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才买鸡蛋糕时花了八文,现在只剩下两个铜板了。 布头不值钱,一个铜板可以买好几小块,可是绣线贵,一个铜板买不了几样。 挑布头倒是没费什么力气,挑绣线却犯了难。 他挑了白色,红色,绿色,黄色,灰色蓝色几样绣线,翻来覆去的看,心里都想要,可兜里只剩下一文钱,只能选两样。 他想,白色是基本色,无论如何是少不了的,就把白线捡起来和布头放在一起,剩下的几样却不知如何抉择。 也是病急乱投医,他居然抬头问张鸣曦:“你觉得哪种好看?” 张鸣曦失笑:“这可难了,我真的不懂。” 又问道:“怎么不都买了,反正做绣活都用得上。” “我……”,白竹正要说钱不够,想着娘和宴宴在旁边,到底没好意思,话到嘴边忍住了。 张鸣曦见他神色不对,说话吞吞吐吐,想着他一定是没钱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娘带着宴宴正在看细布,娘正在和伙计讨价还价,想买几尺细布做短裤。 那伙计见他们买得少,死活不肯让价,娘和他说得热闹,根本没往他们这边看。 张鸣曦把手伸进怀里,也不掏出钱袋,直接摸出一把铜板,也不知道是多少,悄悄塞进白竹手里,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这些绣线都买了。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几个。” 白竹悄悄用手摸着数了一下,手心里藏着十一个铜板,足够了。 他红着脸,点头小声道:“够了,不要了。” 他其实还有一百多个铜板,都是张鸣曦给他的。 他平时除了买些针头线脑的,基本不花钱,所以一百多个铜板几乎没怎么花。 今天想着要逛街,也没别的要买,就是买些布头,绣线,想着带上十个铜板足够了。 哪知道突然遇到红柳,他实在喜欢两个宝宝,第一次见面时,他自己都是光溜溜的过来的,啥都没有,也没东西给宝宝。 这次见了,恰好他身上有钱,跑去买了八个铜板的鸡蛋糕给宝宝。 当时想着,两个宝宝,买得太少了不够吃,也不好看,想都没想就买了半斤。 现在拿着两个铜板却犯了难,自己买东西不够了。 好在张鸣曦实在懂他,见他微微蹙眉,拿着绣线犹豫不决,就知道他没钱,也不惊动胡秋月,偷偷给了他一把铜板。 其实,白竹买东西,张鸣曦付钱也没什么。 可张鸣曦知道白竹好面子,说好了自己要买东西却让相公付钱,面子上不好看。 所以干脆不让胡秋月知道,偷偷摸了一把铜板给他,既顾了面子,又顾了里子。 白竹有了钱,不再纠结,兴高采烈地买了三个铜板的大布头,把各色绣线都买了,像白色黑色这样的基础色各要了两个。 那边胡秋月也已经买好了三尺细布,想给自己缝两条短裤。 她的旧短裤破得不能再破了,抖开来像渔网一样都是细洞,补都没法补,洗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搓,怕力气稍大就搓破了。 家里一直都很穷,她节省得很,再破也舍不得扔,将就着穿。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才舍得为自己花几个钱。 见白竹已经挑好了绣线,在胡秋月的凌厉目光攻击下,宴宴噘着嘴,不情不愿的也挑了一个铜板的布头,两个铜板的绣线,胡秋月帮他付了钱,拿着东西高高兴兴的准备回家。 几个人空手走得快,边走边说笑也不费力,酉时初就到家了。 宴宴怕一回去他娘就要他做针线,干脆一进村子就跑到三婶家玩去了,直接不回家。 现在不忙,回家也没啥活计,胡秋月不愿意拘着他,随他去了。 她回到家,忙着喂猪喂鸡,白竹喂了蛋黄,打扫了院子。 因为中午吃得太饱,晚上胡秋月不打算做饭了。早上还剩下一些馒头,放在蒸笼里,架在锅上热着,谁饿了就拿一个吃。 胡秋月见家务忙完了,时间还早,拿着一只鞋底,边走边纳,带着蛋黄去三婶家找宴宴去了。 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白竹拿出针线箩,把今天的布头和绣线理好放进去,又拿出绣绷子,把一块藏青色的布头绷紧,准备绣花。 张鸣曦闲不住,见白竹坐在院子里准备绣花,他搬出前几天准备好的蔑丝和竹条,坐在白竹身旁,准备编箩筐。 今年买了四亩田,多了四亩田的谷子。马上要收割了,粮食会多出很多,没有地方放,只有多做一些箩筐,到时候好收放谷子。 太阳快要下山了,金色的暖光洒满了院子,给院子里辛勤忙碌的俩人镀上了一层金光。 微风习习,暑热散去,院子里温馨,祥和。 白竹绷好布头,暗暗思忖着绣什么花样好呢? 男人大多喜欢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可他怕绣不好,要不绣个蛋黄? 他抬头问张鸣曦:“你喜欢什么花样?” 张鸣曦侧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是给我做的吗?绣好了打算做什么?” “嗯,想给你做个钱袋,上次那个是净色的,不好看。”白竹绷好了布头,拿着绣线放在布头上比较着,看哪个颜色比较配。 “绣棵竹子,我喜欢竹子!”张鸣曦想都不想,一本正经的脱口而出。 “你!”白竹大羞,咬着下唇,红着脸瞪了张鸣曦一眼。 张鸣曦大乐,笑嘻嘻地道:“真的,不骗你。世上万物,我最爱竹子。你看,竹子那么笔直修长,那么柔软,怎么折都折不断,对不对?” 说着,他凑到白竹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说竹子是不是很讨人喜欢?我该不该喜欢竹子?” 第147 章 竹子不喜欢我怎么办? 