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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

时间:2023-08-21 02:00:17  状态:完结  作者:乾凌踏月

  吴惜音看着昔日密友担忧的样子,摇了摇头笑着说嫁入皇家是她所愿。

  天底下没有比皇帝权力更大的人,也没有比皇宫更富贵的地方,所以她是去享福的,不必过分担心。

  周皎在灯下看着她柔和的眉眼,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劝解之言。

  自此天高水长,萧郎路人。

  “这是她十六岁的时候。”

  忽闪不定的烛光下,朱翊婧拖着自己的脸颊坐在地上,表情纯然地看着吴嫔的画像。

  晏闻站在她对面听她讲那些吴嫔的往事。

  画像上,十六岁的闺阁小姐还没有遭受后来的一切,没有进宫赴那场改变她一生的宴席,也没有在金陵长街上遇见误了她半生的少年将军。

  吴家小姐养在门户不高但富足康乐的医官府邸,杏眼弯弯,笑得温婉典雅,毫无愁容。

  “哥哥说我长得很像她,她曾经是个美人,原本能有一段好姻缘的美人。”

  朱翊婧的确也是这副温婉相貌,可此时却戾气横生,“可惜啊,她一辈子都过得凄惨,生前非人,最后连死都是枉死......如果当年祝约他娘没有勾引皇上,没有勾引定侯,我母亲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晏闻神色冰冷,“你究竟想说什么?”

  “说什么?”朱翊婧擦掉自己的眼泪,“我出生就在这个宫里,从小见的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母亲她恨沈妃,可是沈妃势力太大,她得罪不起,只能日日缩在留春台被人欺辱践踏,我和哥哥饥一顿饱一顿,有时过的日子连畜生都不如!”

  “可祝约呢?”朱翊婧在灯下宛如修罗,“都说定侯府出情种,侯爷与夫人恩爱多年,连个妾室都没有,为人称道。尤其是侯府独子,自出生起就被父亲,祖父,乃至皇上当成宝贝宠着惯着。我跟哥哥第一次在宫里见到他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那样贵气的衣服,那样暖和的手炉,还有自若的样子......明明我们才是天皇贵胄啊,为何在他面前就成了比蝼蚁还不堪的模样?先帝身边的大太监对他唯命是从,连那个跋扈的宋妃都不敢开罪他!”

  “就因为他是祝襄的孩子。”朱翊婧起身走到晏闻面前,满脸都是怨毒。

  “如果当年周皎没有嫁给祝襄,而是顺了先帝的话乖乖进了宫,会不会我和哥哥就成了被千宠万惯着长大的那个?而祝约才会是深宫里没有门第,没有依靠,被人欺压□□的蝼蚁?!”

第47章 条件

  疯了。

  这是晏闻唯一的念头,双手还被紧紧缚着,他站在柔仪殿中望着昔日真心相对过人,觉得无限疲累。

  朱翊婧固执地将她与朱端多年的苦楚强加在祝约身上,甚至固执地以为如果当年周夫人没有嫁进定侯府,祝襄就会娶了吴嫔。

  “这是他欠我们的。”朱翊婧擦掉了眼泪,“所以洞玄观那天,别说只是受了点伤,他就是为我去死都是应该的。”

  她不是吴惜音,没有那样懦弱无能,该是自己的就一定要弄到手。

  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她知道母亲其实也恨。只不过天性怯懦,怯懦到连恨周皎都不敢承认,一味欺骗自己这场偷天换日的戏码里只有沈妃是恶人。

  被好友夺了所爱还能摆出一副大度模样,端着皇妃的架子不肯透露出去半分凄苦日子。

  为的就是在侯府面前体面,告诉周皎身为皇妃确实过得好,比你一个小小侯府夫人好了太多。

  “我不是她,是我的我就要去争,祝约他那个狐狸精的亲娘抢了我母亲的姻缘,现在他祝小侯一个男儿身,先是勾的我哥哥魂不守舍,现在又来夺我的夫婿,晏闻,你难道和定侯一样,眼睛都是瞎的不成?!”

  晏闻垂下的眼眸中带了一丝怜悯,“孝恭慈皇后若是听到你今日所言,恐怕也想不到自己待少时密友的一腔赤忱之心会被自己的女儿曲解成这般模样。”

  恭,慈二字是礼部清明祭祖大典替吴惜音拟的谥号,称颂的便是她生前的谦恭慈爱,不论是对一双儿女,还是对自己的好友。

  晏闻查祝家时,清楚地记得祥初二十二年,在祝襄成婚后不久,他就跟着祝豫去了北疆平乱,流寇混杂着敌国细作,那不是一场轻松的叛乱,以至于打了半年,大军才重回金陵。

  侯府不纳妾的规矩听着是为美谈,可于当时年轻的周夫人而言,是孤身一人撑起了祝家的家业。

  吴惜音如若真的记恨周皎,她有太多机会告诉周皎自己替入宫门过的并不好。好让侯府亏欠于她,让周皎愧对于她,但她一次都没有。

  连后来祝约出手都是因为自己误打误撞看见了他们兄妹的窘境,而后侯府才暗中帮了留春台不少。

  她是不愿让周皎心中负累,不想将自己的困苦带给年少时在绣房唯一一个夸她凤凰绣得漂亮的好心姑娘。

  晏闻不知朱翊婧为何将自己生母想得如此不堪,更不知她如何能将一箭贯穿肩骨之痛称之为小伤。

  他冷漠地看着朱翊婧,眸子冰冷,情爱不再,连那一点点怜悯都在今夜消散得一干二净。

  谈不了情,讲不了理,他和长公主殿下之间能说的,好像只剩下条件。

  “你问我要干什么?”朱翊婧像是觉得这个问题极为可笑,“你从前怎么说的?你告诉我这世上没有会负我,你让我信你。”

  “那么你呢?”晏闻打断她,他眉间亦有怒色,“你把我当成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小恩小惠哄着骗着,丝毫不在意我的处境,我的所想...是不是只要能帮到你皇兄,不论是谁,你都会对他柔情蜜意啊?”

