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慧笑得厉害,道:“好你个犹颂,好好的兔子不猎,偏偏看上世子坐下的马屁股了。” 陆吉一看到潘慧就被气得酒都醒了,道:“关你屁事儿,有这功夫还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屁股,要是也挨上一箭,你这屁股可不比畜生的屁股肉厚。” 虽说陆吉和曹错没有打到猎物,但是底下的人一路铺了好几只野兔,让他们面子上能过得去。 分猎物的时候,潘慧猎得太多,还被诚宜帝给嘉奖了一番,曹错和陆吉坐在边上,曹错道:“潘逢贵虽然看着不大靠谱,没想到还是个能人,猎这么多。” 陆吉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不满道:“瞎猫撞上死耗子呗,他天生命里就带狗屎,家里头还养狗,这狗屎运是避都避不开,指不定上辈子就是个狗东西。” 这话刚好被站得不远也不近的潘慧给听到了,潘慧被人骂习惯,这点儿语言输出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偏头朝陆吉露出了个笑容,还笑得特坏,道:“哎,犹颂,我刚看你猎了个小鸡仔儿,我还没吃过巴掌大的鸡仔,不如送我尝个鲜。” 气死了气死了,陆吉本来是射箭之前本来对准的是一头鹿,谁知道那头鹿跑得忒快,那一箭下去射中了一个馒头大小的小鸡仔,看着都作孽,潘慧还带头拍手叫好。 陆吉越想越不得劲,道:“想都不要想,我跟你什么交情就送你鸡仔?” “别这么小气嘛,”潘慧笑得越发的得意,故意恶心他说:“我方才猎了只小豹子,到时候把皮扒了做身衣裳送你。”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要不是在场的都是些大人物,陆吉真想敞开了骂他几句,曹错递了杯酒给陆吉,道:“你说今日猎得最多的会是谁?”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们。”陆吉喝了口酒之后还是没消气,气急败坏地瞪着潘慧。 数猎物的人声气儿尖锐地念道第一的那人,道:“本次秋猎猎得最多的人是嫣然郡主,猎了雄狮五只,豹子三只……” 陆吉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道:“怪了,嫣然郡主不是没有来围猎场吗?” 曹错也奇怪,也没听老爹提到过此事,诚宜帝偏头看着曹彻,笑道:“嫣然不是外出还没回来吗?怎么也到猎场来了?” 曹彻放下酒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她成日里骑着她那匹的卢马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是管不了了。” “好,好,”诚宜帝眉飞眼笑,拍了拍扶手,道:“嫣然能在猎场中胜出这么多男儿,当赏,来人,把朕的龙泉宝剑赏赐给嫣然。” 诚宜帝的贴身太监把宝剑拿上来之后,却没有见到曹嫣然的人,诚宜帝疑惑道:“哎,怎么不见嫣然人?” 话音刚落,一支响箭穿破猎场的寂静,径直朝诚宜帝射过来,众人皆是呼吸一紧,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行刺。 一面容清俊的男子站在诚宜帝跟前,飞快地拔刀挡开了快速疾来的飞箭。
第0027章 刺杀 “刺客,有刺客。”一旁的小太监扯着喉咙大吼。 在场突然一阵喧哗,那男子握着一把长剑挡在诚宜帝面前,双眼锐利地看向前方,扬起一侧的嘴角,道:“陛下莫慌,小人定会护陛下周全。” 诚宜帝惊魂未定,往身后的椅子里缩了缩,道:“护驾,护驾。” 没一会儿锦衣卫的人就赶来了,将诚宜帝围住形成了一个保护圈,随后护送他进入帐内。 很快钱贺就抓住了藏于林间的刺客,将人五花大绑地扔到地上,诚宜帝勃然大怒,猛地拍响了面前的桌子,吼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心虚地朝萧玄那边看了一眼,萧玄正襟危坐,并没有因为此人的眼神而慌乱,倒是一旁的梁庭轩先挑了事儿,阴阳怪气地问道:“皇上问你话,你老往丞相那儿看什么?” 梁庭轩是汴东梁氏的嫡系长子,梁太后的亲弟弟,有了太后这棵遮阴树,平日里好乘凉,再加上汴东梁氏还是大魏世家之一,梁庭轩说起话来自然有些底气,也不怕得罪人。 萧玄看着梁庭轩轻佻的笑容,道:“我一生坦荡,效忠陛下,行的端坐得直,又何惧人看?倒是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引脏水,此等唯恐天下不乱的做派,看着倒像是想隐瞒什么。” “丞相又何必动怒?”梁庭轩笑说:“我只是看此人那般盯着你,还以为你们私底下有什么交情。” 萧玄冷笑一声,道:“哼,照你这个说法的话,若他看的秦王,莫非他就与秦王有私交?若看的是潘侍郎,莫非他就与潘家有私交?” 曹彻坐在他对面,并没有搭理他这番胡乱攀扯的话,倒是潘慧被冷不丁儿地提到,胆儿都险些吓破了,嬉笑道:“丞相说笑了,我此前从未见过此人,能与他有什么私交?” 诚宜帝狐疑地看了萧玄一眼,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刺客,道:“你为何看着丞相?” 刺客指着萧玄,颤着声音道:“皇上,就是他,就是萧玄派我来刺杀你的,他说只要事情办成了,等太子上位后,就会让提拔我到锦衣卫混个差来当,小人一时糊涂,请陛下明查啊。” 诚宜帝看着萧玄,问:“丞相,此人把矛头指向了你,你怎么说?” “我此前也从未见过此人,”萧玄神情不变,道:“此等微末功夫之人,我又怎么会用?微臣也觉得好奇,我与此人素昧谋面,怎的就指认到我身上来了?” 梁庭轩擅长察言观色,看着诚宜帝陷入沉思,他立马火上浇油道:“是啊,一个与你素昧谋面的人,怎么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指认你?