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布鞋,如挺尸般躺了上去—— 属于九爷的檀木清香扑鼻而来,身下尽是柔软,仿若置身仙境。他屏着气,试图缓缓地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可饶是如此,四肢百骸却不依,他的全身每一处角落此刻似乎都在叫嚣着—— 这是九爷的味道,他现在……正睡在九爷的床榻之上。 “呵~”一股湿热的带着笑意的气息袭来。 谢福禧听闻后猛地一惊,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几乎称得上是寒毛耸立:“怎、怎么了?” “你都,不脱衣服么?” 九爷好笑道。 此话一出——轰!谢福禧满脸烧红! 脱、脱衣服? 九爷他……他难不成是想……? 不行不行,他们俩还这么小,再说,再说九爷身上还带着伤啊,总不能让他来吧。 这、这怎么来,他也不知道啊,他也没经验啊! 天啦!—— 我!好!乱! 九爷偏头,在黑暗中寻见了谢福禧似明非明的轮廓,他翻了个身,声音暧昧低语:“我说的是外衣……你,不脱么?” “哐啷”一声,一句话把谢福禧脑海中的绮念给砸了个粉碎。 “唔,我脱。我就是、就是忘记了。”谢福禧努着嘴,全然不想承认方才自己的愚蠢举动。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接下来便归于沉寂。 九爷掀开被子,将谢福禧笼罩在了被褥中。同时,他也悄然移动着凑近,脸颊几乎都要快挨上了谢福禧的头。 这样让人遐想的距离,这样暧昧到令人脸红心跳的呼吸,让谢福禧完全不知所措。 呼吸相闻,耳边温热,空气中似乎都流转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一只带着温热的手在被褥中摸索着前进,接下来便滑过谢福禧年轻稚嫩的身体,精准地攫住了谢福禧紧贴放置在腹部的手—— “手好凉,给你暖暖。” 沙哑的、温柔的、魅惑的,带着丝丝挑逗。 或许这两人,谁都不是故意做出今晚这非比寻常的举动。他们的靠近、他们的动作不是色情的,不是为着暄淫的目的。他们拥有最为澄澈最为干净的情感,这种惺惺相惜情不自禁的吸引,他们只是无法抗拒。 手法不老练、技术不高超。没有其他的情感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一切只靠着最原始的本能。 谢福禧紧紧握住九爷的手。 他的掌心,在甫一接触到九爷手的时候,便立刻热络了起来,直到现在,甚至还冒着缕缕热气。 这缕热气,从手掌传至全身,最后直达头顶。 谢福禧脸红地不成样子…… 他转过了身,轻唤了一声:“九爷?”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这声音低沉地要命、引诱地要命。 “嗯……?” 九爷的话还未全说出口,就感觉到唇边一阵柔软。 他下意识地微微舔弄,引来了更为刺激更为狂热的吸吮。 九爷闭上了眼睛,任由这股点燃彼此风暴的激越来临。 双唇在胶着中越加显得密不可分,啧啧的响弄不绝于耳。 九爷翻动身子,试图环抱住小奴才。然而他刚一动作,便牵动了腹侧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呃……” 暧昧的气氛刹那间全部消散。 “九、九爷,你没事吧。” 谢福禧登时便停住了动作,双眼忧虑地瞧着九爷。 九爷未说话,只是仰躺在床榻上,突然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全无一点定力。” “……”闻言,谢福禧便立刻脸红了。 九爷转过头去,虽然全室昏暗,他只能捕捉到谢福禧些微的不明朗的轮廓。但他还是能想到,小奴才现在,脸蛋儿肯定都是红彤彤的。 或许还抿着嘴,那唇上会覆上一层莹莹的光。 或许还低垂着眉,刻意遮挡住眼睛里流转的风波漾漾。 九爷呆呆地往谢福禧的方向看着,陡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好疼。” 谢福禧一听,这脑子里哪还容许有一点绮念! “九爷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叫郎中!”他抓住九爷的袖口。 见九爷不回答,谢福禧是真急了! 万一、万一就是刚才牵扯到了伤口,又流血了该如何是好! “我得——” 谢福禧正茫然无措呢,九爷又紧接着来了句:“不是伤口疼。” “那是哪儿疼!” “这儿……~”九爷反抓住谢福禧的手,缓缓下移。 “你、你、你……”谢福禧哆哆嗦嗦地说不出来话。 谁能来告诉他现下这种情况,到底、到底该怎么办…… “动一动。” “……” 谢福禧脸红地都快滴血了,那一瞬间的窘迫,让他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了! “嗯?” “我、我动。”谢福禧轻咬着嘴,索性嚯开脸皮去了。 “……嗯~~” …… 一大清早,谢福禧就从九爷的床榻上爬起来了。 他顶着红彤彤的脸蛋儿,拿着昨晚弄脏的衣服早早儿地便去井水旁浣洗了。 那木盆中,不仅有九爷的华贵修身玉袍,同样还有他那不怎么拿得出手的亵裤……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他脸都快烧着了。 他们俩明明只相差一岁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差别! 而且九爷甫一握住的时候竟还笑了一声!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哼!我就是没发育,等以后,指不定谁的更、更…… 想着想着,谢福禧的头又低了下去,谁也瞧不见—— 他喜悦到眉梢的笑意。
