,上次这样迎接自家人还是谢宁晔凯旋归来。 家里早已备好接风洗尘的大宴,一家人也不用再拘礼,大家都十分尽兴。 谢宁曜太高兴,在家又喝了许多的酒,直喝的酩酊大醉,家里人也破例没有对他多加管束,任由他胡闹,还是李及甚回来后才劝住了,不许他再喝。 …… 接下来许多天,谢宁暄都在家休养歇息,谢宁曜也不再跑出去玩,就在家陪着三哥,赖着三哥跟他讲西域的所见所闻,战场上遇到的所有奇事等等。 谢府却也够忙,因谢宁暄才不过二十出头就封了“忠毅侯”,前来恭贺的达官贵人多不胜数,每日人情往来便热闹非凡。 只是谢宁暄不善言辞,家里自然不会让他亲自去应酬,只令他好生歇息,自有两位兄长帮他应酬。 展眼便到了两人的大婚之日,何等的隆重庄严自不必说。 李及甚全程都是眉目含笑的凝望着谢宁曜,好似怎么都看不够,谢宁曜起初还觉得挺有趣,但各种典礼仪式实在太多,他便觉过于繁琐,却也不得不忍耐下来。 终于熬到所有仪式结束便已是夜里,他独自坐在坤宁宫的大床上等待,帝后的洞房花烛夜是必须在坤宁宫的。 他哪里是守规矩的,且不知还要等多久,这身无比华丽尊贵的皇后冠服实在太沉,他便忍不住先揭开盖头,又脱了鞋袜绶带等,舒服的躺着。 没一会儿他便听到殿门打开的声音,他赶忙坐了起来,却也来不及再穿鞋,只将绶带套上,再将红盖头盖上,用长长的衣摆遮住脚。 李及甚满身酒气的走到床前,他今日太高兴难免喝的多些,他酒量极好,当然不可能喝醉,不过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缓缓揭开盖头,凝望着自己的皇后,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谢宁曜见并没有旁人,当即就完全放开了,躺到床上说:“阿甚,这一天可累死我了,总没什么仪式了罢,我要脱衣服了,这冠服好沉……” 李及甚坐到床沿上,用红盖头蒙在了谢宁曜的眼睛,道:“朕知你累了,你躺着别动,朕来就好。” 谢宁曜乐得不动,他感到李及甚蹲了下来,先为他揉了脚,随后才帮他一层一层的宽衣。 他能感受到这个龙床好似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想取下蒙眼的红布好好看看,却根本扯不下来,竟被打了结,他笑着说:“阿甚,你还挺会,快些帮我解下。” 李及甚道:“不用你动,也不用看什么。” 谢宁曜能感受到冠服尽去,只剩下中衣,他赶忙就说:“阿甚,我要小解,穿着冠服不好弄,我整天都没怎么喝水,就怕麻烦……” 李及甚一把将其抱起,道:“别急,朕带你去,还要清洗,你都别看,让朕来。” 谢宁曜顿时面红耳赤,急忙说:“阿甚,那个,你带我去可以,但清洗还是我自己来吧,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你可是皇帝。” 李及甚柔声道:“不论我是谁,都应该我来,放松就好,别怕。” 谢宁曜心知按照规矩应该是内监负责清洗,只是就连寻常洗澡,李及甚都不会让内监伺候他,只会亲力亲为,更不可能将这等事交与内监去做。 李及甚先带了他去小解,还不等他说口渴,就给他喂了许多的清茶,等他浑身舒畅之后,才带着他去洗漱换衣。 他从未经历过这些,暗自在心里埋怨今日就不该进食,可不吃,李及甚保准又要生气,这会儿即便被蒙住了眼睛,却也让他羞赧的几欲落泪,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能这样矫情。
第76章 翌日, 谢宁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他觉得自己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被折腾的太厉害, 他甚至怀疑李及甚有着铁一般的身体。 谢宁曜用脑袋蹭了蹭抱着他的皇帝, 疑惑道: “阿甚,你没去上朝吗?我俩大婚后头一天, 你就不上朝了,怕是全天下都要骂我祸国殃民, 害的从此君王不早朝。” 皇帝含笑道:“朕的懒皇后,你也不问问都什么时辰了, 朕早下朝回来了。” 按照规矩, 帝后大婚后的头一日是要一齐起床的,皇后要亲自为皇帝整理衣冠, 李及甚当然舍不得让谢宁曜起那么早,皇帝都不论了, 礼仪官自然提都不敢提。 谢宁曜懒洋洋的说:“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也变的和我一样懒,竟不批阅奏折, 也不召见大臣, 就来陪着我?” 李及甚下朝后便又回来陪着谢宁曜睡,只是他睡不着, 便抱着自己的皇后, 哪怕只是简单的抱着, 他都觉得分外的满足。 皇帝道:“原来朕的皇后如此的贤良淑德, 竟还会劝朕勤于朝政, 真真是难得。” 谢宁曜笑着说:“那我总要装一下的,不然我这个皇后也当的太不称职了一些。” 李及甚认真道:“在朕的面前, 阿曜永远也不用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嘛就干嘛,朕说过绝不会让皇后之位成为你的束缚。” 谢宁曜笑着说:“我也是有私心的,你忙起来才没空闲折腾我,就你昨晚那样,长此以往,我就是铁打的也扛不住。” 李及甚忙道:“朕等了太久,难免有些过激,阿曜,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往后我会尽力克制一些。” 谢宁曜却丝毫不信,李及甚在这方面就从没说话算数过,从前就只是亲而已,都能给他整出无数花样来。 李及甚一边帮他揉着,一边说:“饿了吧,该起来吃早饭了,朕亲自服侍你洗漱就当赔罪可好?” 谢宁曜笑道:“这还差不多,好好服侍,谁让你折腾我一夜,后来我实在太困,都要睡着了,你还不放过……” 李及甚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想起昨夜他的皇后在梦里都被他弄的哭醒了,他实在心有愧疚。 皇帝一声令下,自有许多宫人鱼贯而来,早备好一应的洗漱用品,皇帝亲自接过来为皇后洗漱。 谢宁曜心安理得的任由皇帝伺候他,等洗漱穿戴整齐,皇帝还不让他下来走,直接抱了他去外殿用膳。 …… 此后一段时间,谢宁曜觉得李及甚不仅毫无节制还变本加厉了,就连他们一齐回谢家住的那几日也不肯放过他。 谢宁曜不知李及甚怎么会那么多的花样,并且李及甚还总是以为他身体考虑作为“借口”,李及甚总是说不能太经常的用传统方式,得轮换着来,以他的身体为重。 他知道这些都是为他好,只是有些未免太让他难为情,李及甚总说,一定要他即便到老了也能身体十分康健,不能受到任何一点儿伤害。 李及甚为了保护他的身体,可谓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既能让两人都及其尽兴又能不伤着他一丝一毫,他都觉得实在煞费苦心! 更让他高兴的是,即便他成了皇后,还是可以随时想出宫就出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李及甚真做到了丝毫不用后位束缚他。 他们经常回谢家住,就像从前一样,这让谢宁曜觉得成为皇后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这日傍晚,谢宁曜在祖母院里用过晚饭回到自己的宝辉院,便看见大哥就等在他的卧室。 他走了过去,笑着说:“哥,我早不是小孩子,我都成婚了,你倒是比从前来我这里还勤快,只要我回来住,你保准就来。” 谢宁昀拉着弟弟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含笑道:“你多大也是我的弟弟,难道你成婚了我就不能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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