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琛看他懵懂的眼神,摸了摸他的头,叹声道:“去吧。” 看着景深一步步走远,谢景玄从背后抱住厉时琛的腰,轻轻笑着:“他还小呢。” 厉时琛见挣脱不开,干脆就靠在他的怀里,哼了一声:“作为太子就应该有这个觉悟,早些为兄长分担政事。” 谢景玄低沉的笑声从耳边响起,附和地哄着他说:“陛下说得对。” 入夜。 雪花飘落,大雪覆盖了整座紫禁城。 厉时琛怕冷,到了冬天殿内的炭火便会一直燃着,持续供暖。 厉时琛手脚冰冷地缩在谢景玄的怀中,汲取他身上的温度,谢景玄揉着他的手,笑道:“臣是不是比汤婆子有用些?” “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汤婆子过不去?” 厉时琛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会这个幼稚的男人,怎么会有人连汤婆子的醋也要吃。 京城的冬天时常下雪,雪天出行受阻,厉时琛将早朝推至七天一次。 寅时。 王公公轻声敲着门:“陛下,该起了。” 厉时琛困倦地眯着眼,殿内燃起了烛火,看向窗外的天色一片漆黑。 厉时琛垂着头任由谢景玄伺候他洗漱穿衣,心里暗骂着列祖列宗定下的早朝时辰。 谢景玄瞧他这副瞌睡的模样,笑眯眯地摸了一把陛下柔软的腰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臣记得早些时日陛下的肌肉线条还十分明显,如今倒是变得平坦了些,软软的。” 厉时琛顿时不困了,凌厉地睁开双眼。 看了一眼袒胸露腹地谢景玄,上下打量着他,随后眼含杀意地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怎么,爱卿是想说朕现在胖了?” 看着陛下饱含怒火的双眸,谢景玄轻咳一声,讨好道:“臣绝无此意,只是觉得陛下如今甚好,让臣有些爱不释手。”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他,“谢景玄,你胆子够大的啊。” 该死的,谢景玄竟敢说他胖? 任凭谢景玄怎么哄,厉时琛的表情都十分冷淡,像是对此事十分介怀。 谢景玄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提起这茬了,他原本只是想着前面几次陛下与他欢-爱过后,总觉得陛下身体不如以前那般……能配合他闹上许久了。 一点都不耐造。 天色还是一片昏暗,冬季的太阳许久才会出来。 大臣们也不会傻乎乎在殿外吹寒风,而是在有炭火的殿内等候着,而后便看见陛下一脸煞气地走进了大殿。 “……” 这是怎么了? 难道和小谢大人闹别扭了? 群臣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谢景玄,含恨地想着:小谢大人你可别不知好歹啊,若是你惹陛下生气,别让陛下殃及鱼池啊。 我等难以承受得起陛下的怒火。 谢清禾做了太傅之后便不用来上这早朝了,只需负责教导太子功课。 谢景玄身为左相淡定地站在作为右相的钟老隔壁。 看见陛下的脸色,连钟老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王公公:“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殿内一片寂静,陛下脸色阴沉沉的,谁也不敢主动上奏,以以往的经历来看,若是陛下不高兴时,十分不耐烦。 大冬天的,谁会想去打扫马场啊。 倒不如默不作声,一会散朝后找钟老也一样。 气氛有些尴尬,厉时琛扫视全场,目光最后停留在谢景玄身上,想到坊间的传言,厉时琛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王富贵。” “奴才在。” 厉时琛嘴角微扬,缓缓说道:“给左相赐座,左相身体不适,不宜久站。” 陛下忽然出声,场下的诸位大臣一头雾水。 左相不是好好地站在大殿上吗?怎会身体不适? 感受到周围传来的八卦目光,谢景玄闷闷地看了陛下一眼,厉时琛朝他微微一笑,不像方才那般不给他好脸色,反而笑得有几分得意。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谢景玄顿了顿,露出一抹即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陛下喜欢就好。 如果这件事给陛下带来不快,甚至扰了陛下与他做那档事的兴致,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还不如说让天下人觉得他才是下面那位,只要陛下高兴,有何不可。 只要能吃到肉,面子算得了什么。 不过至于这上下…… 他倒是希望陛下在上面,只可惜陛下总是犯懒。 看着谢景玄坐在铺了厚厚一层绒毯的椅子上,各位大臣似乎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诸位大臣看向谢景玄的目光顿时变了,有些暧昧。 陛下给左相赐座,莫不是昨夜盛宠所致? 难道说,陛下方才脸色如此不好是因为欲求不满? 等等! 所以,意思是说小谢大人是下面那个?! 感受到周围传来的八卦目光,谢景玄闷闷地看了陛下一眼,没想到陛下竟会做出如此举动。 谢景玄不介意天下人觉得他才是下面那位,只要陛下高兴,有何不可。 只要能吃到肉,面子根本不重要。 厉时琛哼了一声,对于谢景玄的识趣,很是受用。 想必今日之后,百姓们便能知道,谢景玄才是伏在他身下承受恩宠的人。 