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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子

时间:2024-07-20 1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金陵日出

  “...没有。”谢誉艰难开口,“没有。”

  他平日里一贯嘴上不饶人,讲话总有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在,只是因为他明白,兴庆帝不会杀他,至少现在不会。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圣眷正隆,所以显得肆无忌惮。他曾经是谢家独子,家里父母宠他、族亲纵他,惯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心安理得地做着富贵公子,千疼百宠出来所以怕痛的要命,磕了碰了都要故意挤出几滴眼泪来向母亲讨点心吃。权斗家祸像在天边一样远,甚至在弈王府伴读之时还能闹的鸡犬不宁,三番两次地哄骗袁祁,若是惹了祸便向弈王陪笑卖乖,让先生把戒尺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可他早就做不成那个高枕而卧、恣意放肆的金贵少爷了。

  谢誉只能独自忍下痛,曾经备着点心哄着“很快就不疼了”的日子早就回不去了。他只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弱点,在这一隅内,骗温谦,也骗自己。

  谢誉放在膝上的手逐渐握紧,屋内陷入静默。

  温谦一直在注视着谢誉,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兴庆一年的除夕,他们俩一个满脸血污,一个披头散发,阴雨沉沉的夜色之中,即便有火光照映,可能对对方的模样记得都不真切吧。更何况对于谢誉来说,自己只不过是路途中随手帮助的陌生人罢了。

  这种只有自己陷于回忆的感觉真是糟透了。温谦想着,也问着:“兴庆一年的冬天,谢大人身在何处?”

  谢誉抬眸看向温谦,面露疑惑道:“记不清了,应是在准备科考吧。”

  温谦轻轻“嗯”了一声,谢誉一直都是一副淡淡地样子,就算是难受也不愿多吭一声,所以这幅困惑的神情落到温谦的眼里便显得拙劣与刻意。既然谢誉不想提及,温谦也尊重,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殿试将近,听闻科考辛苦,谢大人是兴庆三年的科考第三,便想问问大人其中关窍。”

  谢誉道:“投机取巧何以成为天子门生?都是寒窗苦读罢了,温将军为殿试监官,几日后自能看到学子风姿。”

  这一问题便如此结束,温谦松了口气,“科举放榜过后,四月廿九便是鎏花节,皇帝要领百官前往恩谷寺感恩上天赐福,谢大人,你去没去过?”

  “一次罢了。”谢誉闻言,眼神微动,露出些期待地笑,“既然如此,封地的皇亲国戚应该也要回京了。


第八章 殿试

  那晚谢誉借宿在了温谦的行宫,反正兴庆帝也已经知道了,谁敢再多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谢誉身负殿试繁杂诸事与都察院的一应公务,夙夜不懈,便也没再见过温谦。

  四月初三,天将大亮,谢誉便起身了。因今日是此轮科举的殿试之日,读卷官和殿试监官也都一同起了大早,前往奉天殿东偏殿等候。

  谢誉刚至奉天殿后门,便看到了温谦。他一身朝服,整个人被朝阳镀了光,勾出硬挺的鼻子和挺拔健康的身躯。

  “谢大人早啊。”温谦见他走来,上前打招呼道。

  他似乎是在阳光下站了很久了。靠近的时候,谢誉在宫墙的阴影下,似乎有种也被阳光暖到的错觉。

  “少将军。”谢誉拱手道,“今日诸事繁杂,若将军找谢某有事,还请等殿试结束之后。”

  温谦悠悠地说,“那还请谢大人届时等我片刻。”

  “…好。”谢誉应着,心觉自己真是多余寒暄那一句。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东偏殿。殿试之日仪式隆重,里面除了兴庆帝钦点的读卷官、殿试监官,还有一应礼部官员。礼部员外郎萧若天也在,见到温谦进来,吹胡子瞪眼睛地往他们这个方向剜了一眼,谢誉觉得莫名其妙,既不是针对自己,那便是身旁这位了。

  谢誉微微偏着眼睛看向温谦,正巧他也转过头看自己,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笑。

  谢誉连忙收起目光,听到温谦说,“我不就上次在楚国公府说了句不认识他,他至于现见我跟见鬼一样吗?”

  真是冥顽不灵。谢誉如此想着,自己都没察觉到唇角上扬。

  殿试开始之前,礼部各位官员会引导考生们至奉天殿,并让其分列于丹墀的东、西两侧,面朝北方站立。至此,文武百官也会按常仪穿戴侍立。兴庆帝身着常服御殿位居高座,至吉时,鸿胪寺官行礼请天子升殿,鸣鞭示意百官及考生行叩头礼。

  策题由侍官传送至策题案上,再由执事官将策案搬置于奉天殿的中间通道。

  谢誉在既定的位置立身,只等殿试结束后随霍翰林前往崇华殿阅卷。

  监官们站在御座下侧。谢誉扫了一眼,恰巧看到温谦往文官这边看来。

  目光相汇的那一刻,奉天殿笔墨纸砚的声音都成了撩拨起心弦的和鸣。温谦的眼睛是明亮的,带着年少气盛的潇洒恣意,目之所及,仿佛可以将炽热的朝气带给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奉天殿内,兴庆帝起身,一一走过进士的木桌,缓慢的步履之声掩盖住谢誉的心如擂鼓。

  明明是最为庄重严肃的场合,为什么他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流绪微梦?

  谢誉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相比于幼时耍小聪明得到了点心、少年时轻而易举便得逞了恶作剧,更像是被夫子抓包了偷工减料的功课,慌乱之中只能连忙转头遮掩住目光。

  太逾矩了,怎么就敢在大殿之上这么盯着他?