白竹不知他是在说人,还是真的在说竹子,觉得骂他也不对,不骂他也不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气鼓鼓地低头绣花,不理他。 张鸣曦见他不理人,故意叹了口气,郁闷地道:“我这样喜欢竹子,竹子却不喜欢我呢,动不动就不理我!” 白竹这次明白了张鸣曦说的是人,说的就是他。 天还没黑呢,太阳还没下山呢! 青天白日的,红口白牙地说着喜欢他的话,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不知羞的? 白竹心里既甜蜜,又害羞,小脸红扑扑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汪着水,自己觉得很凶很凶地用力瞪着他,噘着嘴道:“不害臊!” 张鸣曦原本是逗白竹玩,见他这么不经逗,一说就脸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就是要人命! 他看见那双水汪汪的鹿眼就喉头发紧,咽了一下口水,干脆放下手中的箩筐,把椅子移到白竹身边,和他肩并肩坐在一起。 白竹吓了一跳,生怕他大白天做出什么亲热的举动来,抬头紧张地道:“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张鸣曦故意气他道:“我偏要过来,你能怎样?” 白竹能怎样?他怎样都不能! 嗫喏了半天,突然他举起手中的针,气势汹汹地道:“我扎你!” 他奶凶奶凶的样子逗乐了张鸣曦,他忍不住“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 他太喜欢这样活泼的白竹,这样凶凶的白竹。 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白竹只会让他心疼。 以前的白竹,张鸣曦不敢逗,不敢和他开玩笑,生怕一不小心会惹他哭。白竹一哭,张鸣曦就更心疼了。 现在的白竹多好啊,多可爱啊,可以开玩笑,可以随便闹着玩,逼急了居然敢威胁着要扎他! 张鸣曦强忍着笑,一把拉过白竹的手,佯怒道:“厉害了!还敢扎我,你扎一个试试!” 白竹哪里敢扎他?见吓不住张鸣曦,一时黔驴技穷,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俩人自从当了好同窗,肩并肩共同学习了连环画册之后,并学以致用之后,那感情真正是突飞猛进。 张鸣曦尽情地宠,放肆地宠,白竹被宠得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怕他。 但他生性胆小,在张鸣曦面前敢说话,敢玩闹,但真的拿针扎他,打死白竹他也不敢。 他怕不小心真的扎到了张鸣曦,忙把针线和绣绷子丢进针线箩里,任由张鸣曦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白竹针都丢了,能有什么招数? 不敢进攻,只能尽力防守了。 他一味地往后躲 ,羞红着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眼一眼地往张鸣曦脸上剜,企图用自己那水汪汪的眼刀逼迫张鸣曦认输放手。 那含羞带怯的眼刀果然威力巨大,张鸣曦被勾得心痒难耐,嗓子干渴。 他清咳一声,嗓子还是痒。 张鸣曦觉得只抓着白竹的一只手,远远解不了心中的饥渴,反倒心痒难耐。 他干脆一把拉起白竹,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搂着他的腰,和他鼻尖对着鼻尖,望进白竹眼睛里,声音像带了磁,柔声问道:“嗯?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喜欢竹子,竹子不喜欢我怎么办?” 白竹听见这不知羞的情话,耳朵一麻,心里汪了蜜,滚烫的蜜汁扑腾扑腾的往全身游走,身上注了水似的,软绵绵地坐不住,直往张鸣曦怀里溜。 白竹怕自己掉下去,不知不觉伸出双手,搂住了张鸣曦的脖子,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干脆不说话,羞红着脸,紧抿着唇,软绵绵地缩在张鸣曦怀里。 张鸣曦见他红着脸,闭着眼睛,晕乎乎地往自己怀里钻,娇憨可爱极了 ,不觉情动,低头往他唇上吻去。 白竹感觉到滚烫的唇瓣在自己嘴上厮磨,顿时大惊:天还没黑呢,他这是想干嘛? 白竹身子后仰,尽量离他远一点,伸出一只手,捂着张鸣曦的嘴巴,气若游丝地道:“你要干嘛?等一下娘和宴宴回来了。” 张鸣曦下巴一抬,示意他看院门:“不怕,院门上栓了,娘回来会拍门的。” 白竹放心下来,挣扎了一下,见挣不开,干脆乖乖地窝在张鸣曦怀里不动了。 张鸣曦低头含着他的唇珠细细地吮吻,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说,喜不喜欢我?” 白竹羞得抬不起头,心如擂鼓,被吻得晕晕乎乎,又恨张鸣曦明知故问,恨恨地咬了一下伸进嘴里的胡搅蛮缠的舌。 张鸣曦吃疼,不但没有退缩,却发疯似的加深了这个吻。 越吻越渴,有些饥渴是吻解决不了的。 张鸣曦喘息着,忍不住就不忍了,干脆一把抱起白竹往卧房走去。 白竹这次是真的大惊! 他紧紧搂着张鸣曦的脖子,拼命挣扎着,焦急地道:“天还没黑呢!等天黑!” 张鸣曦咬着他的耳垂,低喘着道:“等不了!” “娘回来了怎么办?” “怕什么?娘会管两口子的事?”
280 首页 上一页 82 83 84 85 86 8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