而且还单单就指了你,却不指其他人。” 曹错坐在角落里,细致地观察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刺客被锦衣卫押进来的时候,那转瞬即逝般和梁庭轩的对视虽没引起旁人的注意,却被曹错清楚地捕捉到了,梁庭轩绝对是想趁机拉丞相下马。 诚宜帝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道:“秦王,你怎么看?” 曹彻说辞严谨,道:“此时事关重大,涉及到皇上的安危和大魏江山的稳定,轻率不得,不能只听刺客的一面之词,臣以为此事应该交于三司会审,由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御史中丞共同审理。” “来人,把他押下去,”诚宜帝道:“方才护驾的勇士在哪儿?” 方才只用一把剑挡住了飞箭的清俊男子上前行礼,道:“回陛下,小人在。” 诚宜帝:“你今夜护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那男子道:“保护皇上的安危是小人身为臣民的本分,臣不要赏赐。” 诚宜帝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行为举止怪异的少年,顿觉疑惑,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光诚宜帝对此人感到好奇,就连在场的其余人也对此人感到好奇,良久,那人才抬起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臣姓曹,名嫣然。” “嫣然?”诚宜帝方才还困惑的脸顿时大喜,道:“怎么打扮成这个模样了?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少年郎。” 曹彻皱起眉头,看着他这个鬼里鬼气的女儿,呵斥道:“还不下去,打扮成这样,成何体统?” “哎,”诚宜帝打断了曹彻的话,道:“嫣然自幼便是这个性子,由着她去吧,来人,把朕的龙泉宝剑赏赐给郡主。” 从得知这位“清俊男子”的身份之后,曹错的视线始终看着曹嫣然,他想过无数种与他阿姐见面的场景,独独没想到会是这般场景。 陆吉推了推曹错的胳膊,道:“曹错,你还愣着做什么?今年的秋猎的风头又给你们家出了。” 曹错敷衍地笑了笑,曹嫣然的行事作风实在不像闺中的女儿,反而与男子无异,甚至强过男子。****许卿湖上任之后,改掉了尹安之前的所有懒散的弊端,鼓励居民行商贸易,促进与宁西其余四州的贸易往来。 为了预防水患再次发生,还让管豹领着一干人挖了排水的地沟,这忙前忙后的,尹安街头的百姓都知道许卿湖这个人了。 不论是街坊的茶馆,还是百姓的茶余饭后,只要提到许卿湖,大家都不免要感叹一句,相比起张肃当太守的期间,许卿湖的作为更适合带领尹安变强。 虽说张肃在位时也没发生过什么官逼民反的重大事件,但是张肃常年不作为,一旦遇事就避之犹恐不及,时不时还要贪点朝廷拨下来的银子,尹安相比宁西其余四州如此窘迫的原因,大部分就是源于张肃的不作为。 许卿湖旧疾复发,断肠草之痛让他险些倒在练兵场,他咬紧了牙,愣是撑到了从练兵场离开,骑着胡儿鹤往府上赶,于瓒紧随其后。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几个张肃的旧部乔装城成蒙面的黑衣人,早就埋伏在许卿湖回府的必经之路。 许卿湖刚到转角的地方,就被一支箭射中了肩膀,他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好在他早已熟悉了胡儿鹤的脾性,顺着毛捋安抚好了它。 于瓒察觉到异样之后,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洞悉道隐藏在黑暗中的轻微动静之后,他快刀斩乱麻地从袖中掏出几个飞镖,朝隐于黑暗中的刺客飞去,随后掩护着许卿湖回府。 于瓒急切道:“大人,你的伤要不要紧?” 许卿湖拔掉了肩头的箭,神情恍惚道:“箭上有毒。” 到了府上之后,许卿湖直接倒在马背上了,失力后朝马背上往下滑,于瓒飞快地下马,背着许卿湖就往府上跑。 萧红香担忧得得脸色惨白,悲伤惆怅道:“断肠之毒都还没有好,怎么又中了毒?锦侯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姚何递了一张帕子给她,道:“夫人,你也别太担心了,大夫正在为大人处理伤口。” 萧红香眼睛红了,抬眼看到姚何的时候就更加悲伤了,命运已经带走了他的小儿子,如今,也没准备要放过他的大儿子。 姚何有点受不了萧红香的眼神,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萧红香拨开了姚何额前的碎发,忧伤愈甚,如果他的小儿子还活着,如今也该是和他一般的清朗少年,可是普天之下,哪里又有什么如果? 管豹和于瓒寸步不离地守在许卿湖身边,生怕又有刺客冷不丁儿地放冷箭进来行刺,好一会儿大夫才把完脉起身。 萧红香连忙上前,紧张地询问:“大夫,我儿的伤势如何?” 大夫笑了笑,道:“夫人不必担心,大人一切安好。” “可那箭上分明淬了剧毒,”萧红香眉头紧锁,疑惑道:“怎么可能安好?” 大夫也觉得诧异,他点了点头,随后解释说:“大人此前身中断肠草之毒,如今又中了淬毒暗器,两种毒性在大人体内两两抵消,大人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管豹此前从未听过此事,上前抓住大夫的领子,道:“大晚上的你在说什么昏话?此等剧毒,怎么能说抵消就抵消?” 于瓒拔刀指着大夫,道:“莫非你也是被人派来刺杀大人的?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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