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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封疆

时间:2024-09-16 12:00:06  状态:完结  作者:唐知非

  “他们应该是炸了路边的山,埋了大路,只剩下行人走的小路。”郁鸿辛思忖道。

  “这得用多少火药啊?他们还真是仗着边丘盛产硫磺,打算孤注一掷呢!”郁明卓酸道。

  “还有一事,他们的城墙高得异常,约莫有十仞了,而且也很厚很坚固。从今日扔炸药的效果来看,就算用上西疆所有的火药也未必能炸得穿,更别说我们根本难以靠近城墙。大都督,您镇守西疆三十年,可有遇到这种情况?”严翊川皱眉道,他的袖袍被利箭砍去一截。

  “边丘建筑的结构异常坚固,这我是知道的,这么多年咱们也没有研究明白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但以往没有如此惊人,他们定是临时加固了。”郁鸿辛拭去刀上的血,回答道。

  “真怪!咱们前面打得这么顺,到最后一关还给卡住了。”郁明卓站在寒英身边,揶揄道。

  “而且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边丘第一猛将哈博,与我交手数次,我很清楚他是一个甘愿冒巨大风险、出其不意致胜的人。但这次,我总觉得边丘打得非常保守,一意识到自己打不过就撤退,根本没有挣扎的样子。”郁鸿辛回忆着这么多年的作战经验,疑惑道。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严翊川思索片刻,沉声道,“或许他们早知道在前线打不过我们,纠缠太久只会消耗过多,所以做好准备用白黎谷这最后一道防线死守,让我们知难而退。”

  “也是,乌尼桑新上任,他的风格我不清楚。或许就是个保守的君王。”郁鸿辛颔首,赞同道。

  四人的谈话被帐外响起的通传声打断,一个小兵快步进来,行礼汇报。

  “各位将军,有将士在天凤关和布关岭附近发现流散的边丘军。数量不多,非常零散。”小兵道。

  “战力如何?”郁鸿辛沉声道。

  “属下不敢确定。我们一追他们就跑,他们熟悉山里地形,我们追不上。单看交手的两下子,并非精锐之师。但不敢确定是真实战力还是有所保留。”小兵恭敬答道。

  “有可能是单独几个被冲散的士兵,没来得及撤回白黎谷,成了漏网之鱼,”郁鸿辛思索片刻,转眸对小兵道,“兄弟辛苦,派人继续盯着,若还有发现散兵立刻来报。”

  话音刚落,帐外又响起了繁杂的脚步声。严翊川竖耳听着,渐渐皱眉,这虚浮无力又杂乱无章的脚步,根本不可能来自军人。

  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这样的脚步声,绝不可能是好事。

  果然,帐帘被倏地掀开,陆保坤高傲的长脸映入眼帘,黑夜中冒出两个戴着高帽的陌生面孔,身着太监服制。

  郁鸿辛的心倏地一紧,忍不住屏住呼吸。

  终于来了,这么快。他与边丘纠缠一生,终是没有机会攻下这座王都了。

  “西疆大都督郁鸿辛接旨。”尖锐的嗓音在帐中响起,如蛇信子的嘶声令人胆寒。

  众人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御极十有七年,海晏河清,天下晏然。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然有大都督郁鸿辛之子郁明轩妄议君上,谤讥市朝,不敬宗庙社稷,罪恶深重,本当显戮;郁鸿辛教子无方,懈怠职责,欲以权谋私。念其昔日功勋,效劳日久,故特赦其子郁明轩死罪,谪居南陲新房;并罢其西疆大都督之爵,籍没家产,充入国帑,永世不得入都。钦此”


第55章 偷尝

  除了郁鸿辛,众人皆如受晴天霹雳般僵在原地。郁鸿辛三十年镇守西疆军功赫赫,对边丘军了如指掌,如今重新出山,更是此役稳定军心的顶梁柱。这个节骨眼罢免郁鸿辛的官职,于攻城更是难上加难。

