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堂微微一笑道:“希望承意不会生气,但我心中的实话就是‘周子尤连我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我开始好奇,“那你觉得世上有谁比你比你优秀呢?” 他语气诚恳地道:“承意。” 尽管知道他这是在奉承讨好我,但我心中多少有些沾沾自喜了,唇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嘴上则是道:“哼!这倒是没错。而且我自己确实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今天的秉堂比前两天的聪明,他大概是看出了什么,在他给我擦拭手臂时,我就听见他用试探的语气道:“承意会喜欢上一个比我差劲的人吗?” “那当然不可能!我是眼瞎吗?喜欢一个什么都不行的人。” 秉堂很明显如释重负,低笑道:“果真是我想多了。我就说……承意。” 他似乎是克制不住自己身体冲动地弯下了身,便要来亲我。 我心中积压的怒火彻底爆发,一边推他,一边道:“不许亲我!元秉堂你这个没脑子的笨蛋!” “那日焦急地寻了承意一天一夜,动气与陆堡主打斗了一番,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整个人的情绪变得很暴躁。好不容易寻到承意,又见到那样的场景,脑子都炸开了,根本无暇去思考。睡过几个时辰,头脑清醒一点后,我便发觉了不少疑点。因此,我特意去监牢试探了一下周子尤,发现事情确实不像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那日,承意与正曦谈的是其实是我给承意手……” 他话没说完,我就满脸爆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用尽我全身的力气道:“元秉堂,你不许说!不然小心我跟你翻脸!” 我现在实在太虚弱,所以说的话也实在没什么威慑力,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挺色厉内荏的。 不过,秉堂大抵是顾及我的身体,当真没有继续说了,只是眉宇间的神采更加飞扬了几分,好像还带有几分戏谑的意味。 他这表情让我如鲠在喉,我忍不住又道:“那天,你很不行!”光这么说,我还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你非常不行!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哪知,秉堂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怀疑自我,他唇角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道:“承意当时缩在我怀中,抱着我的腰,靠在我肩膀上,在我耳边细声呻吟的模样,很可爱。” 我整个人仿佛都被这如惊雷一番的话,炸得渣都不剩了。我痛苦且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心道,我惹他干什么? 他捏了捏我的腰,唤道:“承意?” 我一动也不动,全当我是条死鱼。 “我给你脱裤子了?” 我立马睁眼,一把护住了我的裤带,斩钉截铁地道:“不行!我的好宝贝说他讨厌你,不想见到你。” “方才医师的话,你也听到了。要给你擦身。”秉堂好声好气地道,“要不这样,承意将你的好宝贝捂着,我保证不看。” “你给我发誓!” 他还真做了发誓的手势,只是说的话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我发誓,今天绝对不看承意的好宝贝。要是违背,就让我这辈子都和承意做不了爱。” 我绷不住了,“元秉堂!”这啥人啊!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还不如让他继续误会呢。 他和善地微笑道:“现在我可以脱承意的裤子了吗?” 我想了一想,铿锵有力地道:“元秉堂,我有件事要告诉你,那就是——我其实是真心喜欢周子尤的!” 他颇是虚假地叹了一口气,道:“怎么这样呢?承意不如喜欢我吧?我比他优秀一万倍。” “你是不是不信?我说的是实话!” “好的,我信了。我现在可以脱承意裤子了吗?” 我的心在流泪,正曦!我应该听你的。可惜现在已经错过最佳时机了。只怕我再说什么,秉堂只怕也不会再信了。 “你脱吧。要是敢偷看,小心我揍你。”我凶巴巴地道。 我一直盯着他的举动,见他脱去了我的裤子,视线只落在了我的腿上,饶是如此,我还是警惕地捂住了我的好宝贝。 看他擦我的腿,在那一瞬间,我忽然醍醐灌顶。 按照他的誓言,要是他看了我的好宝贝,那他不是一辈子都没法和我做爱了吗?这不就是将罪恶扼杀在萌芽时期吗? 想到这里,我也不捂了,就虎视眈眈地盯他,等着抓他个现行。 奈何,他定力极强,愣是目不斜视,岿然不动。 眼看他即将把我的双腿擦完了,我决定来一波钓鱼,我故作惊讶地道:“哎呀,我的好宝贝怎么变成五颜六色的了?秉堂你快给我看看。” 我觉得我简直是个绝顶天才,因为不出我所料地,秉堂扭过了脸,看向了我的好宝贝。 我顿时来了精神,正义凛然地大呼:“好啊!元秉堂!你居然违背了你的誓言,你完了!你这辈子都不能和我那啥,你可记住了!” 秉堂似乎也是震住了,沉默了半晌后,长叹道:“承意真坏,居然来这一套。” 我猖狂地翘起了嘴角,得意地道:“哼哼!元秉堂,和你兄长斗,你还太嫩了一点。” 他脸上没有一点懊恼和伤怀,反倒是含笑道:“看到承意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我隐约觉得不对劲,“你可是被迫破誓啊,你就没有一点懊悔吗?” 他耸了耸肩,“我没有破誓啊。” “你明明……” 秉堂仍是在笑,“承意大抵是没听到。在我给你擦腿时,外面打子时的更了,也就是说现在是第二日。而我的誓言是‘昨日不看’。” 我如遭雷劈,双目放空看床顶,片许后,我磨着牙齿,看向了他,抓住了他的衣领,苦大仇深地道:“你快把前几天的笨蛋元秉堂给我还回来!