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开始提及了名字,就必须念出他的全名,这是莫尔的规定。”乌列尔解释。 爱洛斯哭笑不得,经乌列尔介绍,爱洛斯才知道这位公爵还是爱洛斯一位堂姑的丈夫。 只是那位堂姑体弱,从生到死爱洛斯应该都没见过一面。 这是最重要的关卡,乌列尔早有准备,他拿来了一份配方,爱洛斯看过后发现是□□。 这是爱洛斯的发现,如果要换取安全总要拿出一些什么。 乌列尔替爱洛斯选了这个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选得很好,爱洛斯想,乌列尔就没有出错的时候。 出错也是意外……想到昨夜,爱洛斯不得不将粘在乌列尔脖颈上的目光拽开。 出乎他意料地,那个月圆之夜过后,乌列尔与爱洛斯相处没有任何变化。 说不上毫不在意,但就好像……发生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们也不一定会碰到他,更可能会碰到这片地区的总督塔兰,他就驻扎在这座城。这个人……”乌列尔停下来思索了一下措辞。 “怎么,他也是你的朋友?”他见乌列尔的表情并不凝重,好奇道。 “不,他曾经在王城待过一段时日,多半与你相识。” 爱洛斯想,总督的身份必然是大贵族,与温曼王族有往来很平常,“看你的意思,我们俩是朋友?” “他的名声不差,接触过,就该就会喜欢殿下吧?” “……”爱洛斯倒不这样乐观,可惜他现在失忆,也不知道更多,“最好我们谁都不要碰上。” 爱洛斯结束了谈话,关注起他们前面排着的队伍。 就是在那时,他发现了大问题。 莫尔公国很多事都很严格,这是他所知道的。 就连入城也并非一队人集中盘问,而是分成几道关卡,货物、随身物品、身份都有专门的人,重重检查。 远远望去,最后那一道关卡竖着两块一人多高的木板。 两个士兵站在前面,将每个路过的行人都仔细观察,爱洛斯看到他们正在要求一个男人把围巾和帽子摘下,同行的女人则要摘下头巾和手套。 接着,其中一个士兵竟然伸手去拨开他们的发丝,查看了一下发根。 两个士兵去看身后的木板,爱洛斯跟着一瞧,上面全是通缉令。 各式各样的人像已经将木板贴满了,两块木板推门一般放置,中间留有足够人离开的缝隙。 爱洛斯寻找一番,意外发现上面竟没有他和乌列尔。 他不敢置信,忍不住旁敲侧击,询问一齐排队进城的人:“姐姐,这通缉的人怎么这么多?” 旁边挎着篮子的一位妇人习以为常:“温曼乱得呀。他们追的人,自然也会放在这边检查多些,以免漏出去,所以还派了人手来帮忙监督呢。” “那这些通缉的都是什么人呢?”爱洛斯好奇。 “那我哪里知道!总归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 爱洛斯有些失望,但也只能问到这里了。 她身边的人倒是热心:“听说是什么盗贼团伙,瑟缇公主下令通缉他们,一旦碰见就地处决呢,不知道偷了什么。” 爱洛斯口袋里的鸽子听到这里也冒出头来,立刻被爱洛斯按下去。 之前在旅馆爱洛斯检查了这只鸽子,他本以为这只鸽子是意外落下来的,但乌列尔说,这就是王宫的鸽子。 或许是因为食物的味道跟上了乌列尔,但它身上什么都没有,倒是和乌列尔一样一身伤。 爱洛斯给它简单包扎了一下。 多一个这样的伤员对于爱洛斯来说负担并不大,爱洛斯随手就揣进了怀里,还不知道待会儿检查会不会通过。 再看一眼那些通缉令上的人,爱洛斯并不相信他们是盗匪,更何况公主追贼追到这里也很奇怪。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那听说王子也在流亡,他竟然不在这里被通缉啊?” 说来爱洛斯也有些安心,莫非莫尔公国的人不会认真帮温曼抓人,有些只是做做样子? 那人哼了一声,往前一指:“怎么可能,他不就在那里吗?” 爱洛斯随他看去,两名士兵照着两块大木板上的画像检查完,握着侧边将木板一转,木板的背面很简洁,只贴着两张堪称巨大的画像,上面正是爱洛斯和乌列尔。 爱洛斯看到那两张画像时立刻就有转身的冲动,这两张画像和他们本人非常相像,甚至严谨地上了色。 自己和乌列尔的伪装太薄了,是绝对混不过去的。 爱洛斯望向乌列尔,身边的乌列尔同样望过来。 乌列尔先提出他的办法:“我们冲过去,等我们进到莫尔公国,这座城的追兵会先来抓我们,但我们只要捱到离开这座城,他们就不会再追捕我们。莫尔只会传消息给温曼,等到瑟缇派出人前来,也很久过去了。” 爱洛斯点头。 他盯着认真建议的乌列尔打量了一番,将他指骨上松了的纱布重新缠好,在末尾打了个漂亮的结,像是装饰的戒指。 接着,他转头朝催促他们的守城士兵展示了手里的印章: “公主派我来见总督大人。” 他拿出的是代表阿尼亚的信物,反正士兵也不必分清是哪个公主,听起来能唬人就好了。 爱洛斯心中忐忑,他不记得任何人,但凡露怯被瞧出来,很可能会把合作者也变成敌人。 他不是不能用乌列尔的提议,可这位塔兰大人既有机会倾向于他们,他和乌列尔就最好不要冒险。 