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书?”卫二哥拿起聘书看到底下的银票,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脱口道:“我滴个乖乖隆地咚,你从我弟婿那儿偷的啊。” 他偃旗息鼓:“这诚意不能保够……” “弟婿你个头!” 卫霜戈抬脚就要踹卫二哥,才抬起一点脸皮子就绷住了,缓缓放下脚:“不是偷,是顾持柏给的,今天我再去把五十万两现银给换成银票。” 卫二哥头摇成拨浪鼓:“不行,大哥说了不能再让你无止境的出钱了,带这么多钱回去我媳妇儿不用笤帚丝抽我,大哥得扛着木棍抽我了。” “啧,瞧你那点儿出息。” 卫霜戈抽出一张银票塞卫二哥怀里:“拿去给嫂子买几身漂亮衣裳、再买几幅头面。” 卫二哥忙不迭的把银票往外掏:“不不不,不行不行。” 开玩笑,他东西买回去肯定要跪搓板。 媳妇儿说了,边关百姓过不上好日子,她也不花那多钱打扮自己。 顾持柏推门进来:“我写封信,二哥和银票一同带回去,大哥会理解的。” 只要能说服自家二哥把银票带回去,卫霜戈心甘情愿主动给顾持柏磨墨。 他一边磨一边看顾持柏写信,文人写东西真是文绉绉的。 不过大概意思卫霜戈看明白了。 顾持柏分析去年冬天冰雪连天,一连数月大冻。 今年开春雨水不足,羯人靠游牧为生,日子肯定不好过,他们随时可能进犯边关。 用钱打造更多锐利的兵器和坚实的铠甲,让将士们都吃饱吃好,才能打好仗。 卫霜戈指着顾持柏信的最后两句问: “你这最后两句话什么意思?” 卫二哥伸头看了眼:“他说会好好照顾你,让大哥别担心,有什么不对?” 卫霜戈眉毛都竖起来了:“我看上去像是要人照顾的样子?” 卫二哥摇头:“不像。” “但是今天吃饭,我看弟婿伺候你吃饭,你习惯的很。” 卫霜戈:“我要让娘跟二嫂说你欺负我。” 卫二哥:“不是,你又怎么了?我给你带钱带信还不行吗?” 卫霜戈抱着胳膊面无表情,让卫二哥自己猜。 顾持柏把信装进信封,随后放进盒子里,交给卫二哥。 “二哥先回房间把这个收好,我来同霜戈说。” 卫二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抱着盒子往自己住的院子走。 怎么也想不通小弟为什么又生气。 卫霜戈斜眼看着顾持柏,他倒要听听这人能说什么。 顾持柏执起卫霜戈的手,笑容温和:“夫君莫与二哥置气,他不过是说话不过头脑。” 卫霜戈眨了下眼睛,他刚听到了什么? 估计是吃饱了撑的,听岔了。 顾持柏又唤了声:“夫君。” 卫霜戈眉头皱起又松开又皱起,心头震惊和其他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化成一句: “我不让娘告状了,你把那个爱害羞脸红、翻来覆去只会一句‘成何体统’的顾侍郎还给我。” 现在的顾侍郎太难招架了,简直不知道害羞为何物! 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顾持柏:“你之前唤我未来夫君的。” 卫霜戈:“我那是在逗你!” 说完,看着顾持柏满眼笑意,卫霜戈感觉自己似乎落了下风。 他顿了顿,下巴微收挺直了腰杆:“为夫还是更喜欢夫人不经逗的样子,你满脸通红……” 卫霜戈话音越来越小。 只见顾持柏半垂着眼皮,红晕爬上面颊。 顾持柏坐在椅子上,缓缓掀起眼皮,如墨的眼中似有盈盈水光。 他冲着卫霜戈浅浅一笑:“夫君喜欢我这样?” 卫霜戈张了张嘴,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喜、喜……” 怎么还磕巴上了! 卫霜戈拍了下自己的嘴,清清嗓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夫人当真绝色。” 他会的诗句不多,亏的还记得一句能用的。 顾持柏勾唇:“那夫君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计较二哥了,好么?” 卫霜戈已经迷失在顾持柏一口一个“夫君”上:“行,夫人这般为我们兄弟和睦着想,那就依你。” 卫二哥得知卫霜戈改口不告状了,顿时对顾持柏的好感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感恩戴德道:“弟婿,算二哥我欠你一个人情!” 顾持柏抬手制止他的话:“二哥忘了,最好还是叫我的名字。” 卫二哥恍然大悟:“我知道小弟为什么要告我的状了!” 害!他就是感觉弟婿叫起来顺口。 卫霜戈风凉道:“呦,二哥脑子终于灵光了一回,不容易啊。” 卫二哥摸摸头:“小弟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卫霜戈:“你猜?” 卫二哥实诚道:“我上哪儿猜去,你别跟你二嫂子学,一天天的总叫人猜。” 卫霜戈:…… 虽然他知道二哥话里没有另一层意思,但他就是想跟二嫂告状,让二嫂抽二哥。 “头儿。” 墙头探出来一个脑袋,祝斗山冲他招招手。 卫霜戈走到墙边:“什么事?” 祝斗山:“头儿你上来,咱们换个地方说。” --- 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出自《诗经·卫风·硕人》
