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也会对男孩情窦初开吗? 他不是很懂,因而他打算等功课不是很忙了以后,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个问题。现在,他迎上了元承意。 元承意放下了勺子,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道:“秉堂,你真是太厉害了!” 元秉堂不禁得意地弯起了嘴角,蹲在了他的身前,说道:“我也想吃西瓜,阿瑾。” “唔,厨房里还有,你自己去让花悦姊姊给你切。”元承意又舀了一大勺果肉,送到了嘴中。 元秉堂看他脸颊鼓了起来,像是个小松鼠似的咀嚼,那股心痒难耐的感觉又来了,“可是我刚刚练完武,好累,不想动。” 元承意将嘴中的西瓜给吞咽了下去,有几分纠结地看了看满头大汗的他,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瓜,最后善良的他决定忍痛割爱,将它递给了元秉堂,“好嘛,给你吃。反正我已经快吃饱啦。” 元秉堂接过了瓜,看他的目光始终念念不舍地盯着鲜红的瓜肉。元秉堂舀了一大勺,作势要往自己嘴中送,见元承意好似想要替他吃一般,盯着勺子,也微微张开了双唇。 元秉堂被逗乐了,手中的勺子顿时就变了轨迹,转向了元承意的嘴边,“我开玩笑的,我不吃。阿瑾吃。” 元承意倒还矜持起来了,扭过了头,摆了摆手,“不不不,我吃饱了!我不吃!你吃!” “弟弟应该孝敬兄长,哪有吃兄长的东西的道理?”元秉堂循循善诱地道。 元承意一听这话,觉得好似有那么一点道理,他虎着脸,张嘴吃下了勺子上的瓜肉,从他手中拿过了自己的瓜,“你小子懂这个道理就好!” 元秉堂忍俊不禁地站起了身,绕到了他的后面,负责推轮椅的月童默默地让开了位置,将轮椅的把手让给了他。 “我有事打算下山一趟,阿瑾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忙带的?” “你有什么事?” “家主让我带人去附近城镇的产业走一趟。” 元秉堂觉得,元述琦似乎不仅是想让他未来辅佐元承意。 他现在上的课不仅限于诗词曲赋与骑射武艺,还有兵法,御人之术等等。而且如今,元述琦时常会给他指派任务,有时召开会议,也会让他旁听,允许他提出自己的意见,显然是有意磨炼他。 现在,家族里有相当一部分人以为他就是那位神秘的少主,他年岁渐长,家主也不打算把他藏起来了。 而元述琦还特意嘱咐他,不要对外说自己的身份。就算有人当面叫他少主,他也不要去否认。 这让元秉堂心情很复杂,他无意享受本属于元承意的名声与光环,可他又知道,这样能让元承意免于被外界窥觊,能变相地保护他。 元秉堂亦感受到了一种隐约的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是能从元述琦的言语中品出了几分“交代后事”的意味。分明家主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平时看上去身体也很健康,应该也不至于吧…… 他摒弃了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听元承意扳着手指开始念起了自己想看的书的名字。 他仔细地将元承意说的书名都给一一记下,然后问道:“阿瑾现在要回书房吗?” 元承意摇了摇头,“我功课做完了,我打算吃完西瓜后,睡一会儿午觉。” “阿瑾西瓜也不要吃太多了,小心肚子疼。” 听到这话,元承意又警觉起来了,抱紧了自己的瓜,“你不会改变主意,又想要吃我的瓜了吧?” 元秉堂怔了片刻,低低地笑出了声,“若我想吃,阿瑾还会给我吃吗?” “唔,还是会给你吃……但是!我得提醒你,这瓜最甜的部分已经被我给吃完了。作为聪明人,你应该自己重新去拿一个,而不是来吃我吃剩的!” “那我重新拿个瓜,用最甜的部分和阿瑾换呢?” 元承意回过了头,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我才不和你换呢!我只吃我自己的,因为我懂得知足常乐!” 元秉堂笑道:“那我还是不吃好了。” 他们回到院子,走在廊道里时,迎面碰上了星童。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元承意和星童的关系已经非常熟络了,星童在他面前放开了。只是,让元承意感到非常奇怪的是,也不知道元秉堂和星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每次星童看到元秉堂,都跟见了鬼似的。 ——就像是现在。 星童远远地向他打了声招呼,目光不失畏惧地瞥了元秉堂一眼,然后便灰溜溜地绕道而行了。 星童觉得元秉堂这个人真是可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对方,以至于对方喜欢各种羞辱他。起初是比武赌约,他一开始输给元秉堂这个小孩子,定是不服气,于是就与他接着赌——然后十战十败,而且元秉堂每次的胜利都比前次要更具压倒性。按照他们的赌注,他已经累计到一百年不能靠近元承意了。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与元秉堂之间的差距,就不欲再与他赌了。怎奈,每次他偷摸地和元承意亲近,被元秉堂抓包,之后都会被各种阴阳怪气,最后就发展成他次次中了激将法,和他继续赌,继续打,继续输,如此恶性循环。 如今的星童,不仅还输掉了自己一百年的俸禄,自己房屋的居住权,而且他的子孙四代都得给元秉堂打工。 为了自己的后代着想,星童忍痛决定以后不娶妻生子了。亏他还从小就幻想以后要生一屋子的娃,天天享受撸奶娃的快乐。 元秉堂,梦想摧毁者,恐怖极了!接近他,准没有好事! 