  郁鸿辛接了旨,众人正欲起身,忽闻那尖锐的嗓音又道:

  “郁鸿辛之女郁明卓接旨。”

  郁明卓心下一惊,飞速与寒英对视一眼,见寒英眼里满是担忧,她上前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闻褒赏有德,嘉勉至才。郁鸿辛之女郁明卓,才德兼备,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故破例特赐调兵之权,位同左郎将,以彰其功,钦此。”

  “好一招夺权之计!打一巴掌给颗甜枣,还是颗烂枣,当这样就不寒浴血奋战将士的心了么?”严翊川暗道。皇上只许郁明卓左郎将的调兵之权,甚至连“左郎将”的名分也没有。除了危急时刻,又有谁会听令?郁家如今无官无爵,唯有一女有虚职在身,待郁明卓卸任,郁家与西疆的权力中心便再无半分瓜葛!

  严翊川打心底里为这些阴诡伎俩感到恶心。明明一招便让郁家再无翻身可能,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仁德宽宥之态。

  郁明卓冷脸接了旨,众人起身送走了宣旨的公公,正欲回帐,陆保坤却跟了过来。

  “陆大人好手段,”郁明卓斜眼睨他,眼里满是鄙夷,语气充满讽刺,“我该恭喜陆大人终于得偿所愿,独掌西疆。”

  陆保坤干笑一声,正欲接话,严翊川冷声道:“陆大人若没有其他事,便请回吧,战事紧急,军务繁忙,我等就不奉陪了。”四人甩手,转身就要走。

  “且慢!如今我乃西疆最高长官,理应来前线监军,诸位商谈军务,我自然得参与。另外,郁先生如今既无军职在身,不便留在军营,还请速回西疆。”陆保坤拦下众人,高声道,刻意咬重了“先生”二字。

  众人神情复杂,郁明卓眸中似有熊熊燃烧的烈焰要生吞了陆保坤。唯有郁鸿辛神色依旧,冲众人干笑道:“无妨,我戎马半生,吃够这些沙子了,是时候该挂冠了。如今我郁家一族平安,卓儿得偿所愿,已是陛下顾念。我无遗憾了。”

  寒英上前紧紧抱住了郁鸿辛,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寒英眼里蒙了曾薄薄的水雾,他从小最喜爱的郁叔叔,年少时最敬仰崇拜的英雄,一路赏识提拔他的师长,往后他要孝敬的岳父,如今也要两鬓斑白,解甲归田。

  寒英自然明白,郁鸿辛三十年与边丘兵较量出来的见识与了解,却不能在最后一刻亲自给对手致命一击,身为将军,这将是何等的遗憾。

  片刻,寒英松了手,正色道:“郁叔,你走了,我们就没有对边丘军足够熟悉的将领。在找出足够可靠的攻城策略前,我们不会出兵。”

  “嗯,可以围城困死他们。乌尼桑坚持不了多久,城里人太多,粮食根本撑不了多久。”郁鸿辛压下波动的心绪,低声道。

  严翊川上前一步,沉声道:“还有一事,如今西疆战线推至白黎谷一带,西疆防线应当不再有威胁。大都督一去,西疆军战力大损,我们是否该调王爷过来?”

  郁鸿辛道:“严中郎说的在理,接下来一战凶险,王爷机敏睿智,或许能有奇策。”

  众人颔首,营内士气一片低沉。打了败仗,丢了元帅,接二连三的意外让他们摸不准明天的太阳是否还会照常升起。

  月下寒鸦闪过,仍然叫个不停。

  郁鸿辛收拾了行囊,一人一骑在月华如水的山林间疾驰。两侧山峦奔涌似的向后掠去,星垂平野在眼前如波涛般滚动着展开。

  郁鸿辛在山风间卸去了肩头所有的重担,尽情沉醉在幽深空谷的荒无人烟。他从未这样纯粹地享受过边丘的星落长河,从未这样欢愉地奔向草原无边。

  他以为他已经历经千帆,卸掉了所有重担。

  他以为他眼前尽是青烟袅袅与星河璀璨。

  他以为,等待他的只有一望无际的康庄坦途。

  ......

