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规矩,谢宁曜成了皇后,任何人见了皇后都要行大礼的,即便是谢启亦或是谢家老太太都不例外。 只是帝后两人太经常回谢家住,皇帝便特意强调了他们“偷着”回来住,就全当他们是微服私访,不能将他们当皇帝皇后看待,只当从前一样待他们就好。 因此如今谢宁昀自然不用给弟弟行礼,只当弟弟是与普通人成婚的。 谢宁曜笑着说:“哥当然能管我,什么时候都能。” 谢宁昀拉着弟弟的手感慨:“原本这些话不该我来说,但你自幼丧母,父亲大人实在不好嘱咐这些,少不得还是该我这个当兄长来问你。” 他大概猜到了兄长会问什么,顿时就红了脸,嘀咕着:“哥,我都懂,你不用担心。” 只要是关乎弟弟身体的,谢宁昀绝对不会由着弟弟来,他笑着说: “这没什么,不用不好意思,阿曜,你要如实说,你与阿甚可是每天?你可有给你上药?他都怎么照顾你的?” 谢宁曜脸红到了脖子根,他知道若他不说兄长得天天追问,他只能附在兄长耳边详细解释了一番,最后说: “如今你都知道了,以后不许再问,阿甚对我很好,你真不用担心这些,而且我从来就不肯吃半点亏,不肯受一点儿苦的,我最贪图享乐,又怎么会让自己难受。” 谢宁昀感慨道:“正因你惯爱胡闹,从来浪荡不羁,一味的就知道玩,让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们年纪太小,哥就怕你只顾快活,糟蹋了身体。” 他连忙说:“我保证不会,就算你不信我,总该信阿甚的,就凭阿甚为我想出的那许多办法来,你就该明白,阿甚对我的身体比我自己还上心。” 谢宁昀欣慰道:“他是费了苦心的,阿甚能这样,总算是我们都没看错他。” 谢宁曜笑着说:“哥,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阿甚就像你一样,你能为我做的,阿甚都会为我做,你能想到的,阿甚都能想到,所以你一万个不用担心。” 谢宁昀揉了揉弟弟的脑袋,严肃道: “阿甚可与我完全不一样,我能管得住你,他到底对你太宽松了一些,只任你胡闹,我丑话说在前头,别以为你成了婚当了皇后,我就不会再管你,该怎么管还怎么管。” 谢宁曜笑着说:“哥,我怎么敢不让你管,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谢宁昀严厉道:“你怎么胡闹,我都可以不管,但你要是敢糟蹋自己的身体,我定要打你的,到时你如何哭着求饶也不顶用的。” 他连忙保证绝对保重身体,定不让兄长还为他的这些小事忧心。 谢宁昀又简单嘱咐了几句,正准备站起来往外走,就见两个弟弟带着牛将军走了进来。 牛拴住早就想来拜访谢宁曜,可他们凯旋归来后不久谢宁曜与皇帝就成婚了,他便不好再来。 今日是恰好在军营遇见了谢宁曜的两个哥哥,他才央求他们带他来的。 牛拴住进屋后便跪了下来给皇后行大礼。 谢宁曜连忙说:“牛将军,快些起来,我在家时,就当我是从前的阿曜才好。” 牛拴住已封了骠骑将军,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将军府邸,只是他节俭惯了的,穿的还是从前的衣裳,看上去不像是将军,倒像个泥腿子。 谢宁暄笑道:“阿曜,你是不知道,牛将军早想亲自来拜访你,只可惜一直没机会。” 牛拴住与谢宁昀互相问好后,谢宁昀便代弟弟尽了东道主的礼,请牛将军入座,丫鬟们早上了热茶来。 谢宁曜寒暄道:“牛将军,别来无恙。” 牛拴住十分腼腆的说:“阿曜,你不用叫我牛将军,叫我拴住或者阿牛都行,我给你带了西域美人,可惜不能再送你,只怕圣上怪罪。” 谢宁曜笑道:“你也太实诚了些,就巴巴的真给我带了回来。” 牛拴住连忙说:“我从来一言九鼎的,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从来就什么都不缺。” 谢宁暄道:“牛将军在战场上多次为我挡刀,最凶险的那次,若没有牛将军舍命相救,我怕是都没命回来,我深知牛将军是为阿曜才如此待我。” 牛拴住连忙解释:“不为阿曜,忠毅侯亦救过我的命,这些都是我应该为您做的,更何况你那样厉害,就算没有我,您也能逃出生天的。” 谢宁曜笑着说:“三哥、阿牛,你们都是最厉害的大将军,阿牛,我们既是好兄弟,就不要如此客气,莫再提什么报答救命之恩。” 牛拴住憨厚的点着头,心里更将谢宁曜当作了天地一般。 他们闲聊了一阵,眼见着天色渐晚,牛拴住便告辞了,谢宁暄与谢宁晔亲自送了他出去。 李及甚今日回来的有些早,恰好瞧见了刚出府门正在上马的牛拴住,心里便有了一股气。 他来到宝辉院时,谢宁曜正赖着兄长陪他下棋玩。 谢宁昀见皇帝来了,便找个借口走了,谢宁曜自然也不再留,跟李及甚可比跟兄长好玩多了。 李及甚极力压着怒火,问:“阿曜,可是有谁来过?” 谢宁曜笑着问:“牛将军来过,怎么了?你可别又打翻了醋缸子,牛将军的醋,你也吃?” 