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不喜欢他们!那都是……” “我知道,”沈三钱粗暴地打断了他,“你当然不应该喜欢他们!你与我之间是怎样的情分,他们怎么配?” 白青崖有心想说我也不喜欢你,对着沈三钱满是泪水的眼睛却没忍心说出口,只能听他继续道:“卫纵麟要顾全身后的家族,褚容璋要争夺那个位子,他们都有牵绊顾虑,我却不同。珠珠,他们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们做不到的,我也可以。” “东厂和锦衣卫负责调查恪王失踪之事,我都安排好了,必定能让你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只是无论褚容璋有没有死在兖州,你与恪王府、勇毅侯府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瓜葛,权当安一安我的心,好不好?” 好不好?白青崖没好气地说:“事已至此,我还有说不好的权力吗?” 沈三钱知道白青崖这便是答应了,他欣喜若狂,一把将白青崖搂进了怀里,不住地吻他:“娘子,你答应了,你答应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白青崖任他抱着亲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方才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是真的吗?” “自然。” 沈三钱还当白青崖想入仕,或是要什么奇珍异宝,却不防听见怀里乖乖巧巧的人说:“若我是想要娶亲,你也答应吗?” ---- 沈三钱:卖惨管用,却不完全管用 所以我打算直接求评论
第76章 囚禁 此话一出口,白青崖腰间一痛,整个人被死死按在了沈三钱怀里,口鼻间猛然灌进一股奇诡的香,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啊!"白青崖轻轻挣动了两下,因为心虚,连抱怨都不敢大声,"做什么……?"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在这个档口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方才沈三钱的一句话让他心思一动——"从此与恪王和勇毅侯府都再无瓜葛",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若真能如此,岂不是坏事变好事?唯一为难之处便只剩下一样——没了褚容璋和卫纵麟牵制,只余沈三钱一人的话,万一他独断蛮横,将自己关起来充作禁脔,他又要如何实现许给殷琅如的诺言呢?瞧沈三钱往日的做派,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不能不先探一探沈三钱的底,否则待到当真与其他人闹得不可收拾了,岂不是叫沈三钱捏在手心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白青崖自觉思虑周全,却被这越来越迫人的寂静压得有些不安,暗忖道,沈三钱方提起了伤心事,自己就这样和他谈条件,是不是过于心急了……再怎么说,沈三钱毕竟与他有青梅之情。 这样想着,他勉力从一双铁臂的桎梏中退出少许,想要偷偷抬起头瞧一瞧沈三钱的神色。不料刚一动,颈后立时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按了回去。 顾不上柔软的脸颊被蟒袍上繁复华丽的刺绣磨出的微痛,白青崖感觉这个姿势下自己整个人都被掌控着,耳边传来对方鼓噪的心跳声和再三压抑过依旧显得过分粗重的呼吸。 他有些害怕了,转了转眼珠,即便知道对方看不到,还是赶忙撑出一个讨好的笑:"你生气了?我不过说笑罢了……" "娘子忽然提及此事,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不成?" 沈三钱温和地打断了白青崖,话语中听不出丝毫怒意,只是依然不肯放开他。印在后颈的掌心火热,滑腻的指腹又不断在他敏感的耳后摩挲,一股莫名的燥意烧得白青崖背后出了一层薄汗,腰都有些软了。 二人距离贴得如此之近,白青崖怕叫他察觉出异样,故意扬着轻快的声调道:“没有的事……我日日叫拘在这儿,上哪儿认识什么小姐?只是断袖分桃之事终究不登大雅之堂,终归还是要回归正途,娶妻生子的嘛……今日只是忽然想起来,随口一说,随口一说罢了。” “娘子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你年纪还小,男子先立业后成家,等事业有所建树,再考虑这个也不迟,娘子说呢?” 虽然瞧不见沈三钱的脸,但听他话音殊无怒意,还格外轻声细语地为自己打算,白青崖不禁喜不自胜,连连附和:“是,是,你说得有理……我,我也这么想,呃!”沈三钱放在他脖颈上的手突然用力到让他疼痛,白青崖没忍住低低叫了一声,“痛!沈……明澹哥哥,有些痛……放开我好不好?” 几息的工夫,白青崖却错觉很漫长,终于浑身一松,他被放开了。 几乎是立刻,白青崖抬头去瞧沈三钱,只见他凤眼里盛满了和缓的笑意,因着方才落泪,眼尾还有一抹未褪去的残红,但看着自己的样子依旧是一副无可挑剔的温柔面孔。 白青崖真正放下了心,主动上前去牵住了沈三钱的手:“明澹哥哥快说,恪王此事该如何料理才好?” * 二人密谈许久,等到日头西斜了,沈三钱才挑了个避人耳目的小路匆匆自角门离去。 然而,白青崖这心刚放到肚子里不大一会儿,晚膳时分,二总管便带人来封了缣风院,不许任何人出入。 他被囚禁了。 ---- 小黑屋,小黑屋! 皇后在骑马来的路上了,我要养精蓄锐,炖一顿大肉给家人们瞧瞧!