  “不委身无官无名之辈......”

  他语中带了笑,像在笑话自己的六年,“你看,长公主殿下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这些指责他以为自己不会讲出来,但此时的朱翊婧叫他难堪万分,他道,“我自问是真心待过你的,你真心待过我吗?不是对晏大人,而是对晏闻这个人...有过半点放不下吗?”

  朱翊婧怔怔地望着他,她恍然觉得今夜的柔仪殿已经逐渐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从前只需提及自己年少时的往事,晏闻绝不会这样冷言冷语,尤其是她还搬出了自己那位一世苦难的母亲。

  她慌了,但她找不到根源在何处,只能抓住晏闻的衣袖,“是不是祝约......”

  “干他何事?”

  晏闻失望至极,“且不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那日洞玄观是他舍身救你一命,谁知换不来半点恩。这也便罢了,结果还要被你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极尽羞辱。朱翊婧,你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

  “我的心怎么长的?”

  朱翊婧被问得愣在原地,她放开手里的青色衣袖,退至吴嫔那副画像面前。

  明明是极为相似的容颜,一张平和温婉,一张却恍如蛇蝎。

  “晏闻,我如果是祝约,也会是个良善之辈。”

  她敛起失控的表情,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所有人都护着他,他长在万千宠爱里,不用为了一碗吃的低声下气,不用被宫里那些疯女人算计折磨。我如果从小过的是他那样的日子,一定也会无忧无虑,对你倾尽真心。”

  “但我不能......皇兄头顶上悬着揽江军,悬着秦王府。我们兄妹起于微末,没有半点倚仗,你让我怎么做那样的人?”

  晏闻已经不想说了,和从前很多次一样,就算他讲朱翊婧也不会听。

  不论如何,她还是学不会为旁人考虑半分。就算告诉她祝约被朱端囚于望江楼差点被辱,承泽开朝以来一直被疑心造反,不得不委屈求全。落得自身难保的境地,他依然舍身救人。

  就算告诉她这些,朱翊婧也只会看到她所认为的一切。

  “晏闻。”见他沉默,朱翊婧放缓了声音,“别再说气话了,我若对你没有真心当时又怎会放下身段去找你?我对你有真心和你帮皇兄,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你不喜欢我提祝约,那就不提,他有他自己的姻缘。”她像只蛊惑人心的妖精贴上来,捻起晏闻肩侧垂下的一缕长发,“他和朱婳大婚后就会去曲靖,到时候山高水长,什么都好了。”

  晏闻冷着脸挣开她,后退一步,“恕臣不能从命,长公主殿下要杀要剐还请自便。”

  他动作不掩厌恶,朱翊婧顿在原地,这是她第二次遭拒,上一次晏闻是怜惜她,而这回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她抬起的双手僵在那里,屈辱,不甘一并涌了上来。

  既如此,也不必留有情面。

  “你这是打定主意了?”朱翊婧无力地垂下自己的双手,语气却森冷,“那你知不知道锦衣卫在西北,只要皇兄一声令下,祝襄就会没命?”

  晏闻早已猜到承泽帝用祝襄威胁祝约应下秦王府的荒唐婚事,但直接告诉他时,他还是微恼地看了一眼朱翊婧。

  “你不必这样看我。真论罪魁祸首,还是你给了皇兄这个机缘。”

  朱翊婧笑了笑,“宋昶可是你送到皇兄跟前的。京口水师远远不及揽江军,但他的恩师是东南水师的祖梧大将军,要知道朝廷里可不止他祝襄一个会打仗的......他就是真死了,西北也有人能稳住局面,皇兄没动他,不过是因为还有用。”

  晏闻不想再纠缠,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除了我去劝皇兄,没人可以保祝襄一命,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若是应了,我可以救祝襄一命。”朱翊婧望进他死水般的眼底,“我毕竟是长公主,一朝被退婚颜面何存?祝府的婚宴我是要到场的,我要你陪我去一趟,一同道贺,此后你辞你的官,我也绝不叨扰,如何?”

  宫门外,言过非和净澜都有些急,方才净澜想拿出侯府令牌进宫,被应松拦下,劝道,“再等等。”

  不论今夜长公主出于何种目的扣下晏闻,鞑靼使臣还在驿馆呆着,她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要晏闻的命。反倒是净澜,如果此时暴露侯府跟晏府关系匪浅,一定有人会找祝约麻烦。

  应松跟了晏闻许多年,多少知道他主子是如何想的,晏府的人来定侯府报信时,祝约已经歇下。

  小定侯爷自从被赐婚像是转了性子,喝药治病都过分乖巧,睡得也早,似乎就等着养足精神同寿光县主回曲靖安享荣华。

  晏府侍卫求见的时候,他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本书,几乎瞬间就猜到是柔仪殿那位主子下的手。

  近来鸿胪寺事务繁杂,皇帝要扣晏闻大可以公务之名,还不落人口舌,思来想去,只有长公主咽不下这口气要拿晏闻开刀。

  这样的场合,他不好出面,于是派了净澜,又叫人去找了言过非,以鸿胪寺事务为由施压。

  结果消息递进去了,晏闻还没有出来。

  应松脸色也不太好看,正犹豫要不要去找雷固帮忙,就见暗红色的宫道旁走出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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