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烦死你了!”曾仓擦了擦眼角的泪,挣扎着从巫山云怀里起身,只穿了一件薄衫便要往外走。 巫山云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曾仓向外走去,又摇头笑了笑,很快,曾仓便被门口挡着的彪形大汉吓得又回了屋。 今日是六子值夜,六子彪悍如斯,脾气火爆,软硬不吃,曾仓站在他面前,拨了拨他,说了句:“麻烦...让一下。” 六子只一眯眼,又将双手抱到胸前,死死地看着他,他便吓得回了屋。 “怎么?不是烦我吗?”巫山云调笑道。 “不...不烦了。”曾仓默默吸了吸鼻子,脱下了鞋,钻进了被褥中,装睡。 巫山云揽住了曾仓的腰,呢喃道:“你说我什么,都不算是冤枉,唯有那句不喜欢,着实是冤了我啊。” 巫山云亲了亲曾仓的脖颈,曾仓立马缩了缩脖子,却还是没转身。 “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疯了。”巫山云喃喃自语道,“你还记得吗?那会儿,我都快要饿死了,饿得不行了,你在打水,看见我眼巴巴地望了你很久,最后跌在雪地里,想爬起来……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那雪太厚了,我的脚下一直在打滑,我害怕我就那样死了,又想,我就那样死了,其实也好,活着也是受罪。” “不...不好!”曾仓忍不住反驳道。 “没睡着啊?”巫山云笑着,又搂紧了他。 “没...没有。”曾仓闷闷道。 “你第一次见我,就看呆了。”巫山云笑着,将下巴垫在曾仓头上,轻轻磨蹭着,像是一只惬意的大型猫科动物。“多好玩啊。” “你...你是神仙。”曾仓嘟囔道,“不...不对!你长得像神仙。”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曾仓很难将眼前这个总喜欢欺负自己的恶劣男人和缥缈出尘的神仙再联系到一起,故而得出了这个结论。 “啊。”巫山云有点好笑道,“所以,如此说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似乎还下降了不少呢。” 曾仓不再言语,他困了。 “你那会儿怎么想的?”巫山云贴近他,深嗅了一口,问道:“一日里就带了两个菜团子果腹,居然还都给了我?” 曾仓瞌睡得不行,只迷迷糊糊道:“你...你饿了,给...给你吃。” 巫山云笑道:“你就不知道给自己留一个?” 曾仓没有给他答复,呼吸平稳,看来已然是睡着了。 第二日,在朝堂上,巫山云的表现极为反常,他扶额不耐,目光阴翳地看着众臣子,只见大殿之上,位居左护发之位的孟昭居然不时地擦着面庞上的虚汗。 “女真部近来收成极差,故而……只送来了牛羊八百匹。”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走到正堂上,回禀着朝事。 满堂朝臣顿时变了面色。 巫山云面如死水,眼眸纯黑,他定定地看着那太监,道:“只八百匹?” “是……而且,路上死了三百匹……女真部落统领完颜跋力说,近来常闻大垣地广物博,想...想必,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那小太监抖如筛糠,一湳諷个细小的物件被他状似不经意地洒落在地上,一时满堂皆是,刘将军脚下最多,孟昭瞧见那东西,面上瞬间褪了血色,面容苍白,虚汗直下。 孟长安心道不好,正要呵斥,却只见瞬息之间,孟昭发疯般跪倒在刘将军脚下,也不顾脏乱,抓起地上的黑灰颗粒便要往嘴里塞。 孟长安目眦欲裂,恒亲王佯作讶然,大声道:“这......这可是寒石散?!” 刘将军瞬间一脚踹在孟昭肩上,孟昭吞食了那玩意儿,此刻正飘飘然忘乎所以,也不知疼,顺势便没皮没脸躺在了殿上。 一众臣子看着平日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像一团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吃着那举国皆知的毒玩意儿,刘将军怒道:“寒石散经年混入军中,挥之不去,致使军中将领颓靡不振!此物藕断丝连,本将早就知晓朝中有人在暗推波澜,却不想,居然是你这道貌岸然的小人!你如此,算得什么天命之人,不过是个贪慕虚荣,卖国求荣的废物罢了!” 孟长安哪听得别人如此辱骂自家儿子,他眸光犀利,开口道:“刘将军此言何意?难道是在质疑在位十年有余的孟大祭祀?呵!你可别忘了,先帝与胡人一战,倘若不是孟祭祀算出那日风雨方向,又怎能逃出生天?大祭祀屡次违背天意,救陛下,救百姓,救我大垣于水火,故而天道惩戒,要叫他英年早逝,才让他在睡梦中恋上了这等毒物……他是何等大义凛然!竟...竟还要叫你扣上这顶帽子,你.......你意欲何为?!” 孟长安颠倒黑白,低头装模作样擦拭眼泪,刘将军也不惯着他,直接在朝堂上用粗话骂道:“倚老卖老的无耻老儿!孟昭这厮是什么玩意儿,老子再清楚不过!你他妈道是这厮梦里恋上毒物,又为何不早早向圣上说明,食了寒石散之人神志不清,你又为何要叫他继续主持摘星台?难道,就不怕吃了那毒物头晕眼花,假看了天意,回来胡说一通?!” 恒亲王闻言,立即附和道:“刘将军此言颇有道理!臣不禁想,前些时日,大祭司所言,太后冲撞帝王之事,是否也略有端倪?太后已然静修半月有余,可圣上却……不见好转,这是否也足以说明,太后的无辜。太后呕心沥血,大祭司那日着实是有点太……过激了。” 巫山云看着下面的人演着一出又一出的戏,言语里你来我往,两不相让,唇角不禁勾出一个笑来。