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乐锦瞧见两个孩子,急忙问:“这孩子是谁的?” 岁寒一时有些犹豫,只好看向元序衡。元序衡招手让她把孩子抱过来,一边答道:“自然是你哥的。” 封乐锦看看孩子又看看元序衡,震惊道:“哥哥成婚才多久,怎的连孩子都有了?还是两个?” “算算日子,这不是刚和嫂嫂成婚就找了外室!岂有此理,那女人在何处,我这就去找她!” “二小姐别着急。”岁寒拦住她,又不知用什么理由阻止,便又求助般看向元序衡。 元序衡没说话。他只是倚着桌子,两手分别抱着两个孩子,轻轻摇着胳膊,全然没有注意岁寒的眼神。直到封乐锦再次嚷嚷着要去找那个女人时,他才把孩子送回岁寒怀里,摸了摸封乐锦的头: “小乐儿乖,男子三妻四妾为常事,况且终需传宗接代,怎好说你哥哥有错?”他微微笑着,眼神却没有焦距,便衬得整个人都虚飘着,直到看见孩子,才落了地似的。 “可这也太快了。”封乐锦知道自己找不了哥哥的麻烦,还是气呼呼道:“嫂嫂也不过才同哥哥成婚这么久,便要替他养着孩子,太不成体统了些。” 元序衡便又笑着哄了她几句,直到撷枝过来禀告说热水好了,他才说着自己要沐浴,让外头的丫鬟领着回去。 等封乐锦离开了,岁寒欲言又止地看他。元序衡瞥了她一眼,最终叹了口气,道:“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恕奴婢多言。”岁寒先告了罪,然后问:“公子为何要骗二小姐说将军在外养了外室?” “难不成说我自己生的吗?”元序衡接过安静下来的孩子,把他们放在床上,轻轻拍哄着。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腰,淡淡吩咐道:“你们且在这儿看着孩子,莫要吵醒了。” “是。”撷枝应声,随后道:“奴婢在外头候着公子。” “嗯。”元序衡随意应了,撷枝便跟着他走到偏房,过了一会儿,听见元序衡唤她,她才端了小盆水进去,为元序衡解开发带,小心洗着。 当她将布巾附在发上轻轻擦拭着时,元序衡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问:“撷枝,你说我若是离开了会怎样?” 撷枝惊了一瞬,随即笑了两声:“公子莫开玩笑了。”元序衡的语气太过随意,又无任何铺垫,她便没有当真,手上也只是稍稍顿了一下便继续擦拭着。但元序衡抬手接过布巾,还是稀松平常的语气,却是道: “我自然是认真的。” 这次不等撷枝给出答案,他便自己包好头发朝外走去。屋里孩子睡得正香,元序衡戳了戳老大的脸蛋,脸上带着笑意,轻声道:“你是阿满。” 随后捏了捏另一个的小鼻子,笑意淡了些,声音也更轻了:“你便叫蓼蓼罢,我的蓼蓼。” 蓼蓼睡梦中皱起了小眉头,咂了咂嘴,吐了半个泡泡出来。 (蓼蓼:形容植物高大。)
第26章 (忘了标读音ORZ 蓼lù) 元序衡知晓那天的事瞒不过元歆去,待她来时本已想好说辞,只是元歆在他面前坐下,慢悠悠叉了块西瓜到口中,随即笑着说:“今日好似不像前几天那般热了。” 不待元序衡接话,她便抢先转头对着撷枝弯了弯眼睛,问:“可还沁了别的瓜果?天天吃西瓜倒也倦了。” “有的。”撷枝回话:“井中还吊了些梨和甜瓜,奴婢这就去取。” “元歆。”元序衡唤她:“你若是有什么问题便问了吧。” “我哪有什么问题。”元歆一手撑着下巴,一边慢吞吞摇着头,“倒不如说是哥哥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元序衡叹口气,正要开口时,打不远处传来封乐锦一叠声的:“嫂嫂!嫂嫂!” “这是谁?”元歆好奇伸长了脖子看。封乐锦见着她愣了一瞬,随即放慢了脚步,转头问身后的丫鬟:“她是谁?” 元序衡笑了笑,牵过封乐锦,介绍道:“这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元歆,今日来找我说说话。” “这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他又转过头,对着元歆道。 俩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便都坐着不说话,一时间小院竟安静得很,静到能听见微风拂叶的沙沙声,最后才被元序衡打破。 “小乐儿来找我什么事?” “啊。”封乐锦偷偷觑了元歆一眼,想了想还是摇头,继续吃着甜瓜。 “元歆,屋内有些蜜饯,你去问下撷枝,拿出来罢。” 元歆撇撇嘴,知晓他是为了支开自己,不着痕迹瞪了一眼封乐锦,便应了声往屋里走。 “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元序衡拍了拍封乐锦的头,问。 封乐锦捧着脸嘿嘿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推过去,道:“哥哥给你的!” 元序衡顿了下,没有立刻接过,微微弯了弯唇角:“他怎么不自己给我。” “不知道。”封乐锦老实摇摇头,“附在给我的信里,还特地交待要单独交给嫂嫂呢。” 元序衡盯着信看了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还是接过来送进袖子里。封乐锦把甜瓜都吃完了,才好奇地问:“嫂嫂现在不看吗?” “你哥哥特地嘱咐你要单独给我,”元序衡抿了口茶,道:“自然是怕你偷看,还是晚上我一个人看吧。” “我要看早就看了。”