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出去见人,脚下却不动。白竹搂着张鸣曦脖子,踮起脚,对着他嘴唇,重重的亲了一口,叹息道:“我真怕是在做梦!梦醒了,你又不见了!” 张鸣曦像离开那天一样,抱着他的腰使劲一勒,柔声道:“疼不疼?是不是做梦?” “疼!”白竹含着眼泪笑。 俩人久别重逢,千言万语说不尽,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白竹意识到自己不管不顾的抱着张鸣曦亲,连干爹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不好意思地同时,暗暗感激江大成的体贴。 他伸手温柔地抚了抚张鸣曦的脸,柔情四溢:“鸣曦,我们的话待会儿再说。我带你去见干爹和妹妹,如果不是他们救了我,我只怕没命了。” 一句话说得张鸣曦心里一疼:可怜的竹竹是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啊! 第316 章 这是我相公 白竹望着张鸣曦笑,目光拉成丝,像要织茧把张鸣曦裹起来。 张鸣曦目光黏在白竹身上,片刻不愿意分开。 白竹望着他甜蜜一笑,紧紧拉着他的手,打开后门,来到前堂。 江大成和燕子坐在靠近门口的空饭桌上,小声嘀咕着什么,见他们出来,抬头望向俩人,八目对视,相顾无言。 白竹松开张鸣曦的手,快步走过去,在江大成身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哑声喊了一声“干爹!” 张鸣曦紧随其后,也跪下磕头,喊了一声“干爹。” 燕子不敢受他们的大礼,忙站起来,退开一步,想了想,跑去关上店门,才慢慢过来站在白竹身侧。 “起来说话,别跪着。小竹,这位是?”江大成刚才看见俩人抱着哭得那叫一个情深意切,知道事出有因,没有打扰他们,躲出来,耐心地等着他们宣泄情绪。 “干爹,这是我相公张鸣曦!”白竹依然跪着,转头情意绵绵地望了张鸣曦一眼,抿唇一笑,又转头望着江大成。 “相公?你个小汉子怎么会有相公?”江大成一头雾水。 “干爹,对不起,我没有说实话。我叫白竹,不是汉子,是个小哥儿。因为被人陷害,流落到这里。我怕被坏人欺负,才假扮成汉子的。”白竹又磕了一个头,很惭愧。 “你是个小哥儿?”江大成大吃一惊,垂首望着白竹,又抬头望了燕子一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白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一个小哥儿孤身在外,很不安全,你扮成汉子也情有可原。只是,你没有孕痣,怎么可能是汉子?” 江大成真的很善良,经过最初的惊讶后,很快冷静下来,并没有责怪白竹骗他们,反倒站在白竹的立场马上理解了他。 他见俩人还跪着,白竹一个头接一个头的磕着,伸手拉起俩人在对面坐下。 燕子过来坐在江大成身边,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在白竹和张鸣曦身上转来转去。 “我有孕痣,只是抹了黑木叶汁遮住了,等会儿我洗干净了,你们就能看见。”白竹摸摸额头,抬头看向燕子,一脸歉意。 燕子一开始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这时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想到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爱上了一个小哥儿,不由得羞红了脸。 白竹忙站起来,冲她作了一个揖,情真意切地道:“为了保命,没有说出实情,实在不是有意隐瞒,对不住!承蒙妹妹关照,多谢,多谢!” 燕子抿抿唇,目光复杂地望了白竹一眼,说到底,他也没什么错。 他一个小哥儿,想方设法自保是正常的,换做自己孤身流落在外,也是要想法自保的。 何况,自己喜欢他,只是朦朦胧胧的,没有挑明就被白竹不动声色地化解了。 他说自己不能人道,不能娶亲,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压根没提燕子一个字,最大程度地护住了她的颜面和自尊。 那个鸳鸯荷包,除了他们自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其实他可以坦白自己是个小哥儿的,只是自己闹了乌龙,会很没面子吧! 说到底,他没有坦白自己的小哥儿身份,跟爹说不能人道,不能娶亲,不过为了顾全她的面子。 是自己喜欢过的人,燕子不忍让他难过,抿唇笑道:“原来是个小哥儿!我就说呢,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汉子!哥,你装得也太好了,我竟一直没发现。” 可不是嘛,不但没发现,还喜欢上了! 白竹歉意地一笑:“妹妹,对不起,我本来想坦白的,可一拖就拖住了。” “哈哈,鸣曦有心了,竟能找到你。你自己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只不过让你相公多吃一些苦头而已。不然,他刚才找白竹的时候,我就能告诉他你这里,免得他多受痛苦。”江大成见有情人终于团圆,高兴得呵呵直乐。 白竹不知道张鸣曦刚才来过,侧头歉意地望了他一眼。 张鸣曦不仅不怪白竹,把手抵着他的背心,温柔地摩挲着他后背,微笑着道:“干爹,谢谢你和妹妹收留了竹子。他安然无恙,我很高兴。” 张鸣曦的高兴溢于言表。这一个月,他担心害怕,夜不能寐,就是担心竹子不能自保,遭人暗算! 