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本王一刻也不想看见你这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四哥想什么呢,这不是给四哥带的,这是给高统领和贵妃娘娘准备的,祭拜酒。”他一脸诚恳,“我去燕阳替父皇办事,没能送上贵妃娘娘和统领大人最后一程,心中十分愧疚,四哥身为高家人,这些日子被困王府,想必也没机会祭拜他们,今日不妨一起。” 李怀安猛地翻身压在李叔同身上,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双目猩红: “你说什么?” 李叔同费力地说:”怎么?四哥连自己母妃过世的消息都不知道?高贵妃被禁足之后整日精神恍惚,失足跌进了井里,被人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泡臭了。” 李怀安一拳狠狠砸在李叔同脸上:“贱人,贱人,是不是安如意那个贱人??是不是你?”他死死掐着李叔同的脖子。 李叔同抬腿用力踹了他一脚,从李怀安手下挣扎出来,他爬起来理了理衣衫,转身回头,低低笑道:“贱人?杂种?李怀安,这些年过去了,你最狠的还是只有你这张嘴,你出生优渥,天之骄子,可那又怎样,如今还不是被我这个贱婢之子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实话告诉你,你知道高氏是怎么死的吗?高慎出事以后贵妃娘娘寝食难安,可竟然还不忘寻欢作乐,和她宫里的假太监韩轩苟合,你说父皇还能容得下她?没把那个□□千刀万剐你就该千恩万谢了,还想着有朝一日高氏能重获圣宠救你出去,痴心妄想。” 李怀安扑上去:“你敢骂我母妃,你凭什么骂我母妃。” 李叔同受了他好几拳,此刻的李怀安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他也不在手软直接还击,李怀安这几个月整个人都变了个样,长期的酗酒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又怎么可能是李叔同的对手。 偌大的房间中杯碗茶盏碎了一地,李叔同一拳一拳打下去毫不手软,直到打的李怀安再也反抗不了,他才喘着气停了下来。抬手在没了动静的李怀安脸上拍了拍: ”好四哥,你应该知道父皇的脾气,高氏做出这等有辱皇家清名的丑事,哪怕父皇满得在严实外面还是传出了一些风声,你说你现在是尊贵的当朝四皇子呢还是……不知从哪儿来的野杂种啊?父皇说。你自己选。” 李叔同轻声安抚似的道:“别这么看着我,就是我散布出去的啊,被你瞧不起了这么多年,总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四哥,你现在感觉如何?” 李怀安满脸血污,凌乱的头发和着血沾了他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叔同冷冷瞧了眼瞪着眼睛半死不活的李怀安。把酒壶放到他的手边,轻声道:“弟弟我就不送了。” 他起身就往外走,身后李怀安似乎终于惊醒,哈哈大笑着说:“李叔同,你以为你赢了吗?他这么对我,难道不是在敲打你?别得意,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哈哈哈哈哈哈……” 李叔同走出门后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接过下属递过来的帕子擦掉手术的血污,擦完把东西丢掉,盯着前方自言自语道: “可我没你那么蠢。”
第59章 事发 秋风渐起, 入夜以后街上人迹渐稀, 李长泽双手撑着窗户往外探看,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儿,于是又回头看了眼端坐在原处的贺景泠, 见他反应淡定, 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转过身来双手环抱靠在窗边,问:“茶好喝吗?” 贺景泠今日穿了件墨绿色长衫,墨黑的长发间一根同色布条若隐若现,他执起面前的琥珀杯低头啜饮了一口茶:“茶香四溢,堪为上品。” 李长泽笑了下,懒声道:“看来今日三公子还是看得上我的茶。” 贺景泠侧目看了眼李长泽,抬手给他斟上一杯,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李长泽走过来大马金刀坐到他的对面, 拿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他装模作样地仔细回味了一下, 然后又伸手把贺景泠面前未喝尽的茶端过来一气喝完, 抬眼对上贺景泠欲言又止的眼睛, 厚颜笑道:“还真不错。” 贺景泠没有理他:“齐王已经彻底废了, 殿下离风口浪尖又进一步,接下来,该那个人出场了。” 李长泽道:“明王信王一母同胞, 打断骨头连着筋, 动了李乐伯,你可就再也不能在他面前装傻了。” “迟早的事, 说起来殿下不是同信王爷交好吗?不知道有朝一日他知道是你让他一败涂地,会作何感想。” “这条路本就是你死我亡争斗不休, 他们既然要搅进来,就该有这个觉悟。”李长泽说的云淡风轻。 “也是,”贺景泠继续道,“楚寄远在兵部多年不声不响无党无派,所以尽管才华过人也是熬了这么些年才出头,他虽出身贫寒但一心匡扶社稷,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只要把证据摆到他面前,他不会瞻前顾后。” 李长泽赞同的点点头:“三郎洞若观火,李宴自叹不如。” 贺景泠哂笑道:“殿下何必自谦,从前有人曾说殿下是狼顾之相,当时我还不相信,如今想来,他才是慧眼识人。” “哦,”李长泽莞尔,”谁?” “是谁不重要,如今朝中局势复杂,皇上想要改革兵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军队冗兵冗费多年未得解决,禁军势力盘根错节,国库也是入不敷出,如今皇上想要彻底革除兵制弊端,拿禁军来开刀,也是我们的机会。” 