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别看天下虽然安宁祥和,实际上危机已经来临,柳尘舒深谙此道,很早前就开始募兵和囤粮了,似乎料到不久后会有一场残酷的战役。 容昇现在并不想去思考那么多,他把柳尘舒抱到殿外去看雪,为了防止受寒,命人准备了几个火盆放在旁边烧。 “相父,都下雪了,你怎么还不醒。”要不是柳尘舒的脉搏还在跳动,容昇真以为怀中抱着的是个死人,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为何还不苏醒,“你可真残忍。” 柳尘舒没法睁眼看雪,容昇独自看觉得没滋味,便回了屋,继续批阅昨夜未看完的奏折。 小吉子脚步匆匆地走进殿内禀报:“圣上,芙芷姑娘求见。” “让她改日再来。”容昇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柳尘舒。 “是。”小吉子退下去,把话转告给芙芷。 芙芷立在寒风中,鼻头被吹得通红,一双明眸中含着点点泪光,瞧着小吉子出来了,她忙不迭问:“如何?”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吉子也不忍心让她期望落空,可他只是个奴才,没有办法帮她:“圣上不许任何人打扰首辅,芙芷姑娘你先回去吧。” 芙芷不甘心地朝殿内张望,想进去看一眼,就一眼。 小吉子安慰道:“姑娘不用太担心,都是圣上在照顾首辅,比我们这些奴才要细心多了,太医说首辅已无大碍,过些时日就能醒过来了,等首辅醒了,再见也不迟。” 芙芷拿起帕子在眼角边轻轻擦拭,小声啜泣道:“真的还能见到吗,坊间都在传柳哥哥成了圣上的禁|脔,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走出后宫了。” 芙芷像是说到了伤心之处,眼泪像断线的银珠啪嗒往下落,有些泣不成声:“曾经在清平乐坊…柳哥哥差点给一个大官员当x奴……他拼死逃了出来,如今好不容易当上了宰相,结果又被圣上给囚在了宫中,为何柳哥哥的命会如此苦。” 小吉子说:“可圣上待首辅很好的。” “我看圣上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被柳哥哥的美色所倾倒,想要将他占为己有,根本不管他乐不乐意,而这也能叫待他好吗?”芙芷见多了想要将柳尘舒占为已有的人,她根本不信圣上的心思是单纯的。 当初柳尘舒为了不成为x奴,活生生掰断了自己一根肋骨,是他自己掰断的,他想用这种方式威胁那个大官员放他走,虽然这一招没有成功,但他还是逃出来了,为了不被人当成玩物肆意亵渎,柳尘舒会一直反抗到最后一息,负隅顽抗到底,这样的他又怎会愿意一辈子待在后宫里。 小吉子不知该说什么,呆滞地看着芙芷。 芙芷继续说道:“你去告诉圣上,柳哥哥不会沦为任何人的玩物。” 小吉子把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圣上。 容昇听到这话,并未生气,因为他并没有把柳尘舒当成玩物,柳尘舒在他心中至高无上,岂是那些下贱的玩物能比得上的。 芙芷最后还是没能见到柳尘舒,离了宫后,她便去了玄武司。 李瑜正在玄武司里喝闷酒,想到政变当日,自己没有护好主子就觉得羞愧难当,现在主子被圣上带进宫里了,虽然有消息称主子已无大碍,但他心里还是难受,只能借酒消愁。 其实政变当日李瑜是可以将首辅给保下的,也能将那一万厢兵给击退,只是那些厢兵混在百姓中,叫他不好下手,才错失了良机,被一群百姓给绑起来了,这事真叫他觉得窝囊。 李瑜猛灌了一口酒下肚,这时一个小吏带着淫|笑走过来:“大人外头有个姿色上等的美人求见,光喝酒多闷,要不要把人叫进来?” “什么美人?”李瑜还没跟女人打过交道,这平白无故有个女人来找他,他心中纳闷,挥手让小吏把人给带进来。 芙芷穿着一身素色的齐胸襦裙,鬓边别着一朵小白花,气质清丽脱俗,确实是个姿色上等的美人。 李瑜自然是见过芙芷的,但两人只是打了个照面,没有交谈过。 知道芙芷是主子的义妹,李瑜的酒一下醒了,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抱拳:“芙芷姑娘怎么来了?” “李司使,坐下来谈吧。”芙芷隐晦地扫向旁边的小吏。 李瑜立即让随从都退下去,将凳子擦干净给芙芷坐:“姑娘可是有事?” “若是无事就不会来了。”芙芷眼眶微微红肿,明显就是刚哭过。 “可是有人欺负你?”主子不在了,主子的义妹他自然要好好照看住,见芙芷像是被人给欺负了,李瑜拔出佩剑就要去把人教训一顿:“是何人如此大胆!” 芙芷低头抹着眼泪:“是圣上。” 李瑜“唰”的一声,把佩剑收了回去:“恕我无能。” “李司使,坊间都在传圣上要把柳哥哥囚在宫中,眼下就只有你能把柳哥哥给救出来了。”芙芷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她只有李瑜这一个人选。 李瑜早就想把主子给救出来了,他再度拔剑:“芙芷姑娘莫哭,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把主子给救出来。” 芙芷情切切地望了他一眼:“多谢。” 李瑜把自己几个亲信给叫了过来,好好商量一番,想要把主子给救出来,直接闯进宫去肯定是不行的,那样会被当成叛军击杀,可能会连累主子一块被处死,他们只能想办法把主子给偷出来。 