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策凝着他,想了一下,走到他身边伸出手。 “哼!”赵老爷没有搭手,冷斥一声:“你们既然能找到这里,那就证明今日我必然保不住性命,但是你放心,那恶毒妇人做的一切罪证我已经做成了书卷。 你别想知道书卷在哪里? 只要我一死,书卷就会立刻在京都的大街上疯传!” 谢九策听着他这一连串的话,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赵老爷看不出,你还挺聪明,为了自己和女儿能活,留了后手?” 赵老爷剜了谢九策一眼不吭声。 谢九策也不生气,扫过不远处还在给浣梦针灸的祁亭,猜想他还需要点时间,便蹲在赵老爷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话。 “不过话说,你说的那个什么恶毒妇人,是谁啊?” “呵!”赵老爷像是看傻子一样地打量谢九策:“穿着官服,挂着腰牌,说话有气无力,走路吊儿郎当,一看就是官府中的人,竟然还问我恶毒妇人是谁?也不怕出门走路闪到腰。” “噗!”祁亭听到赵老爷的话,轻笑出声。 谢九策眉梢扬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打扮,他是穿得有那么一丢丢的张扬,但是没不至于混球成这个样子吧,他哪里像是皇后的人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是...大理寺的!我...” “哼,官家的人,就没个好的!” “我...”谢九策简直要被怼得无言以对了。 与此同时,祁亭的施针已经结束,床上躺着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呢喃:“父亲,这是...已经过了冬日吗?” 谢九策不再搭理赵老爷,走到浣梦的面前。 浣梦开始还有些迷茫,视线慢慢挪到对面谢九策的身上之后,惊恐地尖叫出声:“啊!” 赵老爷反应上来,摇晃地爬起,拎起一把凳子就朝谢九策这边冲。 “别动我女儿,不然我和你拼了!” 谢九策理都没理他,手中的扇子执起的同时,一枚利刃横出,直直抵在了赵老爷的喉结上。 还好赵老爷反应得快,急急停下了脚步。 “和我拼了?我要是真的想杀了你,两个指头就能把你碾死!懂吗?” 谢九策转头看着赵老爷,视线冷冽。 赵老爷不再动作,哽咽了几下,回答:“你...你是谁?” 谢九策收回手中的扇子,再次看着床上惊恐模样的浣梦:“你既然是道永十八年的时候出的宫。 那你多少应该见过我,看看!认识吗?” 浣梦被这么一提醒定定看着谢九策,片刻她恍然指着他:“你是...” 谢九策相信这女子认识自己,毕竟那时候他刚入大理寺,皇上就封了令牌,在京都都出名了。 “谢...谢九...不是,谢大人?” “谢大人?”赵老爷呢喃,他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谢九策没搭理他,看着浣梦:“既然认出来我了,你觉得,我能来这个地方找到你,是为了什么?” 浣梦哆嗦了一下,眼底蓦地布上一层惊恐:“你是...她派来的人?你是要我的命? 不...不是,你是琼妃娘娘的人...可是...我已经躲起来了,你怎么还会找到这里?” 人都是一样的,在遇到惶恐的时候,都会胡言乱语,浣梦也不例外! 谢九策凝着她,等她自己想明白。 片刻,浣梦继续:“谢大人现在在大理寺当差,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谢九策点头,心里清楚这人算是清醒了。 “浣梦,我知道你为何会躲在这里,也知道两年前你为何会假死消失。 剩下的话,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但是我今天能找到这里,是因为案子!” “案子?”浣梦不解,她想不明白,皇后的事情和大理寺的案子有什么牵扯,做的那么隐蔽,谁又能追查到。 就在浣梦一筹莫展的时候,站在一边的赵老爷后知后觉了起来。 他走到谢九策的身边,瞪大双眼看着他:“你就是,把十年前陈燕和王花翻案的那个大人?” 谢九策看着快怼到自己脸上的男子脸,伸手把他的头拨拉到一边:“是,但是你没必要这么近,我脸上没有什么让你好奇的东西。” 赵老爷尴尬地笑了笑,随手把还拎在手里的凳子扔在一边:“原来是谢大人,开始我还以为你这是要我女儿的命。 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没事儿。”谢九策也不是个计较的人,况且是他们突然闯入在先,赵老爷这般的激动也是能理解的。 “爹,你也知道谢大人?”浣梦不解的看着赵老爷。 赵老爷憨笑两声,“你还记得我们村十年前发生的王花案子吗?” 浣梦怎地不记得。 赵老爷继续说:“这个案子我不是给你说破了吗?” 浣梦颔首。 “就是谢大人破的啊!” “谢大人?”浣梦诧异的看着谢九策,她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已经待了两年了,昼伏夜出,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早都忘记了。 印象里,谢九策在京都的名声并不好,就是哥无赖纨绔子,这个案子,竟然是他破的? “对呀,不单单是破了这个案子,他还带着当年一个孩子的娘亲去了皇宫告御状! 你知道最后我们最痛恨的王大人怎么样了?”赵老爷说起这个事情,霎时来了精神,坐在浣梦的床边喋喋不休。 浣梦疑惑:“王大人,就是十年前在衙门的王莲?” 赵老爷颔首:“被皇上当场斩杀!” “啊!”浣梦捂着嘴,惊恐地看着谢九策,她在宫里少说也有快十年了,皇上能当着文武朝臣的面杀人,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谢大人,真的是来查案的?” 谢九策颔首:“是,而且这个案子,你是唯一出宫后的幸存者!”