李长泽道:“兵制改动牵扯出来的各方势力,皇帝吃力不讨好,以后还有得闹。” 为时尚早,仙客来楼下还能听见宾客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的声音。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贺景泠忽地道,“我最近听锦娘说宋景章已经许久没去扶风楼了。” 李长泽:“有什么问题吗?” “何大哥说前阵子户部尚书府的夫人在给他满京城物色适龄的大家闺秀,这几天突然又没了动静。” 李长泽夺过贺景泠手中的茶:“大晚上喝这么多茶干什么。” 贺景泠顿了下,也没说什么,讪讪收手说:“我在和你说正事。” “好好好,三郎继续。”李长泽含笑说完,前面的窗外又吹进来一阵细风,烛火在风声中摇摆不定,灯光晃动照的房间忽明忽暗。 李长泽心思不在那些琐事上,凌厉的目光在盯着贺景泠的眉眼时不自觉柔和了许多,他坐姿散漫,脱口道:“轩阴冉冉移斜日,寒韵泠泠入晚风。” 正准备继续方才的话题的贺景泠:“……” “三郎说吧,我听着呢。” 贺景泠被他打乱了思绪,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瞪了眼李长泽:“殿下身为储君,素日里对着满朝文武可也是这般轻浮?” 李长泽说:“没呢,我在那帮胡子拉碴的老头儿面前吟风弄月干什么,三郎别是觉得你我总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上一面,平日里见不着不放心我,我给你示范一下我见到他们是怎么做的,说罢他迅速起身,放着贺景泠的面整理了冠发,然后双手拢在一处昨礼,“贺公子,小生这厢有礼了。”他说着还对贺景泠规规矩矩拜了一拜,那正经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入科考场。 贺景泠:“殿下可真是……” “是什么?” “当之无愧的储君人选,” “承你吉言。” 贺景泠控制不住抽了抽嘴角,坐的太久有些脚麻,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外面行人寥寥,仙客来地处祈京最富庶繁华的朱雀大街,乃是祈京最大的酒楼,从这里往外看,街头巷尾万家灯火都能被纳入眼底。 空气中似乎带了湿气,也许是要下雨了,贺景泠的手腕脚踝关节处隐隐作痛,他定了定心神伸手扶在窗边,继续方才的话道:“我最近听说过扶风楼的一桩往事,说的是明王李珩衍在扶风楼被人当众调戏,虽然是许多年前的了,可我也是前几天才听何大哥说起这桩事。” 李长泽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站在他身后:“这事倒是稀奇,我这位皇叔素来清高孤傲,怎么会允许这些传闻流出来,查这些三郎费了不少功夫吧。” 贺景泠回头看他:“知道就好。” 李长泽温热的掌心伸过去握住他的手,宽阔的胸膛抵着他的后背,将人彻底纳入怀中:“我都记着呢,总觉得结草衔环唯恐不能报你之恩,三郎说我以身相许如何?” 贺景泠被握住的地方有些热,隔着衣物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后之人强劲有力的心跳,抬眸看着远方道:“殿下是在自荐枕席吗?” “不明显吗?” 他们靠得太近,贺景泠几乎能感受到李长泽灼热的呼吸,打在他身上,贴着皮肤在发烫。 他被人搂住腰,转头话还未出口李长泽的吻就落了下来。 * 外面的雨有些凉,元极殿内烛火通明。帝王的咳嗽声频频传出,贺元晟重新给李牧换了盏热茶,小声叮嘱:“陛下,秋后天气也冷下来了,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李牧摆摆手:“无碍,这几年大齐战事少了,但是天灾不断,今年燕阳受灾最重,国库里的银子入不敷出,去年你去燕阳查的账今年全部又用到了它身上,你说,这天下何时才能海晏河清?还是说朕做的还是不够?” “陛下励精图治,大齐此后四海宁谧,兆民阜成,陛下创下的是百世基业,天下万民都会感念陛下的恩德。” 李牧又咳了几声,问:“贺卿,你入宫多少年了?” 贺元晟:“回陛下,奴才进宫八年了。” 李牧有些感慨:“八年,过的太快了,瑶华入宫也有八年了,”他合上手中的折子,又重新翻开另一本,“禁军改制是大事,禁军如今要裁减一半以上的人员,这些被裁掉的人如何安置也还是个难题,朝廷一时间朕也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担任统领的职位。” 贺元晟垂眸道:“雷信大将军帐下能人众多,陛下慢慢挑选就是,不必急于一时。” “朕是有心让林野来担任。”李牧抬头,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喃喃道,“把羽林卫并入禁军,禁军更名为禁卫军。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陛下。”门口任元生低声唤道,“张阁老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李牧止住了方才的话,放下手中的御笔后坐正身体沉声道:“叫阁老进来吧。” 张译如走进来道:“老臣拜见陛下。” 李牧起身走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阁老这个时候来进宫,是有什么要事?” 张译如稍微避开些许,神情恭肃:“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见他如此,李牧收回手背在身后:“阁老有什么事便说罢。” 张译如看了眼李牧身旁的贺元晟,沉声道:“请陛下下旨,严惩提督太监贺元晟。” 贺元晟猛地抬头,极其惊讶地看着他,质问道:“阁老此言何意?”
114 首页 上一页 52 53 54 55 56 5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