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陈修发现自己挺喜欢这种装神弄鬼吓唬人的事情。 第二天,户部尚书府闹鬼的事情就传开了。 下了朝,卫霜戈和顾持柏在绿笋轩的雅间里喝茶,听着外面人议论此事。 陈修易容成富家公子哥,混在其中,散布消息。 “更夫说,他看见一个白衣披头散发的鬼抱着个什么东西飘进户部尚书府,然后出来的时候飞的不稳,好像是受伤了。” “我知道,户部尚书前些日子请了贾道长和韦大师,之前就闹过鬼!” “也不知道这鬼和方家那个鬼,是不是同一个。” “要我说啊,就是同一个,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鬼肯定在找人。” “你们附耳朵过来,我可是听说了,那鬼自称娉婷,还口口声声叫着王爷!” “嚯!难道是——” “嘘!心知即可,不要说出来。” “满上。”卫霜戈把空了的茶杯推到顾持柏面前,喝茶整出了喝酒的感觉:“果然人不管有钱没钱,都爱听热闹、说别人家的事。” 顾持柏替他倒了八分满:“要试试绿笋轩的菜式么?” 卫霜戈没在茶楼吃过饭,一般茶楼饭菜的样式不多——当然,以前他不吃,主要是因为穷。 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吃大户。 “吃!好酒好菜都上!” 满满的一桌菜。 卫霜戈不禁咋舌:“你家茶楼有这么多菜式。” 还都是他爱吃的。 顾持柏拿起筷子替他布菜:“原本没有这么多种,后来根据你的喜好加的。” “幸亏你不是皇上。” 卫霜戈端起酒杯,浅抿一口:“好酒!否则我可就成祸国妖夫,被世人唾骂了。” 顾持柏笑道:“你若是想……” “不想,闭嘴。” 卫霜戈夹起一筷子的菜塞进顾持柏嘴里:“嘴上没个把门,什么话都往外说。” 顾持柏慢慢咀嚼着口中的菜:“卫大人夹的菜甚是美味。” 卫霜戈白了顾持柏一眼,手上却又给他夹了好几筷子菜。 随口聊起来:“顾大人怎么看待那些将亡国之罪推到女子头上的话语?” 顾持柏把落在碗边的菜拨回碗中:“将王朝的覆灭归咎到女子身上实乃荒谬无耻且无能之举。” “我也这么觉得。” 卫霜戈和顾持柏碰了下碰酒:“英雄所见略同。” “头儿。” 陈修从门外闪身进来,看着一桌子菜,一屁股坐下来,不满道:“我在外面费尽口舌,你在这吃香的喝辣的!” 见桌子上只有两副碗筷,他起身要去让人添一副。 顾持柏叫住他:“我让人在隔壁已经替你备下了一桌酒席。” 陈修对卫霜戈说:“头儿,你看看还是顾大人上道。” 卫霜戈跟赶苍蝇似的摆摆手,哪里是顾持柏上道。 分明是顾持柏不想让陈修来打扰他俩。 陈修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我一个人吃一桌?” 顾持柏:“你可以邀请其他人。” “好嘞,多谢顾大人!” 陈修高高兴兴呼朋唤友去了。 卫霜戈吃着菜说:“等他叫人来,菜早凉了。” 顾持柏笑道:“我让人用炉子煨着,不会凉的。” 卫霜戈咬着筷子看着顾持柏:“你倒是对谁都挺细心。” 顾持柏说了一句:“他是你的下属。” 卫霜戈勉强接受了这个爱屋及乌的说法。 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户部尚书和荣亲王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贾道长和韦大师搬进户部尚书的院子里后,荣亲王只能从密室的另外一边出口出去。 另一边出口在尚书府人迹罕至的一处院落,虽然这个院子里也贴满了黄符。 但现在一到夜里,荣亲王还是会担心“女鬼”会不会从另一个入口钻进来。 趁着白日里贾道长和韦大师外出。 荣亲王忍无可忍道:“本王不等皇帝生辰了!即刻让封地上的士兵全部进京!” 皇宫里龙气足,安娉婷的鬼魂肯定进不去。 “王爷,那么多人进京,虽然京郊别苑够大,也很容易引起怀疑的。” 户部尚书苦口婆心的劝道:“现在陆续有人从封地过来,他们分散在城外,余下的四千多人一次性来京,太过惹眼了。” 从荣亲王封地分次说来的私兵,都没有携带武器,而是扮成商人、走贩、乞讨者等。 武器早已备好,藏在京郊别苑里。 如果很多人出入京郊别苑,哪怕再小心,也会引人注意的。 荣亲王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中的茶水都洒了出来:“畏首畏尾!” 户部尚书躬身道:“王爷,有贾道长和韦大师坐镇,想来是安全的。昨夜那女鬼未能进来,就被黄符击退了。” 荣亲王当然知道出不了什么问题,但一想到自己被安娉婷的鬼魂惦记上,他就总是睡不安稳。
