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压抑的宣雅阁绝对是不宜久留的,淳于烁不明白将人尊严搁成动物是为何,在他看来这是轻贱他人,是折辱。 尽管他不理解,但也保持尊重。 因为他看逍遥王与小一还挺乐在其中的。 小隔间内气氛陡然诡异,几人面面相觑地站在走廊外,低头等候君与王的言语。半响,逍遥王摊开了两只手,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嵇憬琛,“好了,带你们去参观参观那几人吧。” 几人走到中间的隔间,鉴于里头的人是刺客,嵇夷献掏出钥匙开了锁,抽过旁人侍卫的剑出销,想到了什么,善意的警示,“嫌脏的,最好别看。” 淳于烁与于亥心中憋着一股气,自认为看不得重口味,便不再多留。 看到淳于烁眸中的戒备,嵇憬琛微蹙起眉,指尖摩挲着扳指,不再做过多的挽留,摆摆手,先让二位退到一旁。 门彻底被打开,众人眼底划过错愕的震撼,不免喉咙微动,咽下了口水,心底莫名的紧张。尤其是宋玉德,表面镇定地低下头,内心的波澜如海啸,不断的撞击脑袋。 刺客全身赤裸伫立在正中央,眼睛蒙着一块黑布,双手高举被绑了起来,嘴巴被球状物品堵塞,突起的乳头被一根较为粗的针刺穿,血还未干,顺着身躯滑落。 单凭粗针扭歪的固定来瞧,定然是趁着刺客毫无防备刺进去的,乳头好似坏掉了般,竟然红肿得骇人。 再往下看,刺客腹部被写满了【公狗】的字眼,延伸至大腿根部,丑丑歪歪的字更是把耻辱彰显的更甚。 嵇憬琛压下心头突然涌起的古怪情绪,冗长的沉默后,沉声问,“皇兄有话直说,朕的眼睛看不得脏物。” 谁了,剑客耳朵听得见,激烈的挣扎起来,双手不断的想脱开束缚,奈何结是死的,论他在怎么反抗,都还需要被禁锢住。 鞭子毫不留情的落在剑客臀瓣上,嵇夷献似笑非笑地望向刺客,话音是对着嵇憬琛回答的,“比起株连九族,淮儿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性奴,才是对谁都好么?” 把剑客身体翻了个身,背部面向众人,臀部黑紫皮开裂肉,众人顿时一紧,感觉隐隐发疼。 无可否认,这是比死,还更可怕的刑法。 嵇夷献拿起案上的刺针,当着各位的面留下粒粒印迹,后背大面积的刺着【小十三】的字,意味着,刺客是第十三位性奴。 因为嘴上被堵着,刺客压制的声音“呜呜”溢了出来,疼得想躲,又被嵇夷献抓了回来,继续折磨。 嵇憬琛那处古怪难以压下,偷偷瞥了门外的人儿,压低声量问:“这刺针有什么讲究么?” 讲究可多了,就看这对事对人要不要讲究罢了。 嵇夷献收手,幽沉双眼里闪动着兴奋无比的亮光,细细给他家淮儿解释和讲解,还把刺针和燃料交到淮儿手中。 在外人看来,这等异态的虐待绝对是畜生所为,奈何嵇夷献是皇室之人,所谓畜生之言也只能压下。 “宋玉德。”嵇憬琛着手上的东西,不动声色地轻勾了勾唇角。 宋玉德拂尘抖了抖,“奴在。” “去按皇兄说的准备。”嵇憬琛拔高声音,方便门外的淳于烁能听见,“朕闲了后大概会被磨破皮,备点玉膏。” 玉膏为嵇夷献所制,用来与男子行房交欢的。据说其功效不凡,有止疼的作用。 门外的淳于烁不明所以,便没在去注意。他对待刺客没有怜悯之心,却会频频想到阚飞渊,心一沉,心思渐渐飞远。 也不晓得,阚飞渊在何处,是否还有机会见到……那所谓的音音。 那短暂时辰已过,嵇憬琛便收到来自倭寇的挑衅,怒气蹭蹭上涨,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扬起鞭子就往刺客身上撒气。 