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遇上了些琐事,一时没抽开身。”他胡乱诌了个谎道。 边说着,他跨坐到裴勉身上,双臂顺势环住对方的腰,接着讨好似的在裴勉怀里轻轻拱了几下。 裴勉被蹭得春心荡漾,但一想到自己在宫里漫无目的地寻了两个时辰都没寻到人,他又顿时沉下了脸。 云照见裴勉不为所动,心里不禁疑惑了。 若放在以往,只要自己示弱,依裴勉那软脾气,定然就将这件事情翻篇了,可为何今日却毫无反应? 心里思忖着,云照不由一阵烦躁。 但其实,裴勉在看见云照进屋的那一刻便气消了,但他害怕云照下回又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便打算给对方留个教训,刻意忍着不理云照。 许久不见人开口,云照脸色逐渐下沉。 他心想,自己都这般低声下气地道歉了,裴勉这小子竟还那么不知好歹,真当他云照好欺负了? 于是揣着这样一个心思,他默默从裴勉怀里起身,沉眸道:“不说话,这是哑巴了?” 阴冷的眼神恍如刀尖般刺向对面的人,裴勉当下一惊,心里直呼不好。 本就因为晕倒了不甚舒服,现下又被枕边人冷眼相对,换作是谁也不会觉得开心,何况云照? 只见云照沉着张脸,望向裴勉的眸子宛如千年冰窟。 既然裴勉不愿理会他,那他也懒得再同对方解释,纵使心中委屈,他也倔强地没在裴勉面前透出半分。 裴勉自然知道自己做过了头,正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不想云照已经迈步往外走去了。 “云照!”他忙不迭从床上爬起,紧接着就要去拽云照袖摆。 听到动静的云照自然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灵巧地避开了裴勉的触碰。 “云照,等等!”见人脚步不停,裴勉是真的慌了,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踱到门口挡住了去路。 云照眼眸泛着寒意,“让开。” 裴勉厚着脸皮,“不让!” 于是就这么僵持了一阵,云照虽然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站在原地瞪着裴勉生闷气。 裴勉见状,立即挑起他那天生自带的谄媚笑容,道:“哎呀别生气呀,我方才不理你,全然是因为担心你啊,你说说看,若是我无缘无故地消失两三个时辰,你能不着急?” 云照原本还垮着个脸,但在听见裴勉的话后,心道对方说得也确实在理。 于是纠结了片刻,他终于施舍了裴勉一个眼神。 见此,裴勉咧着嘴一把抱住了云照,嘿嘿道:“就知道,我家夫人最是通情达理。” 云照心里明明还在气着,可他又偏偏吃裴勉软磨硬泡这一套。 最终,他叹了口气,装作还气的模样将人推开,道:“我肯低头,那是给你脸面,若下回再…………” “没有下回了。”不等人把话说完,裴勉打断道:“不会再有下回了。” 说着,他捧住云照的手在掌心揉搓几下,一扫方才的嬉笑嘴脸,“刚刚是我不知好歹,夫人肯为我低头,是我莫大荣幸,怎么还敢奢求其他。” 云照喉头一梗,不知是恼是羞,他一把撇过脸面向别处,嘴里低喃着:“什么乱七八糟的。” 裴勉紧接着又将他脸别了回来,眼见那白皙的面庞渐渐泛红,他欣然一笑道:“等我荡平一切阻碍,我要让整个大郢百姓都知道,你云照是我裴勉的妻。” 话毕,云照只觉心头一颤,眼眶不自觉泛起了酸涩。 他努力咽下奔涌而出的酸楚,报以一抹同样绚烂的微笑,“好,我等着那一天。” “既然如此,作为奖励,今夜可否…………”云照前脚刚刚说完,裴勉便露出了一抹坏笑。 云照深知他要做什么,脸上蓦地蒙上一层骇色,扶着腰连连后退,“你、你先冷静点!” 裴勉步步逼近,“我很冷静啊,算算日子也有三个月了,你当真舍得再晾着我?” 云照一时哑口。 裴勉将人逼至角落,强势又温柔道:“别怕,我会轻一些的。” 说着,他手口并用,剥去了那身碍眼的衣物。 第43章 太医都说无碍,你又害怕什么? 当前章节由于违规已被下线,暂时不能阅读 第44章 安王包藏祸心,给我拿下! 裴勉走的时候,云照仍如平日那般平静,他笑得温和,也笑得明艳,但其中暗涌的波涛,除了那马背上红巾挂颈的少年将军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城门外一袭白衣矗立,见证了大郢战神的又一次封神,四周是前来送行的文臣武将,隔着人海,他们四目相撞,眼眸中擦碰而出的火花似要将他们吞噬。 耳边喧嚣不断,一声马啼倏然划破长空,伴随着千军万马的呐威嘶吼,那刻在心底的身影还是消失在了眼前。 直到人群散尽,云照才从离别的思绪中堪堪回神,他凝视着远方,眸底一片悲凉。 半晌,他掌心轻抚小腹,小声喃道:“乖崽崽,爹爹去战场杀敌了,是不是很厉害?”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云照忽觉小腹被什么东西轻捶了几下,他怔愣片刻,接着眼底升起一抹柔色。 他目光投向远方,就这么在原地静默了许久,直到日暮西垂,他才终于放下心头的最后一丝不舍,转身走入了城门。 接下来的几日,云照没有踏出过王府半步,裴勉临行前派了几个得力干将守着府邸,但终究不及本人的万分之一。 云照想,或许自己就这么在府里待着等裴勉回来也好,整日守着空房,也总比在皇宫里见到那些让人心烦的家伙强。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上回慈宁宫醒来之后,宁诃就疯了,她无法忍受爱慕之人怀有别人的孩子,即使对方是手握兵权的朝廷重臣。 - 皇宫内。 宁诃正在院儿里修剪花草,锋利的剪刀一遍遍割开眼前植物的茎叶,力道十足。 脑中是太医颤巍巍的叮嘱,直到现在,她仍旧不敢相信,云照怀了那裴小将军的孩子。 “会不会是误诊了…………” 心里忽地冒出这个想法,她紧接着嗤笑一声,忍不住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 盯着面前争妍绽放的花朵,她半晌缓缓垂下手,眼眸闪过一丝狠戾。 她不允许有人染指云照,即便是毁了,她也决计不会让那个屹立在云端的天之骄子堕入泥潭。 心想着,她嘴角划过一抹嗜血的骇笑,不疾不徐地再次握起了剪刀。 临近晌午,没用早膳的云照接到了来自皇宫的一封信笺,里面是云昇在倾诉最近过于疲累,导致今儿早上朝的时候竟然眯了过去。 云照读着手中信笺,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去宫里看一看,但他全然不知,这封信只是宁诃派人临摹云昇的字体所编织的谎言。 待他到了皇宫,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云昇,而是宁诃那张虚情假意的笑脸。 他眉头倏然蹙起,连话也不愿多说便要离开,被宁诃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去路。 “你想做什么?”看着眼前人虚假的嘴脸,云照只觉一阵反感,冷冷问道。 宁诃见状不气反笑,“安王殿下何需如此冷漠?哀家只是听昇儿说念你了,便想法子将你唤进了宫,并无其他用意。” “是么。”云照冷眸依旧,“那昇儿人呢?” 宁诃淡淡一笑,面不改色地扯谎道:“你来时,昇儿已经睡下了。” 云照听罢轻嗤。 显然,他并不吃她这一套,作势就要走,被宁诃再次张口叫住。 但此时,云照对她的厌恶已达到顶峰,哪里又肯乖乖站住? 望着眼前愈远的背影,宁诃在原地急得直跺脚,连忙命令侍卫拦住云照的去路,可这偌大皇城,除了当今圣上,他们最畏惧的便是这位摄政王殿下。 只云照一个眼神,他们皆吓得屁滚尿流,立即侧身为云照劈开了一条路。 宁诃见状,气得险些昏厥。 也不指望别人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云照跟前,用自己那娇小的身躯阻挡住云照不让其离开。 云照脸色自来时便万般不佳,现下更是黑到了极点。 反观宁诃,看着眼前令她魂牵梦萦的人,心道自己好容易将人骗进宫,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人走。 神游间,云照冷眸道:“我不想同女子动手,实相的话便让开。” 宁诃牙关紧咬,忽然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她心下一笑,立即正身道:“哀家本想告知安王殿下一件事,但既然安王殿下不愿听,那哀家也不强求了。” 说罢,她微微侧开身为云照让路。 云照没给她一个眼神,径直往前走去,正当他与宁诃擦肩而过之际,对方倏然间又开口了。 只听一声叹息传入耳廓,紧接着便是宁诃娇媚的嗓音———“只怕那裴小将军此战,是悬了呀。” 云照果真停下了脚步。 宁诃见状心中暗笑,继续“自语”道:“听闻此次边境战乱不单单是各番匈奴争斗,那梁国也参与了其中,若是他们来个里应外合,以裴小将军带的兵力,只怕是有去无…………” “住口!” 宁诃话未说完,云照忽然怒声打断,他转过身,眼底是骇人的冷意。 “征战大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介妇人乱嚼舌根。”他凝视着眼前看似娇弱女子,警告般道,但更多的是自我安慰。 虽面儿上平静,但宁诃还是窥探出了云照眼底的慌乱,她按耐住心底的激动,正色道:“轮不轮得到暂且不谈,眼下当务之急是加派兵力,而不是在这里荒废时间。” 原本听了宁诃的话,云照内心是慌的,听到裴勉可能命丧沙场,他的思绪几乎在顷刻间坍倒,完全无法思考其他。 若非仅存的一丝理智吊着他,他极有可能当场调兵赴境,指甲深嵌掌心,疼痛让他脑袋渐渐清醒了些。 “你方才说梁国与匈奴勾结,你是如何得知?”捕捉到宁诃话语中的漏洞,云照问道。 宁诃没料到云照会反问她,一时语塞。 不等对方把借口编排好,云照接着道:“一介深宫妇人,竟对边境之事了如指掌,莫非…………” 他背脊挺地笔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女子,眸中慌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寒意, “莫非,你是那梁国派来的细作?” 话毕,宁诃一惊,当下就要反驳,但云照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仍道:“若不是,那便闭上你的嘴。” 宁诃喉头一梗,双手攥得止不住打颤。 云照见此不再说话,只扔下一记冷眼后甩袖离开了,独留宁诃一人在原地干瞪着眼。 - 回到王府,云照一下儿便瘫倒在了床上。 或许是嘲笑自己相信了宁诃编撰的谎言,亦或许是真实担忧裴勉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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