李瑜有个手下以前是个梁上君子,在某次偷窃时失了手,被主人家抓到,带去了官府,被判十年牢狱,李瑜发现他功夫了得,便将他招安了,现在他成了玄武司里的一名小班头,大伙都戏称他为梁班头。 梁班头轻功十分了得,踩在雪上一点声响都没有,他很快便来到了皇帝的寝宫上,拨开琉璃瓦上的雪,将耳朵贴上去听下面的动静。 寝殿内隐隐传出一些水声,再仔细一听,发现是吮吸的声音,又像是在吃什么东西,梁班头把琉璃瓦揭开来,小心地查看里面的情况,他看到层层帷幔之下,有两道身子摆出一个六九的姿势。 梁班头把琉璃瓦又给盖了回去,想等着圣上睡着了,再下去偷人。 这一等,竟然等到了天亮,梁班头冷得瑟瑟发抖,想喝一口酒暖暖身子,却发现酒壶早就空了,眼瞅着天也亮了,只得无功而返。 李瑜彻夜未眠,一直在等梁班头的消息,等人回来了,他立即问:“你怎么没把主子带出来?” 梁班头擦了擦冻红的鼻头,有些吞吐道:“圣上是个禽兽啊,他一整夜都在……那个,我实在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李瑜秒懂,朝着桌子用力一砸,怒骂道:“畜牲,主子还没醒过来,他居然做出这等事。” 主子要是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子被人给玷污了,不知会多难受,更何况主子那么洁身自好,被别人碰一下都要洗上很久,圣上做的那些事,主子怕是洗掉一层皮,都还觉得脏吧。 梁班头说:“等圣上去上朝时再去偷吧。” 李瑜气得又砸了一下桌子:“朝会十日一次,咱们还得等上好几日,且如今下雪,朝会必定会推迟,咱们可以等,但主子他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还不知道圣上会对主子做出什么事来。” 梁班头琢磨了下:“那只能想办法把圣上引开了。” 李瑜问:“有何高招?” “属下有一愚见,楚太公不是还在咱们狱中吗,就让他进宫去见圣上,把圣上给引到前殿去。”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因为圣上一定会见楚太公,眼下他们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怎么把楚太公给忽悠进宫去面圣。 本以为要废些口舌,没想到楚太公很乐意去面圣,然后就那么愉快地跟他们进宫去了。 李瑜护送着楚太公进宫,在前殿等候着。 一切都如他们所料,圣上答应面见了。
第53章 全城封锁 楚太公是世家元老里唯二还活着的人,虽说他年事已高,反应迟钝了些,但只有从他嘴里,才能打探到深层朝廷的消息。 得知楚太公前来觐见,容昇自然要见,他并不知自己中计了,心里只想从楚太公嘴里套出些话。 容昇整理好衣冠,临走前来到榻边,俯身在柳尘舒那被他亲过无数遍的唇瓣上,落了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相父,等国贼全都伏法受诛后,我定会还你父亲清白,做为条件,你必须要快些醒来,好不好?” 太医说若是超过一月还未醒的话,那么就有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容昇焦急万分,他怕他再也看不到相父笑了。 容昇又在柳尘舒唇上亲了几下,才离开寝宫,去前殿面见楚太公。 梁班头揭开琉璃瓦,见殿内无人,便趁机爬窗进入,掀开金丝帷幔的那一霎,他被惊得呆住了,躺在床上之人像是美玉雕刻出来的,一个男子竟然美成这样,也难怪圣上会化身成禽兽了。 梁班头回过神来,把人连铺盖一起卷走,带离皇宫。 皇宫外头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梁班头迅速跨上去,将裹着被褥的柳尘舒,小心翼翼放下,拍了拍身上的雪说:“原来首辅长这个样子,可真是漂亮,坊间里的传闻一点都不虚。” 芙芷轻轻地把柳尘舒的头托起,放在身上枕着,怅然说:“柳哥哥就是被这张脸给害了,不然也不会过得这般苦,要是丑一点就好了。” “圣上若是发现首辅不见了,定会叫人关闭城门,咱们还是快点出城吧。”梁班头拿起酒壶,拨开塞子,猛灌了一口酒,接着走到外面去赶车,趁着圣上还没发觉赶紧离开。 马车平稳地驶到城门口,过关卡时,要例行检查,梁班头亮出自己玄武司的腰牌,顺利出了城。 梁班头边喝酒边赶车:“姑娘,要去何处?” 芙芷回道:“去柳州。” “得咧!”梁班头朝着马屁股猛抽了一记,车轱辘驶过雪地,留下几行碾过的痕迹,只要雪还一直下,这些痕迹很快就会被掩盖,不用担心追兵找到他们。 但梁班头很快就发现了问题——雪停了,而追兵必然很快就会追来,有痕迹的话,他们一下子就会被找到。 “姑娘快,快下来,咱们得找个地方躲一躲才行了。”马车的速度肯定是比不过追兵的,他们现在必须得弃车而逃。 芙芷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 梁班头解释说:“雪停了,地上有压痕,追兵很快就会找到我们,不能再坐马车前行了。” 雪虽然已经停了,但寒风一直在呼啸着。 梁班头扛着柳尘舒跑在前头,芙芷跟在后面,望见面前有座破庙,顿时两眼放光。 梁班头把柳尘舒放在神像下面,回头叮嘱芙芷,“姑娘好生待着,我去把脚印给扫干净。” 芙芷喘着气:“好。” 宫里,容昇在与楚太公寒暄了几句后,便直入主题道:“楚太公可知隐藏在暗处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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