一鞭接着一鞭,他神情半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最后足足鞭打了二十五下才肯罢休。 作为皇帝的职责就需要解决这些外来的挑衅,嵇憬琛就算舍不得刺针也没办法,还得前往倭寇所在之地进行谈判。 走之前,他吩咐于亥必须伺候好淳于烁,若是过了子时就不必等他了。 戌时三刻,逍遥王府便安静得很,婢女端茶退下就再无动静,好似他们处在世外桃源,静谧且幽静。 烛火下摇曳,一本书籍慢慢被合上,淳于烁眼皮不停地跳动,垂着眸低声,“阿亥,你说阿渔还会来刺杀圣上么?” 于亥目光转向窗外,踱步走进,道:“会。姑爷一定会把小殿下救出火海的,到时候我就是小殿下的证婚人了。” 淳于烁眼帘眨了眨,沙哑中带着一丝颤音,“我等他来救我,我的英雄。” 可事实上,他的英雄失忆了,不记得他了,又怎么会救他呢。他希望他的英雄能带他出去,回到大淳过,只可惜,一切都成了泡影。 此言刚落,门口就闪过一阵黑影,速度快的让人以为是眼花了,淳于烁摸着匕首备着,拂袖起身,食指放在嘴唇上,表示安静。 匕首穿过纸糊,他稍微倾斜身子,眸对着洞望去,就对上了血红的眼珠子,吓得他惊恐喊了声,双手颤颤指着门,言尽在喉中,出不来声。 于亥狐疑睨了几眼,手握着剑,一脚踢开了门,迟疑了瞬,压声问,“姑爷?” 所谓姑爷自然喊的是阚飞渊。 阚飞渊眉头成了‘川’字,双眸好似没睡好,血丝布满,语气却是温柔了几分,开口便询问,“嵇憬琛那昏君呢?” 淳于烁难以置信地喘气,极快整理好心悸,恢复了笑意,却迟迟没有应声。 果真如于亥所说,阚飞渊会来。 与嵇憬琛相处了几月有余,称不上是昏君,但绝对是失败的丈夫。他耸了耸肩,背过身才流露出失望之色,因为阚飞渊还在失忆。 想赶走阚飞渊,又舍不得。 他很纠结。 半响,他想出了个绝为自私的想法,“阿渔……想刺杀嵇憬琛很简单,入我麾下。” 这是他唯一能留住阚飞渊的机会,尽管阚飞渊真的不记得他了,他也要护阚飞渊周全。 至于那个音音,日后他会补偿的。 阚飞渊暗色地凝视着他,许久才点了个头,“好。许我归家告知妻儿,我阚飞渊便入纯妃麾下。” 淳于烁被雷劈到了似,怔怔笑出了声,眼泪没法止住,止不住的往下掉,便胡乱用手背擦掉。 妻儿……妻儿…… 原来阚飞渊已经娶妻生子了啊。 而他还在做内心的争斗,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能忘了阚飞渊。
第28章 27 同卯时三刻,嵇憬琛行在街上观鸿洲,春节气氛愈演愈烈,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摇曳生姿,如同一朵朵艳丽的花儿。 街边的吆喝声不断,扑鼻而来的香味使人食欲大开。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嵇憬琛虽饿,却有洁癖似的无视街边食物,越往深处走,脾气越是难掩的失控。 宋玉德察觉到暴风雨前的宁静,当即与圣上并肩走着,小心翼翼问道:“倭寇给出的时间一拖再拖,怕是……” 话点到为止,他张了张嘴,嘴唇被冷风吹得嗖嗖不听使唤,吐出哈气,双手埋进袖子内,磨蹭着手臂取暖,楞不敢抬首瞧圣上。 这天气始终不得见暖,比起燕城的天气更加入骨的刺冷。 他莫名感知体温陡然下降,一时间身子不争气抖了抖,也不知是不是寒气导致。 隔壁逍遥王紧随着,单手压着他的肩膀一侧,他没做过多的防备,整个人倾斜了一边,直接扑进逍遥王的怀中,闻着龙涎香的味道,突然凝固了心跳。 