第77章 为难 缣风院的下人全部被遣散,连侍药的哑巴都被以“外人不便在王府久居”的理由请了出去,檀霭则不知所踪。门外有一队侍卫轮流值守,围墙四周还布了暗卫,别说白青崖这么个大活人,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偌大的一个院子霎时冷清下来,虽则摆设装潢富丽堂皇一如往昔,但入夜以后仅有白青崖所居的厚苍阁颤颤巍巍地亮起了一豆灯火,在浓稠的夜色中无端显出几分无助。 方才二总管来时,白青崖因事先得了沈三钱的通风报信,只慌乱了一瞬便镇定下来。自然,为避嫌疑,他还是故意作出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这是做什么?!” 二总管面色八风不动,苍老得耷拉下来的眼皮后却射出尖刻的精光:“长史病糊涂了,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只会叫长史越发头昏脑胀,老奴将他们撤出去,也好让您沉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以长史的聪明才智,想必不出几日便能想明白老奴是在做什么了。” “你也知道我还是这府上的长史!先不提我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即便当真有什么错失,我位居五品长史之位,也该等殿下回来后裁断,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软禁我?” 听完白青崖这一通抢白,二总管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白长史当真是性烈如火,该好好在这院子里冷一冷,虔心祈祷——祈祷殿下早日归来,为您主持公道。”言毕再不多看他一眼,扬声道,“关门!” 白青崖受了这老阉货一顿不阴不阳的排揎,恼火不已。 白天跟沈三钱纠缠了那么久,桂旗来送午膳叫他打发走了,刚闹了这么一通,晚膳又没用。算来这一日里只喝了一小碗梗米粥,灌了一肚子苦药的白青崖此时早已饿得头昏眼花,他心里憋着火,又不肯拉下脸去拍门喊外头的侍卫,便恨恨地裹了被子在床上硬挨着胡思乱想。 仔细想来,殿下虽然表里不一,心机深得吓人,可也算不上多么对不起他。毕竟是他先贪墨府中银钱,又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给殿下下了药。 得知褚容璋间接因为自己生死未卜后,白青崖终于不情不愿地在心里承认,之前褚容璋那样罚他,虽然手段酷烈了些,但其中也有几分是他咎由自取。 几分,几分罢了。 更何况,褚容璋于他还有着半师之谊。 他明明知道殿下失踪的幕后黑手是沈三钱,若是及时向二总管或是卫纵麟坦白,那救回殿下的可能性是不是就多了几成?但要是真的那么做了,岂不是等于告诉他们自己也参与其中,更坏了沈三钱营救自己的计划? 可褚容璋对他的感情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对禁脔的独占欲呢?万一到时候救回了褚容璋,他自己却遭了秋后算账,岂不是鸡飞蛋打,还带累了沈三钱? 想到沈三钱,白青崖头更痛了。 他与褚氏水火不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奸宦。假如这回褚容璋化险为夷,平安归来了,沈三钱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二人总有你死我活的那一日,那时他夹在当中两头为难,又该如何自处? “夹在当中?”白青崖想得入神,不自觉地将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口。一句喃喃自语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他仿佛突然惊醒一般猛地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到时我早就和琅如远走高飞了才是,怎么还会夹在他们二人当中?!我这是在想什么!” 起得太猛,白青崖一阵头昏眼花,默默了半晌又一头栽了回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种种复杂滋味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浮上心头。如今再想起殷琅如,白青崖不知怎的已没了前些天那疯魔似的爱意。 冬夜寂寂,连更漏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如二总管所言,没了人生喧嚷,白青崖竟真正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理清了他浮躁纷杂的心绪。 他……真有那样爱殷琅如吗?爱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或许是殷琅如太美,美到完美契合了他心目中妻子的人选,而他又太过厌倦这一直以来屈居人下、受人摆布的日子,迫不及待地想去过梦寐以求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富贵安稳,举案齐眉的生活。 她的出现,正好点燃了他潜藏的渴望。 “唉……”白青崖长叹一声,苦笑道,“真是一团乱麻啊……” * “总管大人,既然已经查到是那不安分的兔子在后头搞鬼,咱们就这么关着他,不审上一审?” 二总管德禄这些天焦头烂额,比之先前更多了几分老态。他觑了一眼身旁侍立的小内侍,掐着尖细的嗓音问道:“你有何高见?” 那小内侍谄笑道:“不敢说在总管面前说高见,依奴才看,就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子,扔进地牢里,两件刑具那么一上——想必房里的丫头穿什么肚兜都吐出来了,何必连累大人这么熬着。” “哟,”德禄脸上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堆叠的皱纹让他看起来越发像个大核桃,“以前怎么没瞧出来你这么能干呢?” “嘿嘿,总管过奖、过奖了,那——奴才这就去办了?” “办你娘个大头鬼!”小内侍头上挨了又狠又重的一下,被打得头冠都歪了,只见德禄目光阴沉,讥笑道,“你若真去办了,看看你和那姓白的谁先死!” 小内侍也不敢躲,生受了那一下,苦着脸说:“奴才愚钝……可都这样了,殿下总不能……” 德禄懒得跟这个四六不懂的愣头青掰扯,厌倦地闭上眼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滚。” “是、是,奴才这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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