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甄赋在他的一处穴道上点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按了下去。 南宫寰宇疼的面色一白,短促的痛呼声传出,整个人痛到痉挛,死死的抓着床沿,腰背挺起。 脖颈上青筋暴起,咬着牙不再让自己出声。 帝牧谦攥紧了拳头,心疼的看着他,“爹,你轻点啊。” 甄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松开了手。 “他中蛊了。” 甄赋松手之后,南宫寰宇浑身酸软的躺在床上。 “师父,这蛊能解吗?” 甄赋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得先看看这是什么蛊才行。” 帝牧谦扶着南宫寰宇靠在床边,颤声的问甄赋,“怎……怎么确认啊。” “……”甄赋顿了片刻,有些残忍的开口,“我要刺激他体内的蛊虫,然后从他发作的状态来判断。” 帝牧谦握着南宫寰宇的手一颤,“痛苦吗?” 甄赋点了点头。 何止是痛苦。 强行刺激蛊虫,会让蛊虫发疯似的在体内游窜,那种感觉,不亚于剥皮抽筋。 南宫寰宇反握住帝牧谦的手,轻轻的摇头,“没关系,我不怕疼。师父就放手做吧。” 甄赋倒出一颗药丸给他,“护心丸。” 南宫寰宇就着他的手吃下了药丸。 无力的朝甄赋笑了笑,“师父,开始吧。” 甄赋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然后什么都没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上衣褪了。” “是。” 南宫寰宇乖巧的褪去上衣,甄赋取出银针在他的胸膛上扎了一针。 等待发作时他转头看了眼帝牧谦,“你先出去吧。” 帝牧谦摇了摇头,“我不出去,我要在这陪着他。” “随你吧。” 甄赋收了银针,南宫寰宇已然有些发作的征兆了。 帝牧谦站在一旁,清晰的看到南宫寰宇的胸膛间有一个凸起的小点不停的异动着。 速度极快。 但也就是这种速度,才让人更加痛苦。 南宫寰宇的神智开始有些不清楚,浑身上下只有痛觉。 五感逐渐丧失。 痛觉却被无限放大。 总觉得胸前的皮肤已经被割掉了一片,在意识彻底失去之前,他竟有些后悔。 后悔没让帝牧谦出去。 他一会的样子,一定会很难看的。 没了意识,他彻底的不受控制了,他想去抓胸前那游走的蛊虫,想将它挖出来。 一手成爪的想直接掏心入肺。 帝牧谦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这种自杀行为。 抓着南宫寰宇时,他还能感觉到南宫寰宇的颤抖。 那是极致疼痛时身体本能的反应。 南宫寰宇却大力的挣开他下了床。 可当他准备向外跑的时候,蛊虫却从胸膛跑到了腿上。 “啊——” 南宫寰宇惨叫一声后跪在了地上,无意识的敲打着自己的腿,试图缓解这份疼痛。 但基本无用。 帝牧谦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让他不能再动。 “南宫!南宫,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啊——疼——好疼——” 南宫寰宇挣扎着,并无意识,也不知道自己身旁的是帝牧谦。 他的力气非常大,挣扎时还打倒了帝牧谦,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印记。 “南宫!”帝牧谦箍着他的胳膊,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我是小谦,我是小谦啊,南宫,我知道你疼,再坚持一下。” 甄赋站在一旁,并没有作声,只是神色却非常的凝重。 手指无意识的蜷缩起来,眼中满含怒火。 南宫寰宇许是听到了帝牧谦的声音,又或许是对小谦这个名字有反应。 他突然停下了挣扎,无意识的喃呢着,“小谦……小谦……小谦哥哥……” 他双目空洞的盯着帝牧谦,靠在他的肩窝里,再没有挣扎过。 从蛊虫发疯游走到平静下来,不过盏茶时间。 蛊虫停止后,南宫寰宇耷拉着脑袋,似乎是在等待命令。 甄赋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怎么会是这种蛊……” 帝牧谦抱起南宫寰宇放在床上,然后问他,“爹,这是什么蛊?很难解吗?” 甄赋摇了摇头,“这种蛊……无解。” 帝牧谦往后退了一步,“无……无解?” 眼泪毫无征兆的从脸颊两侧流了下来,甄赋有些不忍,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帝牧谦抓住甄赋的胳膊,“爹,你再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甄赋咬了下舌头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是摇了摇头,“我也无能为力。” “我去药医谷,我去抓他们的谷主,一定有办法的。” 帝牧谦浑身冰冷的向外走,甄赋拉住他,“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我说这个蛊无解,你去药医谷送了命难道就能解了吗?” “你现在就是抓来天王老子,都解不了这蛊。” 帝牧谦双眼通红的看着他,“爹,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啊。”
