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疑惑地看着二人,问道:“陛下为何不将他直接抓起来?” 厉时琛摇摇头。 当年九龙夺嫡失败,留下来的余孽并未真正铲除。 差点就登上这皇位的那些人,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功了,即使父皇捡漏登上王座,那些人也从未放弃过想要把他从王座上拉下来。 他的三皇兄不过是那些人的探脚石罢了,如果那场宫变成功,那么坐上王座的也不可能是三皇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他的出现是个意外。 京城的人似乎把他给忘了,即使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也在笃定他赶不回来,又或者他能赶回来,宫变也已经结束,这也是一场豪赌,在赌他厉时琛即使手握兵权,才发生宫变也不会轻易造反。 未曾想厉时琛不仅赶了回来,还带着一队骑兵把叛贼全部绞杀。 这雷霆手段让幕后之人心生胆怯,只能前功尽弃。 厉时琛并不畏惧这些人,而是他想知道背后与他国王室秘密来往的人都有哪些。 通敌卖国? 呵,那便来吧,刚好让他完成他的帝国版图。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陈旭打了个喷嚏,惊醒了在沉思的几人。 元祁立刻给他拿了件大氅盖在身上,皱着眉给陈旭系着领带,“冷?” 陈旭摇了摇头,偷偷看了一眼谢景玄和厉时琛,有些尴尬,虽然和元祁已经是拜过堂成亲,但是在外人面前总是放不开手脚。 谢景玄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只是将心思放在陛下身上,担心他会着凉,厉时琛瞥了他一眼,“朕不冷。” 在他出门的时候,谢景玄就给他穿了许多衣服,特别累赘,他都快像一个球了,还给他一个手炉暖手,生怕他着凉。 两人在百花舫坐了许久,直到接近晚膳时才回到了谢府。 天空又下起了大雪,从百花舫到谢府的这段路不长,马车上已覆盖一层积雪。 谢景玄率先下了马车,手里打着伞。 等厉时琛出来,谢景玄把伞递给了他,“陛下,路上的积雪厚不好走,臣背你进去吧?” 厉时琛沉默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谢景玄总觉得他一副娇气柔弱的样子。 雪花飘落在谢景玄身上,厉时琛微微皱眉,冷哼一声:“朕自己走。” 谢景玄无视他的挣扎,张开双手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厉时琛一只手撑着纸伞,一只手勾着谢景玄的脖子。 “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丞相府。” 谢景玄把他往上抱了抱,低头在陛下的脸重重亲了口,笑道:“那又如何,丞相府也是我们的家,谁敢多嘴。” “再说了,既然是在家,陛下不必害羞。” 厉时琛狠狠捏着谢景玄的耳朵,冷笑道:“谁跟你说,朕害羞了。” “嘶,是臣害羞,陛下恕罪。” “说话给朕小心点,不然朕明天罚你把净房打扫一遍。” “若是臣去打扫净房,陛下肯定要嫌弃微臣了。” “那岂不是正好,把你打发到冷宫去。” “若是如此,陛下晚上就没有臣给陛下暖床了。” “这天底下,想给朕暖床的数不胜数,朕也不是非要谢卿一人。” 谢景玄把他抱在怀中,惩罚似的拍了拍他的臀部,“又说那些让微臣伤心的话。” 厉时琛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气恼地骂道:“你竟然,竟然敢打朕?!” 谢景玄又在那地方轻轻打了一巴掌,佯装生气:“还敢不敢找别人?” “谢景玄,朕给你脸了是吧?!” 厉时琛二话不说把伞丢了,冰天雪地里,把谢景玄凑了一顿。 “臣知错了。” “陛下,轻点,别打疼了自己。” “诶……陛下恕罪,臣再也不敢了。” “疼,陛下饶命。” “……” 谢景玄故意伸出一条腿,让厉时琛一时不慎被绊倒,然后谢景玄一把抱住陛下,及时给他当了肉垫,两人在雪地上翻滚了一圈,身上都沾了不少雪。 厉时琛怒斥道:“你是故意的?” 谢景玄笑道:“绝无这种可能。” 厉时琛危险地看着他:“你敢欺君?” 谢景玄:“臣不敢。” 谢夫人远远地便听到了两人的玩闹声,凑近一看,乐不可支。 听见谢母传来的笑声,厉时琛有些脸红,赶紧起身,顺便还踹了谢景玄一脚。 谢景玄轻咳一声,细心的拂去陛下衣衫上沾着的雪花,随后才看向母亲说道:“娘,怎么来了。” 谢母含笑道:“时辰不早了,用完膳再回宫吧。” 谢景玄看向陛下,见他点点头,才说:“那我先带陛下去换身衣裳。” “去吧。” 等谢景玄和厉时琛来到前院,已经过去许久。 “皇兄!” 小小的景深对厉时琛很依恋,一直盯着门口看,见厉时琛进门,双眼一下子就亮了。 厉时琛把他抱了起来,问:“跟夫子学得怎样了?” 景深挠挠头,把今日学习的内容一字一句给厉时琛重复了一遍。 厉时琛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记性不错。” 等坐下来时,谢夫人和谢清禾才发现谢景玄嘴角上那惹人注目的咬痕,还有陛下那微红的唇色。 “……” 到底是年轻人,无论哪方面的火气都比较“盛”。
