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花向阳伤感的神情,又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花向阳,你要看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这话一说完,赵景明就意识到了不对,连忙闭上了嘴,可花向阳在听到他的话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你!我……我不要草,我就要花啊,呜呜呜……!” 许是找到了可以哭诉的人,花向阳越哭越狠,越哭声音越大,她边哭嘴里还边说着什么,可惜赵景明一个字也没听懂。 这世上有两种生物哭起来最难哄好:一种是婴儿,他们一不开心就会哭,这是天生的,无法改变,而令一种就是失恋的女孩子了。 赵景明刚开始还试着安慰几句,可无用,到最后他也累了,索性停下了一切动作,麻木的坐在一旁听着花向阳哭。 头好疼,有人来救我吗? …… “是谁在哭?” 似乎是听到了赵景明的心声,一道婉转的女声这时从不远处传来,随后一个曼妙的身影钻了出来,来者是楚长老的大弟子——黎燕双。 见又来了外人,花向阳赶忙停住了哭泣,她心里更委屈了,今日她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哭,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两个人啊?没天理了,连哭都不让她哭! 花向阳之前哭的太狠,一下子停下来,虽然泪止住了,可却不受控制的打起嗝来。 “呜、嗝,嗝!” 见这情景,黎燕双也没法走了,她走上前来先对着赵景明欠了个身,随后走到花向阳身旁,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你是花向阳、花师妹吧?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谁欺负了?” 黎燕双之前没跟花向阳说过话,但上次大比,她对这个使用伞当武器的师妹有些印象。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赵景明,赵景明赶忙摊开手,拼命摇了摇头。 他现在也想哭了,天地良心,真不是他弄哭的啊! “嗝、没,没有……”花向阳还打嗝,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她抬起头,畏缩的看着比她高小半个头的黎燕双,好奇道: “嗝,师姐,你是?” “我啊,我叫黎燕双。” —— 岁月不待,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便到了大婚之日。 早在大婚之前,莫玉宵便将聘书和礼书送了过来,赵景明作为师姐“娘家人”,自然也得幸看了一眼。 莫师叔平常的字赵景明也是见过的,洋洋洒洒,往往上一列的字都能和下一列相连,很是潇洒不羁。 但这聘书、礼书却写的格外端正,似乎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都反复斟酌过数次来落笔,虽比不上周枕山的字好看,但其中蕴含的用心,连赵景明都瞧了出来。 成亲讲究“三书六礼”这三书中的两个已经解决,唯剩一迎书,是要在成亲当日交给莫白离的,赵景明看不到。 三书的事好解决,而六礼则有些难办了,毕竟莫玉宵和莫白离都没什么亲人,这又不是凡间,所以有些规矩经过了改良。 首先,第一步:纳采。 在凡间,男方需派遣媒人前往女方家提亲,并携带一些寓意吉祥的采纳礼,民间基本都是用燕,只有王亲贵族则会酌情再填些,但基本也不超过三十种。 这个步骤周枕山基本没改,但其中最重要的媒人却令他犯了愁,与莫玉宵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由楚长老——楚凤来担任。 而在采纳礼方面,则是由莫玉宵自己准备的,除了凡间多用的燕、鹿之类的,他还填了一物——半块玉石。 莫玉宵本体是一块玉石,而这半块玉石,正是他本体的一半!在刚被他添进去时,周枕山曾阻止过。 “你疯了莫玉宵?这是你的本体!要是丢了或者损坏了你担待的起吗?” 莫玉宵很少在周枕山脸上看到这样紧张的表情,他笑了起来,还是执意将这半块玉石放了进去。 “你在担心我啊,周兄?” “这不是儿戏!莫玉宵,你……” “我知道。”莫玉宵打断了周枕山的话,他看着自己身上另一半玉石,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 “夫妻为一体,我愿意信任她,周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也请你相信我的决定。” “……罢了,随你吧。” 采纳礼的事就这么定了,莫玉宵坚持,周枕山也没资格反对,但莫白离见了那半块玉石时却受了不小的惊吓。 采纳结束,第二步:问名。 这一步其实对于莫玉宵、莫白离二人有点多余,他俩都相识二十多年了,但该走的步骤还得走。 由楚凤着手,将二人的生辰八字送到对方手中,卜吉凶。 但这一步又出了些岔子,莫玉宵的生辰八字,连莫玉宵自己都不记得了…… 毕竟过了太久了,千余年了啊,换个过目不忘的神童来也记不住啊,莫玉宵无法,只得写了个大致年份过去。 不过这一步也就是走个形式,哪怕他什么也不写也没多大关系。 第三步纳吉以及第四部纳征,则被周枕山安排到了一起,由楚凤将准备好的聘礼送到莫白离这儿。 聘礼的具体内容是由莫玉宵自己准备的,周枕山过目。