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顾府,“顾小童”跟着顾持柏一路回到院子里,进屋子关上门后,他洗掉脸上的东西。 镜中赫然是卫霜戈的脸。 “叩叩” “进。” 窗户外翻进来一个人。 祝斗山冲顾持柏点头示意:“顾大人。” 随后他对卫霜戈说:“头儿,你们离开后,有人试图混进府里,陈修扮成丫鬟模样,把人拽去柴房劈柴了。” 探子苦不堪言的挥舞着斧头,他擅长轻功、拳脚功夫不行。 主要是暗中探听消息,从来不曾做过这种粗活。 顾府的丫鬟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长的是挺漂亮,可人高马大的,力气还大。 “看什么看!劈个柴都磨磨唧唧的,白长这么大个儿了!” 探子忍不住回怼了一句:“不敌姑娘个头大。” 陈修狞笑一声,手上拿着荆条往探子身上招呼。 探子举起斧头威胁道:“你再抽试试——嗷嗷嗷!” 陈修凶神恶煞道:“你这么主动让我抽,我当然不能枉顾你的好意了!” 探子被抽的受不了,暴露身份就暴露吧,反正他跑了别人也找不到。 他脚下用力准备腾空而起,陈修直接对着他膝盖后的腘窝抽了两下。 陈修得意的挑了下眉梢。 小样,你眼睛珠子一转,小爷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嘶——” 探子疼的跪在地上。 卫霜戈蹲在房顶上,抱着胳膊看着直乐,心情好了不少。 陈修一脚踹在探子后背上,把人踹了个五体投地。 他叉着腰捏着嗓子尖声细语道:“看你还说不说我个头大!哼!” 说着,陈修还用他的大脚用力跺了几下。 卫霜戈手在鼻子前面扇扇风,说句夸张的话,灰都跺的飞上来了。 陈修拖着探子的脚踝把人丢进柴房,从外面把门锁上,然后把窗户也钉上。 他在外面恶狠狠道:“我这就和管家说,让他把你的卖身契给我!说我个头大是吧,我让你做上门女婿!以后生了孩子跟我姓!” 卫霜戈揪着顾持柏的胳膊,才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陈修这个活宝。 顾持柏在卫霜戈耳边道:“有劳卫大人带我下去了。” 卫霜戈会意。 在人前,他还是文弱的顾侍郎。 卫霜戈使坏,他横抱起顾持柏,在陈修崇拜的眼神中飘然落下。 探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的灰,扑到门边用力拍着门。 外面已经空无一人,没有人回应他。 避开人,回到院子里。 陈修撩开裙摆大喇喇的坐到凳子上。 祝斗山简直没眼看:“你赶紧把衣服换回来。” 陈修摇摇手指:“我还得假装不小心,把他放走呢。” 卫霜戈踢踢陈修的腿:“坐没坐相。” 陈修不乐意了:“头儿,你以前穿女——啊!” “啪!” 陈修被卫霜戈踹飞出去,黏在墙上,缓缓滑下。 卫霜戈背对着顾持柏,冲着陈修使眼色:你敢提我女装的事情试试? 陈修恶从胆边生,试试——是不可能的。 卫霜戈对祝斗山道:“你和羡谕带上几名兄弟,去趟由历城。中途记得多绕几个地方,每到一个地方就去寻当地有名的大夫。” 祝斗山:“让羡谕随便演?” 卫霜戈:“嗯,随她折腾。” 祝斗山:“得嘞!” 陈修指指自己:“那我呢?” 卫霜戈神神秘秘的冲他勾勾手指。 陈修凑上来,以为是有什么大活。 卫霜戈一字一顿道:“你等着当新郎入赘,三年抱两,孩子都跟你姓。” 陈修:“啊?” 卫霜戈赶苍蝇似的挥挥手:“猪头三听清楚了,你问他去。” 祝斗山提溜着陈修,翻墙走了。 卫霜戈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脖子。 顾小童比他矮,扮成顾小童的时候,他一直佝着身体,累得很。 顾持柏问:“喝酒么?” “大白天的,喝什么酒?” 卫霜戈摆摆手,他决心要做一个勤奋的人:“我去看会书。” “胡商带来的葡萄酒。” 顾持柏一句话就打消了卫霜戈的进取心。 中午吃了不少,腹中还是满满的,不用担心光喝酒会容易醉。 红宝石色的酒液倒进青色的酒杯中,散发着怡人的果香,入口醇而不烈。 “还挺好喝的。” 卫霜戈喝完一杯,准备再倒一杯。 顾持柏已经提起酒壶替他斟满。 卫霜戈吊着眉梢看他,眼尾微扬,戏谑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想灌醉我?” “是啊。”顾持柏稍显遗憾,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可惜这点酒不足以灌醉卫指挥使。” “嗯哼,你知道就好。” 卫霜戈酒杯递到嘴边,想起中午饭桌上的话来,他告诫顾持柏:“你别听风就是雨啊,我没砸了你院子,是我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明白?” 顾持柏不禁莞尔,喉间溢出低笑:“嗯,多谢卫大人手下留情,让我免去睡客房的烦恼。” 一壶酒见底,卫霜戈看向窗外:“陈修应该已经把探子放走了吧?” 陈修没有放走探子,他把钥匙给弄丢了。 他看见一旁的斧头,拿起来胳膊一抡,直接把锁砍掉。 陈修把斧头丢到探子面前:“你把这里的柴全都劈了。” 说完,他扭头就走。 探子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怎么听说你被管家训斥了?” 陈修声音透着委屈:“我不小心把顾伯亲自盯着煎好的药给打翻了。” 祝斗山跟着陈修往远处走,粗声粗气装模作样的惊呼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也就是顾伯心善,这要是搁别人家,你早就被发卖啦!” 亲自盯着煎药? 探子知道顾伯是顾府的管家。 他四下看了没人,偷偷出了顾府回去复命。