待他站直身子,圣上已经走在了前方,忽地止步,阴测测转头盯着他看,须臾之间,市集的声音加快了千倍万倍,可人群好似变慢了许多,他才听见圣上的话音。 “跟上。” 话说的极其冷淡,没有任何的起伏。 宋玉德吁了口气,正要跟上圣上之时,逍遥王指关节敲了几下他的脑袋,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神神秘秘的胸腔发出了笑声。 “他们不敢。”嵇夷献薄唇轻启,下颚微抬,双手枕着头地目视前方,鼻尖挤出了一声笑,解释,“淮儿一个不高兴,就会灭了他们。” 想想也是,以圣上的性格,十有八九会带领士兵进攻,占领多层地方。宋玉德咬着下唇不语,内心惊叹不已逍遥王对圣上的了解,却要装着云淡清风的样子,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嵇夷献眉尾一挑,手捏了捏宋玉德的耳垂,用着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道:“心不可太大,心太大,则舍近图远,难期有成矣。” 宋玉德屏息敛声,侧凝了嵇夷献片刻,不知觉中,身子热了几分,试图想躲开接触,奈何嵇夷献手长过快,重新拧着他耳垂。 有顷,嵇夷献悠悠晃晃走了几步,道:“只可惜淮儿不懂这个道理。本王是没上过学堂,但也懂野心这东西一旦诞生,后悔的都会是自己。就比如淮儿说,他只要江山,不要美人,这话……你信么?” 凭借圣上对纯妃的关心程度来看,宋玉德是不相信只要江山这个说法的,只是圣上是他的主子,他在怎么样都要跟随圣上走。 所以他说:“信。只要是圣上说的,奴都信。” 嵇夷献静静看了他很久,夜渐深,景渐远,许久都没有作声,但那表情似乎在怜悯他,又有点未知的情绪在内。他看不透,也不想懂。 河边漾起层层水波纹,花灯浮在水面上渐飘渐远,犹如他的心一样,思绪飘出了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酒楼附近。 鸿洲酒楼生意兴隆,来来往往的行客使声音喧嚣,店小二把白毛巾盖在肩膀上,眼尖来自服饰矜贵,更加殷勤且热切的朝着来者打招呼。 宋玉德竖起一根手指,表示要了一间雅间,尽量静谧一些,私密性能高一些。 好在酒楼是整个鸿洲数一数二的好,店小二会意,也不管雅房价格如何,就立马领着他们到二楼雅间,然后他赶紧备了茶水端上,还问这贵客要些什么。 而宋玉德贴心测了测茶温,见状不算太烫,便挪到嵇憬琛面前,下意识地望着嵇憬琛,等待嵇憬琛的回答。 雅间托地沉凝了气氛,所有人都在等嵇憬琛的回答。 嵇憬琛仰头饮了杯茶,明明肚子是饿着的,却没什么胃口,恹恹抬眼,摆摆手不语,先让宋玉德自己选择。 再次添茶,宋玉德心神一固,先是问了酒楼菜色,发现菜色皆偏淡,便每提起一样菜,就见圣上的脸色,幸好跟了圣上十几载,他读懂了圣上的表情,才快速点了几样圣上爱吃的菜。 察言观色是最重要的。 “这些人也太不准时了,一点都不把淮儿当成皇上来看待。”嵇夷献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哈欠,手托着下巴道:“要我说啊,淮儿应当赶尽杀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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