第103章 南宫寰宇被控制 “啪” 甄赋扬手给了他一耳光,厉声道:“他现在死不了,但是你如果去药医谷,你会死在他前面,你是准备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吗?” 帝牧谦被打的踉跄,耳边嗡嗡嗡的直叫,听不清甄赋在说什么。 “你如果冷静不下来就去外面跪着。” 这句听清了。 帝牧谦沉默的看了床榻上呆愣愣的南宫寰宇后转身出去了。 撩起衣袍就跪在了帅帐前。 本来还想透过帅帐去看看南宫寰宇,但甄赋却狠心的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把帐帘放了下来,挡的严严实实。 帝牧谦苦笑,还好让守卫都退下了,不然南宫寰宇醒来后面子往哪搁。 俨然忘记了,他此时跪在这里才是更加的没有面子。 不过被爹爹罚的,有什么好没面子的。 甄赋坐在床头给南宫寰宇扎了几针让他睡了过去,有些心疼当然替他擦掉了额头上当然汗。 “若是其他蛊,我都能想办法。” “偏偏,偏偏是这种蛊。” 甄赋无奈又心疼,话语中满是纠结。 “小宇啊,不是师父不想救你,但这种蛊真的……” 对不起,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这药医谷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这种蛊早在上一任谷主在位时就明令禁止了,如今竟敢再拿出来害人。 南宫寰宇这一睡就安稳的睡了三个时辰,甄赋早已离去。 帝牧谦却一直跪在外面不曾起身。 帅帐前除了帝牧谦空无一人,略显萧条。 南宫寰宇醒来时,还能感觉到浑身在抽痛。 但对于那一阵的记忆,只停留在了疼痛上,至于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是完全没有印象的。 他有一阵子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 醒来后却不见帝牧谦。 想叫人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喊不出声。 他掀开被子自己下了床,挪了几步出了帅帐。 帅帐前空无一人,而在那坚硬的地面上却跪着一人。 是他心心念念的帝牧谦。 南宫寰宇踉跄的走了过去,腿还软的没力气,本想蹲下的,最后却直接跪在他的面前。 “跪多久了。” 南宫寰宇轻轻的摸着帝牧谦红肿的脸颊,那个掌印,不是他的。 说明不是他在无意识时动的手。 谁能打帝牧谦的耳光,还能让人跪在这里,答案不言而喻。 “不久,你饿吗?我去让人弄点吃的。” 帝牧谦站起身,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 南宫寰宇扶了他一把,有些担忧,这可不像是跪了不久的样子。 “没事吧?我不饿。” “我没事。”帝牧谦晃了晃头,“不饿也得吃东西。” 他转身离去时,腿脚还有些不利索,一瘸一拐的。 南宫寰宇站在原地,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疼着。 看来又是因为他。 他醒来后,帝牧谦没有提起蛊,又这般的反常。 想来,是他身体里的这个蛊,解不了吧。 若真的命不久矣,他想和帝牧谦回云雾山,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可是他也只能想想。 他走不了,这里的战场离不开他,现在玄武国因着有他在不敢轻举妄动,若他不在了,玄武国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两人安静的用完饭,南宫寰宇的状态恢复了很多。 帝牧谦依旧安静的坐在那,不怎么说话。 偶尔开口回应他,但都有些强颜欢笑。 南宫寰宇看的心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小谦哥哥,你别这样沉默呀,陪我聊聊天吧。” 南宫寰宇蹲在他面前,卷起他的裤脚,给他揉着膝盖,细细的涂抹了一层药膏。 帝牧谦低声说,“你想聊什么。” “我一直没告诉你吧,我喜欢云雾山,很喜欢。” “喜欢……”帝牧谦开口时有些哑声,“你不喜欢也不行,等战事结束后,我就把你带回去关起来,以后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南宫寰宇失笑,揽着帝牧谦的腰靠在他的膝盖上,眼圈有些湿润。 他真的还有以后吗? “我可真的太期待了,能一直和小谦哥哥在一起,是我最大的梦想了。” 南宫寰宇感觉有一滴热泪滴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鼻头也是一酸,没敢抬头。 只是抱着帝牧谦的那双手又紧了几分。 “小谦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的鼻音浓重,“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把我带回去,葬在云雾山,你的屋后,我想守着你。” 帝牧谦哽咽了一声,俯身抱住了南宫寰宇,“我不会让你死的,肯定会有办法的,我能找到办法的,你等我,我会找到办法的,你得等我。” 南宫寰宇不敢抬头,眼泪早已打湿了帝牧谦的衣袍,“好,我等你。” 后面的几日里,帝牧谦每天都要去见甄赋,刚开始的时候,甄赋还见他,后来就不见了。 连帐帘都不让他掀开。 帝牧谦就倔强的跪在帐外,也不管那些守卫将士看到了会怎么想。 无声的求着甄赋。 他不信,不信没有办法。 爹爹肯定是有办法但是不愿告诉他。 “爹,不管是什么代价,牧儿都愿意付。” 甄赋不理他,任由他去跪,给他的回答还是那句,“无解。” 一连五日,帝牧谦一直跪在甄赋的帐前,军营中传遍了,除了南宫寰宇,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而墨金的伤势也基本好了,作为下属,他不敢多嘴去问。 只是看着邱卉不开心的样子,他又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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