第37章 卫大人待我,当真毫无情意? 葡萄酒虽不至于醉人,酒劲上来了,产生微微的熏意,倒是叫人心情舒展。 卫霜戈心头那一丝烦闷完全消散。 他单手支着脑袋,偏头看向顾持柏,笑的卷懒:“顾大人家好东西真不少。” 卫霜戈被酒色浸润过唇瓣一张一合的,撩拨着顾持柏在微醺的酒意中变得淡薄的理智。 见顾持柏半阖着眼睛没有说话。 卫霜戈放下胳膊摆在桌面上,脑袋枕着胳膊,从下往上看顾持柏的眼睛。 “顾大人怎么不说话?莫不是醉了。” 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进顾持柏幽深的眸色中。 卫霜戈脑袋清醒了一些,他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卫大人在害怕什么?” 顾持柏站起来走到卫霜戈身边,单膝跪下仰头看着他。 这是臣服的姿态。 “我能害怕什么?” 卫霜戈眉毛一竖,食指抬起顾持柏的下巴,不避不让的看着他的眼睛。 嘴硬道:“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顾持柏紧紧握住卫霜戈摆在腿上的手,手指轻轻地揉捏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缱绻:“那卫大人的身体为何这般僵硬?” 卫霜戈视线游移,撇撇嘴道:“废话,因为你捏着我的手啊,赶紧把你的手撒开。” 顾持柏勾唇,笑容荡漾开来,眼中的笑意如同春日暖阳下,被风吹皱的一汪清泉,泛着波光。 温暖深邃,情意绵绵。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似暖风吹过耳畔,又在在卫霜戈的心头落下一道惊雷。 “卫大人待我,当真毫无情意?” 卫霜戈很想说:废话,当然没有。 但对上顾持柏隐含着期待的眼神,他怎么也张不开口。 卫霜戈又不愿落到下风:“你管我?话这么多!说话就算了还动手动脚的!” 顾持柏垂下眼,没有说话。 卫霜戈眨了眨眼睛,他这不算说了重话吧? 顾持柏站起来,卫霜戈视线随着他移动。 哎?靠这么近干嘛…… 卫霜戈头往后仰,顾持柏抬手扣住他的后颈,温柔而强势的阻止他的退势。 脸颊上感触到温热的鼻息,和一触即离的柔软。 卫霜戈瞪大了眼睛:“顾持柏你——” 顾持柏眼含笑意:“我以后少说话。” 什么意思……? 卫霜戈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 他拳头捏的“咯吱”做响:“我不是让你在话多和动手动脚之间选一个!” 就不该心软不说重话。 就应该把话说死! 让顾持柏躲到角落里偷偷哭去! 卫霜戈发誓一定要牢记顾持柏是个喜欢装可怜的惯犯,绝对不能有一丝心软。 绝对不能! 顾持柏抿唇,上扬的眼尾低垂下来:“我只是情难自禁的想与卫大人亲近一些。” 又来了,又开始装可怜了。 卫霜戈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持柏,他抬抬下巴:“继续演。” 卧槽! 顾持柏的眼睛又红了! 一个大男人,说眼红就眼红啊?! 顾持柏苦笑:“卫大人这般不信任我,真是狠心。” 卫霜戈扶额:“我狠心……你怎么不说我负心?” 顾持柏眼中雾气弥漫,似嗔似怨:“卫大人不曾对我倾注过感情,都是我一厢情愿,自然谈不上‘负心’二字。” 卫霜戈:…… 好像有点道理。 就是在顾持柏的话里,他跟个铁石心肠似的。 眼见着顾持柏真有落泪的架势,卫霜戈手忙脚乱的爬起来。 卫霜戈用袖子胡乱蹭着顾持柏的眼睛:“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情啊爱啊的,动不动就要哭,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 ……蹭红了。 他真没使劲,怪顾持柏太白了,皮还嫩。 顾持柏顺势揽住卫霜戈的腰,把头埋进他的颈侧。 带着鼻音道:“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卫霜戈还能怎么办? 只能任由顾持柏抱着了,他张开的手臂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手握紧又张开,轻轻拍了拍顾持柏的肩头:“好了,不难受了啊,男子汉大丈夫,你要坚强。” 顾持柏在卫霜戈的颈侧深吸一口气,掩去眼底的笑意。 在卫霜戈开口之前松开他。 “多谢。” 卫霜戈歪头打量顾持柏,除了眼底的红色还没褪干净,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顾侍郎。 卫霜戈松了口气:“还好,你比姑娘好哄多了。” 顾持柏抬眼,眼中闪过一道暗芒:“卫大人哄过姑娘?”
174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