谁知,以前那个胆小怯懦的白竹长大了,被人陷害竟然能有惊无险地逃出来,隐姓埋名,换头换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好自己,最主要的是,还能一路上留下记号,他是顺着记号找过来的。 江大成笑道:“老天有眼,总算让你们团圆了。小竹天天念叨着回家,可惜不知道家在哪里,找不到回家的路,你来了就好了。” “干爹,大恩不言谢,我接竹子回家,过年时再来看你们。” 时间还早,太阳还没下山,张鸣曦心急着回家,也想和白竹单独在一起,诉说相思之苦,说话间就要告辞。 “哥,就要走了吗?”不等江大成说话,燕子喊了起来。 她舍不得白竹走,虽然她现在对白竹没了想法,但她真的把白竹当成亲哥。 “是……” “不行!”白竹一句话没说完,被江大成斩钉截铁地打断:“既然人已经见到了,回家不急在这一时。天快黑了,今晚住在家里,明天再走。今晚我们爷俩好好喝一盅。” 张鸣曦盛情难却,垂头去看白竹。 白竹望着他眯着眼睛笑,捏着他的手心轻轻挠了挠,小声道:“鸣曦,听干爹的,明天起早走。” 张鸣曦心里像被羽毛扫过,酥酥麻麻。 面对失而复得的夫郎,他恨不得宠上天,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好,只是麻烦干爹了!”张鸣曦嗓子发痒,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这有什么麻烦的?小竹是我儿子,这就是你们的家,以后要常来常往,经常回家看看。”江大成心里高兴,笑眯眯地喊燕子:“燕子,晚上关门歇业。你快去炒几个菜,我和你哥夫喝两杯。” 第317 回家 燕子见白竹不走了,心里高兴,抿着唇笑,站起来就去做饭。 “我去帮你!”白竹站起来想去帮忙。 张鸣曦舍不得他走,拉着他的手不松开,白竹挣扎一下没挣开,回头嗔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他。 “不用,小竹,你陪鸣曦说说话,让燕子去。明天你走了,她还不是得学着掌勺吗?” 白竹动动嘴皮子,不知道说什么好,陪着张鸣曦坐着,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到底还是去后院帮燕子了。 燕子翻出家里的食材,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做一桌丰盛的饭食。 她心疼白竹明天就走了,非要让他歇着,不肯让他帮忙。 白竹趁这个空隙,打了一盆井水,丢了两个酸果片进去,揉搓出酸果汁,撩水擦脸,仔细洗干净了脸上的黑木叶汁,露出一张光洁漂亮的脸蛋来。 他之前做饭的时候无意中,酸果汁兑水可以洗掉黑木叶汁,并且用酸果汁兑水洗脸,脸会变白。 白竹看了看井水里的倒影,松开辫子,梳了一个发髻,用乌木簪子簪着,恢复了夫郎打扮。 燕子一看,惊呼一声,凑过来摸着他的额头道:“哥,你真好看,果然有孕痣啊!” 白竹摸摸额头,趁着没人,郑重其事地道:“燕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说着,把刘大根怎样打晕自己,想卖了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那王麻子心怀不轨,总想欺负我,被刘大根拦着,才没得逞。我怕遇到第二个王麻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白竹骗了燕子,内心不安,再三解释。 燕子见他受了这么多罪,心疼地红了眼眶,噘嘴道:“哥,你真是的,受了这么多罪也不跟我们说。你不用内疚,我理解的,换做是我,也要这样做的。” 兄妹二人彻底释怀,相视一笑。 有些感情不能进化成爱情,退回到亲情也弥足珍贵! 一时饭熟,四人围着桌子吃饭,白竹斟酒。 张鸣曦见白竹恢复了夫郎打扮,脸上的灰黑褪去,不知道是很久没见还是什么原因,他觉得白竹比过去白多了。 虽然没有宴宴白,但比起过去,白了好几个色号。只是孕痣还是淡,人也瘦,下巴尖尖。 因为高兴,水汪汪的鹿眼闪着兴奋的光,白嫩的脸颊润出红润,整个人在发光,漂亮得像一支正在盛开的玫瑰花。 张鸣曦越看越爱,心里涨得满满的,疼爱地伸手摸了摸白竹沉甸甸的发髻,抿唇微笑。 江大成望了白竹一眼,笑眯眯地道:“还是这个装扮好看。” 张鸣曦站起来,端起酒杯,恭敬地道:“干爹,我敬你。等我回家安顿好了,再来接你和妹妹去我家住几天。” 白竹含笑连连点头。 江大成笑眯眯地摸着下巴上的短胡子,连连答应。 江大成喝了一口酒,笑眯眯地问道:“小竹说不清家在哪里,只知道是在清溪镇桃树村,不知州府,你家到底在哪啊?” “在灰州府清溪镇桃树村。”张鸣曦吃了一口菜,侧头宠溺地望了白竹一眼,含笑解释道:“竹子最远就去过清溪镇,不知道灰州府也正常。” “灰州府?那不远的,就在我们青州府隔壁啊!”江大成来了兴致,隔着菜碗把身子歪过来,一根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比划:“你看,灰州府和青州府中间就隔了一个大黑山。大黑山太大,方圆几百里。如果从山脚大路绕,要走十天半个月,如果走山路直接翻过大黑山,一天就到了。只是山路难行,费劲些。” 白竹兴奋地凑过去看了半天,懊恼地道:“哎呀,一天就到了啊,可惜我不知道,不然早回去了。” “不行!”张鸣曦和江大成异口同声地道。 话音刚落,江大成望了张鸣曦一眼,解释道:“山路难行,你一个小夫郎怎么可以单独走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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