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不早了,毕竟是新晋的亲王,除了楚云轩的支持外再无实权。先前与楚琛在红袖招闹得沸沸扬扬,这时候还不知道皇后要怎么告状呢,早些回去也省的到时候措手不及。 有了红袖,想必不日楚云轩有意叫凌君彦死在战场上的事就能传遍十里长廊,然后在大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了。楚云轩本就有这个意思,只要借着旁人的口说出来,想瞒也瞒不住,到时候便由不得他不重新考虑北疆的战事。 这回进宫,苏子叶带上了林朗。虽说他与凌君彦交过手,但暗阁手段不少,改变一个人的身形相貌也并非不可能之事。更何况那日凌君彦的心思全不在林朗身上。只要日后与凌君彦交手时不用暗阁的武功,也不至于被发现。 身边有个可靠的人到底是方便不少,至少不用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了。原本还担心回来后皇后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她反而安安静静的半句话也不多说,就像楚琛没被苏子叶禁足一般。 倒是苏蕴涵得了消息有些担忧,叫人来乾西所问苏子叶。 苏子叶也不在意,只是懒懒的道:“这女人心思倒是比他儿子深不少,母强子弱,这话果真不错!你去回了苏娘娘,叫她不必忧心,我自有分寸。” 传话的太监得了消息便退了出去。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张永寿又来了一遭,说楚云轩明日要摆家宴,叫苏子叶早作准备。 所谓家宴,不过也就介绍几个宗亲罢了,如今大楚的宗亲,凡是血缘上近一点,手能触及皇位的,都被楚云轩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郡王什么的,见了皇上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唯唯诺诺的头都不敢抬。说是家宴,其实也不过就是嫔妃皇子们明争暗斗的场合。 唯一值得苏子叶感兴趣的,便是楚琛会不会出席。他被自己罚了禁闭,若是不出席家宴,那便代表楚云轩心中认可了自己对楚琛的处罚。苏子叶想要争皇储,朝中势力重组是必然的,经此一事,日后朝臣心中也会有个权衡。 若是楚琛出席了家宴,便表示楚云轩有意平衡权势,那恐怕苏子叶日后的争储之路,就更不容易了。 隔日的晚宴果然没叫苏子叶失望,在京的皇亲国戚来了不少,一个个王爷长王爷短的叫,热情的好似认识了有几百年之久,楚云轩笑的分外和蔼,皇后也露着张假脸与苏蕴涵寒暄,唯独少了楚琛。 落了座,苏子叶不着痕迹的四周环视了一遍,颇为满意的对身后的林朗道:“很好,看来我比想象中要受重视的多。” 林朗不着痕迹的瞟了皇后和张妃一眼,低声道:“就怕有人有人心里难安。” “这是必然。”苏子叶笑得很是得体。 登天的路就只有一条,你走在上面势必要挡住旁人的路。要么推开要么被淘汰,上了路的人都懂。 也就说话的功夫,楚云轩同一个老郡王寒暄过后,举起酒杯问苏子叶:“离儿在宫里住的可还舒适?” 苏子叶急忙举起酒杯双手捧了,恭恭敬敬的道:“儿臣一切都好,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敬父皇一杯,愿父皇福寿安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堂下众人听了这般话,立马跟着端起酒杯,将这话重复了一遍。楚云轩乐的如此,呵呵笑着,叫众人不必拘礼。 皇后见此,也端了杯酒,冲着苏子叶道:晋王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想必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本宫敬你。” 旁边伺候着的宫人赶忙填添上了酒。 苏子叶依旧笑着举杯,却在嘴唇触及杯沿时止住了动作。 凡世间之毒,必然带有些特殊的味道,只是常人很却在举杯时难察觉罢了。品毒识毒,乃是暗阁的不传之秘,苏子叶身为阁主又岂会不懂。 眼皮一抬,便瞧见了皇后的脸——精心打扮过的面容还算姣好,却也难掩眼角的细纹,盯着苏子叶的酒杯时眼神中流露出的几分迫切瞬间出卖了自己。 苏子叶唇角一勾,冲皇后微微颔首,却在重新举杯时,一个不慎将酒杯打翻在地。身后倒酒的侍女连忙上前收拾酒杯,苏子叶借势又弄倒了酒壶和桌上几样物件,才对那个侍女垂了脸:“你怎么回事儿,笨手笨脚的,下去吧,换碧儿来伺候!” 这侍女本就心虚,听闻此言,如释重负,也不顾苏子叶无赖,急急忙忙谢了恩,便退下了。 瞥了一眼她离去的身影,苏子叶心中不觉有些寒意,那壶酒他喝了不止一杯,先前还好好儿的,到这一杯时便出了问题,那毒肯定是这个侍女偷偷下的,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苏蕴涵挑来可信的,没想到却还是叫皇后钻了空子! 打发了身边的人,苏子叶才起身对楚云轩道:“父皇恕罪,儿臣上一回受过伤后,便一直不胜酒力,如今怕是有些醉了,旧伤隐隐有些发痛,请父皇准儿臣告退。” 听闻苏子叶身子不适,楚云轩也不再勉强,许他回去休息。皇后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却也阻拦不得,只得任由苏子叶离去。