第60章 顾大人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去围场打猎?” 卫霜戈没个正形的坐在椅子上,发出谴责的声音:“陛下你懈怠了,不再是那个勤政爱民的陛下了。” 皇帝合上折子:“你可以留在京城不去。” 卫霜戈对打猎没什么兴趣:“不去,臣正好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皇帝问顾持柏:“顾卿也不去?” 顾持柏点头:“既然卫大人不去,那臣便不去了。” 卫霜戈连忙改口:“臣去,臣可爱打猎了。” 他有些担心,如果闲的狠了,顾持柏会不会总想着床上那些事儿。 皇帝虽不明白卫霜戈改口的原因,但肯定和顾持柏跑不了关系。 “那顾卿肯定也是要去的了。” 顾持柏:“是,陛下。” 皇帝:“行,那随行名单,朕便把你二人的名字加上。” 卫霜戈突然想到:“陛下,户部尚书赵大人会在名单上吧?” 皇帝会意:“自然在的。” 卫霜戈:“那就好。” 对户部尚书而言,可就不好了。 看到名单时,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担心夜里安娉婷的鬼魂因为找不到荣亲王,就找上他。 且不说随皇帝出行能不能带道士,单说荣亲王就肯定不会让他带走贾道长和韦大师其中任何一个人。 这是皇帝登基后第一次外出狩猎,他若称病不去,又怕惹得皇帝注意或者不快。 “为什么不去?去啊,本王有个妙计,说不定能让皇帝……” 荣亲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要成功,本王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京城登基了。” 户部尚书心里苦哈哈的,他现在是既担心没有从龙之功反而落了个诛九族的罪名,又期盼着荣亲王能事成,那他就是国丈了。 没办法,户部尚书带了一包袱皮的黄符,就连贴身的里衣上也缝满了黄符。 贾道长和韦大师赚了个盆满钵满。 出行这日,卫霜戈骑在马背上,冲着顾持柏挑眉道:“顾大人,可要骑马?” 顾持柏抬手道:“有劳卫大人了。” 卫霜戈拍了顾持柏的掌心一下:“……我就随口一问,没让你跟我共乘一骑。” 顾持柏反手握住卫霜戈的,借力上马,坐在卫霜戈前面。 变成卫霜戈从后面抱着他的姿势。 在外人眼里,就是卫霜戈把顾持柏拉上马的。 真叫人看不懂,他二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顾持柏居然愿意和卫霜戈骑一匹马。 刑部尚书一甩袖子:“什么关系?夫夫关系呗。” 礼部尚书附和:“肯定是日日在家关门吵,吵出点感情来了。” 有大人乐呵呵的说:“有道理,看二位大人共乘一骑,倒也般配。” 也有人瞧不上卫霜戈,阴阳怪气的吐出两个字:“般配?” 刑部尚书压根不搭理阴阳怪气的大臣,他对礼部尚书说:“车大人,届时可要与我比一比谁的猎物更多?” 礼部尚书揣着袖子道:“不,你们打猎,我负责吃就行。” “哎,顾大人。” 卫霜戈看到户部尚书的行李露出黄符的一角,他戳戳顾持柏的后背,示意他去看。 顾持柏看到了,轻声道:“他越害怕,对我们就越有利。” “嘿嘿,等到了地方,让你见识见识我吓人的功夫。” 卫霜戈下巴垫在顾持柏的肩头,他们说话的声音小,只有彼此能够听见:“你说旁人见了会不会说‘顾大人小鸟依人’?” 顾持柏穿着广袖衣,借着袖子的掩饰握住卫霜戈持着缰绳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手腕内侧的皮肤,一点一点往上。 卫霜戈只觉一阵酥痒:“顾大人,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你这样有辱斯文呐。” “旁人看不见。” 顾持柏微微偏头,低声道:“只是突然想起,新婚夜用腰带缚你的手腕,当时似乎是留下了红痕。” 听到这话,卫霜戈手腕处无端生出一种灼烧感。 他扭了扭手腕,想摆脱这种感觉:“顾大人的脑子里不装圣贤书,净想这些事情。” 顾持柏的指尖贴着卫霜戈的手腕往上滑动:“圣贤书使我明智明理,才没有做出囚禁卫大人的事情。” “啧。” 卫霜戈单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按住顾持柏作怪的手:“顾大人,再乱摸我可就把你踹下去了。” 顾持柏语气幽幽:“卫大人真真儿的郎心似铁。” 卫霜戈:“可不,我就是个铁石心肠。” “卫大人、顾大人。” 刑部尚书骑了匹马追上来,他实在是好奇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为了掩饰,他还特地把礼部尚书拉着。 卫霜戈一扭头,看见刑部尚书和礼部尚书骑在一匹马上,他不禁挑了下眉毛:“你俩……” 礼部尚书好奇的看着面色淡然的顾持柏:“顾大人,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 刑部尚书:“车大人不会骑马,我带他来的。” 卫霜戈“哦”了一声,袖子下的手掐了下顾持柏的手背。 顾持柏这才暂时老实了。 等等,礼部尚书不会骑马? 卫霜戈怎么记得当初刘大将军都夸过他的骑术? 刑部尚书大约也是想起来这件事情,他找补道:“车大人身子不适,不方便自己骑马。” 卫霜戈的表情猥琐起来:“怎么个身子不适法?” 礼部尚书:“胳膊麻了。” 刑部尚书:“腿不舒服。” 两人一顿。 礼部尚书:“腿不舒服。” 刑部尚书:“胳膊麻了。” 礼部尚书拍了下刑部尚书的胳膊:“胳膊麻了外加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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