莫玉宵真的是用心了,聘礼的规模完全不逊于帝后大婚,规模之庞大,见者无不啧啧赞叹。 第五步,也就是成亲前的最后一步:请期。 周枕山懂天象,也会算黄历,这个日子也就由他定,是在周枕山到宗门后的第十二天。 —— 时间回到今日,宗主大婚!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婚前一夜,整个纾峰都热闹极了,楚凤带着几个弟子来了纾峰,为莫白离梳妆更衣。 赵景明是亲眷,但碍于是男子,只得在屋外等候,他坐在门口,听着里面女子们的欢声笑语,脑海里想象着师姐穿上嫁衣的模样——一定是极美的。 莫白离光梳洗打扮就用了好几个时辰,她从半夜开始,一直到晨时接亲队伍快来时才打扮好。 吱呀,门被推开,一袭华服的莫白离被楚玉瑶搀扶着款款从屋内走出……赵景明只瞧了一眼便被惊住了。 莫白离一身如霞的嫁衣,衣摆极长,甚至拖出好几里地,上面大大小小缀了好几颗东珠,洒在衣摆上像极了晚霞中的星辰。 这衣服的价值,光是那些色泽圆润、爆满璀璨的东珠就已价值连城,奢华程度甚至超过了人间皇后的朝服。 这些东珠莫玉宵收集了数千年的成果,莫玉宵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东珠名贵,他东走西转,找了数千年也只得了这些,这次还基本全给了莫白离,用来做她的嫁衣。 …… 嫁衣是极美的,穿嫁衣的人也完全衬得起这价值无量的衣服来,莫白离往日都是淡妆,美的出尘,不染世俗,而今日却一改往昔,化上了明艳的浓妆,更显惊绝,直叫人看一眼便再难移目。 给她上妆梳洗的是黎燕双,黎燕双长相温婉,所擅长的妆束也是这个风格,所以莫白离此时的模样,虽然艳丽但也不失婉约,明艳却不张扬,再配上头上的凤冠玉饰,颇有一股雍容华贵的凤姿。 赵景明看着这样的师姐,一时呆住了,直到莫白离唤他才反应过来。 “小景,愣什么神呢?” 没等赵景明回答,这时一旁的楚玉瑶先开了口,“定是莫师姐太美了,赵师兄才看呆了吧!师姐……不对,以后得改口称宗主夫人了!” “阿瑶!”莫白离面上一红,低声呵道:“这称呼太见外了,以后还是叫我师姐就好。” —— 不一会儿,接亲队伍也到了山脚下,莫玉宵真的是大手笔,整个天诀圣宗都被红绸缎布满。 十里红妆,从远望去,只能看到一片艳红,宛如霞云满天,美的夺目。 此时莫玉宵已经到山下了,接下来也该是赵景明的工作了,他笑着蹲下身,示意莫白离上来。 背好、起身,赵景明在一众师妹的簇拥下一步步背着莫白离向山下走去…… 莫白离很轻,赵景明背着并不费劲,但他还是放缓了脚步,不肯快些将师姐送下山。 “……师姐,你还记得吗,在我小时候,你也常背着我下山玩。” 莫白离被赵景明的话勾起回忆,她面上浮现一抹笑,缓缓道: “师姐记得,那时你还小的很,师姐很轻易便能将你背起来呢,可慢慢的,你长的居然比师姐还高了,师姐也再背不动你了。” 赵景明看不见师姐的表情,但也能听出其中的一丝酸涩,他心里也酸的很。是啊,他长大了,师姐也不再是那个少女了,今日都要嫁为人妇了…… 赵景明心里感概万千,但今日是师姐的好日子,他不能让师姐伤心,所以他将悲伤化作更浓的笑意,故作高兴道: “师姐背不动我了,可今日,我却可以背师姐了呢。” 莫白离也配合的笑了一声,但没有回话,气氛一时安静,很快便到了山脚下,到了花轿前。 送莫白离上花轿前,赵景明看着她,心里有好多话想说,想说谢谢:谢谢师姐多年如一日般待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好,他还想说抱歉:他小时候不懂事,师姐帮了他那么多,包容了他那么多…… 可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话。 “师姐,你一定要幸福!” 赵景明是笑着说出来的,可眼泪还是顺着落了下来,莫白离看着他,一滴泪也不禁落了下来,她仓忙沾去泪水,同时替赵景明抚去泪痕,笑着回他道: “我会的……小景,你也是。” —— 花轿走了,楚凤带着几个弟子也离开了,她们担任的是男方家的人,要跟着接亲队伍一起离开,可赵景明却留了下来。 他作为师姐的“弟弟”,作为娘家人,不能跟上去,他能做的只有送师姐上完花轿,然后在一会儿宴席开始后去吃席。 刚刚还热闹无比的纾峰此时空无一人,赵景明一个人坐在山脚下,看向安静的四周,在对比主峰的熙熙攘攘,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今日来参加婚礼的外宗人也不少,莫玉宵邀请的都是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最低也得是个二流宗门的长老。 师父从前半夜便去了主峰去主持婚礼事宜,所以现在纾峰上只有他一人,他站起身,决定也偷偷去主峰看看。 待到了主峰,他再次被吓到了,刚刚在纾峰看得不真切,宗门里那些红布条,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布,谁能想到竟光都是上好的丝绸!这在凡间价值千金还不可得的东西,在这儿,却跟不要钱一般直接挂在了树上! 除了这些外景外,宗门内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本宗的、外宗应邀而来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人多到赵景明险些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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