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虽然可能马上就不是了。 “我拿你屋里的话本子瞧一瞧,明日差人给你送回来!”赵赫朝里屋喊了嗓子,把书柜里的话本子一扫而空,病急乱投医之下,打算从这里头找办法。 等赵赫走了,罗燕才从床上站起身,她取了个火折子吹起,点了三炷香。 盯着牌位上的两个字看了许久,她轻笑一声。 “顾霄,再等等我,很快我就可以带你回家了。” ---- 马上要开启嵇城副本了 再多逼逼两句,像顾潋这样的人,他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会站在所有人头顶看事情,这样会看清好多人好多事,但碍于冷冷清清的性格,这些事他都塞在心里,思虑过重,就算没有中毒,身子也会叫他折腾坏的 赵赫到现在还在装傻(虽然真有点傻)的原因,一个是因为装傻可以娶到老婆,另一个原因后面会有解释 赵赫:“老婆好聪明,嘿嘿嘿,能娶到老婆是朕的福气。”
第33章 顾潋,朕说!朕全都说! 快到宫门时,顾潋那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便被娇玉阁的仆从拦了下来。 “我们主子问,能否赏脸去娇玉阁一见?” 马车帘挡得严严实实,过了良久,顾潋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 “这是孟太医的马车,你们主子到底要见孟太医还是见我?” 小仆从噎了一下,冷汗连连,“自然是见顾丞。” “少爷。”马车里面,顾洋稍稍掀起帘子往外瞧了一眼,“再过一个多时辰,宫门就要落锁了,皇上还在等着呢。” 顾潋自然知道赵赫在等他,他也着急见赵赫,但人不在宫里头,他只能去娇玉阁。 “顾洋,去娇玉阁吧。” “啊?”顾洋蒙了一下,“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给皇上买的酥饼,明日就凉了。” 顾潋:“……”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几块酥饼做什么? “你说得对,酥饼明日就凉了。”顾潋缓缓叹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脾气,“所以现在去娇玉阁。” 现在过去还不算晚,赵赫能赶上最后一口热乎的。 进了娇玉阁后门,顾潋抱着酥饼下车,把顾洋留在了马车上。 “少爷!”顾洋蹦下来紧跟两步,“这回我同少爷一起去。” “不用,你在这儿等着。”顾潋再次拒绝,又想到自己可能要在娇玉阁呆上一夜,于是直接赶顾洋走,“算了,你回将军府吧。” “少爷!”见顾潋已经快要走没影,顾洋在后头小声喊道:“少爷!那酥饼是给皇上的!” 顾潋没回头,顾洋却愈发疑惑,他家少爷这样着急去见那万凌霄,怎么像是去见相好的。 相好的…… 顾洋眼睛缓缓睁大,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一字一句念道:“相,好,的?” 幽暗寂静的内室,顾潋将酥饼推至赵赫眼前,顺手打开油纸包。 “阁下趁热吃,来时刚买的。” 酥饼的芝麻香气萦绕在鼻尖,赵赫却高兴不起来,他拐弯抹角提醒道:“顾丞是单给我买的?没给皇上也买一份吗?” “宫里头什么点心都有,皇上可能瞧不上外头的酥饼,所以只给阁下买了。” 赵赫心里酸溜溜的,那酥饼好似也加了醋,满天酸味在他周遭弥漫。 “今日牢中的事,阁下这么快便得了消息吗?”顾潋呷了口热茶,抬头注视赵赫的眼睛,却被后者垂眸躲开。 “找顾丞来正是说这件事,吕肃中的是一种虫毒,给女子服用可致不孕,给男子服用可致不举,一旦过量,只要身上出现伤口便止不住血,人只能活生生等着血流干而死。” 顾潋眸光忽闪几下,突然想起孝元皇后。 果不其然,赵赫下一句便是同他解释:“家母便是因为这毒去世,所以我一直在调查此事,吕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以他今日说的那些,顾丞还需辨明真假。” “那阁下的意思是?” 赵赫今日手上没戴软甲,细长手指不断拨弄着白玉瓷杯上绘的春柳浮生图。 “顾丞不如将吕肃放了。” 顾潋只想了一瞬,便答应下来,“好,明日我让人带他出去看病,阁下趁机将他劫走就是。” 见顾潋答应地如此爽快,赵赫心里又不是滋味。 “我说什么顾丞都照办吗?吕肃可是叛国重罪。”他斟酌着冒出一句试探的话,“我跟皇上的话,顾丞更愿意听谁的?” 顾潋突然语塞,赵赫这是在试探他吗?未免也太小儿科了些。 “不必试探,我已经知道了。” “……”赵赫大腿上的肌肉猛然绷紧,他强装淡定将话回拒,“顾丞在说什么?什么已经知道了?”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顾潋有心逗他,轻轻唤道:“哥哥。” 赵赫:“???” 哥哥? 他结结巴巴否认:“我、我不……我不是。” “哥哥,我知道你现在不能同我相认,不然也不会隐姓埋名在凌霄阁这么多年,只能戴着面具过活。” 赵赫:“我没有……” “哥哥,只告诉我一个人也不行吗?自你走后,无人替我撑腰,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赵赫:“我……” 他不是顾霄,可是……可是顾潋在叫他哥哥。 “哥哥,我做梦都在想,说不定哪天你就回来了。” 赵赫早在一声声“哥哥”中迷失了自我,他既心疼顾潋年少失怙,藐然一身,又自责自己并不是顾霄,会让顾潋再一次失望。 但如今顾潋眼中满是期盼,他怎舍得让顾潋伤心?于是他抬手摸了摸顾潋的头,大着胆子应下,“是,我回来了。” 顾潋笑得愈发明艳,赵赫昏了头,愣是忘了顾潋上次笑发生了什么事。 “哥哥可还记得,我出生时是你给我取的名字,你说我长得漂亮像个姑娘,非要给我取名叫顾滟,后来还是钱叔做主折中了一下,便给我取名为顾潋。” 这件事赵赫连听都没听说过,只好硬着头皮回话。 “对……” 吧? “既然哥哥回来了,便能替我做主,我一个男人嫁进宫中着实不妥,哥哥帮我撑腰,让皇上放我出宫吧。” 赵赫:“???” 这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没想好怎么敷衍过去,又眼看着顾潋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继而换上冷嘲。 “臣家中无长辈,顾潋一名是先帝所赐,取泛于潮波之意。” 一阵凉意席上四肢。 赵赫不可能迟钝到连顾潋什么意思都听不出,他知道已被识破,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余一颗心脏半死不活地跳着。 “臣虽不知皇上为何隐瞒身份,但放眼朝中,文官七十八人,武官五十一人,只有顾家满门忠烈,只有顾潋,绝无二心。” “扑通”一声,顾潋为证忠心,直挺挺跪了下去。 “扑通”两声,赵赫浑身一颤,也跌坐在地上。 两个人面面相觑看了会儿,赵赫大着胆子伸出手,却只敢拉住顾潋的指尖,小心讨好着。 “顾潋,朕并非有意隐瞒,这朝中还没有肃清干净,朕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其中一层原因,另一个是他心心念念着娶顾潋,于是拐了个大弯,便一直拖到现在。 不过幸好,顾潋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将圣旨换了这件事,若是知道,他怕是—— “皇上,先帝所书那张圣旨上到底写了什么?皇上为何要将圣旨换掉?” “扑通”三声,赵赫几乎要跪坐不住仰躺在地。 顾潋居然连换圣旨这事都知道了! “皇上不想说便不说吧。” “朕说!” 赵赫面具下的脸布满冷汗,他牵了牵顾潋的手,“你先站起来,朕全都说!” “皇上昨日宿在哪儿?” “回王爷,宿在庆英宫。” 昭王赵沣坐在轮椅上,漫不经心抚平长袍上的褶子,淡淡道:“赐药庆英宫。” 仆从有些犹豫,“主子,是否要加大剂量?这药虽可致人不孕,但剂量太小的话,一旦怀上就再也打不掉了。” 不知想起什么,赵沣藏在宽大袖中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连带着衣裳在轮椅上摩擦,发出“簌簌”的声响。 “加大剂量?你是忘了孝元皇后怎么死的了么?”他说完,右耳一动,突然坐直身子,“你先去赐药!” 等仆从走了,赵沣才朝花丛方向转过头,微微一笑,“赫儿,在那边做什么呢?” 十岁的赵赫从树后走出来,跑到赵沣跟前,一张小脸盛满怒气。 “母后是怎么死的!你赐的是什么药!” 他身量高,比坐在轮椅上的赵沣还高出一头。 赵沣笑意不变,仰头看去,“赫儿,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赵赫年少,不懂收敛,直接戳破赵沣,“是你害死了孤的母后!” “不是我,不是。”赵沣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他双手转动身侧的轮子,想朝赵赫那边逼近,可他才坐上这个东西不久,不甚熟练地摆弄一番,轮椅却纹丝未动。 “孤要去告诉父皇!” 赵赫转头就跑,赵沣一张脸“唰”地惨白。 “别去,别去。”越是着急,手抖得越发厉害,眼看着赵赫已经跑远,赵沣心一狠,喊道:“来人!给本王堵了他的嘴!” “……朕被丢下枯井里头,当即便摔晕过去,浑浑噩噩傻了这么多年,一朝梦醒,已然是五年后。”赵赫咬了一口酥饼,继续道。 “朕该报仇雪恨的,可父皇的态度叫朕看不明白,他好像……并不在乎朕的母后,也不在乎朕。” 顾潋把嘴里的酥饼咽下才说话。 “昭王被贬南疆,是因为意图毒害先帝,好在被先帝提前发现,没有酿成大祸,若是先帝知道昭王谋害孝元皇后,还曾给后宫嫔妃赐药使她们不孕,又致皇上痴傻,应当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赵赫突然抬头,“你可知父皇那道圣旨上写的什么?” “什么?” “只有一句话,便是叫朕这辈子都不能发兵南疆。” 顾潋缓缓皱起眉头,先帝这一手,怎么像是在保护昭王?难道仅仅是因为昭王替先帝断了两条腿,先帝便记这份情记了这么久? “杀母之仇必报,所以朕偷偷换了圣旨,假装还痴傻着,就是想让他放松警惕,再给他一个发兵的由头,只等他什么时候按捺不住,从南疆出来……” 那时候万事俱备,他便在南疆域外,等着赵沣。 顾潋缓缓摇头,手里的酥饼都忘了吃,他心中本是清明的,可先帝这样一道圣旨却让他多了许多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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