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郑思在投靠文沉之前就另有主子,那他的死,是否也是背后之人精心谋划的一步棋? 他偏头看向梁长宁,他果然也发现了关键之处。 郑思一死,他留下的所有书信证据不论真假,全都成了刺向文沉和梁长宁的刀。 夜深了,再过会儿怕是就该天亮了。 众人告退,闵疏跟着梁长宁回了安鸾殿,一路上都在思考此事。 他思索良久不得思绪,只好暂且搁置一旁,跟上梁长宁,说:“周小将军明日启程,我能去送一送吗?” 梁长宁撇眼看他,闵疏只好道:“此行陷阱重重,多多商议总是好的。” 梁长宁低头搂他一下,没说同不同意,只道:“再说。”
第23章 浮出 梁长宁挥退四周,叫暮秋进来替闵疏收好斗篷,又着人打水给他沐浴洗漱。 闵疏洗得全身泛红,热气腾腾地上了床。梁长宁斜倚在床边,见闵疏来了就吹熄烛火准备睡觉。 闵疏却睁着眼,在一片黑暗中沉思。 他冷不丁小声问:“王爷,您觉得会是谁?” “还能有谁。”梁长宁闭着眼说:“必是宫中之人,品瓜宴上的人没封赏。文沉倒是被赏了贡品,但一个品瓜宴都不够他夫人分的。算来算去要么是太后,要么是皇后……” 闵疏翻身,鼻梁撞上梁长宁的胸膛,他鼻子一酸,痛得差点流泪,“太后没道理杀郑思,留着郑思,就能咬住文沉。即便咬不死也能扯块肉下来。” “皇后也没道理杀郑思。”梁长宁伸手揉了揉闵疏的鼻子,道:“她是太后侄女,自然与太后同出一气。” 闵疏的半张脸都被梁长宁揉在手心里,呼出的气暖乎乎的。他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半晌终于说出了他多日来的大胆猜测。 “皇上呢?”闵疏问:“杀一个郑思,能挑拨文沉与太后的关系,能把大理寺这块肉从文沉嘴里抠出来,还能算计兵权、搅乱这一池浑水。” 一个小小的三白瓜,竟能砸死三只鸟。 “若是梁长风,他怎么只对文沉与太后下手?”梁长宁把被子往上提,闵疏配合地抬起下巴,等他把被子掖好。 “是兵权。”闵疏沉声道:“王爷凶名在外大权在手,他手里没有筹码怎敢逼急王爷?王爷若反,能调多少兵力?” 梁长宁不语,睁开了眼睛。 闵疏抬头看他,鼻梁擦过梁长宁的下巴。梁长宁没忍住,抬手按在了闵疏的后颈上。闵疏忍不住想要避开他的手,身子却和梁长宁贴得更紧了。 “所以他才要杀西凉使臣,他对周小将军动手,是想要他手上的兵权。周将军的兵力有多少,能和王爷比吗?” “不能。”梁长宁说,“周锐手上只有不到二十万兵,全驻扎在宁道关一带了。宁道关足足有三个重城,等同国门,他不能撤兵,一旦撤兵,宁道关必然失守!” 闵轻轻动了动,道:“所以周将军只带了两万兵回京,如今驻守在西大营,而王爷手里头最快能调动的兵力……” 梁长宁看着他没说话,他眼神复杂,带着点微微的冷意。 “……我猜,最多只有三万。”闵疏肯定道。 梁长宁手指一紧,握住了闵疏的腰。 他猜对了。 当初太后勾结文沉血洗东宫,也不过用了仅仅一万人不到。梁长宁手里的兵全在西大营,信号烟花一上天,翻云覆雨不过须臾之间! 但梁长宁要的是名正言顺,所以他只能被困于如今境地,苦等一个契机。 闵疏吃痛,缩进了他怀里。 “明日再说。”梁长宁把人往怀里一按,威胁道:“这么有精力?既然不困,那就做点其他的事。这个府医的药不行,改日叫人配些好的送来。我行军打仗的时候用过一个方子,活血化瘀十分有效……” “困的困的!”闵疏顾不得许多,忙告饶道:“王爷也早些睡!” 早上梁长宁起来时,天还没亮。 丫鬟小心地伺候他洗漱,外头天寒地冻,暮秋给他另换了件厚实的黑毛大氅。 张俭轻轻推门进来,附在梁长宁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梁长宁抬手系袖口的动作一顿,诧异道:“死了?” 他扫了眼屋里的人,暮秋十分自然地挥退了丫鬟,自己半蹲下去给梁长宁系腰上的环佩。 张俭点头:“昨日我去得慢了,但也不过只耽搁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找到乔誉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一步……那时候他尸体还没僵。” “除了咱们,属下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想杀他。”张俭道,“乔誉是个趋炎附势的人,京中权贵能交好的他都交好,咱们嫌他,别家用他却十分顺手,没理由会对他动手。” 梁长宁沉吟片刻,压低声音说:“把事情处理干净,别惹到咱们身上来。” 张俭点头:“是,人我已经拖到郊外去埋了,也让辛庄把痕迹清干净了,王爷放心。” 暮秋面不改色地把环佩上绕在一起的流苏解开,汉白玉佩和带钩撞在一起发出叮当声。 床前的帘子微微一动,梁长宁挥退了二人。他走过去抬手挑开帘子,侧身坐在床沿上。 闵疏睡眼朦胧,拥着被子靠过来,小声道:“王爷要上朝了?” “还早着呢。”梁长宁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 闵疏被他手上的玉扳指冰得一激灵,往后缩了缩。 