第166章 楚离·二十一·诬陷 回到乾西所,下毒的丫鬟小云已经被带进了苏子叶房中。 碧儿有些手段,三言两语,便叫小云交代了来历。原来她是因母亲生了重病,被皇后收买。 碧儿禀明缘由后问苏子叶:“王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本王还未出手,便有人这般迫不及待,不送他些回礼,也说不过去。”苏子叶低头瞧着跪在地上的小云,冷声问她:“皇后有没有告诉你,如果任务失败,是什么后果。” 小云一听,吓得周身一个激灵,急忙哭道:“王爷饶命,皇后娘娘会杀了我全家的,王爷救我,小云只是一时糊涂......” 苏子叶点了点头,道:“你意图毒害本王,不管本王是否告发你,你与家人都难逃一死,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 “那本王若是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可敢拼死一试?” “还请王爷明示!” “好!本王待会儿会毒发,代父皇来时,你要一口咬死皇后以家人性命威胁,要你下毒谋害本王,此计若成,本王亲自派人照顾你父母,若败,我也会妥善照顾你家人。” 小云犹豫片刻,才下定决心道:“奴婢愿意一试。” “很好。”苏子叶点头,“但本王也将丑话说在前头,你若中间反水,我的手段可比皇后厉害的多。” 寒声从不带一丝感情的面具中传出,小云只觉得毛骨悚然,半分也不敢怀疑苏子叶的话。 苏子叶这才满意的对林郎道:“影,本王要你准备的药,给我吧!” 林郎略微有些犹豫:“王爷,您真的决定了吗?” 苏子叶并不回答,只是遥望着北方,道:“我若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不日就要回来了。” 红袖的消息散播出去并不困难,想必明日一早,京城便会流言迭起,到时候为了否认谣言,楚云轩定会派兵增援北疆。漠北离北疆最近,到时候增援的肯定是凌家军。届时将军必定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一旦他回来,定然会听出自己的声音。暗阁改变身形的秘法要从小修习,苏子叶如今早已来不及,若是连声音都相似那便瞒不过去了。 林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苏子叶:“用水化开服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叫人说不出话来,若太医来得及时,应该能保住嗓子,但以后说话声音会嘶哑不堪。” 苏子叶点头,才要叫碧儿倒水,便听门外一个小太监道:“王爷,皇上朝这边来了。” 房中气氛顿时静了一下,众人不由都有些慌神。 苏子叶握着玉质的药瓶,看了看,若有所思道:“也好,当着父皇的面服下比较稳妥。” 说着,将玉瓶扔给小云:“知道怎么做吧?” “奴婢知道。” “嗯。”苏子叶扶了扶额:“本王乏了,都下去吧,留碧儿跟小云伺候本宫梳洗。” 楚云轩来时,苏子叶刚好躺倒床上。 苏蕴涵担心苏子叶旧伤,便也跟了过来。皇后还惦记着下毒的事儿,也借此机会跟着来装模作样。 “不知父皇驾到,有失远迎!” 楚云轩摆摆手道;“无妨,朕担心你的身子,所以过来看看,不必拘礼。” “谢父皇,儿臣只是觉得旧伤口处有些发痒,并无大碍。还是不胜酒力的缘故,叫父皇担心了。” 碧儿适时站出来,道:“奴婢叫人煮了些醒酒汤,王爷喝一点吧!” “也好。”苏子叶点头。 碧儿冲楚云轩等人施了一礼,转身对小云道:“给王爷端上来。” 小云依着计划,颤颤巍巍的将下了药的醒酒汤端了一碗交给苏子叶。大约是有些紧张,递碗时,还不慎撒了些汤水出来。 苏子叶全然不在意,接过汤碗喝了个干净。 倒是楚云轩多看了小云两眼:“这是今日席上打翻东西的那个丫头吧,贵妃,你挑给离儿的人怎么毛手毛脚的。” 苏蕴涵心中也有疑虑,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提的时候,只得笑着告了罪。 苏子叶喝这个药并非是真想药哑自己,所以不等药效发作,便捂着嗓子干咳起来。 “这是怎么了?” 苏子叶故意哑着嗓子道:“回父皇,儿臣突然觉得嗓子有些不适,大约是着凉了。” “着凉?”楚云轩闻言立马起了疑心:“什么凉这么立竿见影!张永寿,快,传太医!” 苏子叶还想故作无事的再客套一番,不想药效竟然已经开始发作。这回真说不出话来,倒也省的他再费口舌。 苏蕴涵当即觉出不对来,忙对身边人道:“立马调来侍卫,封锁乾西所,任何人非诏不得出入。” 楚云轩也道:“晋王病的蹊跷,立马将乾西所伺候的宫人给朕看管起来,不能跑掉一个!” 太医来的很快,进了门也顾不得请安,便到了苏子叶近前,号了号脉,又瞧了一下舌苔,才对楚云轩回话:“皇上,臣观晋王殿下的症状,应当是中毒所致。” 楚云轩闻言当即拍了桌子:“好大的胆子!来人——” 话音才落,林郎便提了小云进门来:“皇上,此人在门外鬼鬼祟祟,十分可疑。” 楚云轩闻言,当即沉了脸:“你是什么人?” 小云连忙道:“皇上,奴婢是晋王殿下身边伺候的丫鬟......" 话还没说完,碧儿猛地跪上前道:“皇上,刚才王爷的醒酒汤就是她端来的!”说完,一把扯住小云,哭道:“殿下平日待我们不薄,你为何要害他!” 小云本就不打算抵赖,叫碧儿一问,她嘴里便只剩下:“皇上饶命,奴婢知罪。”之类的字眼了。 楚云轩听得分明,这意思已然确定了!害苏子叶中毒的,便是眼前这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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