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醉生楼 作者:青红丝面茶 简介: 死斗士x男倌 攻视角: 一个拼尽一切想活下去的死斗士奴隶,阴差阳错下,救了一个活够了的妓院头牌,然后被他吸引,想帮他赎身,带他走…… 却发现他其实是被囚于此的性奴,背后有一个摆脱不掉的暴虐金主…… 受视角: 把天上翱翔的雄鹰折断翅膀,关进笼子,变成供人取乐作贱的婊子,究竟分几步? 从高处跌进烂泥中的他,在想结束生命的那一天,遇到了拯救他的光。 双向救赎,双向治愈,H/C Tag列表:原创小说、古代、BL、完结、H/C、NTR、强制爱、长篇
第1章 1 醉生楼,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 1 醉生楼,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 “站起来!接着打啊!” “别怂啊!起来啊!干死他啊!” “废物!装什么死啊!!打啊!继续啊!!” 角斗场二楼的看台上人声鼎沸。虽然已是傍晚,但这里依旧亮若白昼——特殊蜂蜡制成的高烛亮度最高,这种贫苦人家辛勤劳作一年才买得起一根的奢侈品,此刻正密密麻麻插在墙面的凹槽里,只为给看客们提供最好的视野。 看台的镶金扶手旁倚满了人,他们身上的华服无声地炫耀着高贵的身份,而此刻,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燃烧着兴奋,摇晃的烛火映在他们瞳眸里,像被点燃的欲望,似要把角斗场中正在厮杀的两个人扒皮抽筋,再吃干抹净。 他们用最粗鄙的言语辱骂着那个被打趴在地的人,试图激怒他,刺激他继续战斗,但那人却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口鼻处不断流出鲜血证明他还活着。 “给我起来!打啊!废物!” “别装死!给我继续打!老子花了钱的!” 如雨般的银钱被从高空掷下,劈里啪啦地砸在那人身上,给他本就满是伤痕和血迹的身体又砸出一块块淤红。但那人依旧毫无反应。 啪嗒,啪嗒,啪嗒…… 用以记时的水晶滴漏中徐徐滴下五滴水,一旁的裁判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去查那人的伤势。 能从角斗场的无数次死斗中活下来并熬成裁判的人,也许不是最能打的,但一定是最会偷生的。老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人已经不行了——开头胸口中的那一拳已经打断了他的肋骨,刺破了他的内脏,之后的所有坚持,都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但头顶激动的吼叫不停—— “站起来!” “继续打啊!” “老子可是花钱押的你!” 看到那人微动的嘴角,老张弯下腰,凑到他身边,试图在看客喧嚣的声浪中听清这个可怜人在说什么。 旁边围观的裁判忍不住笑他多此一举——要死的人了,他说什么,重要吗。直接宣判结果不就行了,还能早点收工。 但老张每次都会耐心地解释道,“毕竟最后一句话嘛,得让人家说完。”对方如果再回一句“说了又能怎样,你还能去帮人家完成遗愿?”他也只是尴尬地笑笑,不再说话。 倒在地上的人脸上全是血,一个眼睛肿得老高,鼻子歪着,像是被打断了。他刚一张嘴,一口血沫就涌了出来,喷到老张脸上,他艰难地说,“输了的……能……给点钱吗?我……媳妇……她病了……需要……钱……” 说着,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握住老张的手,“求……求……求你……” 这种场面老张见过很多次,内心早已毫无波澜,也知道,第一轮就被淘汰的人,是没有酬金的。 但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释然的笑。然后,他闭上了眼。 老张没有多停留,他松开那人的手,站起身,径直走向赛场中的另一人——也就是这次死斗赛的赢家,那个活下来的人。 至少是暂时的。 和所有参加比赛的死斗士一样,他身子半裸,只有腰间围了一条短裤,精壮的古铜色皮肤上布满汗水和血迹——都是别人的。因为刚才的一场激烈肉搏,他的肌肉充血,散发着雄性的杀气。 老张走上前,握住他粗糙的大手,一把举向天空。 欢呼声如雨般从头顶泻下,身着华彩的看客们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牧风”“牧风”,讨论声不绝于耳—— “这个新人不错啊!第一次就这么猛!” “感觉他能打出来。可以押一下宝。” “他下一场什么时候打啊?我要看!” 也有人开始打听他的出身—— “这小子什么来头?以前都没听说过?” “是啊,看模样也不像咱京城人。这醉生楼是从哪里挖到这么个宝啊?” “还能有什么来头。”听到讨论,一个手拿折扇的人插话道,“无非两个可能。” 周围一群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纷纷开口问,“哪两种啊?”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那人轻轻扇了下扇子,故作无意地露出上面昂贵的名家题字,然后才慢悠悠地说,“这醉生楼里的奴隶,要么是穷人家小孩来讨个活路,要么是敌国被俘虏的战俘。” 一听这话,旁边的人失望地撇了撇嘴,“切,这用你说。谁猜不到啊,不是走投无路,谁来干这个啊。” 