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深深的弯腰。 允修睿面色愣了愣。 太子皇兄和三皇子梁王为了皇位斗的不可开交,赐死一个前朝的罪奴如果被梁王听了去,会给太子哥哥添麻烦吗? 想到这,允修睿眼里的怒火微微散去了—些。 他低头,睨了一眼跪着的沈星风,"那就拖下去行三十臀杖吧。” “是,是。” 杨公公大喜,还不忘用拂尘点着沈星风的脑袋,尖着嗓子骂:"沈星风,还不快点谢殿下的恩典!" 沈星风只知自己又没死成,冷笑了两声,跪下谢恩了。 说是仗刑,但有了杨公公的私下叮嘱,谁敢下重手。 沈星风被按在一条长凳上,两个太监手持一米多长的红木棍,轻飘飘的往沈星风的臀股上打。 沈星风这几年没少挨打,这种分量的惩罚对他而言压根算不得什么,最后一杖落完,他便面色清冷,径自从凳子上翻身下来。 杨公公在一旁给他拍拍衣服,好言相劝:“你又何苦得罪六皇子呢?有侯爷这份恩典,你老老实实一些,以后总不会亏待了你。” 等来日太子登基,肖祁寒再张口要人,这人也就能出去了。 沈星风拍开他的手,冷笑着剜了杨公公—眼。 这杖刑虽然不疼,但不代表沈星风乐意被打。 还是臀杖。 沈星风只觉的丢人的很。 当下又是一声冷笑,坏笑着开口:"我会告诉肖祁寒的,你们无缘无故就打我。还脱我衣服打我!" 杨公公吓得脸色蜡黄,双腿发软,堂堂一个管事太监差点没给一小小贱奴跪下了。 “我的小祖宗误!您可不能胡说八道啊!” 这挠痒痒的几下能算是打吗!? 一般人受臀杖是要扒掉衣服,可刚刚没人扒沈星风的衣服啊! 这话要是被肖祁寒听见还得了? 杨公公脖颈凉飕飕的,心里七上八下打鼓,跟在沈星风后面,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最后被沈星风“啪”的关在了门外。 眼瞅着这一切的太监小齐子气不过,怒冲冲道:“公公也太抬举他了,一个贱奴罢了,何必百般讨好?” 杨公公是入宫多年的老太监了,就是一般嫔妃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哪里受过这般气,冷笑道:“那你进去收拾他?" 小齐子瞬间白了脸,不敢多言。 谁敢动肖祁寒看上的人呢? 允修睿离开训刑司,又叫人备马车,直接出了皇宫。 宁渊候府的人得知这小皇子驾到,忙的进去通报肖祁寒。 肖祁寒正在书房写字,见到允修睿进来,抬头:"今天也不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有闲心来我这里了。” 允修睿是个直性子,坐下变道:"祁寒兄,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沈星风是什么关系?” 肖祁寒手里的笔一顿继而道:"故人罢了。" "祁寒兄找人在训刑司养着他,这要是被发现,可是被参一本的大罪,祁寒兄你做事向来稳重,能让你冒如此风险,恐怕不是区区故人二字就能解释通的吧?” 肖祁寒薄唇轻抿,神色清冷的将最后一个字写完。 允修睿走过去拿起一看。 乃李商隐的诗。 头一句便是那罪奴的名字。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肖祁寒笑:"写的可好?” 允修睿愤愤然,把纸摔了回去:“我知道后面一句是什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祁寒兄,你对他....” 肖祁寒眸光一冷,打断了他。 "你多虑了,我年少时曾是沈府的家奴,在他身边做小厮,因我母亲出身低微,他对我百般刁难和折辱,还把我母亲赶出了京城,致我母亲郁郁而终,我因卖身沈府,恳求他放我出府两日为母亲送终,他也不许。他如今落难,我心里,是存了报复之意的。” 允修睿听到他这般说,瞬时送了一口气。 "祁寒兄你是这么个想法那我就放心了。” 肖祁寒轻笑:“你也不用为我的事操心,该管管你自己的。我听你太子皇兄说,他已经恳请陛下,下月封你为冀王,还在帮你物色王妃。” 允修睿脸色微微一白,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可不想那么早娶妻,没意思。” "就是不娶正妃,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会帮你挑侧妃和侍妾的。” “我……我不喜欢那些人。你没看太子王兄的东宫里,几个侧妃天天闹的不可开交吗?我可不想整天周旋在女人堆里,况且我还小呢!”允修睿目光有些烦躁。 肖祁寒淡淡的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允修睿离开宁渊侯府,又去了皇后到景阳宫。 “母后,儿臣来求您一个恩典。” 允修睿亲昵的滚进王皇后的怀里。 王皇后向来溺爱自己的小儿子,温柔的摸摸他多脑袋道:“我儿直说。” “母后,儿子想要一个训刑司的一名罪奴到身边使唤。" "罪奴?"王皇后皱眉:"是何人?” “沈星风。” 王皇后大惊:“可是前朝那个将军之子?" "正是他。” 王皇后脸色不佳:"睿儿,你要什么样的人伺候不行?为何要惹上这种不干不净的人。快休提此事!" 允修睿委屈的撒娇:“前阵子,王兄想要个罪臣之女当侍妾,母后都托人办成了.....怎么偏我就不行?母后偏心!” 三日后,传皇后懿旨。 特放罪奴沈星风出训刑司,入六皇子盛明宫伺候。 当天晚上,沈星风被扭送进太监府净身。