第180章 少女花(19) 浣梦怎地不知,她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知道了之前的姐妹都出事儿了。 “你要调查皇后娘娘,为什么?”浣梦看着谢九策,不解。 谢九策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有些话不说清楚,她定然是不会老实回答的。 于是,他把毋女村的案子全数都说了。 “所以你查到有些人是被带入了宫,所以才怀疑到皇后娘娘身上的?”浣梦询问。 谢九策想了一下:“其实开始我并非完全怀疑皇后娘娘。 毕竟在坊间,薛家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开始觉得应该是后宫中的某些位高权重的下人做出了不轨事情。 但是...前几日的太后寿宴,我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明显这个时候浣梦开始紧张了。 谢九策和祁亭对望一眼,说出对参加寿宴皇后的想法。 “所以我和予淮兄都觉得,这皇后娘娘就算是口味变了,也不会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所有的行为举动,都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有的。” 浣梦怔怔看着谢九策,片刻她哽咽了一下:“所以,她还是暴露了?对吗?” “她?你说的是谁?假皇后还是...你嘴里真正的皇后娘娘?”谢九策盯着浣梦,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如果他和祁亭的猜测没错的话,那日太后寿宴上的人就是假皇后。 即是如此,真正的皇后娘娘又在哪里? “你们都查到这个地步了?”浣梦怔住,诧异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谢九策笑了笑:“这个案子才开始,我们都没查到,不然也不会大费周折地到处找当年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的宫女了。 话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皇后娘娘要杀你灭口?” 浣梦滞了一下,咬唇身体开始颤抖。 祁亭观察她这个反应,蹙眉:“你要是不说,也可以!但是你现在的身体格外羸弱。 尤其是心脏,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浣梦转头看着祁亭,似乎再问:“你怎地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祁亭叹口气:“这龟息功你连的时间应该不长,许是为了躲避威胁,所以掌握的技巧都不精。 尽管能达到一样的效果,但是对身体的损耗不小。 就你现在的状况,身体的内的脏器还处于睡眠的状态,若是太过激动,导致血流不足,人很容易猝死!” 浣梦轻叹一口气,颔首:“是,我学这个东西,也只是四五年的样子。” “你学这个,是为了躲避皇后?”谢九策问。 浣梦点点头:“是!” “皇后杀人,一般来说都是暗地进行的,你如何知道?”谢九策继续问。 浣梦轻叹一口气,恍惚的看着不远处的油灯,她似乎是想到了往事,本来就惨白的脸上,越发的泛白。 “我其实并非是皇后娘娘身边最信任的宫女。”浣梦拧眉,眼底都是无奈。 “我是道永十年的时候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的,那时候,从皇后娘娘的宫中刚走了个大宫女,叫沁柔。” 谢九策点头,时间是合适的。 “谢大人也算是了解后宫的,应该都知道,这宫女被分到凤鸾殿是风光的事情。 当年我爹也因为这个事情,在村儿大办特办了好些日子。 我也以为,能跟着皇后娘娘,就算年纪大了出宫也能博个好未来,但是...”浣梦抖了几下,用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到了凤鸾殿之后,我才发现一切是我太天真了。 起初我以为皇后娘娘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后面才发现,她根本就和民间说的不一样!” “怎么说?”谢九策不解。 浣梦深吸一口气:“大人能到我这里来,应该是去了谈记阁,查了皇上的起居注了吧?” 谢九策颔首。 “皇上一点都不喜欢皇后娘娘。”浣梦轻轻叹口气:“可是皇后娘娘对皇上却是情有独钟。 按道理每七日,皇上必须和皇后娘娘的住处停留一晚。 但据我所知,皇上每次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异榻而卧,或是同床异梦!” 谢九策没吭声,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尤其这后宫中的事情,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的。 “我去的时候,皇后娘娘和皇上的关系已经相敬如宾了! 尽管皇后娘娘很是谄媚,皇上却没有心动的意思。” “你如何确定,皇上对皇后无情?”祁亭问。 浣梦想了一下,回答:“我那时虽小,但是也见过宫里旁的宫女和太监对食,所以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神态和举止是不一样的。 明显皇上对皇后娘娘是抗拒的。” 祁亭颔首,示意浣梦继续。 “尽管这样,皇后娘娘还依旧每七日盼着皇上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后娘娘还有些古怪。” “古怪?”谢九策凝着浣梦,觉得这个词用的有意思,“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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