另一人也反驳道,“再说了,咱们这天子脚下,河清海晏,都八年没打过仗了,哪来的敌国战俘?” “那就不能是小战俘长大了吗?”摇扇人反问道。 “嘿!你非抬杠是吧!那照你这么说,那人就非得是贱民、战俘,就不能是个没入贱籍的罪臣之子?” 听了这话,摇扇人冷冷一笑,故作高深道,“绝不可能。” “为什么?” 摇扇人却并不着急做答,他把扇子一收,用扇骨虚点着楼下角斗场中央的人—— “你看他那个粗鄙模样,像是达官显贵家里出来的吗?” 此刻,这个被换作“牧风”的角斗士正高举双臂,接受头顶看客的欢呼。 他身形健壮,体格魁梧,脸上的眉毛很浓,眼眶深邃,因为刚才的激烈搏斗,他的束发半散,微卷的头发盖住一边的额头和脸颊,给人一种野性的美感。 持扇人说,“你没看到他宽大的腮帮子吗?只有整天吃糙粮的下等人,才会那样。” ———— 吴牧风对头顶充满鄙夷的品头论足并不知情,他的内心被兴奋和激动填满。他一边挥舞着手臂接受头顶的欢呼,一边悄悄瞥身旁的裁判老张,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够了吧?” 那些上等人其实只说对了一半——他是从小吃糙粮,但也从没吃饱过。他是孤儿,自十岁那年父母在战乱中去世后,他吃的便是百家饭。讨过饭,给人种过地,放过羊,训过马……而去年老家一场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村里人也饿死了一大半。他实在活不下去,听人说京城遍地是黄金,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就来了。 在醉生楼,他第一次知道,糙粮饼子吃到撑是什么感觉。而这次临上场前,裁判老张指了指厨房蒸屉里整齐码放的馒头,对他说,“你要打得赢,那些,随便你吃。” 看过他这场角斗首秀的人事后回味时都会说,他当时那个眼神,简直不是人,而是野兽捕食,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但那些人不知道,他想生吞活剥的,只是后厨里的白面馒头。 ———— “张大哥张大哥,我一会能去吃馒头了吗?”好不容易被允许离开人潮欢呼的角斗场现场,吴牧风一下台就赶紧凑到老张跟前问道。 他脸上已褪去了杀戮时的狠劲,漆黑的眼珠非常明亮,眼里满是期待。 老张递给他毛巾,“嗯。” “张大哥你人也太好了吧!真说话算话啊!”吴牧风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血迹抹掉,露出了他饱满青春的脸颊——还是一副少年模样。 医师端着药箱过来帮他处理胳膊上的淤青——角斗时他中了对手一拳。但他顺势一退,借力打力般让对方闪了个踉跄。随后他的铁拳便送到了对手肋下。 “没事,这都不算啥。”吴牧风随口说,“我在老家驯马时,那野马可比人难搞多了。那大蹄子,踢一下可疼了。” 上完药后,医师便给他披上了衣服,又在他脖子上扣上一条皮革项圈。虽然已经戴了好多天,但吴牧风依旧不太习惯,带上后又忍不住用手挠了挠那黑色皮革的边缘。 “干得不错。”老张淡淡地说,“你好好打,以后炖肉也随你吃。” 一霎那间吴牧风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顺着老张眼神的方向看到厅堂中央客人餐桌上浓油赤酱的大肘子,他才回过神来,脖子上的奴隶圈似乎也不难受了,他激动地点点头,“没……没问题!” 说完他满脸喜悦地抬头看着这个雕梁画栋的房间,打心里感慨道,“这京城是真好啊!” 老张脸上依旧很平淡,丝毫没有被他的喜悦沾染半分,倒是帮他涂药的医师老李觉得这年轻人实在有趣,忍不住插嘴问道,“小伙子,你哪来的啊?怎么和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吴牧风咧嘴一笑,“我是蒙县人。” “哟!你这一路过来真够远啊!” “还好吧。老家遭了大灾,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吴牧风说,“不来京城不知道,这里的日子居然这么好!” “你们那里,过得是不容易。”老李点点头,“前些年齐军之乱,打得最惨的就是你们那吧。” 吴牧风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张便打断他们的谈话,“不该说的话,少说。” 他声音严肃,把吴牧风吓了一跳,赶紧闭上了嘴。老李也讪讪地吐了吐舌头。 老张又转向吴牧风,“你以后待在这里,要少说话,对你有好处。” 老张这人一向严肃。吴牧风进醉生楼第一天就亲眼看他指挥着人,把一个企图逃跑的死斗士奴隶吊在树上,活活打死。项圈在那人脖子上勒出一条血痕,看起来很狰狞。 自那以后,吴牧风一带上这奴隶圈,就忍不住想到那个可怕的场景。 和他同一批被招募来的人吓得脸都白了,老张则不咸不淡地说,“所以我说了,你们想好了再签生死状。醉生楼,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想跑,就是这下场。” 后来的确有几个人退缩了,但吴牧风没有:老家大灾,他回不去;在京城他没有户籍,也留不下——连讨饭的资格都没有。 兜里镚子没有、饿得前胸贴后背时,自由,是最没用的东西。 ———— 看着吴牧风奔向饭堂的背影,老李用胳膊肘轻戳了一下老张,低声道,“我看这小子不错,能打出来。你别老垮着个脸。攀点交情,等他成了角,你还能跟着沾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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