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含笑:“谢大人,是有什么新的案子彻查,所以才问到了皇后娘娘身上吗?” 谢九策嘴角扯动,没说什么。 王宇恍然摇头:“谢大人莫不是误会了,我只是刚才见你上车愁眉不展,便想着关心一二。 大理寺差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自然是不能多问的。” “不是!”谢九策连忙解释:“王大人这是误会了。 之前你也知道皇上让我彻查毋女村的案子。” 王宇颔首。 “这不,案子当时查了一半,就牵扯到姑获鸟了。 最近在继续彻查这个事情,没想到和宫里多少有牵扯,不是不愿意说于你。 只是案子已经比我想象的复杂,王大人有家中老小,好不容易能步步高升,谢某自然是不想牵连的。” 王宇怔了一下,没想到谢九策会回答得这么诚恳。 什么京都浪子,纨绔非常,什么豪掷千金,花前月下。 那些在京都散步,关于谢九策的流言蜚语,根本就是无耻小人的妄言。 “好,既然谢大人不愿意说,王某也不强求,但是...” 王宇说着,走进了谈记阁,没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糕点盒子,递了上去:“这是我从万福楼买的一些糕点,听说谢夫人喜欢,就当是我给谢夫人的礼物。 希望谢夫人喜欢。” 谢九策愣了一下,准备拆开查看。 王宇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手,低声:“宫里还是是非之地,谢大人回去再看吧!” 谢九策深深看了王宇一眼,见他对着周围的宫人使眼色,瞬间了然对着王宇拱手道谢之后,拉上帘子,出了宫殿。 谢九策和祁亭出来得早,清晨的时候,宁安的大街上还没什么人,这会集市已经打开,陆续有人开始营生了。 “听说那家现磨的豆浆不错,刚好配糕点要不要尝尝?”谢九策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情况,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 祁亭扫了一眼,偌大的街道上是有一家豆浆铺子,但是生意惨淡,哪里有什么人。 直到他看到谢氏那个族徽,心中恍然:“好啊,谢大人觉得是好吃的,那自然是要尝尝了。” 二人从车子上下来,提着糕点走进了豆浆铺子,随着铺子的门被关上,外面所有的一切喧嚣都被关了出去。 同时,站在街角距离马车不远巷子内。 一名乞丐深深看了马车一眼,转而离开。 ... 凤鸾殿。 薛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你的意思是,谢九策找了王宇?”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 奴婢在路过谈记阁的时候,看到谢大人进出了里面,想来这谢大人和王大人的关系好,会不会是去询问什么了!?” 薛氏眯紧双眼视线放在宫女身边站着的高公公身上:“你觉得呢?” 高公公含笑:“娘娘!这谢九策为人谨慎,就宫家那个案子,他都能死咬着不放,就毋女村的事情,没彻查清楚定然是不会罢手的!” “不会罢手?”薛氏冷笑:“高公公,本宫还没说昨晚的事情呢? 你说你会帮着本宫这不该有人的,不该有的事情处理干净,但是结果呢?” 薛氏眸色狠戾,反手把桌上滚烫的茶水一把掀翻:“本宫在外面辛苦培育的少女花都没了! 信不信本宫拿你当花肥啊!” 瞬间滚烫的茶水泼到了对面跪着宫女脸上。 小宫女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惊恐地站起身,惊声尖叫。 “啊!啊!” 薛氏眉头皱起,从外面冲进来几个禁卫拉着宫女离开。 高公公见到这个架势吓得哆嗦了一下:“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薛氏不吭声只是冷冷盯着他。 高公公哽咽了一下,颤巍巍地说道:“昨天这禁军的大统领都已经带着人搜查到这个地方了。 听他说,人差不多马上就找到,准备以擅闯后宫的罪名论处,但是...” “但是什么?”薛氏声音冷冽。 高公公嘴巴哆嗦着,回答:“太后娘娘来了,问了大统领几个问题,然后...大统领没答上来,就被呵斥了!” “废物!” 薛氏气愤,从贵妃榻上冲下来,对准高公公的身体就是一脚。 高公公年岁大了,本来就腿脚不利索,这可好,一时半会儿,竟然站不起来了。 薛氏看着他这滑稽的动作冷笑出声:“这人老了,真的就不中用了,做个花肥都觉得臭!” 高公公狼狈的翻起身,看着薛氏巴结的笑:“这谁说不是呢?” 薛氏白了他一眼:“这少女花没了就没了吧,反正皇上也不会怎么来本宫的寝殿。 来了,人也会避讳着,最多是训斥两句,那少女花白日也不会开放。 总归是个没用的东西。 但是!” 她声音低沉,肃然:“王宇有没有给谢九策说什么,倒是本宫最担心的。” 高公公摆手,恭维地开口:“皇后娘娘放心,老奴已经命人盯着谢家的车子了。 回来的人说,谢九策和祁亭去了一出豆浆馆,就再也没出来,但是看谢九策的脸,应该是什么都没问道。” “这样最好!”薛氏听着,这才放宽心。 高公公回答:“皇后娘娘,其实就算是打听到了又如何?我们已经凑处理干净了,死人怎么会说话呢。 就算留下什么,皇上不是还护着您吗?” “对啊!本宫没什么可怕的!”