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嬴川安插的人已经混进了雨林秘境,加上雨林那边并没有因为江槐序被囚就发兵的意思。 江槐序一行人也不打算在鹿城逗留了,隔日就拔营回了楚国。 …… 自从江槐序失去自由后,卜芸就没收到过传音蛊。 距离上一次收到传音蛊,已经是快两个月之前了。 当时,江槐序还问到嫣儿是否安好。 卜芸叹了口气,古月族的祭坛视野最为开阔,他总是在这里等待传音蛊的消息。 但这里地势高,也是最寒冷的所在。 他忍不住咳嗽了声,突然,一件雪白的毛绒披风便搭在了他的肩上。 南宫琦小心翼翼的为他整理好披风的衣摆,顺势迈步到卜芸的身前,替他系好了披风的带子。 “阿琦?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他握住南宫琦冰凉的小手,有些担忧。 南宫琦扑进他的怀里,跟小兔子似的在他胸膛处蹭了蹭,呢-喃道, “还好意思问,说好了早些回去陪我的,结果又失约。” “怎么,叔叔觉得有嫣儿陪我,你就能躲懒了吗?” 他知道卜芸担心江槐序,所以才说了这些话,想稍稍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闻言,卜芸笑得有些牵强,他捧着南宫琦冻得有些泛红的小脸,在他额头上浅浅一吻,似是在致歉。 自从江槐序走后,他日-日牵挂,就跟从前江槐序在陈国王宫被囚禁时一样。 担忧得太过,就有些忽略南宫琦和汝嫣了。 “是我不好,忽略阿琦了。” “走吧,回去了。” 他将南宫琦紧紧搂在怀里,两人迎着大雪,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府邸走去。 南宫琦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没有以前的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些长老的为难和威逼。 不用顾忌一言一行会影响到各方势力的关系。 现在他活的很轻松,很快乐。 只是,他不想让卜芸担心,于是扯了扯他的衣袖,眉目里都是真诚和关切。 “叔叔,我想过了,你若是实在担心序序,就把我送回楚国吧。” “有我在的话,再怎么也能稍稍保护一下他。” 轻盈的雪花落在南宫琦的发间,很快化为干净的水渍。 卜芸替他戴上斗篷的兜帽,一点点拂去他头顶的雪花,生怕他受了一点寒凉之气。 “阿琦,你想过没有,你若是回去了,怕再也回不来了。” 南宫琦想也没想就笑盈盈的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因为哥哥的缘故,沈嬴川一定会照顾他一辈子,更不会放他回雨林秘境这种地方了。 “叔叔~”南宫琦捡起脚尖,双手勾住卜芸的脖子,依依不舍的稳住了卜芸薄薄的唇-瓣。 “如果我去照顾序序,能让你安心,那就算回不来也没关系的。” “我这个人啊,长情,即使以后都见不到叔叔了,我也永远想着你,念着你,只爱你一个人~” “不过……你得常给我写信,不然我会觉得,我一走,你就有别人了……” 南宫琦还想说点什么,但他没忍住,眼眶已经开始酸涩了,说话也带着哭腔。 卜芸忙将他揽进怀中,跟哄孩子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 “胡说什么呢。” “我虽担心序儿,可这并不代表我要舍弃你。” “一个至亲,一个挚爱,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卜芸叹了口气,是在安慰南宫琦,也是在安慰自己。 “按照我对序儿的了解,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若是咱们贸然出手,说不定还会大乱他原本的计划呢。” “所以啊,你以后可不许再说这些话了,我不爱听。” 南宫琦哼哼唧唧的又在卜芸脸上亲了一口,“哼,我还不爱说呢~” 他擦干眼泪,牵着卜芸的手大步往回走着。 “哦对了,叔叔,这些天我陪嫣儿玩儿,总听见我上次迷路的那个树林里有奇奇怪怪的声音。” “好像是人的声音,难不成是有人又迷路了?” 闻言,卜芸的眉头缓缓皱紧,心里也慢慢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知道那森林的最深处关押着什么人,所以十分郑重的叮嘱南宫琦。 “阿琦,千万千万不要再去那个树林了,也不要管那个声音,明白吗?” 南宫琦原本还想追问的,不过他一想,雨林秘境的秘密是挺多的,既然卜芸不说,那他就不问。 “嗯,好,我都听你的。” …… 与此同时,陈国那边也已经起疑了。 完颜呈盯着手里长欢传回来的那些书信,越往后看越觉得不对劲。 虽然密文没什么问题,可语气却不像是长欢的。 “哈,看来我还是把沈嬴川想得太简单了。” 一旁的老太监连连应声,“陛下,奴才以为,是那沈嬴川好-色太过。” “既已经得到了长欢却还不满足,转头就扣押了去和谈的雨林秘境之主,哎~” “若是雨林再许他些好处,怕是他就不会遵守跟陛下的约定了。” 完颜呈轻笑,语气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他何时遵守过啊?两家饭一起吃,他也不怕撑得慌。” “还好寡人多留了个心眼儿。” 他说着便看向身边的老太监,“吩咐下去,替寡人查找一桩前朝的旧案。”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还是,别让他太苦了吧 老太监有些不明白,“陛下,这沈嬴川不听话,跟前朝有什么关系啊?” 完颜呈无奈的往老太监身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心情仍就大好。 “你懂什么?寡人只有考量,去办事就行了。” 老太监识趣的退下,完颜呈一边饮酒,一边在心中暗喜。 只用一个长欢和几座城,就试探出了沈嬴川和雨林秘境的态度,实在是划算。 如今江槐序被擒,雨林秘境却无任何救助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强盛。 这不就证明了一件事吗? 江槐序并不是雨林秘境真正的主心骨。 他更像是一把锋利的武器,身先士卒,工于心计,然后以最小的代价博取最大的回报。 既如此,想要讨伐雨林就得从真正的主心骨下手。 完颜呈端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随后拿起桌上的箭矢,朝着不远处那副美人图劲直投了过去。 正中画中人的眉心。 画中人一头银发,身披华丽的黑色长袍,身长玉立,手中还握着一柄华丽的权杖。 完颜呈勾勾唇,恶狠狠的说道,“卜芸,过去这么多年了,跟寡人作对的居然还是你。” “呵,等着吧,等寡人去雨林秘境,一块一块的把你拆成碎片。” …… 楚国,都城。 班师回朝已经一月了。 临近傍晚,沈嬴川仍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 明亮的烛光下,司寝的太监已经捧着绿头牌跪倒在他面前了。 “请陛下,翻牌子。” 跟之前一样,沈嬴川眼睛都不抬一样,反正也才两块牌子,有什么好翻的? 再说了,除了江槐序,他不想睡别人。 “还是去清澜殿。” 老太监笑盈盈的退下,“是。” 退出了御书房,老太监正撞见来汇报军务的沈绩,也便跟他寒暄了几句。 “哎呀沈将军,真是奇了,您说这陛下如此宠爱清澜殿那位主子,怎么都不封位份的?” “那个从未侍寝的长欢公子,可都封了贵人了。” 老太监一脸的惊讶,但沈绩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哎,陛下和江公子的事情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好生伺-候江公子,少不了你的好。” 老太监猛地一拂袖,似是想起了什么特别难办的事情。 “哎呦,瞧沈将军您说的,奴才哪儿敢不用心啊。” “只是欢贵人总不总就去清澜殿找茬,这陛下都不管,奴才想管也管不了啊~” 沈绩眉头一皱,“还有这事儿啊?” 从鹿城回来以后,沈绩就忙着整顿军务,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江槐序的消息了。 “那李医师呢?可有经常去给江公子照看身体?” 老太监无奈的摇摇头,“现在李太医可是太医院的院判,忙着呢。” “而且每次李医师要去清澜殿的时候,欢贵人就总是借口不舒服去截胡。” “这不,没记错的话,江公子已经快一个月没把过平安脉了。” 沈绩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会找机会跟陛下提提这件事的。” 进了御书房,沈绩就有些坐立不安,汇报完了军务也依旧傻愣愣的站着。 良久,沈嬴川才抬起了头,“还有何事啊?可是寡人赐给你的宅子不喜欢?” 沈绩连连摇头,“怎么会,主上赐的宅子比从前的摄政王府还要大,属下很喜欢。” “那你干嘛闷闷不乐的?虞怀玉又去逛如玉轩了没带着你?” 说着,沈嬴川就放下了毛笔,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 沈绩瞧他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这才开了口。 “主上,这江公子好不容易回到您的身边,还是,别让他过的太苦了吧?” “若是江公子真没了,那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话,沈嬴川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并不生气。 他跟沈绩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几句话还是说得的。 “苦?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胡话?” “如今寡人虽然还锁着他,但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那么多人伺-候,哪里苦了?” “而且,这宫里谁不知道,寡人专宠他一个啊?” 沈绩垂下头,有些丧气。 “可,可您连个名分都不给他,宫里的留言都已经不堪入耳了。” “江公子身体本来就不好,李医师也不能经常去请平安脉,这万一有个好歹,主上您后悔都来不及呢。” 沈嬴川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盏,眸中的情绪渐渐暴躁和复杂起来,连声音都冷淡了许多。 “既然不堪入耳,那就不必入耳。” “寡人说过给他名分,可是他不屑,那就这样吧。” “至于请脉这事儿,太医院自有安排,你跪安吧。” 沈绩还想说什么,可沈嬴川已经拂袖离开了御书房。 清澜殿内灯火通明。 相较于从前的清澜殿,如今里面已经塞满了各种珠宝,连各类器具都是最好的。 宫人们不禁调侃,陛下此举,大有金屋藏娇之意。 面对宫女太监们的窃窃私语,被锁在床上的江槐序选择不去在意。 李医师现在不常来,所以连带着‘避子药’也是有一碗没一碗的喝着。 江槐序天天都盼沈嬴川不要来,可他天天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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