  殿试持续时间为一白天。傍晚将至,待侍官将卷子整理完毕,兴庆帝才下令散去。谢誉走在最后,出了奉天殿才慢慢放慢脚步,直到走过三处拐角,后人才出声道:“谢大人,怎么还往前走啊。”

  谢誉背对着他,没有停下脚,“将军一直跟着谢某,定是有要事了。”

  温谦上前几步追上,欲伸手拉住他,没想到谢誉竟止了脚步回身。温谦一手勾到了他腰间的束带,谢誉稍稍睁大了眼睛,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结果温谦却不放手,踉跄着抵着他的步子,好像还被他踩了一脚。

  谢誉胸膛微微起伏,抬起手便要把温谦推开。慌乱之中,温谦一手勾着束带,另一手攥上了谢誉肩膀处的朝服衣料,仿佛是被谢誉推了一把,失重一般往后倒。谢誉来不及脱身,整个人便直接被半拥半抱着,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一齐跌在了地上。

  谢誉的双臂堪堪撑着地面,双腿曲着跨在温谦的腰腹旁,面上还带着始料未及的茫然。温谦后背疼得嘶了口气,他的手里还抓着谢誉身前的腰带。温谦抬眼看去,便被吸入谢誉游离在云雾中的目光。

  谢大人身上好香。他不由自主地起身,似是毫无知觉地靠近,只是想探寻一下究竟像什么味道。温谦手掌微微用力,悄无声息地把人往自己身上引着。

  继续——温谦的脑海中不断有欲望叫嚣。

  谢誉慢慢恢复的五感让他察觉到不对劲。唇上温热的触感、身前被扯着的腰带,以及身下好像膈着的怪异触感,都让谢誉震惊地魂飞天外。

  答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电光火石之间,谢誉一把把温谦推回地上躺着,慌忙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温谦愣了一瞬,慢悠悠地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宛如遭雷劈了的谢誉。

  谢誉整个人微微发抖,胸膛起伏着,既不敢看温谦,也想不起转身离开。他站在原地,自己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温谦好像感觉这场面很新鲜,似乎是看够了,他才开口,笑吟吟道,“谢大人,你报恩的方式,真是令本将军刮目相看。”

  谢誉表情僵在脸上,目光尽是不可置信,急于讲话却似乎还没组织好语言:“明明是你——”

  “我?”温谦似乎心情很好,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吗。”

  谢誉脸色难看,沉默半晌才憋出一句,“轻浮。”

  “瞧谢大人说的,我又是轻浮上了。”温谦故作姿态,甚至苦恼,“我是指谢大人的报恩——狠狠踩了我一脚,我还没说什么,谢大人倒先恼上了。”

  谢誉应是平复了。他整理过衣衫,负手立于墙边,垂眸看向温谦,居高临下,嗤笑一声,“花言巧语。”

  温谦仍坐在地上,没有答话,只是抬头看着谢誉。那人长身玉立,松形鹤骨,微乱了发,乌纱帽歪了些许。残阳艳红,落在谢誉身上,泛红的耳垂变得柔和。

  他怎么这么好看?

  温谦的目光放肆的停留在谢誉的身上。谢誉被看得不自在,便说道:“谢某并非忘恩负义之辈。今日误会一场,是谢某唐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日之事,谢某铭记在心。”

  温谦回神,“能得谢大人一句唐突,本将军也认了。”

  “是。所以还请少将军不要盯着谢某看了。”谢誉奚弄道。

  温谦答非所问,“谢大人,你头发乱了。”

  “那都是拜将军所赐。”谢誉回。

  温谦笑着连说了三声“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才走近谢誉。见谢誉后退两步,温谦讶然,“谢大人,这是何意?”

  “防止你再次摔到我身上,从而做出的决定。”谢誉似好心地解释。

  从前的谢大人又回来了。温谦略感遗憾,被惊到茫然、被气到发抖的谢大人,实在是太有趣、太少见了。

  就是代价似乎有点大。温谦苦恼,干脆回去冲个冷水澡吧。


第九章 寻人

  殿试毕,次日读卷,又次日发榜。紧接着就是四月初十为庆祝殿试后的新科进士而设的琼林宴。

  琼林宴盛大且隆重,其流程和礼仪极为讲究,代表的是无上的荣宠与恩典,体现的是皇帝对知识和人才的尊重与崇尚。

  按照本朝规定,官阶五品及以上的官员必须出席琼林宴,也供各位进士借此机会交流学问、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

  谢誉紧赶慢赶地进宫,前往琼林苑赴宴。

  “听说这次琼林宴礼部特地从南京召了厨子来,给南方出身的官员们做了好些个江南菜呢。”潘邵扶着谢誉下了马车,小声说道。

  “礼部那李岱赢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溜须拍马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带得礼部上上下下乌烟瘴气。”谢誉解了大氅,见潘邵接下后道,“天暖了,下次出门前不用披了,热得慌。”

  “公子,怎么说李尚书都是李阁老的儿子,这么说万一被别人听见了……”潘邵没有回答后面的吩咐,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提醒。

  “他才比我大一岁就当了侍郎,不都是有着阁老的面子?”谢誉安抚似地朝他笑了下,“况且,谁敢听?听见了,谁敢传?”

  潘邵在谢誉身后,看着同样到宫门前的一位大人正向公子行拱手礼,才想起如今公子官至正三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深得陛下信任,替陛下弹劾百官,早已变成众人奉承的对象。

  “见过谢大人,别来无恙。”

  来人同样穿着朝服,乌纱帽一丝不苟地戴在头上,面上看着应已过不惑之年,眉心有着个“川”字,鼻梁像是被人打过一拳般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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