第9章 服软 饶是三年的奴役生涯让人见多了刑法和 折磨,但太监府这种地方,沈星风还是头一回进。 他被除去了衣服,按在不大的小床上,两条胳膊被油水浸泡过的羊角绳栓的死紧,两条细长白皙的腿被扯着打开,同样被绑着。 偏偏是这种羞耻的姿势。 头发花白的高公公立在沈星风面前,接过身侧小太监递来的小刀,那短匕在暗黄的油灯下明晃晃的,闪着刺目的寒光。 "可怜见的,孩子,待会儿,闭上眼睛,忍一忍就过去了。” 沈星风就是再傻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他用力的撕扯着手脚的束缚,眼圈通红,声音发抖:"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是 愿意的!” 送沈星风来的是允修睿身边的季公公, 他尖着嗓子在一旁喊:"笑话,都是奴才,岂容你愿意不愿意?高公公,这人是六皇子点了名要到身边伺候的,您老可快点动手吧?完了咱家还得把人带回去向殿下交差呢。” 高公公望了一眼床上疯狂挣扎的少年。 白皙的手腕都被磨出了血,殷红的血珠子一滴滴的顺着手臂往下流。 高公公心下怜悯,但他一个奴才,哪能违抗六皇子的命令。 洗了手,拿着刀便站在沈星风面前。 沈星风哭了。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砸。 嘴唇发抖,近乎哀求:“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父亲还在时,总不准他哭。“星风,你是将门之子,我沈家男儿铮铮铁骨,流血不流泪。” 可今晚过后,他.....还算得男人吗? 锋锐的刀尖触碰在最脆弱的部位,沈星风用尽全力抵死反抗,"杀了我吧!你们杀 了我吧!” 最绝望的深渊里,隐隐听得外面一声通报—“宁渊候到!” 高公公手上一顿,刚回头就见木门被人踢开,肖祁寒已然阔步走进来。 大冷天,他只穿着一件单衣,头发都未来得及竖起,满身凌乱,形色匆忙。 显然是突然收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 高公公一行人立刻跪下:"见过侯…” 肖祁寒略过所有人,脸色阴沉,步履沉重的走向沈星风。 沈星风被吓的瑟瑟发抖,嘴唇苍白,下唇被生生咬出了血,一双如鹿般的瞳孔盈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还是个孩子啊!是他从小护着的,捧着长大的孩子啊! 肖祁寒几乎是在这一瞬间震怒,空气里传来——”利刃出鞘的锐响,绳索断裂,沈星风摔在木床上,快速把自己蜷了起来。 肖祁寒眼神全是杀意,咬牙:“衣服。” 高公公一行人不解。 “衣服!” 肖祁寒低吼。 高公公忙的扯了件衣服递给了肖祁寒。 肖祁寒劈手夺过,快速的给沈星风围上,然后把抖个不停的少年紧紧的圈在了怀里。 “乖,别怕,别怕了。" 沈星风死死的拽着肖祁寒的袖口,一双眼睛警惕的四下张望。 肖祁寒摩拏他冰冷的手背:“别怕,我带你回家。” 明阑是肖祁寒身边最出色的侍卫,他压低了声音提醒肖祁寒:"侯爷,不可。” 肖祁寒脸色一颤,怔了片刻,然后松开沈星风,对高公公吩咐:"先把他关起来,明日本候和殿下商议之后,再做打算。” 他说完便要起身。 沈星风死死的拉着他的袖子,呼吸急促:“带我走……带我走..…" 肖祁寒脸色阴沉。 明阑道:"你一未得赦免的贱奴,如何和侯爷离开?快些松手。” 沈星风攥紧那一角衣料,带着哭腔:"肖祁寒,别把我丢在这,带我走,随便对我做什么送我回训刑司…" 肖祁寒眉头簇紧。 明阑恐他心软,急道:"侯爷三思!"肖祁寒微微弯腰,轻抚沈星风的脸颊:“我保证,他们不会伤你分毫,只要你乖一点,明白了吗?” 说罢,捏着沈星风的手腕一用力,扯开了他。 肖祁寒转头走了。 明阑低头看着神色惊惧的沈星风,把高公公叫到了一旁。 "侯爷不准给他净身,你先找个地方把他押起来,这人留着是个大祸害,只要不让他变太监,其他高公公您看着办。” 高公公手心里被塞了枚金锭子。 高公公一惊,压着声音:“这……可是侯爷的意思?” "没有侯爷的会意,我一小小侍卫,如何敢做主?” 高公公瞥了一眼沈星风,低头:"咱家明白了。”
第10章 初见 明阑侍卫离去后,沈星风被送去了偏房。 经过一夜的惊吓,他如同惊弓之鸟,将自己蜷在房间的一角,缩成小小一团。 高公公端着碗筷走进来。 沈星风没有抬头,闻得声音,只是将自己蜷的更紧,肩膀颤抖不已。 高公公缓步走到他面前,声音低哑:“孩子,别怕。” 沈星风微微抬起脑袋,看着他。 高公公瞅着这个少年,心下一片唏嘘。 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来历,又是何等的祸害,能逼的宁渊候容不得他,竟要暗中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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