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是因为陛下让他着手把户部的蛀虫给挖出来。 如今许多小虫子都已掉进网中,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反观钟老的笑意隐藏不住,不只是因为此次升官,而是因为陛所实行的新政,看来是早有打算只是还未公布。 虽然陛下不说,在场的也是心知肚明,这个新政是留给谢清禾和他二人的。 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被陛下记挂在心里,怎能让他不高兴。 除了新上任的两位丞相,陛下还宣布了许元正正式晋为户部尚书,倒是没有让人感到意外,毕竟许侍郎也是在户部任职多年了,若不是谢景玄空降下来,在钱鸿茂退下来的时候,就应该由他来接手这户部尚书一职了。 不少官员的职位都有所改动,皆是升官的比较多,不少大臣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有好些人已经为官许多年都未曾晋升过,如今也是得偿所愿了。也是因为如此,大多数人都对此次新政的实行和谢景玄为左相一事保持了沉默,没有出声反对陛下的决断。 因为他们也知,陛下一旦做出决定,又岂是三言两句能改变主意的。 只有少数原地踏步,在殿内唉声叹气。 陛下一走,谢清禾在一旁打趣道:“你这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钟书韫心情好,哼笑道:“一会老夫请你到花满楼吃茶去。” 谢清禾摇头感慨道:“能让你主动请老夫一次,还真是不容易,今日怎么也得让老夫吃个够本吧?” 钟书韫:“今天高兴,随你吃就是。” 虽然说这个位置是谢清禾退下来的,两人也没有丝毫嫌隙,毕竟都是年过花甲的人了,自然不会再计较这些。 两人做了半辈子的对手,也做了半辈子的好友。 只是谢清禾辞官一事,钟老还是觉得有些惋惜,“其实陛下当时留你下来,便自会替你摆平一切,你又何须辞官。” 谢清禾轻声叹气,“谢家已经够出格了,若是我不退下来,景玄的立场更艰难。” 钟书蕴想了想,确实如此。 若是谢清禾不退下来,谢家两父子作为朝中重臣,深得陛下信赖,可外人只会觉得是谢景玄给陛下吹了枕头风,这谢家百年清誉保不住不说,还要落下话柄,忠臣变奸臣。 “教太子一事你怎么看?” 谢清禾倒是没有多想,反正太傅也不过是个虚衔,他也不用打理朝政,那总归是比丞相来得舒服。 若不是因为放才在大殿上没忍住露出笑意,想必这太傅也不用落在他头上。 他那个悔恨啊。 不过谢清禾还是很有信心揽下这个活,陛下虽然把太子带在身边养着,可瞧着陛下也不是个会教孩子的主,谢景玄更不靠谱。 这两人能把太子教成什么样,谢清禾想都不敢想,再者,万一太子在陛下的耳濡目染之下变成了陛下这样的性格,那岂不是更糟糕。 冬日,花满楼坐满了食客。 “听说了吗?那位竟然……” “你怎地知道得如此之快?” “难怪大选迟迟未定,竟然是如此。” “没想到那位竟然也好男风!” “这说的好听给个左相,大家心里头谁不清楚,不过就是个男宠。” “……” 钟老看了谢清禾一眼,见他稳如泰山不见丝毫愠怒之色,啧啧称奇,“你还真是淡定啊,令郎都被骂成什么样了,不管管?” 谢清禾老神淡定地喝着茶,“你管得住一张嘴,管得住天下人千千万万张嘴吗?这条路是景玄自己选的,该有什么样的后果也自然是他自己承担。” 陛下与左相之事,迅速扩散开来。 百姓们一边震惊,一边惶恐。 “这世间的好男儿都与另外一位好男儿好上了。” “优秀的人总是惺惺相惜。” “行了,都歇歇吧,原来并不是我等不够漂亮,不够出众,是那些个好儿郎都不喜欢女子。” “不知为何,这两位在一起,我倒是心里舒畅了,只要我不是输给另一个女子就行。” “此话有理。” 京城中的贵女们谈及此事时,反倒乐见其成,甚至私底还会议论:你们说,陛下与谢景玄,到底谁上谁下? 厉时琛听闻这些坊间言论,黑了脸。 连谢景玄也不曾料到,原本百姓口中更多的是对他的讨伐,说他官位来的不正,给陛下吹枕头风,迷住了陛下等等更加荒谬的言论,未曾想被京城这些贵女带偏了,坊间现在流传的是他与陛下到底谁上谁下,还有人不惜下了赌注。 谢景玄扶额,这下的哪门子赌注,难道还有人敢听他和陛下的墙角不成? 看着陛下脸色越来越黑,谢景玄赶紧把下人们打发走。 御书房的炭火很足,可是厉时琛的手脚还是冰冷的,谢景玄捧起陛下的手吹了口热气,“冷吗?” 厉时琛不爽地看了谢景玄一眼,抽回了手,哼声:“不冷。” 谢景玄忽然把他打横抱起,放在软榻上,在厉时琛的诧异中脱掉他的鞋袜,把冷冰冰的脚放进自己的肚皮上。 厉时琛皱着眉说道“谢景玄,你有病?” “还冷吗?” 厉时琛耳朵微红,想要把脚伸出来,被谢景玄牢牢握住脚腕,“别动,这样暖和。” 厉时琛冷哼:“那几个汤婆子也是这样的,朕何须你这样为朕捂脚。” 谢景玄笑道:“臣乐意,再说了,汤婆子哪有臣好用。” 用? 厉时琛气笑,踹了他肚皮一脚,嗤笑:“你有什么用?汤婆子不也能朕暖床?” 谢景玄俯身亲了一下陛下的脸,嘴角缓缓勾起,“臣能把陛下抱在怀里,汤婆子不能,臣可以让陛下全身燥热,汤婆子也不能,臣还可以……” 厉时琛脸色微红,一把捂住他的嘴,横了他一眼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谢景玄把陛下抱在怀中,紧紧地盯着陛下的唇,眼里的灼热让厉时琛感觉浑身发烫。 厉时琛吞咽了一下口水,谢景玄握着他的脚腕向下。 厉时琛感觉脸上冒着热气,训斥的话被堵在唇舌之间。 谢景玄的瞳孔里似乎还能看得见他的影子,双眼直直盯着他似乎想要把他融化掉。 厉时琛羞涩地缓缓闭上眼睛,想要躲避那充满情意的双眸。 谢景玄轻轻笑了一声,温柔地允吸着他的双唇,两人间的距离靠得极近。 温柔缠绵的吻结束,谢景玄暗示地蹭了蹭他的脚,“回寝殿?”