我现在心跟石头一样冷硬,我不会心软了,我要狠狠地折磨他!” 元秉堂这生物可真奇妙。他笨蛋的时候,我希望他聪明。他聪明的时候,我又希望他笨蛋。 “好好好,以后的时间还多着呢。”他好声好气地哄道,一面将我抓他衣领的手拿了下来,“该擦背部了。我给承意翻身。” 他把我翻了个面,我趴在床上,仍是耿耿于怀,“元秉堂,你真可恶。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他心情甚好地笑了一声,“承意与正曦的话,我都听到了。承意不是说很舒服的吗?” 我锤了几下床铺,气道:“偷听我们说话,你小子罪加一等!” 他的笑容越发和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承意了。承意昏睡的这一天,身体滚烫,好宝贝硬了许久。医师说弄出来比较好,这也是我代劳的。” 我嘴唇颤抖地捏住了床单,生无可恋地将我的脑袋埋到了枕头里。 “承意不必害羞。你没有意识时,我可是什么念头都没有。” 这话的言外之意我懂了,我倏地抬起了头,道:“也就是说那一次,你有很多念头是吧?”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有些抓狂,恨恨地锤床道:“该死的周子尤!这是什么破蛊虫,怎么会有这种破副作用啊?” 秉堂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的笑逐渐收敛了起来,语气发沉,“蛊虫?” 我想起来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简短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从正曦那里得知的事情。 听完后,秉堂蹙了蹙眉,道:“这种事,他们为何不直接同我说?” “周子尤要是直接跟你说,你肯定不会同意的吧。至于陆堡主那边,他不是说要考验你吗?” “罢了。”秉堂摇头,眉心舒展了开来,“就算他不认可我,我也势必要与承意在一起。” 他这么说,我就不禁好奇地问道:“我问你啊,要是未来我真的喜欢上别人,而且那人真的很优秀,对我也很好,你会怎么做?” 他沉默了良久,当他再度看向我时,我对上了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里面盛满了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虽然我知道我应该说‘我会默默祝福’,从而让承意满意,但我不想这么虚伪与违心。我真实的想法是,我有足够的自信,在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加优秀,没有人比我更能对承意好。若承意未来真的喜欢上了别人,那定是不小心被奸人给蛊惑了。但这也没关系,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会是承意的守护神,我会陪在承意的身边,保护承意,给承意幸福。” 我不禁想到前几天那种时候,就算被我的话气得够呛,他也没有对我动怒,反倒是自己出去冲了个冷水,平息了情绪后,就回来继续照顾我睡觉。他从未对我提他自己有多辛苦,对我付出了多少,但每次我回首时,就能看到他为我将所有事都做得钜细靡遗。 他做的,确实与他说的是一致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爱意是那样浓烈,以至于我能够真切地感知到,而且心中也冒出来了一个“他会永远爱我”的念头。 我未曾想,感情这东西来得这么突然,过去十四年都不曾产生的悸动,就是那一刹那被打动的时刻,就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心房那无人问津的角落。 我一时间觉得心跳加速,呼吸略有些急促,结结巴巴地道:“那,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身上毛病一大堆。我还总是任性妄为,你都得好声好气地哄我,你就不觉得憋屈吗?” 他将我抱了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搂住了我的腰背,低声道:“承意哪里是任性妄为,那明明是在冲我撒娇呢。哄自家宝贝,我幸福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憋屈?” 我也是晕头转向了,也没注意到我现在赤身裸体地被他抱在了怀里,只傻乎乎地听他继续说道:“我爱承意,爱的是全部,从身心到灵魂,无论何处都令我着迷得神魂颠倒。” 他炙热的掌心在我的后背抚摸,叫我的身体酥酥痒痒的,他说话时,气息喷在我耳畔,叫我的心也酥酥痒痒的,“我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做承意的相公。名正言顺地陪伴在承意身边,不必再担心承意会被其他人拐走。答应我,好吗?承意。我元秉堂,愿意用我的生命发誓,会让你元承意永远幸福。”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鬼使神差地道:“那,那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 “就,就是你说的事情。”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承意这是答应了?” 我含糊地“唔”了一声,在那一瞬间,我的理智有回来一点点,我急声补充道:“我答应你,可不是因为被你的话打动了。我是单纯的人好,我善良!但是以后,你要是有丝毫让我不满意的地方,我都会撤回今日的答应。你小子别太得意!” 秉堂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整个胸膛都在震动,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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