第69章 景深:“皇兄, 吃鱼!” 厉时琛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烤鱼有些诧异,京城的百姓鲜少会做这个。 这道菜还是厉时琛在边疆时,林放经常给他做的, 边疆的环境和条件都比较差,厉时琛还在长身体, 林放天天都会给他弄来不少肉食,却鲜少能吃上海鲜,林放是个粗人,学不来雅致那套, 做得膳食虽然不精细,味道却极好。 谢景玄看着烤盘上的鱼,十分好奇地问着谢清禾:“爹,你终于舍得把鱼池里面的鱼杀了吃?” 难得父亲如此这么大方,让谢景玄觉得特别新奇。 谢清禾狠狠瞪了他一眼, 能不能少惦记他那几条鱼。 谢夫人见状,笑说:“你爹哪里舍得吃他那几条宝贝鱼, 这是让人到外面买回来的。” 太子殿下说要吃烤鱼,谢夫人哪里会做这个, 只能让人先把鱼买回来,然后让太子殿下把这道菜描述出来, 府里的大厨是个头脑灵活的, 一下子便读懂了太子殿下的意思, 这才有了这道烤鱼。 听着几人的谈话, 厉时琛挑眉,原来后院池子那几条鱼是谢老的爱宠, 怪不得那日谢景玄看他说要捞上来宰了吃的时候, 表情如此怪异。 景深带着许多谢夫人给他准备的小玩意上了马车, 如今这种天气也不急着跟夫子学习,谢清禾年纪大了,不好让他冒着风雪每日进宫,太子也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加休息为主。 谢清禾安排了一些简单的课业让太子殿下自学,等到来年春天时,再教也不迟。 回宫。 雪天路滑,马车缓缓行走着。 谢景玄把睡着的景深抱到角落,盖好被子,随后抱着陛下躺在马车上小憩。 马车一直到寝殿门口才停下。 把景深交给小安子,谢景玄抱着睡着的陛下缓缓走进了寝殿。 厉时琛在谢景玄怀里动了动:“先去沐浴。” 谢景玄唇角微扬,此举正合他心意。 浴池的水很热,水雾弥漫在整间屋子,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两人抱在一起。 厉时琛双手无力地趴在浴池边上,昏昏欲睡。 池子里的水很热,把他的皮肤烫得发红。 厉时琛只觉得腿脚很酸,不知已在浴池站了多久,若不是双手撑在浴池边上,早早就滑落浴池里面了。 热水来回进-出,烫得他浑身战栗。 直到许久,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加重,喷洒在后颈的气息有些酥痒。 一切恢复了平静。 厉时琛被谢景玄抱在腿上坐着,温柔地擦着他的湿发。 谢景玄的低沉的声音响起:“困了吗?” “嗯。”厉时琛的下巴靠在谢景玄肩膀上,双手无力的挂在他的脖子上,闭着双眼,随时都能入睡。 听着陛下带着鼻音的声线,谢景玄听着痒痒的,有些气血翻涌。 微微动身。 厉时琛的睡意立刻消散。 “滚。” 厉时琛想要起身,被谢景玄掐着腰按着,又坐了回去。 两声闷哼同时响起。 厉时琛倒吸一口气,想要推开谢景玄,反而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谢景玄轻轻一笑:“嗯?” 厉时琛斥道:“朕要睡了!你有完没完?!” 谢景玄亲着他的嘴角,缓缓动身,笑道:“明日不用上朝,陛下再陪臣一会?” 厉时琛有些难受,只能放软了声音:“朕困了。” 谢景玄惊喜道:“陛下是在向臣撒娇吗?” 厉时琛红着脸不说话。 谢景玄摸着他的湿发,轻声道:“头发还未干,若是现在睡着定要着凉,先等微臣把陛下的头发擦干再睡。” 厉时琛闻言只能恨恨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头发为什么会湿,还不是他害得! 谢景玄任由他咬着,只是给他擦头发的动作也不像刚开始那般温柔,甚至是有些迫切。 直到炭火把头发烘干之后,谢景玄才慢慢享用这顿大餐。 厉时琛在他的怀里断断续续地抽噎出声:“不是说好了头发干了就睡吗?你竟敢欺君?朕……朕明日定要治你,治你欺君之罪!” 谢景玄温声细语地在陛下耳边说:“那臣抱陛下去睡?” 把人抱起身来放在床榻上,厉时琛抬脚想要把他踹下床去。 谢景玄握着他的脚腕,哄道:“可以睡了。” 厉时琛羞怒,他怎可能睡得着。 谢景玄又亲了亲陛下,说:“陛下睡陛下的,臣做臣的,两不误。” 厉时琛忍不住骂道:“你是畜生吗?!” 谢景玄低低地笑着,鲜少会听见陛下这样骂人。 倒是有些新奇。 明天还是沐休,谢景玄铆足了劲,饱餐一顿。 厉时琛最后几乎是昏睡过去,连谢景玄给他上药也没醒过来。 两人相拥而眠。 天空中的雪花絮絮飘落。 暗二和书意此时在平西王府附近不远的林子里烤火。 “怎么又下雪了。” 书意看了他一眼,说:“很奇怪吗?” 暗二努了努嘴,他最烦这种下雪天气了。 好在是现在雪下得不大,有树林挡着。 暗二催促着:“好了没啊?” 书意转动着烤架上的野鸡,不耐烦道:“快了快了,别催了。” 原本他们二人想要夜闯平西王府,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俩刚到这附近就看见这屋顶上坐着几名暗卫在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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