第99章 :圣上亲临 待他浣洗完毕过后,便抱着木盆转身回秋茗居了。 可正走到半路的时候,却又遇见了一人—— 七爷御池嘉。 自从上次九爷伤了御池嘉后,这近半月的时间,谢福禧都没见过七爷。 今日七爷的突然来访,实在是把谢福禧吓了一跳。再者,那七爷靠在玄关处一脸愤懑地样子,也是不好招惹的。 谢福禧微微弓腰,规规矩矩地道了声:“小的见过七爷。” 七爷脸色不是很好,他一把抓住谢福禧的手臂,恶狠狠地说道:“你见到我就没有别的话了?” “额……”谢福禧思忖了片刻,又添了句:“七爷你的伤好点了吧,上次九爷他,他也是不是存心的。” 其实九爷就是存心的,但谢福禧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他是不是存心的我看不出来……他——”七爷正说到气头上,可想到那小九御池雁声,头一股袭来的感情不是愤怒,而是退据和些微的惶恐。 他收了声,却还是有些不服气:“御池雁声他就是花招多,哼,上次是我大意了,本来想着早点来找你,但最近都躺在床上养伤。”说完,他眼带哀怨地微微瞅了一眼谢福禧,似是在控诉他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谢福禧却全然没发觉,只是下意识地维护九爷:“可是九爷说……说没伤到根基,也不严重啊。” “你信他?!”一提到那满肚子坏水的御池雁声七爷就来气:“我那天流那么多血他没看见么?!你以为伤的是哪儿?伤得不是胳膊不是腿儿,是脑袋!呵,小九现如今也是遭到报应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谢福禧一听,这还得了?!七爷一向爱恶整人,睚眦必报,然而这时候怎么容得了他去给九爷下绊子? 他忙阻止道:“七爷您别,要是七爷您有气的话,就往我头上撒吧!求您别去招惹九爷!” 七爷一听,眉毛几乎都快竖起来了:“你帮着他?!我前一段日子在养伤才让他钻了空子!等我收拾完了御池雁声,马上就让你回望月居!可你现在居然帮着他?!” 谢福禧一听这口气,真真是哭笑不得。 回秋茗居,是他自个儿的意愿。要是真让他去伺候七爷,谢福禧心里千万个不愿意。 他好不容易才和九爷心意相通,他万分珍惜如今的日子。以前去望月居,不过是想逃离九爷身边。然而现在,再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他离开九爷而去七爷身边了。 “七爷,我就想呆在秋茗居里……伺候九爷。我以前和九爷,有点误会……所以……” 七爷御池嘉狠狠冷着脸,他咬牙切齿地:“你们俩联合起来在耍我?” “不不,不是,七爷你误会了。”谢福禧猛摇头,他压根没有耍七爷的想法。当初去望月居的时候,是真的以为他与九爷再无可能了,才会作此打算的。 七爷稍稍平息了怒火,一双狭长的眸子打量起谢福禧,他嗫喏着嘴唇,像是在纠结。 好半天,他才有些小声地开口:“谢福禧……你,你喜欢御池雁声吧。” 闻言,谢福禧一愣。 七爷御池嘉一看小奴才的表情,心下就已经确定了七七八八。 他面上有点不自然,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态。一方面觉得有些恶心,一方面又觉得其实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小奴才和小九的关系,确实有点好得离谱了。 忆起以往那些蛛丝马迹,和那日小九气急了而伤他的行为,不难得出结果。 再者,那时候他人虽然晕晕乎乎的,耳朵却是机警的很。那小九与这小奴才的对话,虽说可以算得上有些剑拔弩张,可这剑拔弩张中,分明还带着丝丝暧昧。 七爷头偏到一边去,语透嫌恶:“刚才你洗衣服的时候,我就一直站在这儿。看看你自己吧,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后面了。” “有、有么。” 谢福禧脸一红,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在七爷的眼中,就是挺圆嘟嘟的一张脸,脸颊上带着羞怯的隐秘的红。那眼神像是小鹿般澄澈而慌张,迷茫,却又惹人怜惜。明明是这么平淡无奇的一张脸,可御池嘉从那一举一动中,却品出了引诱。 “你干什么!”七爷在那样直直的坦荡的有眼神中,竟突然有些被看破了一般的羞恼。 他狠狠推了一把谢福禧,好在力道不大,谢福禧只是稍稍后退了几步便稳住了身子。 谢福禧真是一头雾水,他没干什么啊。 “哼!你以为我稀罕你跟着我么!我不过就是看你对我、对我有那么一点好……” “……”谢福禧抿抿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哼!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就去伺候你的九爷吧!恶心!” 七爷一甩袖子,便大步流星地准备提步往回走。 “哎!”谢福禧连忙上前几步,叫住了七爷。 七爷的步子随之一顿,他眼神有点飘忽,说不清楚现下心里的想法—— 到底有没有一丝窃喜? “干、干什么啊……”七爷有些不情愿又有些希冀地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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