李及甚怒道:“哼,我就知道他迟早要来找你的,可是想送你西域美人?如今不能收了,你心里可是难受的很?” 谢宁曜也有些气,只说:“你看你,又这样小心眼,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明知我当了皇后,还给我送什么西域美人,你怎么就看出我心里难受了?你给我说清楚!” 李及甚亦觉自己有些过激,赶忙哄道:“阿曜,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想你,更不该与你争执。” 谢宁曜冷哼一声说:“往后再如此小心眼,我真要生气,至少让你三天不许上我的床!” 李及甚忙道:“这可不行,一天也不成,这会儿也不早了,我们赶紧洗漱睡觉。” 谢宁曜气鼓鼓的说:“成日里就忙活睡觉,我今天累了,你去那边屋里睡。” 李及甚表面上答应着,却亲自服侍了谢宁曜洗漱,真到歇息时,直接就将其抱到了床上,不由分说便是一番狂风骤雨。 谢宁曜早摸索出一个规律,每每李及甚吃醋后便要加倍的折腾他,可李及甚又经常吃醋,这让他十分苦恼。 以往李及甚吃醋还只与他争吵,如今倒是全然顺着他,却换了另外一种发泄方式。 …… 谢宁曜之前都忙着大婚相关事宜,终于空闲了一些,他立即就让谢启亲自带着他去了张易大将军的府邸,正式认了张易为义父,特别郑重的感谢了义父救了他三哥。 张易夫妻俩激动的忘乎所以,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人到半百还真能认下谢宁曜这样好的义子,这便是终生无憾了。 怀王李随早就想认谢宁曜当义子,见谢宁曜正式认了张易为义父,他还吃味了许多天,每每故意在谢启跟前唉声叹气。 谢启到底感念着当初若不是怀王冒着违抗圣旨杀头的风险与李及甚合谋救下谢家,他们便都喝了那毒酒。 最终他还是如了怀王的愿,亲自带着谢宁曜去怀王府认了这个义父,只为自己心安。 谢启心里是有苦说不出,虽则小儿子多认几个义父也没什么,但他总是忍不住的吃味,总觉得这些义父都要把他这个亲爹给比下去了。 他唯有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们这两义父再好又如何,他才是曜儿的亲爹,曜儿只唤他爹爹,唤他们都是义父而已! 谢宁曜如何能不知道谢启的那些小心思,他到底还是不想让谢启难过,每每也愿意多哄哄的。 更何况如今的谢启也好哄,只要他在谢启跟前乖觉一点,谢启就能高兴许多天。 …… 展眼便到浓冬时节,谢宁曜更加懒怠早起,每日都要睡到晌午,就连早饭都在床上吃,李及甚也不让他起来受冻,甚至不让他将手拿出被窝,亲自服侍他洗漱用饭等。 谢宁曜只是早起困难户,没了瞌睡后,他可在床上待不住的,穿戴整齐后就带着小姑妈的双生子李从戟、李从尧满皇宫的跑着玩,比两个小崽子还能闹腾。 自从先皇给谢家赐了毒酒,谢玉便将对先皇的恨转移到了两个儿子身上,谢宁曜屡屡劝说,如今才好了许多,但她还是从来不会带两个儿子玩乐。 谢宁曜十分心疼两个弟弟,自然加倍对他们好。 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个贪玩的性子,皇宫太无聊,从前还有永淳公主陪他玩,只是早在半年前永淳公主便另立了驸马府,跟着慎表哥过他们小两口的日子去了。 李限因失去最疼爱他的皇兄悲痛过度,也在半年前离开了皇宫,他先是住在自己的王府,如今是周游天下去了,估计要过年才会回京。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谢宁曜也就只能和两个弟弟玩,虽则弟弟们还小,但他喜欢陪他们玩。 谢玉对待两个儿子非常严厉,好似在防止他们变成先皇那样多疑善怒狠毒的脾性。 即便双生子还很小,但只要他们犯一点错,她便要狠狠的罚,每每都是谢宁曜护着两个弟弟,也只有谢宁曜能够护得住。 这日午后,难得的有了冬日暖阳,谢宁曜便带着两个弟弟到御花园堆雪人、打雪仗,三人玩的不亦乐乎,两个小崽子咯咯笑个不停。 在小姑妈的面前,谢宁曜时常觉得两个弟弟比他还成熟,只有他单独带着两个小崽子出来玩,他们才会显露出几岁孩子该有的童真童趣。 他们没玩一会儿,李从戟便说:“哥哥,我们该回去背诗了,若回去晚了,娘亲会生气。” 谢宁曜蹲了下来,捏了捏两个小崽子肉嘟嘟红彤彤的小脸蛋,笑道: “你们的娘亲都听哥哥的,我说今日不用背诗就是不用,你们才多大,就该天天疯玩,有哥哥在,不用怕,放心玩。” 李从尧蹦跶着一边拍手一边奶声奶气的说:“嗷嗷嗷,太好啦,不用背诗,就不用挨手板,就不会疼的睡不着觉啦,我们最爱哥哥!” 谢宁曜笑道:“最爱哥哥,更要最爱娘亲,她只是太爱你们,爱之深责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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