想到此事,厉时琛的心情都好上许多。 钟老看着这诡异的气氛,轻轻咳了一声,双手作辑道:“陛下,今年施粥是否可以陆续实行了?” “允。” 散朝之后,流言如这漫天飞雪散落在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 “小谢大人才是下面那个!” 作者有话说: [清明节皇陵小剧场] 厉时琛看着父皇的陵墓,上了一炷香。 王公公以及身后的大臣皆有些伤感,只有厉时琛冷冷地看着这墓碑上的刻字,冷嘲热讽道:“明君?谁脑子被狗吃了写的这两字。” 王公公冷汗津津,不敢说话。 厉时琛随即道:“父皇要是泉下有知也羞愧难当,改日还是换了吧。” 而一旁合葬的母后陵墓,厉时琛用手轻轻触碰着碑文,有些伤感。 “母后,儿臣不孝。” “下次儿臣把您的儿媳妇带来让您看看,一定会喜欢的。” 王公公皱着眉,心里祈祷着希望先帝届时不会气得揭棺而起。
第68章 今日难得看见几缕阳光。 谢景玄一手抱着太子殿下, 一手牵着厉时琛从后门回了谢府。 谢清禾和谢夫人在后门迎接,谢夫人看着这一幕欢喜得不得了,“还真像一家三口啊。” 这叫什么话! 谢清禾咳嗽一声, 提醒她收敛点。 谢夫人瞥了他一眼,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厉时琛颔首:“朕今日微服而来, 爱卿不必多礼。” 景深在厉时琛的见证下,正式拜了谢清禾为夫子。 景深软乎乎的嗓音,一下子就俘虏了谢清禾的心。 看着太子殿下这么小小的人儿,乖巧可爱, 谢清禾发誓一定要培养一代明君出来,绝不能歪了。 最好也不要像咱们陛下这般喜怒无常。 谢清禾默默祈祷着。 拜师礼结束之后,厉时琛把景深丢给了谢清禾。 难得出宫,他可不想带孩子。 一听到皇兄要离开,景深立刻红了眼。 厉时琛摸摸他的头:“好好跟夫子学习, 皇兄晚些来接你回去。” 景深强忍着泪水,点点头。 谢清禾见状, 叹了口气,还是个孩子呀。 景深一下午都在跟着夫子识字, 直到夫子讲课累了去沏茶。 景深跑到后院,趴在水池边, 目不转睛地看着池子里的鱼, 想起在皇兄那里偶尔吃到的烤鱼, 垂涎地流下了口水。 谢清禾从房里出来, 看到景深呆呆地站在鱼池边上,好奇地问:“太子殿下, 在想什么?” 景深抬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仰起脸看向夫子说道:“夫子, 这鱼长得如此肥美,不如捞起来做成烤鱼吃吧?” 谢清禾听闻此话,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欲哭无泪地长叹一声。 果然是亲兄弟,都惦记着他的鱼。 而厉时琛和谢景玄此时正在百花舫与陈旭和元祁坐着,自从这两人大婚之后,也许久未见。 陈旭此时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两人还是有些吃惊,若不是坊间流言四起,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十四竟与老谢是一对。 冬日里,京城百姓最喜欢的便是围炉煮酒,或是围炉煮茶。 好友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炉子上热着一壶好酒,还有一些糕点,和下酒菜,十分热闹。 谢景玄给陛下斟了一杯热酒,“尝尝看。” 厉时琛:“尚可。” 比起热酒,还是冷酒的口感更佳。 谢景玄笑道:“天冷,喝些热酒暖暖身。” 有时候厉时琛觉得谢景玄比王公公还烦,夏日不能贪冰,冬日不能贪凉,平时这不行,那不行,比王公公还要啰嗦。 回到正事。 谢景玄看向元祁,问道:“厉景逸查得怎么样了?” 元祁摇摇头,“他的心思缜密,前段时间有刺客闯入府内并且全身而退,让平西王府如今更加地戒备森严。” 这说的便是暗二和书意了。 这两人最近都在蹲守平西王府,只是平西王府最近这一带都感觉到有人紧紧盯着,书意和暗二也不敢轻易冒险,只怕打草惊蛇。 不过在厉时琛看来,这已经是打草惊蛇了,说不定厉景逸还猜到这两名刺客的身份。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平西王府藏得最深的竟然是这个久居后院,弱不禁风的世子,也不知他到底插手了多少事情,清平县一事扮演得又是何等角色。 至少在李德顺的供词中,厉景逸从未出现过,甚至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元祁:“不过我听闻,厉景逸对新来的这位男宠十分疼爱,以他的作风,只是以此取乐并不会动情,一般一月余便会厌弃,可这位清平县来的男子却深得厉景逸的喜欢,已过去两月,厉景逸对这位男宠还是十分疼爱。” “之前被厌弃的那些男子,经过调查皆是身份不明,无法追查。只有清歌的身份十分明了,好像两人认识也只是巧合,并非厉景逸故意把人掠走。” 清歌? 谢景玄看向厉时琛,见他没有丝毫不高兴,开口说道:“我派人去清平县查过了,一切安好。至于清歌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他家里人说清歌是为了到京城找人。” 最后一句话,谢景玄把声音降低了一些。 厉时琛闻言后,挑挑眉。 谢景玄轻咳一声,好吧,是为了寻他而来。 可那日他分明已经说得很清楚,没曾想清歌竟然会如此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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