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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

时间:2024-07-20 1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金陵日出

  谢家家主为当时的西北将军谢安,兴庆帝登基后,卫家怕大权旁落,威胁世家地位,联合兴庆帝的皇弟宣王给谢家冠以通敌之罪,斩草除根。

  谢誉为谢家独子,十一岁时曾被祟熹帝召入弈王府做皇孙伴读。大皇子袁骞因罪入了宗人府,与二殿下袁祁有过朝夕相伴的半年。

  谢誉本当袁祁为朋友,与他一同习剑、一同听学,伴读生活结束之后,袁祁有时也会向谢誉提出邀约。可在谢家遭受灭顶之灾之时,袁祁为讨兴庆帝欢心与稳住卫家的地位,给母家作了伪证。

  即使是谢家下狱之后,谢誉在诏狱的一个月内,甚至没有等来袁祁哪怕一句的抱歉。

  故友反目,说起来一点也不轻松。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背后,是全族的性命与崩塌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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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科举制度大部分采用明制,后文会结合了宋朝的琼林宴,以及为了让剧情显得不生硬会搞点些私设,大家看个乐呵,切勿考究。

  (2)秦观《好事近·梦中作》 原句: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


第五章 发作

  谢誉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痛,每走一步浑身上下的骨头好似被万虫啃噬。他脑袋昏沉,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

  谢誉扶着宫墙,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甚至已经没有余力走路,光是站着就已经觉得筋疲力尽。

  他只能在墙边站定,扶住胸口,放松着呼吸。

  “谢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来人说着轻佻的话语,仿佛对自己落魄的模样很感兴趣。谢誉艰难地侧头,微睁开眼大致看清了来人。

  温谦?

  “你怎么…”谢誉想问他怎么在这里,可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话,只说出了几个字便捂着脸开始咳。

  温谦是兴庆帝任命的殿试监官,包括殿试之上的协助监考和殿试之后读卷官的工作巡视,近期也要留宿宫中。今日恰巧出门,便遇到了谢誉。

  温谦看谢誉咳得弯了腰,便上前去扶他。谢誉病中无力,也想推开他,只能扶着温谦的肩,声音像隔了层棉花:“别碰我。”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潜水遭虾戏,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谢誉如此想着,温谦大概心里已经笑了他百八十遍了吧。

  “谢大人,真是狼狈啊。”温谦调笑着,轻而易举地握着谢誉的手腕搭上自己的肩,“本将军扶你去歇息。”

  谢誉没有答话,他甚至有些听不清温谦说了些什么,喉中血腥味弥漫,指缝间似有血色蔓延。

  温谦怔了一瞬,脸上轻佻的笑也不见了,“本将军背你走。”

  被温谦背起来的时候谢誉已经意识不清,身上哪里都在叫嚣着疼,手脚冷得要命。只能略抱紧身下的热源,似乎暖地肺腑能够更舒服一些。

  谢誉的行为都是无意识地求生。温谦却对这种依赖很是受用,他双手拖着谢誉膝弯,感受到背上的人兀自晃动着身子,快要和温谦的后背贴地严丝合缝。谢誉的脑袋搭在温谦的耳边,呼出的些许热气吹的温谦脸都开始有些发红。

  “谢大人,你现在这副粘人的模样可讨人喜欢多了。”温谦知道谢誉不会回答他,却还是在自言自语,“本将军今日大发慈悲,既往不咎,等你好了,定要给本将军赔个大的。”

  谢誉不由自主地往下沉,温谦小心翼翼地把谢誉颠了一下,把他背得更稳些。他听见谢誉压抑的低喘,应是耐不住身上的难受。

  怎么能有人生了病跟被狐狸精附了身一样?温谦有些恼,奈何身后的人丝毫没有自觉,自顾自地胡作非为。

  这和那个讲话蹬鼻子上脸的谢大人太不一样了。

  “谢大人…”温谦哑了声音,压着心中莫名其妙的邪火,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再忍忍吧,前面就是本将军的行宫。”

  这话像是在对谢誉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回应温谦的只有渐渐疲软的咳嗽声。

  谢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可能更像是疼晕了,脑中浮现出刑台之上的父亲、流放西南途中被叛军乱刀砍杀的族亲、逃命路途中相依为命的火光,以及居高临下的兴庆帝命冯陈端来的药,丝丝缕缕的记忆洪流一般地归入大海,最终呈现在面前、逐渐清晰的是他自己的脸。

  是本该与谢家族亲一同死在西南、谢家最没有用的、苟且偷生的自己的脸。

  浑身都痛,谢誉像是已经在海中求生了很久。谢誉张开嘴呼救,海水顺着涌入喉间,滚烫苦涩。他想出声,却连痛都说不出来。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能胡乱的咳着,把喉中进的水全吐出去。

  “将军,谢大人这副样子,根本下不去药啊…”徐成章一手捧着药碗,另一手就着袖子擦着额头上冒的冷汗。传闻说温少将军同卫将军一样嚣张,从来不将京城朝官放在眼里。可如今看来,温将军怜悯之心甚笃,徐成章有种自己若救不活谢大人,温将军就会让自己陪葬的错觉。

  “用的什么药?”温谦站在一旁,他身量本就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成章,莫名的压迫感让徐成章不得不斟酌着回话:“都是些温补之药,大人脉象软弱无力,莫约是曾经受伤过后未能好生将养,所以相对常人来讲会更易发病些,但是这毒…效力来势汹汹,在谢大人身上,怕是比旁人痛的更为厉害些。”

  温谦问道:“他中毒了?什么毒?”