爱洛斯一度也觉得和兵器交流,比和人交流简单的多。 可看到乌列尔受伤,爱洛斯认为那不是长久之计。 士兵脸上将信将疑,不过举止还是毕恭毕敬的。 他们被带进总督府邸金碧辉煌的会客厅。 “塔兰大人在开会,请稍等。”有人告知他们。 两人便坐下来。 爱洛斯按下紧张的情绪,气定神闲地坐在位置上,任由整个大厅四面八方士兵监视的目光投来。 他借由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展开地图。 按照爱洛斯的估计,这里是这座城的中心地带,就算现在展开乌列尔的计划,也比在城门口更便捷一些。 “如果像你说的,他真的为人平和,我们应该没有事情。” 爱洛斯观察着来往的士兵,和室内俗套的陈设,并没有瞧出什么异样。倒是这里的椅子确实舒服很多,他正想再和乌列尔说。 乌列尔已经展开地图,他一展开就愣了一下,接着是长久的,握着地图沉默。 爱洛斯扶着他的手臂凑上来问他“怎么了?” 顺着乌列尔的目光,是墨水的痕迹,和自己之前画的那几个圈。 前夜过得太混乱,爱洛斯早已经忘了这件事。 分别对两人来说是必然,但在此时提出,乌列尔一定会感觉像要抛下他吧。 果然乌列尔不再说话了,安静地将地图放进他的包裹里,气氛冷得吓人。 “怎么了么乌列尔?”爱洛斯关心。 “请小心,这里的守卫好像比我们刚进来时多了。”沉默过后,乌列尔最先说出的就是这句。 接着便如雕像一般不再言语。 爱洛斯想再多说两句,忽听见楼梯上方传来的声音。 “两位,都到了?” 爱洛斯循着暗红的地毯,看到了传闻中的总督大人。 他心中略感惊讶,塔兰比他想得要年轻许多。 莫尔居然有这么年轻的总督大人,爱洛斯还以为在规则刻板的莫尔,所有职位都要论资排辈。 总督出现后,会客厅的人就一下子变得很少。 塔兰坐到两人对面,端起茶水来与他们闲谈。 爱洛斯很明确今天要做什么,他要说服塔兰总督,让他们两个人平安离开。 只有这么简单。 爱洛斯甚至已经把药瓶藏在口袋,必要情况下他可能会尝试催眠对方。 塔兰则稳稳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身蓝色礼服,金发闪耀,气度不凡,然而言辞举止却不让人感到傲慢。 他没有仔细打量爱洛斯,单纯地对爱洛斯很是熟络地关心,其他一概不问,很像是一个好朋友的模样。 爱洛斯面对着塔兰的微笑,真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塔兰全无防备,爱洛斯却连暗示他都无法。 因为塔兰每问完一句话之后,就会不经意地转一下头,问他的副官一句:“你说是不是呢?安。” 他的副官是个不苟言笑的黑发男人,他的目光像蜘蛛丝,紧紧纠缠着爱洛斯,丝毫不给他任何“犯规”的机会。 但凡爱洛斯说出了无关的话,或者暗示,那名副官都会摇头提出:“爱洛斯殿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爱洛斯本就不是问心无愧,只好被迫变得更真诚一点。 和乌列尔描述的相去不远,塔兰礼貌、谨慎、平和。 对他来说,只是爱洛斯来到了他们的地盘上。 爱洛斯本人对于他们的治安是没有任何影响的,相反,知道爱洛斯来到这里,他们连仔细检查的人力都可以省掉一些了。 “都是温曼王城的消息,我们不得不执行。希望爱洛斯殿下不要见怪。如果有哪里冒犯,我替下属道歉。” 爱洛斯摇头说不必,倒是问起了那些通缉犯。 “那些,是温曼来的异教徒。我们这里最危险的就是那群家伙,你也知道,莫尔公国信奉知识。偏偏对那群人来说,只要不宣称信他们的神,所有人就都是异类。真是吓人对吧?” 他说着又望了一眼身边的副官。 爱洛斯心道原来是那群绿色鸢尾,怪不得连瑟缇都紧张,毕竟这群疯子最大的目标是王族。 爱洛斯莫名想起医生的“指教”,莫非他们仇视王族,也是因为不想异类更多,所以将旁人的信仰扼杀吗? 但这不是他要解决的,爱洛斯很快回神,发现副官正盯着自己身边的乌列尔。 乌列尔抿着唇,神情淡淡的,觉察这道视线,锐利的目光立刻回应他。 相比他们,爱洛斯和塔兰相谈甚欢。 “对了,吃些东西再走吧,也让我尽些礼仪。我来时让他们筹备午餐了。” 寒暄过后,塔兰礼貌地设宴款待,邀请爱洛斯留下来。 爱洛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塔兰愣了一愣,眼神有些变化,但马上又恢复了镇定。 “那既然如此,我就也不强留了。”塔兰没有紧张,“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关于先王后的事……我有些埋在心里的秘密想和你说,你过来。” 他说完不信任地打量了一遍乌列尔。 爱洛斯一怔,这事竟还有秘密? 乌列尔并没有提过。 但塔兰在王城待过,他身份显赫,说不定真的接触过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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