薛氏嗤笑,好看的娇颜上带着几分狠戾:“但是,本宫还是觉得不放心。 不管怎么样,谢九策肯定有办法从别的地方找到线索。” 高公公听到这,恍然:“所以皇后的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这几年闲来无事,培养了不少精锐,正好最近不需要抓少女了,那就是让别人给他们松松筋骨吧。” “是!”高公公颔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第175章 少女花(14) 谢九策和祁亭一人要了一碗豆浆一边喝着一边打开了面前的糕点盒子。 放在最上面的一层是糕点,看起来模样还就是万福楼的。 谢九策把上面的一层拿下来,这才看到在下面一层放着个信件。 “这是什么?”祁亭指着。 谢九策拿过拆开看了一眼,递给祁亭。 祁亭接过发现上面写着几个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和住址。 “这是什么意思?”祁亭不懂,王宇把这个东西给谢九策是要干什么? 谢九策吃了一块糕点回答:“这是在凤鸾殿先后伺候过皇后的宫女名字!” “宫女?”祁亭闻言,再次定睛一看,恍然! 只见上面写着:沁柔、琬晗、浣梦。 “那这后面跟着的年份?道永十年,道永十二年,道永十八年!?” “是她们离开皇宫的日子,在大宴的后宫律法内,凡是宫女满了22岁,方可允许出宫。 当然也可以不离开,有的就像是妃子身边的老嬷嬷伺候主子一辈子。 当然这样的人少,大部分女子还是会在22岁允许放出宫。” “所以这些人...” “根据王宇给我们的内容看,这些人离开的时候,应该刚好是22岁! 但是...”谢九策眉头拧起。 “怎么了有问题?”祁亭不解地看着他。 谢九策拧眉:“粗看问题是没有,但是细细研究,就清楚了。 予淮兄不是宫里的人,自然是不知道宫里的规矩。 一个宫女,从入宫开始会被分配到不同的地方,若是浣衣房,那自然是能熬到22岁,就抓紧出来,毕竟这一辈子都是任人欺辱的。 但分到皇后的凤鸾殿就不一样!” “哦?”祁亭挑眉。 “这样比喻,就好像你进了一个府邸,管家让你去砍柴和让你跟着老爷出去做生意是不一样的。 都是下人,跟对了主子,以后就是旁人吹捧和巴结的对象,跟不对人,就是造人欺凌的对象。 况且当时皇后可是后宫的主子,多少人挤破头进去!” 祁亭想了想颔首:“你这个说法,我倒是认同,但是,只要是女子她就是要嫁人生子的。 22岁,在京都来说已经算是年纪大的了,再不出去嫁人...” “不!”谢九策打断了祁亭的话:“皇后身边的不一样,如果宫女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基本上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也是的女子。 一般这样的女子皇后会指婚。 可能嫁不到什么高门贵户嫡子房做主母,但是一般来说,都会嫁给庶出自立门户。 再不济,没出宫也会被其他贵胄的次子选为主母,打理家事。 所以...” 谢九策拿过桌上的信笺递给祁亭,“你看看这信件上写的,都是女子到了日子出去,之后嫁人情况不得而知,也就是她们都没有说好的姻缘就出来了。 要我看,算是逃!” “逃?”祁亭眯紧双眼。 “就像是宫里有什么毒蛇猛兽一样,到了时候,她们哪里还顾得了自己能不能嫁个如意郎君,不得抓紧跑出来吗!?” 谢九策解释。 祁亭恍然:“所以,你觉得...” “皇后娘娘必然有问题。” “那我们怎么查?”祁亭问? 谢九策指着信件上的地址:“一一走访!” 五日后。 马车在回京都的街道上飞驰穿行。 谢九策整个人瘫软地躺在里面的软榻上,坐在他对面的是祁亭。 尽管祁亭也是一副劳累至极的样子,好在他还能控制自己不在旁人面前失了体面。 “若是觉得累,多喝点茶,能缓解。” 祁亭把刚泡好的绿茶放在谢九策的面前。 谢九策一听说有水,端起来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一股脑的喝了个干净,之后迅速回到软榻上继续躺着。 “怎么就这么巧啊?”谢九策看着被风吹动的马车帘子,凝着外面一片夜色,忍不住开口:“我们先后找了沁柔、琬晗,这二人老家住得远我们多奔波几日就算了。 这人一到,一问,一个是掉进水里淹死了。 一个是给家里修缮房子的苦力,不小心拿榔头砸死了。 不过最多也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这大宴太平,阎王是真看不得别人过得好,收谁的命不行,偏要收这个两个人的命。 就我说的,我们去找最后一个叫浣梦的宫女,该不会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死法吧?” 祁亭没立刻回答,深邃的视线紧紧锁着对面喋喋不休的谢九策。 “你没觉得这一切都很巧合吗?” “怎么了?”谢九策听出祁亭话语里的严肃,猛地翻起身诧异的看着他。 祁亭只见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开始书写:“这第一个人,叫沁柔,也是在皇后身边最久的一个,是道永十年离开皇宫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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