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深知孟涟泛之为人,明白这眼高于顶的女人此时已然要反击,他只需静静看着,只待虎符入手,他便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乌烟瘴气的朝堂。 如今居然连曾经连着被打败五次的女真部都敢如此看不起大垣了,其他草原各部,想必就更看不起他们了。 巫山云的心中涌上郁结之气,大垣如今实属强弩之末,但大垣历史悠久,先帝的迷信与毫无休止的浪费使大垣千疮百孔,几乎只余一副骨架。 可这骨架依旧高大,哪怕他再无所事事一世,或者再糜烂一世,大垣都不会倒下。 大垣会慢慢腐烂,最后被另一个种性的人据为己有。 巫山云暗暗捏紧扶手,天下是他巫家的天下,如今他与曾仓情投意合,也依然厌恶与旁人接触,故而日后继承大统的,定然是他和曾仓的孩子,他不愿他们的孩子承受那么多,更不愿叫巫家的天下拱手让人,他冷漠地扫视着殿中那些只会暗玩把戏,从不将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也从不会关心国家大事的蚂蟥,眼中的杀意遮掩不住。 孟昭被停了职,孟长安以退为进,一口咬死孟昭吸食寒石散就是天罚所致,最终同林将军妥协,将孟昭暂时停职,接太后回宫。 孟长安自然知晓这是谁人手笔,却也只能咽下这哑巴亏。 今日下朝时,巫山云身上气压很低。 曾仓捧着刚刚出炉的软糯东坡肉正坐在桌前啃食着。 “好吃吗?”巫山云的声音乍然而起,曾仓愣了愣,转头看向巫山云。 巫山云看着那油光发亮的嘴唇,先替曾仓擦了擦,随后按住了他的头直直吻下,吻法粗暴,曾仓扭过头,却叫巫山云锐利的虎牙划破了嘴唇,血腥在口中蔓延开来,曾仓感觉不适,想要躲开,巫山云却越发兴奋,不依不饶地舔舐着曾仓的上颚,那是人最敏 感的地方,他只舔舐了几下,便听见了曾仓受不住的喘息和微不可闻的呻 吟。 曾仓只觉得腿软,他想要推拒,手却被巫山云紧紧攥着,挣脱不得。 曾仓被亲了许久,嘴唇微微红肿,他看着巫山云,不明所以。
第四十七章 真心 巫山云的吻法粗暴,手下更是直接,直碾着曾仓胸前两点,肆意揉弄,将身下的傻子欺负得连连喘息。 傻子抗拒着身上的人,伸出手想要阻拦,却被巫山云抓住按在了他胸口上,曾仓茫然地感受着手下的鼓动,手指轻轻蜷起,巫山云却道:“我很难过。” 巫山云面上一片风平浪静,致使曾仓十分怀疑他此话的真实性。 “他们.......”话在心中憋得越久便越难说出口,巫山云停顿了一会儿,俯身咬在了曾仓脖颈上,他感到心安,闷声道:“算了.......还是做吧。” 曾仓敏 感地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异常,试探性地轻轻拍了拍巫山云的背,巫山云浑身一僵,将头深埋在曾仓的衣服里,嗅着他的气息,内心躁动的嗜血之意总算平复瞬息。 “为...为什么...难过?”曾仓拢好了衣服问道。 巫山云低垂眼眸,眼中有着些许落寞,曾仓捕捉到了这些落寞,将它们轻轻拢起,慢慢抚散。 “我想改变,但现在却改不了。”巫山云沉默良久,缓缓道。 “朝堂之中沉珂难医……”巫山云喃喃道,“我忍不住啊,好想...杀了他们。” 巫山云闭眼,漆黑的夜里皆是那些所谓位高权重的小丑,戴着虚伪的面具信奉虚假的神灵。 “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与而为之。”巫山云讥讽一笑,说出的话曾仓完全不懂。 “何其可悲,”巫山云道,“大垣,从里面到外面都烂透了。” 曾仓不知要怎么开解他,只是沉默地听着,巫山云说罢心里便好受多了,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不许任何人揣摩他的心思,帝王心术,他猜忌多疑,防范着身边所有的人,却独独在曾仓面前说了这些。 可曾仓什么都不懂,只会轻轻地吻他的眼角,以示安抚。 巫山云回以缠绵缱绻的吻,吻逐渐激烈,二人渐入佳境,曾仓的衣衫被巫山云轻而易举地挑开,大手覆在小腹上,巫山云问道:“今天...很想我?” 据巫山云分派在曾仓身边的人所说,曾仓今日一睁眼便在迷迷糊糊地叫喊着巫山云的名字,见巫山云不在,他怔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要去吃饭。 曾仓已经逐渐开始依赖巫山云了,巫山云知道,这是正常现象,曾仓如今有孕,身子里的小东西闹腾着,要自己的父亲陪在身边呢。 “嗯.......”曾仓应答道,“很...很奇怪。” 巫山云笑了笑,问道:“怎么就奇怪了?嗯?” “我...我平时都...都很怕见...见你的。”曾仓想也不想,直言不讳。 巫山云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他正色询问道:“为什么?” “你...你杀人。”曾仓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道:“你...你...欺负我,骗我...你...是坏...坏孩子。” 巫山云眯了眯眼,捏住了曾仓胸前褐色一点,二指衔住,揉捏拉扯,曾仓唇里急促地呼出轻喘,眼中瞬间蒙上水雾。 巫山云啃上了他的脖子,吸 吮得那处体无完肤。 “你觉得我坏?”巫山云笑道,“你怕是没见过真正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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