  不久后,白黎王宫内飞来一只黑皂鸽,乌尼桑解下它腿上绑着的纸条,垂眸默念。

  “大王,是哥哥来信了?”身材娇小的王后俯在乌尼桑身上,娇艳欲滴,柔声问道。她正是哈博的妹妹哈利玛,与乌尼桑是青梅竹马。

  “不是,是西疆的梁人。你哥哥方才来过信了。”乌尼桑目不转睛地盯着纸条,随口道。

  王后启齿浅笑,嘲弄道:“梁人以为守住了城门口就封了白黎谷,却根本管不了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鹰,更束不住自家乱吠的狗。大王,他说什么了?”

  乌尼桑抬眸,思忖道:“他说,郁鸿辛得罪了梁国皇帝,现在打不了仗了,要换人。这和你哥方才来信里说的一样,他说昨晚有人好像瞧见郁鸿辛一人回了西疆,本来不太确定,但今早又有人发现谢凌安带着不少兵来了白黎谷,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王后起身,疑惑道:“梁人用谢凌安换了郁鸿辛?这不是自断臂膀吗?难不成......?”王后似乎想到什么,倍感惊讶。

  乌尼桑正色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估计姓陆的没少从中动手脚。姓陆的和郁鸿辛西疆内斗那么久,这回郁鸿辛算是栽了。”

  王后思忖片刻,灵光一闪,急声道:“他们用谢凌安换了郁鸿辛,那是不是意味着西疆防线现在没有将军可以出兵?”

  乌尼桑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是的,我的王后!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其实留了大军在......”

  王后惊喜万分:“大王!这是长生天赐给我大丘的机会!”

  乌尼桑喜上眉梢:“亲爱的哈利玛,麻烦你替我取纸笔来!我要写信给你的哥哥,改变作战计划。我们不再两面夹击了......”

  至九月初六,连续十天,西疆军都没有攻城的动作。不断有士兵来报在外发现流散的边丘兵,却追不上。

  谢凌安正俯身在桌前研究白黎谷的地形,忽听账外有马蹄声响,传来长长的嘶鸣。顷刻,严翊川掀了帘子大步踏进帐里。

  严翊川满脸通红,额前头发被汗水浸湿,成了一绺一绺的,显然是刚练完兵下来。他正大口喘着气,迎面向谢凌安走来。

  谢凌安嘴角挂了一抹浅笑,揶揄道:“哪儿来的花野猫跑我帐中?”

  严翊川喘着气,低笑道:“你帐中好香,藏了什么琼脂甘露?让我来偷尝一下。”

  “琼枝甘露没有,但冷水有,”谢凌安走到铜盆边上,在水里拧了拧帕子,递给他,“擦擦吧。”

  严翊川顺手接过帕子,斜眼道:“你不帮我?”

  谢凌安撩了撩盆里的水,佯装凶狠地道:“帮忙泼你倒是可以。”

  严翊川低低笑着,拭去脸上的汗。两人在桌案前坐下来,谢凌安递了他一杯茶。

  谢凌安收了先前的笑意,正色道:“白黎谷里今天也没有动静?”

  严翊川沉声道:“没有,很奇怪。看他们的样子,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再这么拖下去会无粮可依。”

  谢凌安皱眉,把地图纸扯过来,上面圈圈点点地标注了许多,他比划道:“我刚才还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反复观察你们进攻边丘时南北中三线的战事,我觉得你们好像打得过于顺利了。”

  严翊川挑眉,带着些不赞成的意思,询问道:“什么意思?其实我没感觉到很顺利,虽然战果确实很辉煌。王爷,许是你不在其中,不知道我们攻城的时候还是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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