元承意向来是游离于事件之外的,他对于这场由他而起的“战争”毫无察觉,当他被元秉堂推入主屋时,他也差不多吃西瓜吃饱了。 他把吃剩的瓜递给了月童,用手帕擦了擦嘴,愉悦地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便打算睡觉了。 元秉堂娴熟地将他从轮椅抱上了床,见月童从衣柜中取出了元承意的干净衣物,似是打算给他换。 元秉堂心中微动,说道:“阿瑾,要不我来给你换衣吧?” “你?”元承意歪了歪脑袋,“你会吗?” 元秉堂泰然自若地答道:“我可以试试。” 元承意思考了片刻,伸出了手,“好吧,那你来吧。” 换衣算不上一件难事,只是当元秉堂触碰到元承意柔软的肌肤时,他的心又开始悸动了,他也不敢看元承意赤裸的雪白胸膛,低着头,给他套上了衣服,将他的双腿抬上了床。 元承意自己系上了衣带,仰躺在床上,朝他挥了挥手,“一路顺风,秉堂。记得帮我买我要的书哦!” “恩!午安,阿瑾。”元秉堂放下了床帐,快步走出了门。他靠在了墙上,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花了许久的工夫,才叫自己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他决心要将自己的不对劲给弄个清楚。 * 8 午觉睡醒后,元承意睁了眼,见他母亲正坐在他的床边,满目温柔地注视着他。 “咦?娘亲,你怎么来了?”他眨了眨眼睛。 元述琦轻叹了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蛋,“最近家族的事务忙,都没来看望阿瑾。现在闲下来,便来看看。阿瑾最近过得还好吗?” 元承意点了点头,“恩!我很好的,庄先生今日才夸了我的文章又有进步呢!娘亲,你也不必太牵挂我。我已经长大啦!” 元述琦将他抱了起来,用手掌擦去了他脑门上的汗珠,轻轻地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清香,“无论阿瑾长多大,娘亲总是放心不下阿瑾的。” 元承意搂住了她的脖子,依偎在她怀中,撒娇道:“因为娘亲全天下最喜欢的人就是我啦!” “是啊,阿瑾是娘亲全天下最喜欢的人。”元述琦俯首亲了亲他的头发,柔声道,“阿瑾要出去转转吗?” “好啊!” 元承意戴上了他的面具,被元述琦抱出了他的小院。 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因为元述琦早就提前派人锁了这条路。他们去的是陵嘉山的著名地点,同心崖。 据说在此处立下海誓山盟,两人就能永结同心,永世不分离,因此有不少外地的人都慕名前来。元述琦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了所谓的“永结同心,永世不分离”是假,然而她却依旧喜欢时常来这里散心,带元承意来。 站在此处,能够看到远处绵延的青色山脉,仿佛是凌驾了万物之上,将山河都踩于了脚下。任谁来到这里,都会产生征服一切的豪情壮志,她是如此,她那决裂了的前爱人也是如此——但他们的儿子承意不是这样。 “要是月亮落到这里,一定会很舒服吧?”她听见怀中的孩子喃喃说着天真烂漫的话语,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心思纯粹无邪,为人处世恬静和谐,从不与人争斗。若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公子,想来会过得十分安宁太平。然而,他身上背负神算血脉的宿命。 神算血脉,能够洞悉过去与未来,掌控天道。世间一切野心之辈又有谁能抵御得住这样的诱惑啊? 尽管她现在孤注一掷,将希望寄托在了元秉堂身上,惟愿自己去世后,对方能接管元家,替自己照顾元承意,但毕竟,她现在看不清未来了,况且对方毕竟是那个帝星。 历史上的其他帝星无一不是野心勃勃之辈,为了成就自己的大业,弑父弑母,杀妻杀子都算是常事。 现在,元秉堂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性格都还未完全定型,不知未来会有什么变数,不知他将来会不会为了自己的事业,去利用元承意的天赋能力。 未来宛如一团摸不清也看不着的迷雾。她若身死,她的阿瑾又该怎么办啊? 她不禁抱紧了怀中的孩子,轻声唤道:“阿瑾。” “恩?怎么了,娘亲?”孩子眨了眨眼,抬起了头。 “记住,阿瑾。无论娘亲在哪里,娘亲的心永远都与阿瑾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怕。” 元承意并没有察觉到母亲言语中的诀别意味,他重重点了点头,也认真地道:“我的心永远和娘亲在一起,所以我会永远勇敢的!” ---- 上章作话忘记说了,上章的秉堂还是个不会忽悠的纯情boy,如果换作成年秉堂,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忽悠,让承意答应摸头。
第32章 番外之过去篇9-12 9 元承意觉得自家好兄弟今天奇奇怪怪的。 现在,他们正在一起上庄老先生的课,他认认真真地低头记了个笔记的工夫,再一抬头,就发现坐在斜边的元秉堂失了神地盯着他看,待他看过去后,对方就忙不迭地挪开了目光,低头看书。 一次两次可能还是巧合,次次都是这样,事情就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他原本还以为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使劲地擦了擦,对方还是那样,这就让他相当费解了。
47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