第26章 别用牲口形容他们 卫霜戈是可以忍着点腰疼翻个墙,但他不想。 他冲着顾持柏抬抬下巴。 顾持柏很有眼色的把卫二哥带走。 祝斗山跳下来,佩服道:“头儿,你牛啊,顾持柏被你训的服服帖帖的。” 卫霜戈云淡风轻的摆摆手,颇有高人风范道:“小意思。” 祝斗山说:“范表建醒了。” 范表建中的毒十分难解,好不容易救回来也是用药吊了一口气。 刑房内。 药师羡谕一针扎在范表建的脑袋上,向卫霜戈抱怨:“头儿你赶紧问,那些子好药用在他身上,我心疼。” 卫霜戈好笑的说:“你的那药钱不都是从皇骁司出的?” 羡谕理直气壮道:“不是钱的问题,你可知那些药材有多难得、多珍贵?用在这种烂人身上,药材都要哭了。” “行,一个时辰之内审完,好吧?” 卫霜戈拉开椅子坐下,抬抬下巴问范表建:“范大人有什么话要说?” 范表建脸色煞白,全靠羡谕的药吊着,他喘了口气声音粗粝:“我没什么要说的。” 卫霜戈猜到他会是这个态度:“即便你的主子派人暗杀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范表建冷笑:“我背后没有人,是我自己看不惯你,如果没有陛下的宠信,你什么都不是。” 羡谕起哄,她捏着泛着绿光的银针,狞笑一声:“头儿,让我了断了他。” 卫霜戈散漫的抬抬手:“一个时辰还没到,你闭嘴。” 羡谕心情不好,换了根没毒的针扎在范表建的虎口上。 “啊!”范表建惨叫一声。 卫霜戈敷衍道:“抱歉啊范大人,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是也没什么用,管不住手下的人。我劝你啊别太愚忠,不值得。” 范表建冷汗直流,咬着牙开口戳卫霜戈的痛处:“你不愚忠,不还是被愚忠的卫老将军从卫氏除名?” “除名又如何?现在范大人是鱼肉,而我是刀俎。” 卫霜戈神情不变,不以为意。 羡谕冲着他努努嘴,示意他别磨叽,赶紧的严刑拷问搞起来。 卫霜戈一拍巴掌:“带上来。” 一个头被黑色布袋蒙住、五花大绑的人被带进来,不等卫霜戈开口,羡谕直接伸手把布袋给扯掉。 “这猪头是谁?” 范表建挣扎起来,喘气喘得跟漏风的风箱似的:“卫霜戈!大虞律法不得刑讯逼供!更不得以其亲人为要挟逼供!你罔顾律法、你——” “我没逼供啊,他手上的人命还少?” 卫霜戈打开卷轴:“范仁,范氏嫡长子,年三十五。十三岁时便弄死了一个通房丫鬟,十四岁殴打一名小厮致死、强奸佃户田氏的女儿,十五岁成亲隔年其妻子便不慎落水身亡——” 他似笑非笑的说:“范大人,如果南宫大人知道他的掌上明珠并非失足落水,而是不愿意与令郎在岸边假山上行野合之事,而被推下水的,他会如何?” 羡谕听了生气,一声不吭,直接拿起剪刀,手起刀落隔着衣服给范仁剪了。 刑房里其他人不由得夹紧双腿。 范仁被堵着嘴,疼得叫都叫不出来,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羡谕擦擦剪刀,把染血的布丢到范表建脸上。 “这么小,我这剪刀也不大,居然就剪断了。” 卫霜戈捏捏鼻梁:“羡谕啊,你姑娘家家的,说话注意点。” 羡谕敷衍的点了点头:“哦。” 范表建心疼着急又愤怒:“卫霜戈你怎可如此滥用私刑!” 说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卫霜戈无辜的摊摊手:“范大人哪只眼睛看见我滥用私刑了?” 羡谕单手叉腰,拿起烧红的烙铁指着范表建:“老娘要替那些可怜的姑娘剪了它这个多余的小东西,关我家头儿什么事?” 卫霜戈单手支着下巴,语气散漫:“大虞律法,杀人偿命,他手上的人命几何,范大人可能数的清?” 他把卷轴丢到范表建面前。 范表建不用看也知道卫霜戈说的是事实,做这件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他还能跳出来说一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事关他最疼爱的长子,范表建恨不得生啖了卫霜戈。 即便他内心清楚这卷轴上书写的都是事实,他也不会认的。 “你们皇骁司最擅长的就是捏造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过是在报复我当朝弹劾你!” “哦。” 卫霜戈站起来,在刑具中挑选出来一柄柳叶般大小的刀。 抬脚踩住范仁的肩膀,脸皮子抽了一下,他很快就绷住表情。 暗骂一声“顾持柏,狗东西”。 “范大人,令郎的眼睛是随了尊夫人吧,跟葡萄似的。” 范仁惊恐万分想要摆脱卫霜戈。 他这一挣动,卫霜戈的腰感触是最直接的。 “你再动一下。” 卫霜戈黑着脸,脚上用力,把范仁的脑袋踩得紧贴着地面,他把刀丢开:“范大人可有什么想说的?” 范表建脸上的肉抖动着:“卫霜戈,你岂敢……” “啧,你看我敢不敢。” 卫霜戈弯腰食指和中指一戳一勾,直接把范仁的眼珠子抠了出来。 范仁疼的浑身抽搐两下,昏死过去。 “卫霜戈!!!” 范表建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睛开始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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