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顾持柏:“顾大人的运气确实好。” 布先生根本不信卫霜戈的话,他仔细思索自己哪一步走错了、暴露了身份。 就连怡亲王世子都不知道他还活着,究竟是哪里不对…… “嘿,布先生,别想啦,想破脑袋你也想不到,事情就是这么凑巧的~” 卫霜戈抽掉布先生的腰带,把他的双脚也给绑上。 怡亲王世子的刑架旁边多了个邻居。 布先生就绑在他身边。 卫霜戈一副“不必谢我”的表情:“正好你们两个认识,一起做个伴儿,放心每天都会有人来喂你们吃包子的。” 听到包子两个字,怡亲王世子胃里就开始翻腾。 至于密室里的东西,卫霜戈让人悄无声息全部搬走了,桌子、书架也没留,统统搬回皇骁司里拆开来慢慢研究。 刑室的门被关上。 怡亲王世子扭头打量旁边看着面生的男子。 布先生的嘴里被塞了个东西,可以讲话但是无法咬舌自尽。 他口齿不清道:“是你泄露了我的身份!” 怡亲王世子听出来布先生的声音,他惊讶不已:“先生你还活着?” 他的反应不似作伪,布先生了解怡亲王世子,既然不是他……那到底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和行踪? 布先生想了一整夜都没合眼。 怡亲王世子找他说了几句话,得不到回应,便没再吱声,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拿着有些馊的肉包子过来,一个人嘴巴里塞一个。 然后按住嘴巴往上抬下巴,强迫他们咽下去。 布先生嘴里本来就有东西,他咽的尤为艰难。 “这个包子,有问题?” 布先生看见怡亲王世子的脸色很差,还不停的干呕,以为包子里下了药只是他没吃出来。 怡亲王世子脸色难看道:“这是伯叔的肉做的。” 布先生的脸色也不好起来:“他们居然把伯叔给……” 把两个孩子互换是他提的意见,他跟伯叔接触的也不算少。 他给小孩买过不少东西,小孩一个“天”字学半天学不会,睁着一双无辜的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他。 刚才肉包子里的肉居然是—— 布先生也干呕了两下:“心太狠。” “阿欠!” 卫霜戈揉揉鼻子:“那两人在刑室里蛐蛐我。” 顾持柏拿了帕子给他:“下了朝当面蛐蛐回去。” “卫大人!” 礼部尚书下了马车看见卫霜戈,拔腿就往这边跑。 卫霜戈眼皮一跳,脑海中浮现“孩子”两个字。 果不其然,礼部尚书跑过来第一句就是:“听说你昨天带了个孩子进宫?” 卫霜戈嘴角一抽,他就知道,失策啊昨天不该就大喇喇的把人带进宫。 他语速很快道:“是带了个孩子,不是我的、也不是顾大人的,跟卫家和顾家都没有血缘关系!” “啊?” 礼部尚书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失望,他连给小孩子的见面礼都买好了:“怪不得和尘说不用买,我还特地挑了一对实心的小金镯子呢。” 卫霜戈有些后悔自己说太快了,应该把小金镯子弄到手再澄清的。 刑部尚书走过来,从怀里掏出红布包的小金镯子递给卫霜戈:“反正已经买了,卫大人可以拿去送家中小辈。” 礼部尚书想说什么,刑部尚书捏了捏他的手。 卫霜戈一点儿都不客气,直接收下了:“那我就替家中小辈多谢二位大人了。” 宫门打开,礼部尚书拉着刑部尚书走在后面,低声问:“那孩子不是他们的,为什么还把金镯子送出去啊?” 刑部尚书笑道:“反正已经买了,家中也无适龄小辈,倒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 不过,主要是安抚下卫霜戈,毕竟自家这位太爱当着卫指挥使的面询问各种离谱的谣言了。 “也是。” 礼部尚书在银钱上不大上心,听他这么一说想想也有道理,便没再说话了。 “欧阳大人是会做人的。” 卫霜戈笑眯眯的把东西收下,两个镯子不大,但沉甸甸的。 “卫大人。” 礼部尚书想起什么,又快步追上来:“那,那个孩子难道是……” 莫非是陛下在民间与人风流一度,留下的龙种? 卫霜戈知道礼部尚书话里未尽的意思,含糊道:“不是,就是个在厨艺上颇有天赋的小孩。” 他给刑部尚书使了个眼色。 刑部尚书会意,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不适合说出来,他拉住礼部尚书的手:“今日出门时,你吃的少了,现在饿不饿?”