第67章 厉时琛的薄唇比平时颜色更深了些, 轻轻地喘着气,看着眼前满脸想要引诱他的谢景玄,厉时琛勾起唇角, 然后无情地呵斥:“滚一边去。” 谢景玄低声笑了一下,轻啄着他的唇角, 随后贴得更近,呼吸近在咫尺间。 谢景玄轻轻捏着他的下巴,迫切地想要攫取这份甜蜜。 “那就在这里?” 感觉到谢景玄给他带来的压迫感,让厉时琛有些想要后退, “一会景深要来。” 谢景玄抓住想要落跑的陛下,捏着他的脚腕,用力把他拽到怀里,暧昧地说着:“景深晚膳才来,现在还早着。” 厉时琛推不开他的怀抱, 只能让谢景玄得逞地亲了又亲。 谢景玄很喜欢咬他耳边的皮肤,喜欢在上面留下一串串湿漉漉的吻, 连舔带咬的,在耳后留下一个个印记。 “痒。” 酥酥麻麻的感觉, 让厉时琛忍不住想要躲开,谢景玄的手捏着他的后颈, 让他只能仰着头被谢景玄吻着, 感受指节的温度, 厉时琛脸上早已布满了红晕。 谢景玄放肆的举动, 让厉时琛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开,低声呜咽着。 谢景玄丝毫不费力气就撬开了他的牙关, 吮吸着他的舌头。 天色渐渐昏暗, 窗外忽然飘起了大雪。 冬日的第一场雪悄悄来临。 瑞雪兆丰年, 百姓们欢呼着迎接这场雪的到来,连宫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摊开手心接着那一片片掉落的雪花。 殿内暖烘烘的,外面寒风萧瑟。 听着殿外传来的呼声,厉时琛有些昏昏沉沉地睁开了双眼,“怎么了?” 谢景玄笑道:“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和陛下此时正在一起。” 厉时琛眼眶湿润地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还有话未说出口。 谢景玄吻了吻陛下微微红肿的唇,附在他的耳边轻笑着:“密不可分。” 一个时辰之后,夜幕降临。 穿着明黄色太子服的景深从殿外哼哼哧哧地跑进殿,一边喊着:“皇兄,景深来了!” 景深悄悄地扒拉着殿门,看见皇兄正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皇嫂正在给皇兄揉着肩膀,如果忽略掉皇嫂脸上的巴掌印,显得特别温馨。 景深来到皇兄面前跪下:“给皇兄,皇嫂请安。” 谢景玄的手微微一顿,诧异地挑了挑眉,笑道:“皇嫂?” “是。”景深疑惑地仰着脸,表情很是不解。 有什么不对吗? 谢景玄但笑不语。 厉时琛唇角勾起,似乎是很满意这个称呼,微笑道:“起来吧,谁教你叫的皇嫂?” 景深起身来到厉时琛身边,抱着他的腿,仰着小脸说:“是璃月皇姐让我这样叫的,皇姐说小谢大人是皇兄的媳妇,按规矩要叫皇嫂。” 厉时琛捏了一下他的脸,“人小鬼大。” “传膳吧。” 冬日下雪最适合就是吃暖锅了。 景深有王公公伺候着,谢景玄来伺候陛下,对于陛下,谢景玄喜欢凡事亲力亲为,例如给陛下穿衣,给陛下沐浴…… 谢景玄给陛下弄的蘸碟只是简单的调料,看着陛下盯着茱萸的目光,谢景玄心里闷笑,不敢笑出声来,为了不让陛下惦记着茱萸,只能让宫人拿了下去,哄道:“陛下今日还是吃得清淡些比较好。” 厉时琛抿着唇不说话,看向谢景玄的目光略带不爽。 如果不是方才他非要闹着做那些事,想来他今晚应该可以甩开膀子吃。 景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用膳,也许是因为时常在两位太妃殿里用膳,景晨也逐渐改了不少坏毛病,像足了皇室子弟那般的礼仪。 对于景深成为太子一事,萧太妃和静太妃只是了然地点点头,她俩都是先帝嫔妃,能留在宫里度日已是莫大的恩赐,而且她们的孩子跟太子从小一起玩闹,感情深厚,说不定日后还要太子帮扶一下,还有什么好介怀的呢。 用完膳后,景深要回殿里休息。 厉时琛在景深临走时吩咐了一句:“明日让你皇嫂送你去丞相府见见夫子,日后便跟着夫子好好学习这治国之道,” 景深乖巧地回道:“是,景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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