  徐成章又开始就着袖子擦汗:“这…”

  温谦看着徐成章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大概有了答案,“不能说?”

  徐成章点点头。

  温谦轻哼一声,“既为宫中当值的太医,你都不能说,那看来只有那位能说了。”

  “少将军,您是说…”徐成章试探着问。

  温谦坐在床边,给谢誉掖了被子,目光从谢誉的耳垂一扫而过,对徐成章说到,“今日他在这,不许跟任何人说起。若日后本将军听到了什么疯言疯语,便要你提头来见。”

  徐成章背上冷汗直下,他直觉地明白温谦没有在开玩笑,“少将军放心。”

  温谦笑道,“徐太医明白就好,接下来,就拜托您好生照顾他,即便是塞也要把药给塞下去,若本将军回来后看到他没气儿了,我让整个徐家来陪葬。”

  谢誉从梦中转醒时,已是月至中天。

  他一时还有些恍惚,照理说,他现在应是头痛欲裂——前几次毒药发作没有及时喝下缓解之药时都是这样。

  可谢誉现在却感觉身上并未有什么不适,他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已经上了天堂?

  谢誉身上还是有些无力,他撑着床板起身,正欲打量四周,便听屋内有人开口:“谢大人,感觉好些了吗?”

  此人面目沧桑,额头上的三道抬头纹十分显眼,下巴的胡须略长,穿着太医院的服装,背部有些驼。谢誉认得他,是现今太医院院判梁森。

  “劳烦梁院判了,好多了。”谢誉说罢,眼睛向四周看着。大抵也是宫内某处行宫的寝殿,从床帐及屋内摆设来看,应是最近有人住过,且官阶不低。谢誉的手抚了下衣袖,白日穿的朝服已经被换掉了,身上的寝衣柔软干净,和里衣都仅仅只是被自己睡着时压出了些褶皱。

  “谢大人客气了。”梁森答道,“按日算,其实您体内的廿日敬还要两天才会发作,微臣斗胆,请问大人今日是否吃过或用过些什么特殊的东西,才导致药力提前。”

  谢誉平时很少会主动使用从接触过的东西,忽地,便想到了袁祁车内的熏香。

  梁太医见他不答,便为谢誉端来桌上还温着的药碗,“谢大人昏迷之时微臣已给您服下缓解之药,今日大人药效发作突然,现下气血亏空,此为温补之药,大人喝了吧。”

  谢誉谢过,接下药碗一饮而尽,药味涩大于苦,他面上却没显出半分难耐。

  梁森再为谢誉搭了脉,道,“这次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大人的抑制之药与缓解之药微臣会向曾经一样悉数配好送至大人府上,还请大人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谢誉嗤笑了一声,“辛苦梁大人了。”

  梁森行了礼,正欲告退,谢誉又出声道,“请问今日是何人寻了梁太医来此?”

  梁森迟疑片刻,回道:“温少将军携了陛下口谕,微臣奉旨前来。”

  谢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么这里多半就是温谦的行宫了,他被兴庆帝任命为殿试监官,住在宫中理所应当,但谢誉心中却疑惑,那人现在在何处?


第六章 初见

  温谦在书桌前正襟危坐,眼睛盯着书本,却心不在焉。他脑子里混乱地像进了水,把血液都搅成了浆糊,充斥着的都是谢誉。

  冷汗打湿的鬓发、抠住他衣服的指尖、耳边隐忍的咳嗽、无意间宣泄痛楚的喘息,甚至是躺下后蜷缩起的身体、乱颤的睫毛,还有——

  侧躺时,左耳后才露出来的痣。

  温谦记得,兴庆一年除夕,他在西南也见过这里的痣。

  当时他从江南投军到西南五年,人微言轻。叛党在西南势利盘根错节,但温谦初生牛犊不怕虎,终于在单独行动时闯入了贼窝,被砍了几刀后才堪堪逃出生天。

  西南一带多雨,即便是冬日下雨的次数也比京城多上一倍。温谦刚到山城附近,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染了血的衣衫被雨水打湿,好不狼狈,温谦顺着夜色,开始找寻落脚之地。

  已至丑时,天色沉沉。温谦一个愣神,便被人摁在树上,脖子贴上了一个冰冷之物。

  “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温谦喉结微动,刀锋似乎要将皮肉划开。

  “谁派你们来的?”那人沉声说,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尤为嘶哑。

  “这话该我问你吧。”温谦仰头靠在树干上,毕竟脖子上贴着把匕首还是相当吓人的,“如你所见,我受了伤,来山城求医的。”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从树枝上滴落。那人按着温谦没有动作,二人都快被淋成落汤鸡。

  温谦盯着那人的眼睛。他身量与自己差不多,可能矮一点,但绝不会更高。下半张脸被黑布蒙住,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锐利且疲惫,看着自己的时候透着恨意与煞气。

  “亡命之徒?”温谦笑着问,“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同命相连,不如把刀放下,我们找个地方过夜。”

  那人刀锋挑着温谦的下巴,目光落在温谦昂起的下颌,似乎在思考是否值得相信。

  温谦宽慰他道:“我身上现在有四道口子,淋了雨,痛得要命。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份——”

  “可以了。”那人说着,“那些人应该也不会像你这样蠢,能被我把刀架脖子上。”

  “那不如阁下把刀先放下,我们去找地儿避个雨?”温谦大着胆子抬手,想拿掉脖子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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