第213章 铁公鸡拔毛了 礼部尚书摸摸肚子:“还行,能撑到下朝。” 刑部尚书拿出一小块糖塞进他手里:“下朝后等事情忙完了,要去新开的戏楼听戏么?” “去啊!”礼部尚书得了糖,塞进嘴里,笑的比糖还甜。 卫霜戈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他俩才叫新婚燕尔、蜜里调油。” 腻歪的让人看着牙疼。 顾持柏勾住卫霜戈的手指:“咱们不能输了。” 卫霜戈偏头斜了他一眼:“收起你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下朝后,卫霜戈直接去了皇骁司。 皇骁司里手上没什么事情的人都聚在一起,翻昨天晚上从香荷堂搬回来的东西。 尚迢活动了下脖子,龚梓立马放下手上的活来帮他捏肩膀。 已婚但媳妇不在皇骁司的祝斗山语气酸酸的:“尚迢你这干活还带个老妈子伺候。” 已经有了未婚妻的陈娇娇(陈修):“大男人这么娇气。” 未婚的文闲云:“多捏捏,我爱看。” 未婚的华师师:“俺也一样。” 陈修扭头看华师师:“这语气跟你的气质不合。” 华师师淡淡一笑:“陈娇娇这个名字跟你的气质很合。” 陈修:“……” 龚梓眼皮都不抬的:“不服气撞墙去。” “发现什么没?” 卫霜戈看着已经被拆成一块一块的书架和桌子,抬脚跨过一地的东西。 弯腰拿起一本书抖落了两下。 尚迢指着旁边的一堆东西:“这些是从书里面发现的信、在桌子抽屉里发现的药。” 羡谕正在一瓶一瓶的打开闻,语气笃定道:“是被我逐出师门的前师父欧攀荼干的。” 陈修一手拿了一本书抖落,闻言道:“分明是你偷了秘籍,叛出师门。” 羡谕理直气壮道:“他为医者,心术不正、助纣为虐,你就说我带着秘籍远离小人做的对不对吧!” 文闲云帮腔:“陈修你可设想下,羡谕是你的对手。” 陈修脑海中闪过羡谕捣鼓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药,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还是不要了。” 卫霜戈把找出来的信都看来,全是和羯人来往的书信。 从布先生顶替别人身份潜入大虞开始,最近的一封信上催促布先生务必想办法接近皇帝。 接近皇帝…… 信中没有提到布先生改换身份后是做什么的。 昨天抽掉布先生腰带的时候,他的裤子掉了,可以确定没有被阉掉。 所以不是宫人身份。 抛开这个就是侍卫和太医了。 “咦。” 祝斗山拿起卫霜戈拆开的信,看了看:“好像就这封信笔迹有些不同。” 卫霜戈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确实不同。 最新的那封信和原来的信字迹几乎一模一样,但细看的话,会发现在一些细节上能够体现出两种不同的运笔习惯。 “好眼力,今晚我请你喝酒。” 祝斗山挠挠头:“谢谢头儿,晚上就算了,我想跟媳妇儿和娃们一起吃饭。” “行,随你。” 卫霜戈摸到刑部尚书送的一对金镯子。 索性拿出来给祝斗山:“喏,给你家娃戴吧。” 祝斗山以为是银镯子,沉甸甸的,打开一看。 皇骁司众人异口同声道:“嚯!铁公鸡拔毛了?!” 卫霜戈抬脚就要踹:“你们一个个的胆儿挺肥了啊!” “嘿嘿,谢谢头儿。” 祝斗山义正言辞道:“我不许你们这么说头儿!头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头儿!” 其他人鄙夷他,语气很酸:“出息,区区两个金镯子……呜呜呜,我也想要。” 卫霜戈带着两封字迹不同的信去见布先生。 他展开两封信,递到布先生眼前:“你最近收到的这封信,和之前的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布先生想着,卫霜戈又用什么新花招来骗自己。 他随意扫了一眼,又阖上眼睛。 果然是在骗人,皇骁司审问手段不过如此。 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布先生又睁开眼睛。 此时,卫霜戈已经把信收起来了。 “世子不知道二王子挨了一箭已经嗝屁了还正常,你怎么也不知道,连他的笔迹变了都不知道。” “不可能!”布先生脱口道:“二王子是未来的国王,他身边的侍卫各个都是勇士!” 卫霜戈似笑非笑道:“越是身边的人,就越不设防,不是么。” 布先生告诉自己,卫霜戈说的是谎话,心里却越想越觉得那两封信的字迹是不一样的。 卫霜戈扬了扬手上的信。 布先生的视线跟着信纸动着。 卫霜戈把最近的那封信抖了抖:“你们之前的通信,都是小心谨慎的一步一步来,最新的这封催你赶紧想办法接近皇帝,你就一点没怀疑过?” 布先生看到信的时候,确实感觉有些奇怪。 他认为二王子听闻楼国要和虞国达成联盟,担心会造成不利的局面,才在信中要求加快进度的。 现在细看,这确实不是二王子的字迹。 布先生的眼眶红了:“是谁害死了二王子?!” 卫霜戈耸肩,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知道啊,我只知道羯人攻打邯国,结果被目国偷袭了。” 目国、邯国…… 布先生心中有了杀害二王子的人选,只恨他一着不慎,被卫霜戈给抓住了。 否则他一定要回国为二王子报仇! 怡亲王世子听了他们的对话,吃惊道:“二王子当真、当真……” 卫霜戈摊手:“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是你自己不信的咯。” 怡亲王世子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肯定认为卫霜戈是在骗他,目的就是为了从他嘴里套话啊。 卫霜戈看了眼陷入自我情绪中的布先生,从刑架上挑了一根细长的针,从布先生的食指扎进去。 “啊——” 布先生的惨叫声,让怡亲王世子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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