梁长宁轻笑一声,连被子带人一起拖回来,按在身下道:“躲什么?” “冰。”闵疏小声道:“外头下雪,王爷也要佩玉吗?换个檀木的,或许没这么冰。” “这就叫冰了?”梁长宁把手往被子里塞,揉捏被子里那一截细腻暖和的腰身,“从前我在西北赤峰一带打仗,冬日里不下雪,冰雹拳头一样大往下砸,刀剑得贴身带着,不然冻起来拔都拔不出来。军队里杀羊,血还没流就成冰了……” 闵疏挡住梁长宁不安分的手,不自在道:“时辰该来不及了,王爷先去用早膳……” “回来再吃。”梁长宁道:“现在用开胃小菜。” 他把闵疏从被子里剥出来,轻而易举就解开他寝衣的腰带。 闵疏还带着点睡意,抵抗的力气也是软绵绵的,清晨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梁长宁随手一探,就摸进了寝衣里头。不是软的。 梁长宁还是第一次见他有反应,他一方面不悦于“居然不是为着本王”。一面又产生了些细微的恶趣味——即便是早晨反应,也够他把玩儿了。 他饶有兴趣地一挑眉,闵疏呆滞了会儿:“……!” 他当即夹腿弓腰企图躲避,然而梁长宁动作更加蛮横,说不准躲就是不准躲。 “王爷白日宣淫,怕是有损贵体!”闵疏面红耳赤。 “不准躲。”梁长宁把人拖回来,低笑道:“你看,你也有感觉对不对?” 他缓慢动作起来,谆谆善诱:“我不欺负你……今天换换口味,给你个甜头尝尝。” 闵疏脸色难堪,咬牙低声道:“王爷!我也是男子,晨起免不了会……您又何必借此折辱我!” 梁长宁捏住他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口,含糊不清道:“这算什么折辱?” 闵疏困意散去,猛地想要推开他:“王爷还要上朝,衣衫折皱怎么见人?” 梁长宁低笑一声:“说了不欺负你,你怕什么?我用手……你从西街买的那盒香膏呢?是不是用完了?” 香膏盒子都被闵疏扔了,梁长宁腾出手在枕头底下翻了翻,半晌也没翻到,干脆就把手指塞进闵疏的嘴里。 闵疏恶狠狠咬他,梁长宁不在乎在这点痛,反倒是趁他张嘴时往里刮了两下。 “咱们得快点。”梁长宁不怀好意地说:“你只有一个时辰,要是我上朝迟了,那你的旧主子文丞也会知道。” 闵疏果然一僵,半晌松开了紧咬的牙齿。 梁长宁被他咬破了指关节,鲜血湿滑腥甜,摸起来比香膏还要好用。闵疏干呕了一声,喉咙带起炽热的烧灼感,不知是不是擦伤了。 他目光低垂,微微皱起眉咳嗽。即便手指已经抽出去了,可那股异物感还是挥之不去。 梁长宁盯着他的脸,闵疏的表情痛苦中又含着嫌恶,但梁长宁知道,这些嫌恶和痛苦很快就会变成迷离和不自知的欢愉。 晨间这个时机太好了,梁长宁同为男子,他知道这是闵疏避不开的反应。闵疏身上的味道就像是战场上的号角,让梁长宁血液按捺不住地沸腾起来。 “只有一个时辰……” 闵疏想,太长了,如同跋涉过漫长无止境的无间地狱。 梁长宁可惜,太短了,好似春风过梨树,能摘之花寥寥无几。 梁长宁低声诱哄他,“这档子事不是只有痛苦,你只是还没习惯……” 他伸手捏住闵疏。闵疏抵在梁长宁胸膛上的手瞬间就失了力气,他整个人被这个动作烫化了一样,无意识地瘫软在床。 梁长宁低笑一声:“没出息。” 梁长宁知道战场的道理——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他手指发力,快感从闵疏的尾椎骨窜起,他腰肢如同拉满的弓,理智是按弦待射的箭矢,然而握弓的手迟迟不松,只等着他缴械投降。 “……我,我——”闵疏咬唇不语,压抑的喘息很快就沦为抽泣。 “说出来。”梁长宁颇有耐心,“说出来……你要什么?” 闵疏固执不语,咬紧了牙关。 梁长宁喟叹道:“真是嘴硬。” 闵疏好像就是这样一个人,床事于他不过就是另一种严刑拷打。执鞭之人一直都是梁长宁,他躲不开,逃不过。 他得不到欢愉,也不允许自己梁长宁手里放纵。但好在他忍得住,不到最后一口气绝不求饶。 梁长宁慢条斯理地松开手。求人不如求己,闵疏想,我又不是自己没长手。 “不准。”梁长宁一只手按住他,高高举过头顶,抽出闵疏的腰带将他的手腕交叠绑在了床柱上。 闵疏生得白,他今日拉弓射箭,背上已经生出了漂亮的肌肉线条。 他的发丝被汗液打湿,丝丝缕缕地挂在胸膛上。他觉得自己像是坐在钉满了长钉的砧板上,整个人都开始发烫。 他的腿已经开始颤抖,梁长宁难得有耐心好好教他,这事如同练字,老师是急不得的。 他缓慢地摸索,闵疏怯生生地反抗,眼眶快要包不住眼角的泪了。 梁长宁不急不缓地握着闵疏的腿窝把他固定住,含笑问:“在哪里?” “在这里。”梁长宁低头亲他。 闵疏骤然濒死般挣扎起来,咬住唇舌也忍不住哭叫出声。 外头寒风刺骨,里头是关不住的活色生香。 梁长宁从前只顾满足自己,哪里管过枕边人的死活?可如今闵疏这个样子,却让他觉得更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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