封乐锦嘴巴要撅到天上去,偏头看见元歆走出来,便又恢复正常,两只手放在膝上,看起来异常乖巧。 元序衡奇怪地看她一眼,没好问她,接过元歆手里的蜜饯,道了声谢,便捻了块青梅放进嘴里,被酸得微微拧起眉,却还是吃了第二块。 元歆也坐下来吃了一块,评价道:“是酸了些,但风味正好。” 元序衡嗯了声,把它推到封乐锦面前,道:“你也尝尝。” 封乐锦不喜欢太过甜腻的蜜饯,便摇摇头道不吃。元歆瞧了她眼,对元序衡撒娇:“哥哥,你若那里还有,这些便让我带回去嘛。” “要这些剩的作什么,想吃让撷枝另外给你包一些。”元序衡道。 “就这些吧,吃多了也不好。”元歆道。元序衡便没再和她争,反而封乐锦抿抿嘴说:“我也想要!” “你又没吃,不知道好不好吃讨来作什么。”元歆笑着看了她一眼,语气却有些冲。 元序衡看明白了,这俩怕是在他这儿争宠呢。 “我乏了,有事改天再说吧。”元序衡直接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暗斗,让撷枝一人包了点便赶她们离开。 元歆哼了声,小声回头道:“哥哥,还有事情下次再告予我哦。” 元序衡倒是不算找借口,是真的有些乏了。等岁寒照例把孩子抱来让他看过,他便关上门睡下。再醒时外面仅挂着一轮昏黄的月牙,堪堪钩住了浓密的树影,随着过路的风微微摇动。 四下皆静,只时不时有些虫鸣。元序衡推开窗,微微清醒了才发现自己竟连外袍都未脱去。 他将窗子掩上,还是想再歇一会儿。解开外袍,信封掉出来搭在被子上,元序衡出神望了会儿,才捡起来捏在手中,竟觉得有千斤重。 好似从生下孩子后,只有这时才得到片刻的安静,好让他沉下来好好想这些天的事情。 他拆开信,粗略扫了眼。封戍写信同他说话一样简洁,一张信纸都未写满,无非是问些辛苦了累不累之类的话,最终还问了孩子的情况。 元序衡没了睡意。他枯坐在桌前,提笔却写不出东西,最终也只是写了个一切都好,便把信纸塞进信封。他原先还想着帮扶封戍,凭自己的一点小聪明能让他这条路走得容易点,也好让自己过得轻松些。只是这会儿他却又忍不住想,凭什么呢? 他想离开,原先只是个想法,像一粒种子悄然随着风落进土里,每天悄悄爬着,今天有人驻足才发现它已成形。 我可能只是累了。元序衡想。等封戍稳定下来后,他便可以离开了。 —————— 而在西北大漠,封戍刚刚随西北侯打猎回来,便有属下上前小声禀告:“将军,有客人造访。” 封戍闻言心中有几分猜测,但当真正应证,他还是有些讶异,面上却不显:“渊王私自离开封地,若是让旁人知晓,可是掉头的罪。” “所以来找的不是旁人。”渊王眯起眼睛笑,“叨扰封兄。”
第27章 封戍屏退下人,亲自为渊王添了杯茶,道:“听闻西北侯世子前些日子刚跑去构宏,渊王没见到人?” 渊王脸色僵硬一瞬,很快又端起笑来:“谁?没见着。今日仅是为探望封兄,封兄近来可好?” “亏得渊王说出来了,不然臣以为是在躲什么人。”封戍似笑非笑:“臣一切都好,只有一点担忧,西北侯世子是臣至交好友,可以臣不好离开此地,不知渊王回去时,可否替臣找一找?” 渊王将茶杯“啪”一声拍在桌上,脸色难看:“封阵云!” 封戍瞥他一眼,也严肃几分:“若是渊王不欲与我那弟弟多做纠缠,还是早些说清楚要好,万一到时有何变数,岑关关可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 渊王有些颓然,静默了片刻才张口道:“本王也不知。本王一开始是极讨厌他的,可偏偏他对本王纠缠得紧,还擅自把本王称作好友。若是此次就此灰了心,怕也是件好事。” 封戍对他这种腻腻呼呼的态度很看不上,淡淡道:“就算关关不死心,臣也会替他熄了这心思的,渊王还是好生图谋,莫要为这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渊王不语,再抬头时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封兄且放心,此次本王来也是有正事要谈。” 他抬手为自己添了一杯茶,道:“本王得到消息,铭王一直有在培养私兵,怕是同本王一样,在等个恰当的时机。” 封戍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皱起眉,道:“铭王生性多疑,要以何理由诱使他出兵?” “本王这个好侄儿胆小多疑,但同时也有些恶胆。若是他的反心被察觉,怕是再无法按兵不动了。” 封戍垂着眸思索片刻,突然问:“此事若是按计划实行,约莫什么时间?” 渊王愣了愣,推算:“现下八月,十月皇帝寿节。若是能在此之前怕是再好不过了。” 封戍想了想,若是万寿节行事,他定要回京拜寿,只是到时不好寻个机会送走家人,他可调动的人手都在西北,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可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以他现在的情形,怕是不好随意回京。 渊王看他沉思许久,问:“封兄是否担心家人安危?” 封戍点头道是。渊王笑了笑,说:“封兄大可不必担忧,本王京中尚有人手,定会护好封兄妻母。” “也好。”封戍点点头,心想着晚上便写封信加急送京,好让元序衡早做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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